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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烈火熊熊女儿泪

书籍名:《天朝名捕1·魑魅人间》    作者:王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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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烈火熊熊女儿泪



黑衣人冲进妙秋阁中,鄂晚枫端坐在书桌旁,手里举着从黎斯手里交来 的生母林妙的画像,轻轻贴在耳边。他的发髻已经被打开,柔顺的长发贴着 她白皙的脖子流淌下来,黑衣人错愕地看着,原来这鄂晚枫是女子。



“这就是爹背弃诺言的原因,娘,因为我是女子。在他们男人的眼里, 女子永远是弱者,永远是失败的一方。不!娘,你告诉过我,谁这样想,你 就会让他为此付出代价。”



“我好累,娘。”鄂晚枫轻轻摇头,一抹青涩泪水滑落眼眶,“能让我 去找你了吗?”



鄂长乐躺在面前,青卷摆在桌上,几个黑衣人眼中闪烁光芒,邢大万出 现在阁外,厉声道:“快夺青卷!”



黑衣人扑了上来,鄂晚枫突然笑了,笑容似海棠般绝艳,如幽冥花般决 然,她喃喃地说:“知道幽冥花带来的是什么吗?是无尽的死亡……”



一缕青色火焰突然从鄂长乐身体上出现,接着瞬间在妙秋阁中燃烧起 来,连着黑衣人的身影、鄂长乐、鄂晚枫一同燃烧起来,焚灭!



唯一活着的黑衣人冲了出来,邢大万脸色铁青,妙秋阁已经是一片火海, 他听到了火海里鄂晚枫持续不断的笑声,似痛苦,似疯狂,也似魔鬼!



“这个混蛋!” 黑衣人突然伸出手,举着一袭青卷说:“我,我抢出来了!” 邢大万激动地接了过去,眉飞色舞地说:“龙涎!龙涎丹方!” 黎斯施施然走了过来,目光黯淡地望着妙秋阁,叹息道:“他终究逃不过命运的惩罚!” 黎斯转望邢大万,若有所指。邢大万目光一凝,望了望黑衣人,黑衣人亮出了袖口的暗器,突然,一阵人声骚乱,刘海、岑寅带着一众官兵而来。 邢大万连忙藏起了青卷,但却被同样老奸巨猾的岑寅瞅见了,但他只是 笑嘻嘻的,当做什么也没看到。刘海组织人灭火,大火渐渐熄灭,除去了被烧死的三个黑衣人外,还有两具枯骨,分别是鄂长乐和鄂晚枫的。 “悲剧,春堂真的完了。”岑寅摇摇头,转身随着离开的邢大万一起离开了春堂。 刘海赶上来问:“黎捕头,你没事吧?” “没事,只是我恐怕在这里也待不久了,刘海,你多保重。” 刘海目送着黎斯离开,目光里渐渐有了一抹不同以往的韵味。 春堂命案的凶手落在了已经葬身火海的鄂晚枫头上,岑寅像是故意替邢大万兜下了所有疑点。而有反常态的是,一向铁血秉公的第四神捕黎斯竟然 在某一天早晨留书离开了宁江府,并对春堂案件只字不提。



春堂暮色,就此了了。



入夜,宁江府。 “查得怎么样?”岑寅喝着杏花酒。 “禀大人,龙涎丹方果真落到了邢大万手里,但我也查到了邢大万在圣城有楼王爷做后台,动手恐怕有点难度。”说话的是一脸黑气的刘海,此时 他的脸色变得阴沉不定。



“你操那个心干吗?通知圣城玉房就可以了,这个邢大万自觉拾到了天 大的便宜,却不知……哈哈,哈哈!”



“是,属下明白了。”刘海微顿,“但是,黎斯怎么办?” “那个家伙,算了,杀他没有必要,而且可能露出更多马脚。要知道现在是老主人成天下最关键的时候,一点纰漏也不可以犯,这个黎斯是个刺头, 将来总有机会收拾他。”



“是!”



