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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神殿恶斗

书籍名:《末日卷轴》    作者:钟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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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神殿恶斗



我是被热醒的,确切地说是连热带闷,迷糊中感觉自己腰部以下被什么盖住了,压得我喘不过气。我趴在地上睁开眼,还好,并不是无尽的黑暗,不知什么发出的亮光,足以让我看清面前的景象。首先看到的是莎娃趴在我旁边,稍远的地方是古斯特,两人还处于昏迷中,我轻声喊了声:“莎娃!”她毫无反应。



我努力想爬起来,但全身酸软,使不上劲,而且身上压的那些东西很沉,温温的,这种感觉非常熟悉,一时又想不起来是什么。我趴在地上稍事休息,努力让自己恢复些体能,然后双手扶地,猛地往上一撑,身上那负重感逐渐消失,终于从地上坐了起来。



我坐在地上喘着粗气,这才发现原来压在我身上的东西是沙子,是在海滩很常见的细沙,但颜色是赤红色的。我随手抓了一把,感觉很温暖。我站起身,环视四周,发现我正站在之前下坠的那块地面上,但面积比原先房间里的小,说明只是部分地面坠了下来。远处则高高耸立起一个明亮的大圆盘,像太阳似的发出刺眼的光芒,整个空间在这光亮照射下变得很温暖。



我用手搭凉棚朝远处地面看了一眼,从我们所站的地面,一直延伸到光源方向,全是赤红色的沙海,此刻正莹莹地反射光芒,让整个空间内显出魔幻效果。



看到这幅美景,我不得不慨叹,如果不是在这种鬼地方,而是在地球上其他任何一个正常角落看到此景,都将让你终身难忘。



我想让古斯特和莎娃也看看这美景,低头一瞅他俩,顿时紧张起来。莎娃还好,跟我趴那的情况比较像,由于头朝里,只是腰部以下被赤沙覆盖。古斯特头朝外,侧躺在地上,不少细沙已经盖过他的下巴,而且我仔细一看,这些沙子并不是固定的,不知受了什么力量的驱动,此时正慢慢流动,像潮水一样缓慢上涨,覆盖地面的面积也越来越大,眼看就要盖住古斯特的嘴和鼻子。



我怕古斯特被闷死,赶紧冲上去拽着他的双腿使劲往靠近内侧的方向拖,然后帮他清除脸上的沙土,使劲拍他的脸,想让他赶紧醒过来。



这一拍不打紧,古斯特的嘴角居然渗出暗红色的血来。我一时不知所措,看着古斯特闭着双眼,脸上显出痛苦的神色,忽然感觉到他可能受了什么伤。我对急救医疗懂得不多,但想起莎娃曾说过她是这方面的行家。



我赶紧把莎娃也抱到内侧,托起她的头,轻轻拍打她的脸颊,没多久,莎娃就咳嗽着睁开了眼。看到莎娃没有大碍,我松了口气,轻声道:“没事了吧?你稍微休息一下,看看古斯特怎么了,他好像不对劲。”



听我说古斯特情况不妙,莎娃也顾不上休息,挣扎着爬起来,晃晃悠悠走到古斯特身旁,在他身上查看了一番,忽然眉头紧皱,咬着嘴唇道:“他好像肋骨断了,扎到了内脏。我们要赶紧送他出去,不然他撑不了几个小时。”



“好端端的,怎么会肋骨断了?”我十分不解,满脸诧异,心里却像丢了魂似的。我们能完好无损地从这地方走出去,全得靠古斯特,现在他反而受了重伤,这路还怎么走?



“他肋骨有旧伤,这次是强忍着伤痛来探险,可能是地面下落到底部产生剧烈震动后引起的。我们俩没受伤,那是运气好。快走,找出口,送他回去。”莎娃满脸痛苦的神情,挣扎着要把古斯特背在背上。



“不……不能走,这里应该是水墓核心,必须……必须找到戒指!”古斯特突然睁开眼。



“你现在好些了吗?为什么这里是水墓核心?”我关切地问道。



“没事,我能挺过去,放心吧,玛雅古籍里有对水墓的记载,其中说到水墓是‘神居住的地方之一,太阳神温暖无比,神用他们的鲜血染红沙土,滋润大地,结出神圣的果实,供养服侍他的仆人’。你看这里和古籍上的记载相符,一定是水墓核心。”



“那戒指在哪?你还能走路吗?咱们找到戒指赶紧离开这鬼地方。”我心里莫名有点发毛,这地方虽说很暖和,看上去很平静,但我总觉得没那么简单。



“放心,我还能走。古籍上记载,戒指在太阳神体内。”



