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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番外二之情牵(上)…

书籍名:《十里青山远》    作者:温暮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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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年清明。
雁翎山脚桃花开了个遍,姹紫嫣红极为惹眼,和这路上行人欲断魂的节气十分不搭,加上阳光灿烂到根本见不着“雨纷纷”的影子,就算人们想起逝者而难过伤怀,冲着这天气也能抚慰不少人心中的创伤。
钟赛花一大早就提这个菜篮子,裹着身素裙朝山下走,路边站岗的山寨弟兄们见了大当家,无不并拢了双腿挺直了脊梁作英勇状,一路“当家好”的呼声悠悠扬扬近乎传到山下,惹得钟赛花一通破口大骂。
“一帮小兔崽子,老娘今天下山是去走亲戚,不是出征去打仗,很能叫是吧,吓着山下村民家的娃娃看老娘我不割了你们的蛋蛋去给人家赔罪!”
如此厉喝一出,一群大汉立刻像霜打的茄子般焉了。
钟赛花满意地抚了抚长发,轻松自在下了山头。
楚青与穆远山的屋子就在山脚村边上不远处,走两步便到,尚未进门,就见楚青与穆远山一前一后,高个的背着包袱,矮个的提着篮子,正要出门。
钟赛花唤了他们一声,有段时间没见着这两人,倒是每次见着都会有惊喜,穆远山又黑了些,脸上的疤也越来越淡,帅出一股沧桑感。楚青也变得结实不少,穿着村夫的衣裳与以前一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样相去甚远了。
“知晓你们两个清明要出门,我幸亏提早从山上赶下来,才未错过。”钟赛花笑得满面春风,“上次蔓儿带来的特质桃花酿,我从闫焕嘴巴里扣出两壶,还有只秘制烧鸡,正好给你们,拿去。”她递出手中的篮子,里面正躺着两个拳头大的酒壶和一只包好的烧鸡。
穆远山顿时眉开眼笑,“上等桃花酿!蔓儿那小姑娘每次见我就赌气,我可是只闻过名还未尝过味道,到底是赛花姐对我们最好。”说完,他伸手便要拿,只是手掌快要触着酒壶,又被另一个略小的手掌挥开。
“啪”一声,声音清脆。
楚青撇撇嘴,眼睛一横,穆远山顿时脊背一挺,后退半步。
钟赛花心中嘀咕,想不到这穆远山之前那么放浪不拘,如今居然被楚青治得死死的,到底是一物降一物。
“谢谢赛花姐了。”楚青将酒壶和烧鸡放进自己的篮子里,又笑着道:“只是今天我和小山子要去扫墓,路程有些远,没法招待你了。”
“都一家人,还说这个干啥,闫焕现在成天念叨想你们得紧,还催远山有时间上寨子里去和他比划比划,这帮臭男人好像一天不打架就浑身不舒服……”钟赛花见楚青面色有异,赶紧就此打住,干笑两声,只顾着骂臭男人,倒忘了眼前这对的特殊性,把不该骂的人骂进去委实不太好。
这么几年相处下来,雁翎山寨里的人差不多都弄清楚了一个道理,得罪谁也别得罪楚青,这人平常和和气气没事,一和你玩起来,他绝对有一百种办法玩得你欲哭无泪,想起他以前上寨子里帮着对付那些犯了规矩的人的场景,钟赛花就有点想打哆嗦。
就拿那个什么“阿鲁巴”来说,她还是第一次知道男人还能那样折腾。(PS:不知道阿鲁巴的同学请自行百度)
几人又寒暄几句,钟赛花便取道离去,他还得顺便去城里采买几件首饰,趁着清晨好上路。其实这样的事情本不用他亲自动手,愿意替他下山的大老爷们一抓一大把,但是寨子里的弟兄们没一个靠得住,最后只给钟赛花逼出了一个道理:女人用的东西还得女人自己搞,她虽然是土匪寨子的当家,也没有变态到会在簪子上面画个骷髅头再顶在头上的地步,大老粗们的审美真的有问题。
“楚青。”见钟赛花走远了,穆远山立刻没了遮拦,长臂一展便将楚青往怀里拉,轻轻吹了口气在他后颈上,“我听你的话都一个月没沾酒了,今天去看樊旸,你怎么着也得让我陪他喝两杯不是?”
