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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梅花徽章(2)

书籍名:《航母:十万火急!》    作者:张宝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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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瓦西里,你怎么了?”

  瓦西里用手指着湖中央。

  夏一琼顺着他指引的方向望去,只见在湖中央有一只黑色的野鸭子孤零零地徘徊着。

  “你听,它在叫……”瓦西里凄凉地说。

  夏一琼努力谛听着,风吹过来,果然有一种野鸭子的叫声,声音隐隐约约,似乎是凄然的哀叫。

  “它是从西伯利亚飞来的,这就是我的灵魂!……”他悲哀地说,两行热泪簌簌而落。

  夏一琼挽住他的胳膊,“瓦西里,你想家了,咱们回去吧,这里风太大。”

  “一琼,你没有看到吗?往年这个时候这里有一片鸳鸯和野鸭子,光灿灿的一片,美极了。可是如今怎么只剩下一只野鸭子,它是多么孤独啊!我看得出来,它是从俄罗斯飞过来的,带着白桦林的方向,带着俄罗斯大地的泥土的气息,可是它是一只离队的野鸭子,大概是受伤了……”

  夏一琼经瓦西里的提示,也感觉奇怪,为什么如今只有一只野鸭子在那里呢?往年这个季节会有一群五颜六色的野鸭子在这里自由自在地遨游,有时还会挤上岸去在草丛里嬉戏。更有那些漂亮的鸳鸯在水里自由地追逐,可是如今这些可爱的小精灵到哪里去了?

  她感到一阵惶惑,隐隐生出不祥之感。

  “它一定是受伤了……”瓦西里喃喃地说着,“噗通”一声,竟然穿着衣服跳入湖中,奋力向那只野鸭子游去。

  “瓦西里,危险!水太深!”夏一琼大声叫着,她深知这湖水有十几米深,旁边有个水坝,一望便知。

  瓦西里竭尽全力向前游着……

  夏一琼大声呼喊,可是竟然发不出一点声音。

  她激动紧张得失声了。

  瓦西里就要游到野鸭子身边了,离这个小精灵只有3米多远。

  那只野鸭子一动不动,朝着瓦西里凄凉地鸣叫。

  “砰——”枪声响了,枪手不知躲在什么位置上。

  夏一琼的脑子像轰炸开一样,耳鸣使她头晕目眩。

  野鸭子沉了下去……

  瓦西里也沉了下去……

  夏一琼软绵绵昏倒在地上。

  “谁在开枪?”

  牧场的办公室里,主任提着猎枪跑了出来,屋里的人也都涌了出来。

  主任快步跑向湖边,发现了夏一琼,几个人把夏一琼抬到一个高坡上。

  夏一琼缓缓醒来,她用手指着瓦西里沉下去的地方,“快,快去救瓦西里,他在湖里……”

  “湖里?他到湖里干什么?”主任惊恐地望着湖中央,没有发现任何东西。

  几个小伙子脱下衣服想下湖搜索,被主任制止了。“别下去!千万别下去!这里水很深,有十几米,还有漩涡。”

  几个小伙子愣住了,你看看我,我望望你,在岸边眺望。

  一忽儿,一个小伙子指着岸边,“你们看,那边浮上来一个人。”

  大家定睛一看,正是瓦西里,他浑身上下水淋淋的,像个落汤鸡,面色憔悴,左手拎着一只垂头的野鸭子。

  “它死了……”他凄凉地说,用手举着那只野鸭子的尸体。

  大家围了上去,只见在那只野鸭子的勃颈处发现一个弹洞,淤血已经被水冲走,野鸭子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场长惊慌地问:“这是谁开的枪?”

  瓦西里淡淡地说:“也可能是朝着我来的……”

  场长说:“这荒天野地的,八成是见到鬼了!”

  这一夜,夏一琼被瓦西里歇斯底里地大叫惊醒,她连忙扭亮电灯,只见瓦西里赤裸着身体,双手抱头,汗流浃背,身体抖个不停。

  夏一琼紧紧地搂定他,发现他的身体冰凉。

  “瓦西里,怎么了?我在这里……”

  “一琼,我做了一个噩梦……”

  “梦见什么了?”她用芳唇吻着他的面颊。

  “梦见一个克格勃军官一直追踪我,我骑着一匹白马,怎么也跑不快。我想飞,又飞不起来。我跑进一个树林,他也追到树林里。后来我跑到牧场,躲进这个房间。那个叫尤金的克格勃军官拿着枪也追进这个房间,我看到你刚刚洗过澡,一丝不挂地躺在床上,见到他闯进来,一点也没有羞耻的样子。我愤怒地朝他喊:‘你滚出去!快滚出去!’他狞笑着,用枪指着我,说:‘瓦西里,你背叛祖国,犯了叛逃罪。我奉命从莫斯科来到中国,从北京一直找到这里,我代表苏联国家安全委员会,枪毙你这个叛逃者!’我听了,吓醒了。”

  夏一琼用手拍拍他的脸,说:“瓦西里,不要怕,这是梦境,不是现实,你不要胡思乱想。有我在,你不要害怕……”