“这是什么意思?”我都快撞墙了。据我所知,各种宗教里神灵都是虚化的,既然没有实体,那“体内”从何谈起呢?我疑惑地看着古斯特。



古斯特捂着胸口站起来,朝地上啐了口血唾沫道:“你别那样盯着我,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咱们到发光的地方看看,也许能找到线索,而且动作一定要快。地上这些红色的沙子看上去像潮水一样上涨,我觉得既然有涨潮,也许会有落潮,咱们必须加快速度,在这些沙子落回去前拿到戒指离开这。”

我心里隐隐有些不安,这种不安来自于对未知的恐惧。眼前这环境看上去无害,但我知道,在大自然里,越是色彩艳丽的动植物,越可能致命。另外,还有一个不确定因素放大了我的担心:熊谏羽和坦克自从在洞里失踪后,就再也没有踪迹,他们的目标也是这里,但现在在哪呢?



我跟着古斯特踏上了柔软但还算结实的沙地,朝光亮处走去。刚走了几步,我耳中突然听到身后传来“沙沙”的细微动静,我迅速把头扭到后头,在刚才我们三个站立的沙地上,我似乎看到有个黑色的东西迅速钻进了沙里。



我不确定这是自己的幻觉,还是沙子底下真有什么东西,如果有,那个东西的速度一定非常快。我往回走了几步,想查看一番,发现刚才站立的地面也大部分被沙子掩埋,古斯特吐在地上的那摊血水和唾沫痕迹都看不见了。我暗自担心沙子上涨的速度,也不知道它会涨多高,是不是最终会把这个空间填满。我用脚在沙子里刨了刨,确定里边什么都没有,自嘲似的摇摇头,笑自己过于神经质,赶紧跟上古斯特的步伐。



我们三人低头顶着刺眼的强光朝光源走去,离得越近,感觉温度越高。在松软的沙地上行走了十来分钟后,我们面前出现了一条一米左右宽的裂缝,赤红色的沙土延伸到这就不再往前移动了,它们没有漫过裂缝或者掉进裂缝里,而是径直往上涨,似乎裂缝里有一道看不见的天然屏障。



我忽然想起之前熊谏羽告诉我的玛雅人曾经使用过的一种近乎透明的建筑材料,莫非这里也有?我试探性地伸出手摸了一下,手直接就穿了过去,根本没有任何东西。那到底是什么力量形成了无形的屏障?我心里暗自佩服玛雅人的科技。



我看了眼古斯特,想问问他是否知道,却发现莎娃在一旁紧紧搀扶着他,他的血不断地从嘴里咳出,夹杂着血泡,顺着下巴往下滴。我刚才光顾着走路,居然没有发现古斯特已经流了这么多血。我顺着他脚下的血迹往后看去,心里不是个滋味。



可当我顺着血迹继续看向身后的远处时,刚刚产生的那股难受感瞬间被恐惧替换,因为我看到远处有几条黑色像鳗鱼一样的东西在沙地上扭动,正循着血迹慢慢向我们靠过来,而且他们似乎正在舔食沙地上的鲜血。



“危险,后面有东西!”我大吼一声。



古斯特和莎娃转过身,也看到那几条鳗鱼,古斯特拔出枪,却因为失血过多,此刻手上无力,微微颤抖,似乎那枪有千斤重。而那几条鳗鱼也发现我们看到了它们,忽然“吱吱”地像老鼠一样叫了起来。在几段叫声过后,它们身后血红色的沙地像波浪一样上下起伏,紧接着,地上发出“噗噗”的声音,一大群鳗鱼从地底钻了出来,慢慢对我们呈包围之势。



古斯特不等鳗鱼靠近,朝其中一堆扣动了扳机,子弹巨大的冲击力把其中一条鳗鱼和沙子打得翻飞起来。但这招并不管用,其他鳗鱼毫无畏惧感,一层层向我们推进。



但不知什么原因,这些鳗鱼并没有一拥而上把我们撕碎,而是在离我们一米多远的地方停了下来,发出“吱吱”的叫声,让我感觉像掉进了老鼠窝。



“现在怎么办?”我完全没了主意。本来我还有把鱼枪,几次遇险后早就不知道扔哪去了。而古斯特那把手枪面对这么多鳗鱼,似乎也起不了多大作用。



“它们似乎不敢靠前,好像怕什么东西?”莎娃冷静地道。



“这条裂缝可能是某种分界线,沙子也不能越过它,我们要退到裂缝对面。”古斯特身体受伤,但脑子还是很冷静,果断做出了决定。



我也觉得这是唯一的办法,裂缝后边的地方看上去还比较大,足够我们周旋一会。而且裂缝并不太宽,轻轻一跃就能过去。我从古斯特手里接过枪道:“你们先过,我掩护你们!”



