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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我们一起走

书籍名:《我是警察我怕谁》    作者:花比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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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清鸿没有赶滕三走,滕三自然也就没有走。于是这个宅子里的人员结构发生了十分微妙的变化。也许是因为滕三的原因,林新也常住下来。两人的住处居然也是挨着,在独栋别墅外的偏房中。
宋老大身边跟着林新,滕老大身边跟着滕三,虽然滕老大常在而宋老大不常在,虽然整个别墅除了两个人外都是宋老大的小弟。
每天早上,滕三雷打不动地在院子里练武,滕宁如今就算是有这上进的心,也没这上进的力。一方面是身体虚,另一方面是宋清鸿每晚激情得很。
早上,滕宁总是懒懒地靠在躺椅上,居高临下地看着滕三的一招一式。偶尔滕三抬头望过来,两人目光相对,都好似有话要说,但谁也没说。滕三在这里的时日已经不短,但滕宁始终回避两人的接触。
清鸿帮的小弟们会敬畏地看着滕三。道上的人崇拜英雄,何况是滕三这种如雷贯耳的老大。即使滕三如此不见外地在人家地盘上保持自己的好习惯,他们也觉得这种炫耀武力的做法实属正常。就连宋清鸿偶尔陪着滕宁看上几眼后,也会说,如今道上象滕三这样的汉子,已经不多了。
宋清鸿虽然这么说,滕宁也不敢掉以轻心。他总觉得只要宋清鸿一声令下,滕三就会死无葬身之地。事实摆在眼前,这不是虎落平阳被犬欺,这是两只老虎被围进另一个势力庞大的虎群。虽然每天自己对着宋清鸿唇枪舌剑逞些口舌之利,但滕宁知道,宋清鸿不动手那是他的纵容,不代表他没有这个实力。
更何况,这人有着让人毛骨悚然的能力,并没有处处展示你在我的手心,但就是能让你知道,警告着你别存一点不安分的心思。
记起那晚宋清鸿在自己耳边轻轻说着“我爱你”,记起那晚入夜伴随着爱抚,宋清鸿不时发出“爱你”的呢喃,这真是高招。
滕宁长叹一口气,简直理不清自己是什么感受。那句“我爱你”说得自己寒毛竖起,但在床上说得多了,又象是调节气氛的情话。不管白天如何剑拔弩张,夜晚总是一个又一个印象深刻的温柔乡。滕宁在无数次谴责自己之后,几乎认为这是宋清鸿的美男计,强势地烙印在自己身上,然后让身体熟悉了、认了人。
想到这,滕宁笑了,这又是一个荒唐的逻辑。
“在笑什么?”宋清鸿已经换上了笔挺的西装,走到阳台,朝下一瞄,滕三一趟拳脚练得虎虎生威。
宋清鸿一笑,凑到滕宁耳边,“你说,院子这么大,他为什么非要大清早的在咱们的露台下面练拳?”
咱们的露台?滕宁撇撇嘴。
见滕宁不答,宋清鸿顺嘴咬上他的耳朵,“问你话呢!”
滕宁一甩头,瞪了宋清鸿一眼,“在哪里练不一样,在这儿我还能看个热闹!”
宋清鸿轻轻笑了,“别搞得跟罗密欧与朱丽叶似的,一个露台上,一个露台下,想看就下去看。”
“我会的。”滕宁翻了个白眼。
宋清鸿在滕宁头上一吻,离开,“滕三对咱们这么感兴趣,不如哪天让他在楼下听听咱们的声儿,怎么样?”
