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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众义大会 之告捷

书籍名:《我是警察我怕谁》    作者:花比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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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战?这似乎是个十分遥远的词汇。那是二十年前曾经有过的混战,现在的帮派格局就是那时候用血划分的。在座的鲨鱼等几位老大也市亲身经历过的,有的就是在那是趁乱上位。
可纵然是经历过的老大,如今再听到“开战”二字,也是从心底吸出一股凉气。曾经的k市是闭塞荒凉的边城,如今已是区域的经济中心;曾经的各位老大一无所有拿命搏,现在又有谁能毫无顾忌地再拿起刀?更何况,时代变了……
滕宁抱着手肘闲适地点头,“宏叔逼我,我退无可退啊!”好象开战的判断不过是决定到哪里去喝下午茶,纵然带着说笑的意味,但在场的人谁也不会忽视滕五和常青会的实力。
就在滕宁盯着宏胡子的时候,滕三一言不发地站起身,手一动,“咄”地一声,他手中一直把玩的匕首已经扎进密实的桌面,还在微微颤动。
宏胡子赚头看着那把刀,眼珠都在泛红,一字一句地说,“滕老弟,你非如此不可吗?”
滕宁冷笑,“就如此刀。”
宏胡子深吸一口气,“没有人放着好日子不过去自找麻烦。整个k市,你常青会的势力太大了,让我们这些老家伙没有立锥之地。这个时候不争命,恐怕后果也同样是个死吧!”
滕宁环视全场,“还有哪位前辈、兄弟对宏叔的白粉感兴趣,请站出来。”
整个聚义厅顿时鸦雀无声,似乎没人想与滕宁过不去。良久,终于有一个人站出来,“我对白粉没兴趣,但对地盘的重新划分有兴趣。滕会长,为什么要开众义大会,您不会不清楚吧!”
滕宁认出那是依附于宏运会的小头头,一笑,“还有谁?”
谁也搞不清楚滕宁的用意,但开了个口子,说话的人就多了起来。鲨鱼给身后人使了个眼色,除了依附于宏运会的,还有几个旺兴帮罩着的小帮派也发出了声音。利益当前,别的都是后话。
滕宁四处看看,说话的几位都是和常青会地盘接壤的几个小帮派,就连五月花的半老徐娘也看着自己。
宋清鸿观察着,似乎一瞬间,众人对滕宁已形成了合围之势。要么对宏胡子买卖白粉松口,要么就牺牲自己的地盘堵住众人的嘴。宏胡子不动声色地一招儿给滕宁出了难题,甚至把开战的责任也不着痕迹地推卸了一半。
被环视着,滕宁微微笑了,“如果是几位兄弟姐妹遇上了难事,我常青会自然是义不容辞。”
滕宁看了看第一个说话的人,“在众义大会上划分地盘是惯例,不过这话你却没有资格说。就你那么几十个人,还谈什么地盘?你有的只有你脚下站着的那块地儿吧!”
滕宁说话不客气,但人家有这个资本和资格,说话的人满脸通红,不敢反驳。“不过……”滕宁又说,“你带着兄弟们在宏运会的边边角角讨饭吃也不容易,我不是不能拉你一把,酒吧南街的几个场子也够你吃了。”
“什么?”那人一脸错愕,在座众人也没想到滕宁随意便割出了利益。
“但是,”滕宁冷了脸,“你要守我的规矩,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那人愣神之后满心欢喜,“当然,那当然!”
宏胡子见状,心中一沉,滕五话是这么说,但这也是明摆着吸纳周遍的小势力,偏偏自己还无法说什么。
几分钟的时间,滕宁将心怀不满的人一个个点到,有的施恩施惠,有的厉声呵斥,最后,他说,“还有五月花,我常青大厦周围正缺个茶楼,就麻烦姐妹们了。”
一番盘点下来,在座的老大们都有些发愣。常青会的每一条街、每个场子都是有明确的负责人和势力。滕宁这一番“让利大促销”,那他原来场子里的弟兄又怎么安排呢?
滕宁最后转向宏胡子,“宏叔,您的地盘十几年来只大不小,晚辈倒是不知道您哪里委屈。”
宏胡子见挑起的事端被这样抹平,一时也是无话。
滕宁随即拔起桌上的匕首,锋利的刀尖在桌上留下了永远的痕迹。“我滕五说话从来都是板上钉钉,在k市,谁碰了白粉,就别怪常青会顾不得几十年的情谊!”