阴雨连绵的天气终于过了,宁江重新回归到阳光普照大地的日子,进出 宁江的旅人和商人也渐渐增多。这一天,飞云河畔来了三辆木板车,车上推 着一名病入膏肓的老者,老者披头散发,后面跟着的像是他的儿女,都是哭 哭啼啼,一脸愁容。



这家是来宁江春堂求医问药的,但来到宁江才知晓,原来春堂在三日前 已经宣布封堂闭业了。一家人本怀着希望而来,现在却是悻悻而归。



老者在木板床上唉声叹气,离开了宁江,三辆木板车转入了通往关外的小路,路漫漫像是根本没有尽头,这一家人原来是大老远从关外来求医的。 小道尽头,有两个落魄汉子正在路边“哎哎”直叫,木板车上的老者微微睁开一道眼缝,看了一眼,继续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其中一个落魄汉子突然一个翻身,翻到了道路中间,正拦在了木板车行进的路上。 老者家人里一名身材高大的年轻人走出来,他脸色乌黑,像是在关外烈日下长大。他操着特有的浓厚口音说:“请让开道路,我们有病人!” 落魄汉子只是原地翻滚,也是痛苦地叫着:“我也有病,你难道看不出?” 老者身旁一个身材矮小的年轻人突然说了:“你如何有病,装成这个样子,说话却是底气充裕……” 年轻人话没说完,被旁边一人拉住了衣袖。 落魄男子不叫了,突然笑了:“竟然从我的叫声里就能判断出我有没有病,原来你们不是病人,是大夫啊!” “兄台休要乱说,让路!”高大年轻人伸手欲推开落魄男子。男子突然转过身,仰面望着年轻人说:“哎,才几日不见,长乐,你就忘记我了?” “你……你是……”高大年轻人目瞪口呆,终于还是说出了他的名字,“黎斯!” 落魄男子顺好了长发,果然就是一脸灰尘的黎斯,另外的一名落魄者当然是无敌小跟班吴闻。黎斯笑了:“久违了,春堂的各位朋友们。” “鄂晚枫!”黎斯望着刚才说话露出破绽的年轻人,又望了望方才制止鄂晚枫的人说,“还有鄂释然,鄂二公子。” 鄂晚枫一脸乌黑,此时也撩开了散在脸前的乱发:“怎么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为什么会在这里?”黎斯摸了摸鼻子,“是你们让我在这里的啊!” 黎斯从怀里取出了一叠票据说:“这个是你二哥,也就是鄂释然所拖欠的单据,上面说的一笔笔我派人细查过了。虽然都是鄂释然亲手画押,但偏 偏我在宁江城里有个游手好闲的朋友,他什么都不爱,就爱赌博,他跟我作 证,这个鄂家二公子从来没有赌博的习惯,而且这人平日里最讨厌的就是钱。”



“还有这个!”吴闻从身后出来,手里拿着一个黑色纸团说,“鄂秋寒 尸体被血乌吞噬之日,我们捕头就让我暗中弄晕了几只血乌,从它们胃里取 出了食物残渣,但很可惜,里面没有鄂秋寒的尸体。有的只是一些猪羊肉而已。” 黎斯摸着鼻子说:“虽然素女像里的故事很动人,也经过精心的修饰,但很可惜我还有个画画的朋友,给他看过后,他说,这画里的故事虽然动人, 但题字不超过半年。但据我所知,春堂夫人去世已经许多年了,为何会在半 年前突然萌发奇想,在画卷里写下了这个故事?”



黎斯瞅了瞅藏在所有人后面的那个最瘦弱的身影说:“还有,几天前, 宁江府衙里发生了一件怪事,有人盗走了三具尸体而后烧掉了整间黑屋。小 杏,我们也好久不见了。”



小杏羞羞答答地从人群里露出来脸,鄂晚枫拉住她的手说:“你究竟要 怎么样?”

“不想怎么样,如果我们想怎么样,就不会在这里等你们了,而是拉着 官兵一起来抓你们。”吴闻说。



“呵呵,话糙理不糙。”黎斯说,“来到宁江这么久了,我还是第一次 见到你,鄂秋寒!”



木板上的老者掀开了盖在身上的破烂蓑衣,露出了整个身体,他果然就 是早已死去多时的鄂秋寒。



鄂秋寒微微摇头:“罢了,人家早已经识破了我们的秘密,没有必要隐 瞒了。”



“秘密?就是你们假装一个一个先后惨死,而后将凶手嫁祸在鄂晚枫身 上,又借助一把大火焚烧了整间妙秋阁,让鄂晚枫同春堂一起覆灭,事隔几 天后,你们一家已成为死人的假死人再推着几辆破车离开了宁江府,你说的 秘密可是指这个?”