莎娃也不多说话,迅速转身扶着古斯特,两人稍微后退了一步,然后猛地朝对面一跳。本来这无比正常的一跃,我却傻眼了,因为我看到这两人跳过裂缝后居然活生生消失了。



看着古斯特二人在面前活生生消失,我愣了一下,接着狠狠给了自己一巴掌,脸上火辣辣的疼。这不是梦,也不是幻觉。那他们去哪了?



“吱吱……”后边那群黑色鳗鱼发出的声音越来越大,离我也越来越近。我看到不少鳗鱼的嘴巴裂成了几瓣,露出里边白色的利齿和红色的舌头,大有一跃而起想把我吞掉的意思。



不能再犹豫了,我心里不断提醒自己,转身朝裂缝对面猛地一跃,跳过了裂缝。一片刺眼的金色晃得我睁不开眼,而那“吱吱”声忽然消失,整个世界一片宁静。



我眯眼稍微适应了一会,抬头一看,顿时惊呆了。面前居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宫殿,我也不知该如何形容,只能把它称作宫殿,因为它实在是太宏伟了。整座宫殿气势恢弘,两排像宝石一样的长明灯把宫殿映照得灯火辉煌。

整个宫殿超过30米高,地上铺满了各式翡翠玉石。一个巨大的水池位于宫殿正中央,水池里赤红色的水正腾腾地冒着热气,水池两边各立着10根直径一米多的金色柱子,金柱上刻满了各式图案,直达宫殿顶端。而在宫殿的尽头,一尊超过20米高的巨大的神像正怒目直视着我,脸部赫然就是卡坦神。但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到他的身体,它的身体是一条巨大的带着粗大鳞甲的蛇,这尊神像没有双手,取而代之的是像鸟一样的翅膀。



虽然这只是一尊雕像,但被它凝视,我心里无法抑制地产生了巨大的恐惧和压力,看了它一眼,赶紧把眼神挪开。再看这尊雕像脚下,跪服着四尊比真人稍大点的雕像,穿着黑袍,背对着我,看不清长相。每尊雕像都托着一个陶土罐子,高举过头顶,似乎在给卡坦神奉献礼物。



可能是看到这场景受的刺激太大,我发现自己都不会害怕了。另外,古斯特和莎娃正呆呆地站在我侧前方,让我稍微放下心来,原来他们没消失,只是裂缝那有某种东西阻挡了视线而已。



我走上前拍了拍古斯特的肩膀:“这里就是水墓核心了吧,真漂亮!”



古斯特没有理我,而是蹒跚走到水池边,朝远处的神像跪了下来,从身上掏出一个弹珠大小的黑色金属圆球,嘴里念念有词一番后,把圆球给扔进了赤红色的水里。没多长时间,池里的水像沸腾了一样剧烈翻滚起来。接着又从翻滚的水里升起来一条小路,一直通向宫殿尽头的雕像前。



随着水池内小路的浮起,那尊卡坦神雕像的底部忽然裂开了一道缝,从里边伸出一个刻满花纹的石碑,接着,一切瞬间安静下来。



“大维,跟我来!莎娃,你在这别动。”古斯特站起身,沿着水里浮起的小路向神像走去。



我跟在古斯特身后踏上了小路,两边红色沸腾的水此刻像岩浆一样黏稠。小路只有一块砖头那么宽,我走得战战兢兢,那感觉仿佛正走向一条黄泉之路。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也许是长期当记者的直觉让我变得敏感,我意识到了危险。但我并没停下脚步,我总不能对古斯特说“我害怕,就不往前走了吧”,莎娃在旁边看着呢,那也太怂了。



还好,这条小路一直走到头,也没什么危险,直到站在高大的神像前,那种不可言喻的威严再次传来,有点压得我抬不起头。



古斯特走到伸出的石碑前,盯着上边的文字看,许久不出声,似乎在研究碑文上的内容。我趁这工夫仔细看了看那四尊雕像,发现非常眼熟,和之前在殉葬坑那看到的启动开关的黑衣怪人长得一模一样。这些雕像脸上带着类似卡坦神的面具,眼睛处是两个大大的黑洞。我走到雕像面前,透过黑洞看进去。正在这时,眼睛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动了一下,吓得我一个趔趄,脚下拌蒜,一下躺在地上。



“雕像里有东西!”我惊得大叫出来。



古斯特听见我的喊声,皱着眉头从阅读中回过神来,走到雕像前上下打量了一番问:“什么东西?”



“眼睛……眼睛里有东西在动。”我有点哆嗦。



古斯特走到雕像前,挨个朝四尊雕像的眼珠里看了看,扭头道:“什么都没有,你看错了吧!”