“你这一招晚点用没关系,又打算喝多少,你忘了肚子里那些热毒和内伤了,大夫早说要好好调养,你不心疼自己的命我还心疼。”楚青斜斜瞪了穆远山一眼,推开他的手,自顾自地朝前走。
不怪楚青不留情,实在是穆远山虽然从北国安然返回,但那一身的伤尤其是不敢恭维,几年下来外伤虽然容易养好,但内伤与所受的热毒还需慢慢调理,为了他的内伤,楚青甚至远赴长安求来了御医,但老大夫张口一句:此伤不难养,忌口便可,看似轻飘飘的一句话,倒苦了穆远山。
众所周知,穆远山虽然没啥不良嗜好,恰恰无酒不欢,当初他们在洛阳地牢里第一次相见时穆远山便是向楚青讨酒喝,如果让他放开了喝天天大醉都会是平常事,得了大夫这犹如圣旨一般的话,楚青便给穆远山画了个框,这酒啊,一月只能沾一次,还只能小酌,要是敢喝多了,那么这一个月就别想爬上他楚青的床。
穆远山也知这是楚青在为他好,初初几天也的确很克制,但也只是那么几天,他就忍不了了,刚巧他们隔壁住的老樵夫也是个酒鬼,见穆远山天天忍着的苦逼样,便发了善心,悄悄塞给了穆远山一小壶烧刀子。
其实这酒穆远山悄悄喝了也没什么事,只能怪他酒一下肚色心就起,晚饭过后搂着楚青便往床上滚,好一阵嘶磨,待两人衣裳差不多都剥干净,而穆远山双腿间的兄弟也长枪高举虬龙出海时,正与他吻得难舍难分的楚青忽然重重一掌拍在他胸口。
纵使穆远山胸肌厚实,但楚青力气着实不小,只听啪的一声,他整个人已经光溜溜顺势滚下了床。
楚青坐在床沿,一边套衣裳一边怒喝:“满嘴酒气,在哪偷喝酒了!”
穆远山一愣,知晓这一茬是瞒不过了,便只好跪在床边,老老实实一五一十说了个通透,而且还着重咬住“小酌”二字,望楚青能网开一面,让他上了这张床。
放在平时,楚青偶尔也会跟他闹闹脾气,但只要穆远山先认错,楚青从来就没有不服软的道理。
结果这一次,任凭穆远山怎么求,楚青就是不为所动,放下床帐便自顾自睡了。
这一来二去,穆远山对楚青也有些怨怼起来,心道我就这么一点爱好,却也要克制,男子汉大丈夫顶天立地,凭什么沾些酒液都有过错,这床,不上便不上。
想通了这一层,他便只着了条单裤,潇洒躺平,就这么睡在地上去梦周公。
结果夜里,反倒被一阵微不足道的叹气声惊醒。
他们练武之人有个脾性,一般都睡得很浅,从来不会深眠,怕的就是睡梦之中遭人暗算,因此只要一点小响动都会醒来,他睁开眼,先是察觉到了盖在自己身上的被子,然后又听见一声叹息。
就来自床上,这回他听清楚了,是楚青在叹气。
楚青的性子穆远山最了解,属于心直口快,开朗明理的类型,几乎从未见他叹过什么气,因此不禁好奇。他轻轻坐起身,在床上之人浑然不觉的情况下将床幔拉开了一条缝。
这一看可着实将他吓得不轻。
窗外月明如灯,借着这光,轻而易举便可看见楚青靠在床头,双眼低垂,两只拳头紧紧抓着床单,还在掉眼泪。
穆远山对天发誓,这么多年,他是难得看见一次楚青掉眼泪。
“楚青……你……你怎么了?”他一下慌了神,也顾不得自己偷偷摸摸的动作,又惊觉床上的人只穿着单衣,连被子都未盖,立刻拾起地上的被子,蹦上床,大手一挥,被子一展,连人带被全给裹进了怀里。
楚青的脸颊贴上穆远山胸口,冰凉刺骨的感觉都让他不自觉打了个哆嗦。