“你既然知晓了所有,何必再说?”



“但我想知道我所不知道的秘密,比如说龙涎丹方,比如说林妙的故 事!”



“罢了,事到如今。我坦白告诉你,龙涎丹方虽然具有退骨换血的功效, 但是在当年送给景泗时,我受了别人的胁迫在丹方里掺入了一味别的药,那 药并未使龙涎药效发生多大变化,但却有了另外的功效,就是使人长时间陷 入自己的幻觉里,必须借助外人才可以走出来。换句话说,龙涎变成了一种 毒药,虽使人康健,但却迷失了自我。”



黎斯点点头,面容一点点暗沉下来。



“林妙的确是为了献药而牺牲了自己,但她并未让我对她承诺下什么, 晚枫这孩子在春堂也从来没有受到哥哥们的歧视,相反,她得到了更多的爱。”



鄂秋寒顿了顿:“我守着这个秘密将近十年,我以为春堂的噩梦会结束。 但我没想到,半年前,我又接到了一份圣旨,皇帝又需要龙涎丹药,而同时 那个暗中逼我掺入其他药的人也找到了我,让我故技重施。但这一次,我没 有答应。”



“龙涎丹方,融入十二味世间珍奇灵物,可谓近五百年无出其右的灵丹。 但在我手里,它却变成了害人的工具,甚至会危害苍生。我不能为了区区一 春堂,而毁灭了医道良心。所以我安排了接下来的一连串案件,我的惨死、 释然的驱逐、晚枫的反叛,乃至于最后长乐故意将林妙画像送于你,以你的 睿智,并不难发现画中的疑点,从而找出了秘堂。龙涎丹方被发现,随后长 乐惨死,晚枫引燃妙秋阁,也烧尽了春堂遗留在这世上的唯一东西。”



“他们逼迫你,所以春堂在这个世界上消失,春堂的人按部就班地死 亡。”黎斯点点头,“果然是个天大的秘密,但你如此煞费苦心,何不来一 场意外的大火将你们春堂一干人等全部烧死,这样不是更省劲些吗。”



“呵,黎捕头,如果真如此简单,我何苦这样?”鄂秋寒摇摇头,“我 之所以有这场布局就是因为在宁江府有人暗中窥探着春堂,他们都是那个逼 我入药之人的部下。”



“可是岑寅?”黎斯问。 “你也知道了?” “我恰巧喝酒时知晓了,他来宁江的那一年正是你贡药给大世皇帝的那一年,故有此揣测。” 鄂秋寒点点头:“不错,就是他。他是只更加奸诈的老狐狸,唯有我的这场计划才能大略欺瞒过他。”



“那龙涎青卷呢?你让鄂晚枫故意将青卷留给邢大万也是将一颗吃不 下口的热山芋抛给了他吧?”黎斯说。



“不错,邢大万早就对龙涎丹方虎视眈眈,他也一直暗中企图谋害春堂, 所以我便将计就计。就把他最想要的龙涎丹方给了他。”



“但他得了龙涎丹方,也不会过得自在,那些拥有大背景的人没了我这 颗棋子,总是需要找另外一颗来代替。”鄂秋寒淡淡地说。



黎斯点点头,望着眼前的一众人,道:“这里离春堂已远,各位的路更加远,黎某就不奉陪了。一路还请珍重。” “你真这样放我们走了?”鄂秋寒还是不相信。 黎斯沉默一会儿,突然低声对鄂秋寒说:“你还记得为了心爱的女子而叛逃出春堂的那个鄂疯子吗?” “他,他……你,你!”鄂秋寒听后诧异地结结巴巴,终于道出,“是他要你来的?” 黎斯笑了笑,拉着吴闻走上了另外的小路,吴闻跟过来道:“捕头,他说什么他、他、你、你的?” “哈哈!”黎斯摸了摸鼻子,“你管那么多干吗?这次回家又有冤大头可以请你喝好酒了。” “啊,真的,谁?” “老死头!”



“慢,黎捕头,你等一下!”鄂秋寒突然从后面赶了上来。 “何事?”黎斯问。 鄂秋寒靠近他耳边轻轻说了几个字,而后舒展面容,笑着离开了。 “他说什么?” “他说了一个名字,一个我可能并不想知道的名字!”黎斯望着宁江远空,喃喃地说,“春堂的暮色里,我还能再看到那片晚枫吗……或许,永远 不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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