我从地上爬起来,畏畏缩缩地走到雕像前朝眼里看了眼,发现里边黑乎乎的,什么都没有。我拍了拍发胀的脑袋,心说难道我看错了?后想想也有可能,在这种地方太紧张,再加上被感染,脑子糊涂眼睛发花也有可能。



“石碑上写的什么?”我转移话题问古斯特。



“这个石碑里藏着水墓戒指,需要用特殊的方法才能开启机关。”古斯特面色凝重。



“什么方法?”我迫不及待地想知道开启的方法,想尽快拿到戒指离开这个鬼地方。



“需要你帮个忙!”古斯特忽然直勾勾地盯着我,盯得我有点发毛。

我发现古斯特的眼神有些不对,虽然还很柔和,但其中又蕴含着一丝凶狠。我把身子挺了挺,警惕地问:“什么忙,只要我力所能及,一定尽力。”



“很简单,一点力气活,你帮我扶住石碑,我开启机关。一切顺利的话,很快就能拿到戒指,离开这里。”古斯特这句话声音很大,似乎说给远处的莎娃听的。



还好没让我做什么危险的事,我暗自松了口气,一边走近石碑,一边问:“开启机关不会有什么恐怖的东西吧?刚才那个跟坐电梯似的过程,我可不想再来一遍了。”说着我就把左手放到了石碑上。那一刹那,我感觉手像伸进了插座,一股强大的麻木感瞬间袭遍全身。



这种感觉我相当熟悉,小时候顽皮,曾把手伸进插座里,整个人被死死地吸住,费了好半天劲才拔出来,手臂也麻了大半天。再次尝试这种感觉,唤起我童年的恐惧。我想把手从石碑上拔下来,但无论我如何使劲,都是徒劳。古斯特则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切,毫无反应。我忽然明白,这一脸善良的孙子可能在给我下套。



我的意识正逐渐模糊,心脏似乎也要停止跳动。正当我无比绝望,等待死亡降临时,手臂上的吸附感突然消失,我猛地往后一拔,整个人重重摔倒在地,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而离我不远的墙壁上,突然弹开一个暗门,里边摆着几件相当古老的冷兵器。



“大维,能不能救你自己,能不能拿到戒指,就得看你的表现了!”古斯特突然没头没脑地丢下这么一句话,然后迅速沿小路跑到莎娃那边,然后不知道动了什么手脚,水里的那条小路居然沉了下去,把我一个人隔离在了这座二十来平方米的孤岛上。



我觉得不妙,赶紧爬起身,朝对面的古斯特喊道:“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要干什么?”



“还记得卷轴里的话吗?要依靠勇气,必须靠勇气战胜一切,你是被神选中的人,你只能自己面对这一切。”



虽然我不太明白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但傻子也知道绝不是什么好事,而且我发现左手臂皮肤上居然多出来一条像树枝一样的黑线,正灼得我的皮肤火辣辣地痛。我想找条路跑回对面,却发现这里除了刚才那条小路,根本没有别的路通到对面,除非我从那沸腾的水里游过去。



正当我四处寻找出路时,忽然听到“啪”一声,扭头一看,发现左手边第一个雕像手里的陶罐掉在了地上。这声音不大,却把我弱小的心脏震得发麻。



而接下来,我看到了更加恐惧的一幕。这次我看得很清楚,雕像眼睛里有活物在动,而且从雕像内部传来“吱吱拉拉”的声音,像有什么利物在划金属。雕像腹部正微微隆起,似乎有什么东西要破壳而出。



“古斯特,你他妈的在搞什么?”我退到石碑后,冲古斯特大骂。



“这四尊雕像体内是水墓戒指的守护神,你得战胜他们,把他们赶到水里,拿到戒指,出去的通道也会打开,不然我们都得死在这。”古斯特冲我吼道。



“为什么是我,你自己为什么不上?”我心里实在想不通,论体格,古斯特比我壮;论枪法,他也比我好,凭什么是我呀?



“你别问那么多了,集中精力对付它。它快出来了!”古斯特没有正面回答我。



我脑袋“嗡”一下。谁快出来了?来不及多想,迅速跑到墙边摆放武器的暗格,挑了一把外观霸气呈漆黑色的斧头,那材质像木头,又像金属,说不出是什么东西,拿在手里最少有20斤重。武器到手,稍微放心了点,可随着“嘣”地一声响,雕像肚子被从里边顶破了个洞,看着从洞里爬出的东西,我吓得脚下一软,斧头“吧唧”一声掉在地上……