  瓦西里似乎平静了一些。夏一琼下了床,来到外屋,拿起暖壶,倒了一杯热水,然后来到床前,喂了瓦西里几口水。

  瓦西里走下床,把灯关了。

  “我喜欢黑暗,如果明亮,外面的人看屋里非常清楚。如果黑暗,屋里的人看外面非常清楚。”

  夏一琼看到瓦西里的一双眼睛在黑暗中熠熠发光。她来到窗前,掀起窗帘往外望去,外面漆黑一片,东边的山峦初露晨曦,只有几丝光亮。

  夏一琼放下窗帘,说:“什么也看不见,瓦西里,你还是太忧虑了,这样下去会得焦虑症的。你要放松,思想上不要有负担。爱,真诚的爱能战胜一切!……”

  瓦西里怔怔地望着她:“一琼,你真好,我正是为了爱,才在中国定居的,我厌倦了政治,厌倦了那些陈词滥调,爱,给我力量,科研是我生命的动力。”

  夏一琼点点头,“瓦西里,你翻过身,我来给你按摩。这样你会放松,离天亮还有一段时间,你还能睡上一觉。”

  瓦西里就像一个孩子,翻转身体,趴在床上。

  夏一琼骑到他的身上,搓了搓双手,用纤细柔软的双手,在他的勃颈处、脊背上轻轻地按摩着……

  瓦西里说:“好舒服,你的手指真有劲力,我的骨头都酥了。”

  夏一琼认真地说:“我按摩的身体部位都是穴位,这是一种气功,这可以促进肌肉的放松,血液的流通。你也不要有任何杂念,只管放松再放松……”

  瓦西里默不作声,渐渐进入一种舒适的佳境,他渐渐忘记了梦中的情景,有些恍恍惚惚……

  夏一琼把全身的气力都发于手指,渐渐渗出汗来。她微微娇喘着,来不及到外屋拿毛巾,顺手拿起自己的背心擦了擦脸上的汗水。

  瓦西里已经发出轻轻的鼾声。

  夏一琼停止了按摩,悄悄地从他的身体上滑了下来,为瓦西里盖上了被子,然后又掀开被子,把他的身体扳正。然后拉过被子,躺了下来。

  这时,东方已泛出鱼肚白,山峦在金色的阳光抚摸下,开始有了一片灿烂的亮色。这些亮色扩散着,很快将一缕缕早霞泻进蓝幽幽的湖中……

  这一天下午,牧场来了两个神秘的中年人,面容凝重,身穿蓝色中山服,拿着大黑皮包。

  高个子的中年人对瓦西里和夏一琼说:“组织决定,夏一琼停止在牧场的劳动改造,回北京工作。组织上考虑到你们两个人的特殊关系,瓦西里也和你一同回京。我们已和牧场负责人接洽过了。”

  “是吗?太好了,什么时候出发?”夏一琼听了,有些激动。她虽然已经适应牧场生活,并深深地喜欢上这个地方,但是听到组织上重新安排她工作,当然十分高兴。

  瓦西里听了,似乎不太高兴,他说:“又回到那个喧嚣的城市……”他望望那洒满金色阳光的湖面和黛色的山峦,有一种依依难舍的情愫。

  就这样,瓦西里和夏一琼回到了北京。

  临近春节,北京城里增添了新春的气氛,断断续续的鞭炮声,沿街叫卖的糖葫芦小推车“吱吱扭扭”的声音,剃头贩子沉闷的吆喝声,都让他们感到亲切。

  两个中年人把他们安排到东城粮钱胡同一个四合院里居住,这个院是三进院,二进院中央有一棵山楂树,正值冬日,树枝秃零,房内布置素雅,已有简单的家具。夏一琼感到奇怪,于是向那个高个子中年人打听缘由。

  高个子中年人说:“这都是组织上的安排,瓦西里先生是苏联著名的航母科学家,他留在中国后,引起国际航母界的轰动,苏联和其他国家对他的行踪非常重视,生怕他的研究成果为我们所用,他们会孤注一掷,不择手段。因为你们要低调隐秘地生活,今后你的工作就是当好瓦西里的助手,照顾好他的生活,并负责他的安全……”

  夏一琼说:“我负责他的安全?我哪里有这种本事?我一个弱女子,不会技击,也不会开枪……”

  “你不要着急嘛,我们会在暗中保护他。”

  “你们?你们是什么人?”她睁大了眼睛。

  “我们是什么人,你不要打听,这是组织机密。你只记住我叫徐一,我给你一个电话号码,遇到紧急情况或者需要我们帮助,就打这个电话。”他从兜里摸出一张纸条,并拿出钢笔,在纸条上写了一个电话号码,交给夏一琼。

  夏一琼惶惑地望着他,“我们靠什么生活呀?”