滕宁一愣,猛然羞愤地转头,宋清鸿正对着镜子系领带,锐利的视线盯着镜子里的滕宁,和滕宁的愤怒的目光撞个正着。两个人的视线被镜子折射了一道又一道,却丝毫没有减弱对峙的气势。
看着滕宁羞愤涨红的脸,宋清鸿忽然叹气,收回了目光,转过身来,将气得浑身发抖的滕宁搂进怀里,轻轻安抚,“这次是我不会说话,别放在心上。”
滕宁颤抖着冷笑,眼里也开始湿润。“你要是真想这么羞辱我,就算是让你的小弟现场观看,我也没有任何办法。”
宋清鸿垂手握上滕宁攥紧的拳头,温柔而有力地一根一根手指掰开,拿到嘴边在滕宁手心上湿热的一吻,“对不起。”
“什么?”滕宁没反应过来。
宋清鸿将滕宁抱紧,“我说,对不起。”
继“我爱你”之后的“对不起”?滕宁靠在宋清鸿的肩头,看到了镜子里自己惊讶的表情。
宋清鸿侧头吻吻滕宁的耳后,“是我糊涂了。”
滕宁将宋清鸿推开一些,狐疑地看着他的脸。
“我不是木头人,滕宁。”宋清鸿莫名其妙地说,然后拍拍他的后背,“陪我吃早饭。”
自从滕三来了,早餐时分,林新就不会出现。按照宋清鸿的话说,他们两人会自己解决。滕宁看着餐桌空着的几个座位,心说,这又是一个诡异的变化。虽然没有禁锢自己的自由,但是宋清鸿对自己的占有欲更加强烈了。只要他在别墅,就一定会发出“陪我什么什么”的命令。不管多无聊的事情,滕宁也要坐在他看得见的地方。比如早餐,比如他在书房办事,比如最近又多出来的晚间散步。
吃过早饭,林新已经在客厅等候,宋清鸿当着林新的面,给了滕宁一个告别吻,搞得他表情一阵抽搐。林新有前途,表情正常地接受了这一切,跟着宋清鸿走了。
站在门口的滕宁想了想,指示女佣送壶茶,出门去找滕三。
滕三刚来的几天,滕宁是紧张的。原本自己如何无所谓,但多了滕三,需要担心的事情陡然多了起来。担心滕三会不会在自己看不见的地方被一群小弟痛扁,担心宋清鸿会下什么阴狠的毒招儿。十几天下来,起码表面上风平浪静,滕宁也舒心不少。看向滕三的眼神不再紧张,自己也轻松了很多。还曾想过江叔那帮人会否对滕三不利,但自从上一次大型的集会,他在别墅中没有再见过除了林新的任何一个清鸿帮的头头。
虽然见到滕宁过来,可滕三还是坚持将自己规定的动作做完才停下来。佣人正巧也送来了茶,滕宁陪着滕三坐在花坛边上休息。
滕三不说话,只顾喝茶。滕宁看着远远留意着自己的小弟,对滕三说,“我有话跟你说。”
滕宁面无表情,几口将茶喝完,连带着倒进嘴里的茶叶也嚼了吃了,站起身来,率先往前走。
自从上次被宋清鸿撞破,滕宁就明白这座别墅里监视系统完备,恐怕每天自己做了什么,在院子里用什么姿势走路都会有一帮小弟专门汇报给宋清鸿。仓库一别,滕宁和滕三几乎没有任何接触。这还是滕宁第一次找上滕三说话。显然有话边走边说,最为保险。
“你还好吗?”滕宁问。
滕三点头,“还好。”
“打算什么时候走?”滕宁又问。
滕三目光闪烁,“你跟我一起?”
滕宁蹙眉,“别开玩笑了!宋清鸿答应,只要你走他绝不拦,这个时候,走一个是一个。”
滕三微笑,“他想拦我也要拦得住。”
滕宁站定,“别小看了宋清鸿。”
滕三看着滕宁,“我要你跟我一起走。”
滕宁失笑,“怎么走?”
“自会有办法,我们需要的是等待机会。”滕三说。
滕宁叹了口气,接着向前,“机会又不会从天上掉下来!你也看见了,我很好,你还是别趟这混水。这个决定是我自己做的,跟你们,跟常青会都没有关系。”
滕三皱眉转身,“什么叫跟我们没关系?跟常青会没关系?”
滕宁苦笑,“上次我也说过,我不想再跟你们有任何关系。你们的兄弟是滕五,会长是滕五,不是我。我这个替身完成了使命,就应该让我过自己的日子。”
滕三瞪着滕宁,“你就是这么想我的?这么想孟繁华的?”