斧头落地,差点砸到自己的脚。愣了愣神,我赶紧捡起斧头护在胸前,看着从雕像里爬出的东西,我一个劲往后退。就见雕像里爬出的那个活物高约半米,呈人形,皮肤像得了白化病一样惨白,没有毛发,双手像猿猴一样撑地,弓着背在地上爬行。再看它的面部,五官模模糊糊的,挤成一团,但隐约能看出来是张人脸,那张脸像承受了极大痛苦扭曲在一起,一张比拳头还大的嘴占据了脸庞的大部分面积,一对大小眼闪着贼溜溜的绿光。双手没有手指头,但脚上长着蹼一样的东西,把几个脚趾头连成一片。此时,这怪物浑身滴滴答答往下滴着液体,散发着刺鼻的气味,似乎它出来之前一直泡在雕像内的某种药水里。



说实话,我有点被吓傻了,你让我一文弱书生对付这么个玩意,这比肉包子打狗强不了多少。我握着斧头的手心里攥满了汗,身体止不住地颤抖,这会,我真想吐一口白沫晕死过去算了。但人都有求生的本能,我不停地安慰自己,告诉自己还没坐上豪车,还没住上豪宅,还没潜过女明星,还有好多未完成的事业正等着我,绝不能就这么死了。



想到那么多未完成的美梦,我忽然鼓起勇气,给自己打气似的冲着那怪物怒吼一声:“啊……”



那怪物估计没想到我这到嘴的猎物还能有这么大爆发力,愣了一会,眼里显示出短暂的犹豫,但仅仅几秒钟,那眼神忽然变得阴冷起来,张开大嘴冲我大叫:“吼……”

我和它中间虽然隔着三五米,可这么远的距离,我还是能感觉到它嘴里呼出的腥臭气味。我再次被吓得一愣神,它却忽然发力,就见它后腿一蹬,整个人像狼狗一样腾空跃了起来,血盆大口直扑我的面门。



我来不及多想,下意识地横起斧头一挡,谁知那怪物的力量出奇地大,我脚步又不稳,这一接触,我被撞得一屁股墩坐在地上,双手也被震得发麻。



才一个回合,我就败下阵来。我这会多想自己变身成李逵呀,挥舞着板斧把对方砍个落花流水。即使成不了李逵,有冒牌货李鬼那种气势也成呀。可我是生大维,凡人一枚,这会也就只有我为鱼肉的份。



那怪物见我如此不堪一击,也不急着再攻击我,只是围着我转悠,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像是在嘲笑我一般,有点猫耍老鼠的感觉。



我坐在地上看了远处的莎娃和古斯特一眼,此刻这两人像看戏一样。古斯特脸上毫无表情,莎娃倒是双拳紧攥,显得有些焦急。我幽怨地看了眼他俩,声嘶力竭地吼道:“你们俩就打算这么看着我被它弄死吗?你们良心上过得去吗?为什么是我?为什么是我……”



“大维,它不是不可战胜的,找它的弱点,在它的胸口或后背上有弱点。”古斯特朝我大吼。



那怪物似乎能听懂人话,听古斯特道出了它的弱点,愤怒地扭头冲对面的古斯特大吼一声。似乎怕我找到它的弱点进行反扑,它迅速朝我冲了过来,还没等我反应,一脚踩到我的胸口上。



这一脚像在我胸口踩出了一个洞,我直觉得胸口发闷,喉咙一甜,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意识也模糊了不少,无力地躺在地上看着越来越近的那张怪脸,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躺在地上,想到刚才古斯特的那句话,下意识地朝在我上方的怪物胸口看了一眼,发现这怪物胸口有一个我已经见过多次的卡坦神头像,此刻正像心脏一样微微跳动。难道这就是它的弱点?我心底忽然升起一丝希望,想做最后的努力,可我发现身体被巨大的力量踩住,根本动不了。



那畸形人的嘴慢慢地向我靠近,似乎口腔里寄生着像蛆一样的小虫,此刻正慢慢蠕动。这恶心的一幕让我精神不少,但那畸形人看来没打算再多给我几秒观察它的尊容,嘴越张越大,马上就想咬断我的脖子。



正在这时,我忽然听见“砰”一声枪响,怪物身体震了一下,忽然仰起头,像忍受了巨大疼痛一般“嗷”一声,踩着我的脚也松开了些。



我扭头朝古斯特的方向看了一眼,原来是莎娃开的枪。我感激地看了她一眼,挣扎着举起斧头,一使劲,把斧柄猛地顶在了怪物胸口的头像上。



那怪物发出更大的一声惨叫,趔趔趄趄地往后退了几步,胸口涌出了一股黑血。



我撑着斧头摇摇晃晃地站起身,吐掉嘴里的血沫,忽然有种小人得志的快感,笑着冲怪物吼道:“爽了吧,让老子暗算了吧,哈哈哈……”如果此时有人给我来张特写,我能想象自己的面部有多狰狞。