铿锵有力的话说出来,整个大厅一片寂静。
忽然,只听响亮而孤单的掌声响起,乍听之下,有些刺耳,是宋清鸿。
“到今日,我才真正见识到了常青滕五的风采。”宋清鸿拍着手说。
肖佩见宏胡子被压得几乎抬不起头,马上抓住了宋清鸿这棵稻草,不无嘲讽地说,“可惜,宋先生白跑一趟了。真是可惜了m市得港口和物流。”
滕宁转身一笑,“怎么会?”
旁边的滕三心中感叹,这家伙真是……变脸象翻书。
“除了白粉,就没有赚钱的东西了吗?”滕宁此时的笑容颇有些计谋得逞的狐狸样,在宋清鸿眼里,狡黠但是可爱。可爱?宋清鸿一抖,这对滕五来说,又是一个崭新的形象。
宋清鸿走到滕宁跟前,两人面对面站着,都抱着手肘,对峙片刻,宋清鸿一笑,“那么……我很期待以后跟常青会的合作。”
滕宁同样不吝惜自己的笑容,“当然,我也一样。”
鲨鱼看看在自己面前互致敬意两只笑面虎,心中感叹,往日的奸猾还都藏在兄弟情谊里,如今的笑藏刀几乎摆在了明面上。
不知里面是怎样的刀光剑影、如火如荼,冯崖带着几十个全副武装的特警候在这座历史悠久的小楼外面,被入夜的冷风吹啊吹。
这次的任务十分明确,不抓捕、不偷袭,就是防患于未然。几十名特警多少有些懈怠的意思,但冯崖还守着一颗滚烫的心。看着里面隐约的灯光,冯崖想着的是滕宁。在负责观察的警察记录本里,详细登记着常青会滕五是最后一个到场的。而且这次与以往不同,并没有刻意让小弟们保护,拍到的照片也就异常清晰。
自从上次警局一别,滕宁就像冯崖胸口的朱砂痣,虽不是时时想起,但也总难忘记,总是会不知不觉提醒自己,黑道的队伍里还有一个不知为什么、怎么混进去的兄弟。至于背后原因,冯崖动用了自己所能的所有渠道,结果还是一头雾水,滕宁啊滕宁,你究竟在干什么?
“头儿!有人出来了!”新出更的小干警盯着大门口异常兴奋。
冯崖将那个兴奋地小脑袋瓜扒拉到一边,转头便看到一个个帮派老大从聚义厅里出来。负责观察的警察抓紧时机一张一张地将这些任务的面孔拍下来留作资料,冯崖则专注地等待那个熟悉的身影。
不久便看到板着脸的宏胡子,接着是阿九郎的肖佩,然后是鲨鱼,最后是宋清鸿拉着滕宁的手,两人说笑着走出大门,滕三紧跟在滕宁身后。
借着为以后合作握手的机会,宋清鸿一路拉着滕宁的手不放,滕宁微笑的脸色倒也丝毫没有变化。行至门前,宋清鸿礼貌地告别,滕宁抽出自己的手,晃了晃,算是说了再见。不一会儿,两辆车停在楼门前,两人互相致意后,各自上了车。在外面守候的保镖们也都坐进车里,保护着自家老大。
看着黑社会扬长而去的特警们不仅唏嘘,远处布置的狙击手也放下了手里的枪。只要人家坐进了车,自己这边就没戏。K市有号的几个帮派势力强大,连人家老大的座驾都是防弹的。
除了比较郁闷的警察,所有人都觉得此次众义大会开得峰回路转、异常精彩,有的得了好处,有的也没吃亏。只有宏胡子和肖佩,精心策划、蓄谋已久的一场征战没有丝毫结果。在老大们陆续出门时,免不了有人用嘲弄的目光扫过。道上就是这样,要么就不要挑头,起了头又被打压下去,即使地盘没有减少,势头也必然被削弱。
宏胡子隐忍着坐进了自己的车里,肖佩紧随而上。车门关上,车子启动。宏胡子终究没能忍住,“啪”地将肖佩递过来的酒杯捏个粉碎,鲜红的酒淋了一手。
“宏哥!小心您的手!”肖佩连忙抓住宏胡子受伤的手指,随即覆了块手帕上去,“不用跟滕五一般见识,这么大的事情,多折腾几次也是应该的。”
“折腾?”宏胡子横了肖佩一眼,“哪有那么多的时间和精力折腾?”