滕宁心上一疼,低头,“这是事实。”
滕三咬咬牙,说,“孟繁华他……”
“我不想听。”滕宁打断滕三的话,“真的,我不想听关于他的任何消息。已经走出来了,我就不想给自己机会回头。”说着,滕宁笑了,“再说回头有什么用?不是我的就不是我的,平白的幻想是自欺欺人。”
滕三仔细看着滕宁,“所以你留下字条,要从此拥抱现实?就是现在人在清鸿帮、在宋清鸿床上的现实?”
滕宁抬头,受伤地瞪着滕三,想走却被他一把抓住,“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不跟我们商量?一切都有解决的办法,我们会想出办法的,为什么你要自己决定!?”
滕宁看着滕三,“你是说我自以为是?”
“是!”滕三大吼,“你就是自以为是!你以为你是谁?你是常青会的会长!不是街边随时可以不要命的小混混!孟繁华他有事他自己解决,不用你这样往火坑里跳!”
滕宁忽然一口气憋在胸口上不来,下不去,他用力挣脱滕三,弯腰后退几步大口喘气。滕三要上前,滕宁伸手阻止,抗拒地看着滕三。滕三握紧拳头,克制地原地没动。
良久,滕宁直起身来,平静地说,“我不是滕五,我只能看到我眼前的一小块世界,脑子里没有整个常青会,我也不是常青会会长。趁着能走的时候,你自己走。等连你也走不了的时候,也别往我身上推。”
“真的。”滕宁笑了,“我想不到当时还有更好的办法,还有什么办法能让滕五的常青会毫发无损,我尽力了,也不想再有什么其他牵扯。”
滕三叹了口气,无力地说,“滕宁,我没有怪你,我怪的是自己,为什么没有护好你。不管对我还是孟繁华,你就是你,不是滕五。”
滕宁摆摆手,“我不想去探究了,已经没有关系了。”
滕三看着滕宁,一字一句地说,“我一定会带你走的,滕宁,不管你是什么。”
滕宁摇头,“我想不出你会有什么法子。”
“相信我。”滕三说。
宋清鸿回来的时候,滕宁已经上了床。他那边的床头等已经灭了,宋清鸿这边的还亮着。洗漱完毕,宋清鸿轻轻迈上床,滕宁身子一动。
“没睡?”宋清鸿搂过滕宁。
滕宁顺从地垂眼转过身,身后的灯光在睫毛处留下一圈暗影。
“在等我?”宋清鸿又问。
滕宁抬眼看了看他,“没有问题要问我?”
“问你什么?”宋清鸿笑了,“问你白天和滕三吵些什么?”
滕宁冷哼一声,“你的眼线还真多。”
宋清鸿让滕宁在自己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摸摸他的头发,“别多想了,除了到我的身边,你没有任何办法。”
滕宁猛地翻过身来,看进宋清鸿的眼睛,“你……”说着一个字后,就再难说下去。
宋清鸿宠溺地啄了啄滕宁的鼻子,“再说一次,别多想。除了这个,你和滕三还能吵什么?”
滕宁看着这个男人,不知道自己是灰心,还是挫败。
孟繁华看着滕三从秘密渠道传递出来的消息,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
松了口气?是的。滕宁一切都好,在清鸿帮地位超然,起码有宋清鸿护着,安全有保障。但是心里发疼?是的。宋清鸿把他护在自己的怀里、床上。虽然早就预料到会有这样的情况,除了滕宁的安全自己也别无所求,可是……还是会难过。
孟繁华揉揉眉间,那又能怎样呢?平安就好,平安就好……
看着孟繁华不做声,冯崖用脚跟敲敲桌面,“快说!”
孟繁华看着冯崖毫无形象地将腿支在茶几上,连皱眉的兴趣都没有。叹了口气,“滕宁很好。就是身体有些弱,清鸿帮那边也在照顾。有滕三在,应该不会有问题。”
那就好!冯崖也一块石头落了地,也暗暗叹气,不知为什么,滕三一说自己要去清鸿帮,冯崖的心急如焚就好像被水浇灭了一半,就连自己也觉得只要滕三过去,滕宁就会平安无事。这道上的人,有些还真的不能不佩服。
冯崖“哼”了一声,“你有什么打算?”