在那一刻,我忽然觉得自己不害怕了,后来想想,那是人在受到极大刺激后产生的一种变态反应,我觉得自己要疯了。俗话说,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我这会就是抱着不要命的心态,也顾不上自己胸口被撕裂般的痛,看对方立足未稳,居然首先发力,举着斧头朝趴在地上的怪物冲了过去,照着它脑袋打了一下。



那怪物虽然受伤,但并没丧失战斗力,它一挥手,先把我的斧头弹开。接着,另一只手猛地朝我腰部挥了过来,我一下被打飞两三米远,脸部着地,摔得我两眼发花。好在怪物已经受伤,行动似乎也没之前那么迅速,胸口滴答着黑血,慢慢地朝我爬过来。



“大维,快起来!”迷糊中我听到远处莎娃的声音,精神一振,挣扎着站了起来。这会我脑袋发木,似乎肋骨也被打得有骨裂迹象。“我不能死,不能死!”我不停地暗示自己,胡乱抹了把脑袋上被蹭出的鲜血,手上一使劲,把斧头朝怪物扔了过去。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运气好还是有如神助,那斧头在空中旋转着直扑怪物的脑袋。那怪物一是因为受伤,二是没想到我会来这招,来不及躲闪,只是把头往旁边一偏,斧头居然砍在了它的肩膀上,斧刃起码砍进去了10厘米。



怪物“嗷嗷”乱叫,这会完全被激怒,肩膀上挂着斧头朝我猛地一扑。我也杀红了眼,压根就不想躲闪,也使出全力,脚下一使劲,低着脑袋,朝跳过来的怪物撞了上去。



要说这个动作还得益于我曾经参加过的一次英式橄榄球比赛。新西兰这个国家以橄榄球闻名,大街小巷全是玩这个的,我们台里为了普及这项运动,还让我们和社区的半职业橄榄球队打过友谊赛。我只参加过一次,被那些强壮的毛利人和岛人半职业球员撞得腿部骨折,以后就再也没参加过。

我现在低头冲过去这招用的是橄榄球里的“擒抱”,通俗点说就是“拦腰抱”。因为这怪物的弱点在胸口,要战胜它,必须得接近胸口。



那怪物的力气实在是太大,这一接触,我感觉自己朝后飞了出去,但我死死抱着它的腰部不撒手,就这么和怪物抱着在地上滚了几圈。这重重一摔,不光是我,那怪物也够呛,身上多处受伤,被我压在地上一时不知道怎么下嘴,只是不停地挣扎着想翻过身来。但那柄斧头给它造成的伤害太大,它一只手臂使不上劲,只是用另一只手不停地捶打我的背部。



我趴在它身上像肉饼一样被捶,嘴里的血不停地涌出来,我感觉自己抓住它的力气越来越小,马上就要被它翻过来。如果我被它压在身下,那就离死不远了。



我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看了眼它胸口的头像,刚才被我用斧柄戳伤,此刻正突突冒着黑血。我那一顶力气并不算大,但造成的伤害不小,说明这个部位十分脆弱。我忽然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其实这一切的想法也就在几秒钟内完成,我朝着怪物胸口的头像狠狠咬了下去,然后猛地抬头一撕,嘴上带起一块皮肉,吐到一边。那怪物开始剧烈挣扎,我不给它机会,像野兽一样不停地啃咬它的胸口,带起它更多的血肉。



那怪物开始还能剧烈挣扎,但随着它胸口创面越来越大,开始只是往外冒黑血,这会已经有点火山爆发的意思,开始往外喷黑血,它挣扎的力气也越来越小。



我一口一口撕咬它漆黑的血肉,那味道比中药还苦,但这会味蕾都已经被苦得麻了。我不知道啃咬了多久,直到它胸口被咬出了一个大洞,血也似乎快流干了,我才停下来,瘫坐在一边,看着怪物在地上抽搐。



见怪物没有了反抗能力,我心里一松,强烈的恶心感从胃里升起,跪在地上猛烈呕吐起来。再回头看那怪物,它绿色的眼珠这会正慢慢褪色,露出了黑眼珠和白眼球,变得和人一样,此刻似乎正流露出一种解脱的神情。



看着这复杂的眼神,我忽然有种熟悉感,这眼神就像一个垂暮的老人在临终前流露出的一样。接着,我忽然听见这个怪物居然张嘴重复说着几个词。我以为自己幻听,那声音非常小,我只能把耳朵放低伏在它嘴边仔细听。



它说的话我听不懂什么意思,只听到它重复几个音节:“噶大提也斯,飞啦慕斯,似尼斯……”然后,它眼里的光彩逐渐暗淡。我呆坐在它尸体旁边,牢牢地把这几个词的发音记在心里。