肖佩一笑,“不是有句话,叫好事多磨吗?这次不是咱们时机掌握的不好,是宋清鸿不想出力等现成的。办法总会有的,大不了明了不行咱们来暗的,再多给宋清鸿点好处。”
宏胡子心中一动,看向肖佩,“你是说,能够打动宋清鸿的办法?”
“是啊!如果姓宋的态度再坚决一些,我们不是没有翻盘的可能。他想进入K市,也想赚钱,清鸿帮势力又那么大,说起来也不必常青会差啊!”
宏胡子转了转眼珠,“你看出来没有?”
“什么?”
“宋清鸿对滕五很感兴趣。”
“他对……”肖佩一瞬间明白了宏胡子的意思,面色迟疑起来,“不会吧!那滕五可扎手啊!”
宏胡子也开始沉吟。肖佩又说,“难道你是想找办法把滕五送给宋清鸿?”
“开什么玩笑?!”宏胡子没好气地说,“我能把滕五送出去,就能把他除掉。我要是有这个本事,还用宋清鸿吗?”
肖佩想想,说,“你的意思是,让宋清鸿自己来拿,顺便除了我们的眼中钉?”
宏胡子看着肖佩笑了,手指顺着肖佩的脸颊滑下,手指一捏,把人拉向自己,“所以我疼你呢,人漂亮不说,脑子也好使。”
“宏哥……唔……”
车前座的隔板缓缓升起,宏胡子将肖佩的嘴唇吻得生疼,心中暗暗发狠,总有滕五倒霉的一天!
另一辆开往长青大厦驶去的车里,滕宁正用双手不断搓揉着自己的脸,“娘的!装模作样太久,面部肌肉都僵硬了!”
滕三放松地坐着,“怎么会?那不就是你的本色演出吗?”
“怎么会……”滕宁拉长了声音,抬眼便看见滕三颇为认真的眼神,“我是说真的,你是个天生的老大。”
滕宁一愣,随即笑笑,“是啊,毕竟我和滕五身上流着同样的血,说不定就连基因都是一样的。”
滕三夸张地上下打量滕宁一番,“不一样,你和滕五的品味就不一样。”
滕宁翻了个白眼,“他喜欢黑色,我喜欢白色,本质上都是喜欢极端的人。”
滕三摇头,“对人的品味也不一样。”
“不会啊!”滕宁反驳,“每次有你站在我身后,我都会觉得很拉风的!”
“不知道是谁,和宋清鸿亲热得很。别忘了,你是披着狼皮的羊,人家才是真正的狼。”滕三撇撇嘴。
一说到宋清鸿,滕宁忽然叹了口气,“我也知道他不是什么好东西,可是你看他对滕五,还真算是个有心人了。可惜他表错情,还不知道……”
滕三白了滕宁一眼,“可别让滕五知道,知道了会恶心死。”
滕宁神色一变,“你觉得同性恋恶心?”
滕三摇头,“只是他和那姓宋实在在不对盘。”
滕宁垂眼看看手里的酒杯,“我就是个同性恋,喜欢男人,你恶心吗?”
滕三一愣,随即难得地伸手在滕宁肩上拍拍,“怎么会?现在你是我的会长,我要效忠的人。”
“嗯,”滕宁抬头,笑了,“记住你现在说的话。”
沉默了一会儿,滕宁又说,“如果是滕五,今天的场面上,他会怎么做?”
滕三表情严肃,一边想,一边说……
不久,车子停住,有人从外面打开车门,滕宁一看,是孟繁华等候在地下车库里。
见到两人略为严肃的表情,孟繁华笑了,“不是表现很好吗?怎么都绷着脸?”
滕宁看向滕三,滕三伸腿迈下车,“我打过电话。”
“在说些什么?”孟繁华问着,手上还自然地为滕宁下车护头。
滕宁看看孟繁华温和的笑脸,想到滕五,心中微酸。
滕三在道上行走惯了,生生死死见得多,滕宁是天生的没心没肺,习惯于接受现实,如今两人之间提到滕五时,除了心境微凉外,还真没什么。走了就是走了,与其黯然怀念,不如让这个人听起来就像是身边随时可以联络却不去联络的朋友。只有孟繁华,每次提到滕五,他都会沉默不语,周围的空气都像是沉重了几分。渐渐地,滕宁在他面前就会不自觉地回避。
“没说什么,就是累了。”滕宁笑道。走在前面的滕三闻言转头,深深地看了滕宁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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