“别哭,别哭,你哭什么,是我不好,我错了。”穆远山是真的慌了,两只手只顾着给楚青擦眼泪,在他脸上搓来搓去,结果他越搓,楚青眼泪掉得越多。
“我死了算了。”楚青闷头闷脑就是一句,“反正你不爱惜自己,要我看着你进棺材,还不如我先赶在你前边两腿一伸要爽快得多。”
纵使楚青说的是一句气话,仍然如炸雷一样劈进穆远山脑子里,让他又羞又愧。
“楚青,你别这么说,我错了,你打我骂我我都认,我以后再也不偷喝酒……”
“你以为我是为了你吗?你值得?我是为了我自己!”楚青终于抬起眼睛,虽然犹带泪花,但难掩其中跳动的怒火,“你他娘的知道不知道牵牵挂挂一个人好几年是个什么混蛋滋味,你知道不知道啊!这样的苦我受了三年!三年!我以为我就要等不到你了!”
“我不是回来了吗……”穆远山小声辩驳。
“是!你是回来了!但看看你这内内外外一身的伤!操他娘!”楚青气急攻心,完全忘了什么是口德,“你回来了,倒丢给我一个更大的惊喜,我的心就没有一天轻松过,你想想看,身边睡着的人,最亲近的人,要和你过一辈子的人,很可能某一天,莫名其妙的就会咔嚓一声去见阎王,那三年不算,从你回来开始,我一直提心吊胆地过日子你知道不知道!”
说完,楚青到底是情绪难耐,用力抓住穆远山的肩膀彻底放声大哭,随着他歇斯底里的咆哮,穆远山也将楚青这些年心中埋藏的抑郁听了个通透。
但是他每听进一分,对自己的自责也更深一分。
他一直不知道,因为自己的伤,楚青一直在担惊受怕,就怕有一天他会不明不白的因为这些陈年顽疾而死掉。虽然穆远山自认为自己不是那么容易死掉的人,但他将心比心,如果有一天楚青身体里也有什么能为害到他生命的东西,而他自己又不管不顾,他估计会比楚青还急还气。
那天晚上楚青憋屈的或许是一辈子才能有一次的眼泪,对穆远山来说,完全是精神与肉体的双重洗礼,一夜之后,他的情操也随之上升到了一种新的境界,梗概了说,就是更爱楚青了,也更珍惜自己了。
酒虽好,也比不得自己的爱人开心重要,毕竟和满足口欲比起来,楚青的笑脸更能让他心情舒畅。
也因为这样,他正儿八经开始严于律己,严守楚青给他定的一个月只能小酌一次的安排。
而此次清明,刚好是那一个月一次的时候。
穆远山知道楚青昨天下午偷偷瞒着他跑到县城里面去打了一壶上好的竹叶青,是要给他一个惊喜,他装作不知道,心里却美得仿佛要飞天,奈何今天是清明,上坟的日子,太喜笑颜开也着实对死者不尊重。
更何况他们今天还要去看两个“老朋友”。
楚青吹了记口哨,赤莲与黑云便双双从边上的小树林里跑了出来,二人一人一骑,出了村子转上官道,一路快马加鞭,终于在下午时分赶到了距离雁翎山不算太远的随州地界。
下了官道,山路难走不宜骑马,两人便牵着马缓缓前行,最终顺着条清澈小溪,来到一处青山环绕的竹林前。
林中一小块空地上,立着一座新坟,看模样似乎刚建起来没两年,墓碑上的字银钩铁画,颜色都未褪去。
这是樊旸与楚淮卿的合葬之墓。