正准备起身,却听见“啪”一声,扭头一看,第二尊雕像的陶罐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陶罐掉在地上摔得粉碎,跟着一同粉碎的还有我脆弱的心脏。和怪物的搏斗已经基本上耗干了我的体能,我现在还能坐在这喘气没倒下去,完全靠意志在坚持,身上的骨头像碎了一样刺激着我的痛觉神经。



我不知道接下来雕像里还会蹦出什么骇人的东西,仅存的一点求生意志支撑着我哆哆嗦嗦站起来挪到存放武器的墙边。刚才的斧头深深砍进了怪物的肩膀里,我不觉得自己还有力气把它拔出来,只能重新挑选一件。可我的体能真的已经到了极限,我找了一根看似比较轻的长矛,比斧头稍轻一些,但此时握在手里也很费劲,两个膀子像断了一样,根本无法举起来。



我把长矛当拐杖,支撑着身体,直勾勾地盯着第二尊雕像。“大维,干得漂亮,相信你一定能行!”古斯特站在远处冲我喊道。



如果可以,我现在真想一长矛扎死这个混蛋。被人欺骗是人这辈子最痛苦的事,特别是被一个自己信任的人欺骗,这种内心的煎熬会让你不知所措,甚至对整个人生观都会产生消极影响。我这辈子到目前为止没害过人,却不知道造了什么孽,在这种鬼地方被人摆了一道。



但这仅仅是个想法,要扎死这混蛋首先得活着离开这里。我努力振作精神,祈祷着这次雕像里跑出的东西不要那么难对付。我盯着雕像看了半天,那雕像也没有丝毫反应,似乎并没有什么东西从里边跳出来。



我有些庆幸,心说难不成玛雅人的机关坏了,没有激活。但这种侥幸心理仅仅让我得意了几秒钟,耳朵里就传来巨大的“咕噜咕噜”似水沸腾的声音。我循着声源朝中间红色的水池里一看,靠近岸边升起来一块长条状的红雾,红雾和人的高度差不多,隐约能看见里边有什么东西在动。



我有点看傻了,眼前这团虚实结合的东西是什么?刚才那个怪物好歹是个人形的,顶多算个畸形,那这是什么?我不知所措,只能傻傻地看着它接下来准备干什么。



那团红雾没让我等太久,缓慢地挪到岸上,我似乎看到里边有双脚,而且还是人的脚。这个发现让我倍感振奋,是人就有生命,有生命就可以杀死。



那团红雾没有直接朝我走过来,而是朝地上的那个怪物尸体挪了过去。红雾里那人的移动速度非常慢,五六米的距离,它走了有两三分钟。

而它刚接近尸体,我看到了让我脚心冒汗的场面。首先,随着他离尸体越来越近,耳朵里传来“嗞嗞啦啦”煎牛排或是烧烤的声音。很快,空气里就弥漫着一股肉被烧糊的气味,而且那种味道非常怪,夹杂着一股异臭,熏得我赶紧捂住鼻子。



再看那具尸体,随着红雾越来越近,它的皮肤像被烫伤了一样逐渐冒起了水泡,而那“嗞嗞啦啦”的声音就是那具尸体发出来的。当红雾接触到尸体时,更令人恐惧的事情发生了,尸体像张破报纸被点燃了似的突然剧烈燃烧起来,大殿里瞬间充满了尸体焚烧的腥臭味。



谁能想到,披着红雾的这货能散发这么高的温度!据我所知,燃烧一具尸体最少需要800度左右的高温,红雾里这东西如果是活的,它自己怎么没被烧死?我要跟它接触,还不瞬间就变烤乳猪。



我曾想过各种死法,可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被烧死。想着电视上那些自焚人的痛苦样,我就心里发毛,我还年轻,不能就这么被火化了呀!见尸体烧着,红雾没有多做停留,径直朝我挪了过来。



我赶紧从墙角退开,绕到巨大的神像后边,尽量和红雾保持最大的距离。好在这东西移动速度不快,和正常人相比,他也就是蜗牛的速度。而这东西的智商似乎也不高,只是在我后边缓慢追逐,并没有别的什么办法。



我这么绕了几分钟,除了感觉热以外,倒也没什么特别的地方,渐渐放下心来。一边和红雾保持距离,一边思考着怎么对付这玩意,毕竟老这么绕圈子也不是个办法,耗也把我耗死了。



我努力思索着应对的办法,无意中瞥了眼燃烧的尸体,此时尸体已经烧得团在一起,火势也越来越小。我一眼就看到了之前用过的那把斧头,经过大火煅烧之后,那把斧头似乎没受什么影响,也没有熔化变形的迹象。



我心里暗喜,刚才就觉得制作武器的材料很特殊,一眼看不出来是什么材质,但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这玩意耐烧。我忽然有个大胆的想法,我手里的长矛有三米多长,红雾移动的速度也不快,我完全能出其不意地给红雾里的东西扎个窟窿。