孟繁华叹了口气,“人家是严防死守,咱们是投鼠忌器。只能寻找机会。”
冯崖看了一眼孟繁华,虽然始终觉得这个人无比讨厌,但为了滕宁,冯崖也不在意与他合作一场。“机会?不如由警方出动,只要确定宋清鸿是非法拘禁,我就能把滕宁带出来。”
孟繁华看向冯崖,一笑,“冯大组长,不是我说你,你还真天真。清鸿帮和常青会不一样,那边还是原始的建制,有的是不要命的小弟,过得还是以刀头舔血为荣的日子,讲究的是可杀不可辱。你要是真的带着警察冲进人家总部,搞不好就有个傻瓜和滕宁同归于尽,死后还能搏个杀了常青会会长的名头。”
冯崖瞪了孟繁华一眼,却也不得不承认刚才的提议荒唐。如果是武力就可以解决的事情,常青会会这么干看着不动手?还把这么一个CEO搞成这副模样?同时,冯崖也觉得不管是自己还是孟繁华,适应能力都在超常发挥。没了滕三在两人中间,两人还能心平气和地商量,偶尔苦涩地开玩笑,从前真是想也想不到。
冯崖叹了口气,“如果滕宁有机会出来就好了。在较为公众的场合,警察的优势还是能发挥出来的。只要他出现,我就能把他带走。”
孟繁华听了,若有所思。忽然眼前一亮,心中紧接着一痛。
冯崖见孟繁华忽然低头苦笑,问道,“又想到什么损招儿了?”
孟繁华没有直接回答,“在有媒体存在的公众场合,我有办法把宋清鸿的小弟们挡在门外,就是不知道你有没有把握。”
冯崖眼神闪烁,还没等问,孟繁华又说,“等时间、地点定了,我通知你。”
冯崖瞪着孟繁华,没好气地说,“快点!把东郊抢劫案资料拿给我!”
孟繁华一笑,按了桌上电话,不一会儿,秘书便送了进来。
“除了东郊的案子,还有一个盗车改车团伙的资料。这次冯大组长又要立功了!”孟繁华笑看冯崖。
如今,冯崖也练就了脸皮超厚的神功,拿起资料,“废什么话!我亲自过来了解案情,怎么也得带点东西回去,要不我三天两头往这跑,人家还以为我勾结常青会呢!”
孟繁华笑,“你没勾结吗?”
冯崖没理,站起身来,“这点小案子,没你我照样破!但也不能放着这省力的好事还要去花办案经费、浪费纳税人的钱吧!”说话间,人已经走到了门前,冯崖忽然转身,也是一笑,“对了,差点忘了,现在你们常青会也成了纳税人了。”说着,扬扬手里的资料,“就算是你们自己给自己省钱吧!”
孟繁华看着冯崖嚣张地离开,嘴角始终带着苦笑。这就是所谓的世事难料。原本的冤家对头也能合作了,原本的亲密爱人却……孟繁华的笑意渐渐隐去。
忙的时候不觉得,一旦闲下来,心底便空荡荡的。或是刚刚合上一份文件,或是刚刚放下一个重要的电话,即使是这样的间隙,都会令孟繁华不能忍受。他忍不住回想以前,忙的时候,会有一个人在书房看书默默地陪伴;忙得再晚,楼上的卧室里都会有一盏小灯亮着,有一个温热的身体在床上酣睡,那呼吸,足以让人平静。
又或者滕三还在,虽然每次看向自己的都是一张冷脸,即使冰冷的目光里带着责难,那也是温暖的,起码还有人帮着自己骂骂自己。可是现在,常青大宅只剩下自己一人。
门前有小弟躬身,厨房有小弟忙碌,夜深的时候也会有人送来夜宵,但是那些都不够温暖,不够支撑。
孟繁华进了门,将公文包放下,难得自找清闲地在书房坐了好久。开始认真体味这几个月来的痛苦和麻木。是的,现在只剩下麻木,什么也不求,也没有什么希望,只盼着滕宁平安。
夜深了。孟繁华终于起身,一个人直奔地下室。
吱吱嘎嘎打开金库的大门,按照滕三的足迹往里走,直到一个保险柜前。深吸一口气,将柜子打开,把里面用白布裹着的坛子拿出来,放在眼前。
良久,孟繁华轻声说,“你要亲自出马了,滕五。为了救滕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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