  中年男人从皮包里抽出一叠人民币,递到夏一琼的手里,“这是二百元,先用着,你和瓦西里的工资,每月会发给你们。来,你跟我来一下。”他神秘地朝夏一琼摆摆手,夏一琼随他穿过夹道,来到三进院的北厢房,这是一间书屋,书架上摆着瓦西里需要的各类航母资料,其中包括一些杂志和报纸。

  徐一面色更加严肃,“夏一琼同志,我之所以称你为同志,是因为你的党籍已经被恢复。你是一个中国共产党党员,你有责任和义务努力工作。瓦西里虽然留在中国,但是他并没有很好地配合我们工作,他依然固执地坚守不背叛祖国的准则,不肯把有关航母的研究成果提供给我们。你要设法让他丢弃这种顽固和己见,真正成为我国的航母专家。组织上给你的任务是,他的所有笔录和东西,你都要争取抄写一份,然后交给我们。另外,不让他走出这座院子,不要在公共场合露面,否则会有生命危险。另外,你要在政治上多帮助瓦西里,让他多吸收共产主义思想,不要固守狭隘的民族主义意识。在生活上无微不至地关心体贴他。你读过《素女经》没有?”

  一琼听了,有点茫然,摇摇头。

  “素女经》是春秋战国时期,皇帝和素女的对话集,主要是探讨男女性交姿势和方法的一部专著,我会给你找一本。你要在性生活方面尽量满足他……”

  夏一琼听了,脸色飞红,有些不悦,“你说这个是不是有些无聊了一点……”

  徐一面无表情,“我这是代表组织跟你谈话,是在交代任务。”

  两个中年男人走后,夏一琼开始仔细打量这座四合院。

  院内非常安静,黑色小门两侧各有一个石狮门墩,围墙较高,墙头砌有五颜六色的碎玻璃。进院门后有一砖屏,从右侧进院,二进院有一棵老槐树,北厢有两间闲房,东厢可作餐厅,旁边就是厨房,中间正房有木桌椅,正中挂着一幅毛主席在军舰上挥手的照片。右间屋是卧房,屋角摆有席梦思双人床,灰绿色床罩,床边有个大衣柜,衣柜上镶有镜子。左侧屋有一个写字台,文房四宝俱全,写字台对面有健身器械,一个简陋的跑步机。屋角有一个葫芦形一米多高的花瓶,花瓶上有陆游踏雪寻梅的图案,瓶内插着一大束塑料玫瑰花,壁上挂着一幅俄罗斯原野的油画,画框已经褪色,泛着白皮。

  瓦西里看到那束塑料玫瑰花,皱了皱眉头,说:“一琼,快把这束塑料花拿掉,我们而俄罗斯人喜欢鲜花,从来不喜欢假花,假花象征着死亡。”

  夏一琼赶紧上前把塑料玫瑰花从花瓶里拽出来,扔到院子里的山楂树下。她对瓦西里说:“我的乖乖,我会上街到花店给你买鲜花的。”

  他们又来到三进院,北厢是书房,旁边有个厕所,二人走进厕所,只见白色瓷砖铺地,四壁也是一半高的白色瓷砖,有一马桶,非常干净,好像是新安装的。

  夏一琼说:“他们想的真挺周到。”

  两个人又走进书房,书架上除了航母资料的图书和报刊,还有《唐诗三百首》、《宋词三百首》、《红楼梦》、《毛泽东选集》、刘少奇的《论共产党员的修养》等书籍。在一个书架上还有一些俄文书籍,有果戈理的《死魂灵》、屠格涅夫的《贵族之家》、莱蒙托夫的《当代英雄》、《普希金诗集》、列夫·托尔斯泰的《安娜·卡列尼娜》、肖洛霍夫的《静静的顿河》等文学名著。

  瓦西里看到这些书籍,眼睛里溢出喜悦的神采。他拿起《普希金诗集》,感慨地说:“普希金是一个天才诗人,可惜为了一个漂亮心爱的女人,和人决斗而死,遗憾啊,遗憾!”

  夏一琼扬起脸,说:“为了一个漂亮心爱的女人决斗而死,难道不值得吗?”

  瓦西里笑道:“值得,值得。士为知己者死,男人为了心爱的女人决斗而死,千古留名。”

  夏一琼认真地望着他,“瓦西里,如果有另外一个男人追求我,你会为我决斗而死吗?”

  “会,会的。”他点点头。

  “可是我不用手枪,用宝剑,用钟馗使用过的宝剑。”

  夏一琼听了,笑了,她的笑像一朵绽开的桃花。她吻了一下瓦西里。

  瓦西里问:“你读过普希金的作品吗?”

  “当然读过,”

  “我没有贬低你的意思。”

  “我读过他的诗集,也看过他写的小说《驿站长》。我还会朗诵他写的一首诗:假如生活欺骗了你。”说着,她清了清嗓子,朗诵起来:

  假如生活欺骗了你,

  不要悲伤,不要心急!

  忧郁的日子里需要镇静;

  相信吧,快乐的日子将会来临。

  心儿永远向往着未来,

  现在却常是忧郁;

  一切都是瞬息,

  一切都将会过去,

  而那过去了的,

  就会成为亲切地怀恋。

  瓦西里感叹地说:“朗诵得真好,我还是第一次听到你朗诵,情真意切,琅琅上口。”

  夏一琼嫣然一笑,“我还有许多优点,你还没有发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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