我暗自为自己的小头脑高兴,鼓足勇气,使出身上残存不多的力气紧握长矛,先是快速围绕着神像绕了几圈,那团红雾还是傻乎乎地跟在我屁股后边,反应出奇的慢。



我见机会成熟,顶着高温,一下蹿到红雾的背后,也顾不上皮肤被高温燎得剧痛,双手握住长矛,使劲朝红雾里一送。本来我以为这一扎不能干掉它也能取它半条命,但我的如意算盘打歪了,长矛接触到红雾后,我并没觉得它扎进了肉体里,而是发出“嘣”一声响,似乎扎到了什么金属上。



我预感到不妙,这玩意不是看到的那么简单,想赶紧把长矛给抽出来,但已经晚了,一团似火苗的红雾顺着长矛一下就蹿到了我的手臂上。就在那一瞬间,我感觉左手的皮肤像爆裂开一样剧痛难忍,上衣也被烧着了一小块,火苗腾腾地往我脸上扑。



我疼得一撒手,把长矛扔在地上,向后猛退几步,远离红雾,使劲用双手拍打身上的火苗。好在蹿到身上的红雾不算很多,身上的防水服也不那么易燃,火很快被我扑灭。但那火的瞬间温度十分高,虽然只烧了短短几秒钟,但还是烧伤了我的左手和脸上的部分皮肤。



才一回合的接触,我就败下阵来,这玩意刀枪不入,还不能近身,根本没有胜算的可能,看来我是逃脱不了变烤乳猪的命运了。我求助似的看向莎娃和古斯特,他们也眉头紧锁,莎娃冲我摇摇头,似乎也没什么好办法。



就在这时,那红雾突然发力,速度一下加快,猛地朝我跑过来,似乎想给我来个拥抱。当然,这个跑是相对于它的速度,和正常人比起来也就算走。我哪敢怠慢,一撒丫子蹿到一边,把它甩在身后。那红雾见抓不到我,似乎很生气,突然站在原地,也不知道是在敲打自己还是干什么,发出“梆梆”的声音。



我一见这个,心说难不成它知难而退,要自残?当然,这是我逗自个乐的玩笑,随着有节奏的敲击声响起,红色的水池里突然升起三个体型小些的红雾,慢慢挪上岸,协同大红雾,呈半圆形朝我围了过来。



我心里一声长叹,看来天要绝我,这回想不死都难。我紧紧地靠着墙壁,看着越来越近的四团红雾,随着他们越来越近,四周的空气似乎都要燃烧起来,我的皮肤也被灼得滚烫,我的血液在此刻似乎也快沸腾起来。



我无力地靠在墙边,脑中思绪翻飞,回想自己这几十年来的生活,开始后悔为什么要来这个地方探险。以这种方式死去,实在有些窝囊。



正当我无比绝望,闭上双眼,身体止不住颤抖时,上方突然传出一个熟悉的声音:“大维,快上来!”



我睁眼抬头一看,巨大的卡坦神雕像脑袋上站着两个人影,居然是熊谏羽和坦克。此时他们不知从哪搞了一条绳子从上边扔了下来,垂到雕像底部。



“大维,快爬上来!”熊谏羽在雕像头顶朝我吼道。

一看逃生有门,我再次爆发出了惊人的求生力,一个箭步窜到雕像底部,把绳子在身上迅速打了个结,手脚同时用力,攀着绳子,顺着雕像往上爬。那四团红雾见我要逃走,又加快些速度,很快就接近了我,这会我才刚爬上一两米,就觉得屁股像被烧熟了一样,剧痛无比。但这就跟骑马抽马屁股一样,抽得越狠,马跑得越快,正是这股剧痛刺激我手上不停使劲,迅速又爬上了几米,屁股上那股灼烧感才渐渐退去。



我见危险解除,朝下看了一眼,那四团红雾围着雕像转悠,不停发出“梆梆”的敲击声,显得异常愤怒。



上边的熊谏羽和坦克连拉带拽,费了好大劲,我终于攀到了卡坦神头像的顶部,而在雕像顶连着墙壁的地方,有一个十分隐蔽的暗道,看来熊谏羽他们俩就是从那过来的。



“谢谢,谢谢……”我喘着粗气不住地感谢这二位,却发现这俩人没有说话。我仔细看了他们一眼,忽然发现有点不对,这二人脸色发青,正直勾勾地看着我的脸,盯得我直发毛。



“你们看我干什么?”我心神不宁地问道。



熊谏羽朝下方远处的古斯特轻蔑地看了眼道:“都是一条命,他还真能狠心下得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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