樊旸的骨灰与楚淮卿的衣冠冢,本来是被楚青葬在自家后院,但自从穆远山回来后,对楚青的做法一万个不赞同,甚至嗤之以鼻:在自家后院建两座坟,根本就是晦气到了极点,更别说还是自己情敌的坟——好吧,退一步说,纵使樊旸他喜欢的是楚淮卿而非楚青,但有一件事情大家有目共睹,楚青的肉身就来自于楚淮卿,樊旸的坟在他们家后院,如果他在天有灵,见着穆远山每天晚上同装着楚青灵魂的楚淮卿的肉身滚在床上翻滚嘿咻,给他气活不可能,气得永世不得超生倒有可能。
因此,在他的大义提醒下,楚青不得不来了一次迁坟,将樊旸的骨灰盒楚淮卿的碧玉笛带到了楚淮卿的故乡随州,寻了这么一处山清水秀的风水宝地,将他们合葬在了一起。
对于樊旸,楚青其实相当纠结,有些敬佩,又有一些厌恶,但他到底是为国捐躯,因无父母子嗣,无人供其香火着实凄凉得很,楚青便养成了每年清明给他和楚淮卿上坟的习惯,穆远山不光没阻止,也自告奋勇要陪着一起来,毕竟就算曾经看樊旸不顺眼,但活着的人,又何必为了一些之前的破事和死人计较,那也太显得小肚鸡肠了些。
摆上祭品,供上香火,楚青拍开一小坛桃花酿的封泥,顺着墓碑淋过去,看得穆远山一阵心疼。
天色渐晚,夕阳火烧一般红,按照惯例他们今夜是要在此露宿,明天才能返家,穆远山升起篝火,楚青就地用肉干煮了些肉汤,和着干粮,两人吃了顿不算丰盛的晚餐。
饭后,穆远山盯着剩下那一小坛桃花酿两眼发直,楚青知道他那些花花肠子,也知道他忍得辛苦,便伸手取过酒坛,倒出一小杯递到穆远山面前。
穆远山感动得不行。
酒液下肚,唇齿留香,三杯两盏,加上四面竹林环绕,夕阳晚景,除了一座坟有些煞风景外,根本就是以天为被,地位床,野外运动运动的绝佳时机。
穆远山知道要打野战楚青大多是不愿意,但他被酒气一冲脑子,肚子里那股欲火也有些蠢蠢欲动起来,不禁走到楚青身边,趁他未回过身时勾住对方的脖颈,就是一记悠长的湿吻。
楚青料不到穆远山如此胆大,一时被吻得晕头转向,隐约觉得自己裤带一松,穆远山粗糙的手掌竟然已从衣缝间伸了进来,在他光滑紧实的肌肤上缓缓抚摸,激起层层战栗。
被这么刺激,楚青很快也动情了,但他依旧有着最后的理智,“别……别在这里……对逝者不敬……”
“大家都是老熟人,管他敬不敬。”穆远山邪邪一笑,“你不想要吗……”
他手已经顺着楚青小腹向下摩挲,很快便到了他双腿之间,楚青欲望已然微微抬头,穆远山似故意挑逗般,只将手指在顶端小口处轻刮慢抚,弄得楚青身子也跟着一次接一次的战栗,玩了一会,见楚青已然忍不住要到达巅峰了,才抽回手,将尚带着津液银丝的手指伸进楚青嘴里,轻轻逗弄他的舌尖。
遭这么一弄,楚青早已头晕目眩瘫在穆远山的怀里。
“告诉我……你想要……”穆远山将嘴唇凑到楚青耳边,声音哑然,虽然隔着裤子,他双腿间怒张的欲望依旧抵着楚青臀瓣,那弹性绝佳的触感让他越来越按耐不住。
“小山子……”楚青终于给了回应,“我……”
“救命啊!”
有句话怎么说的,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老天要安排这一茬,也活该穆远山享受不了“性”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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