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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奴奴花卡卡(2)

书籍名:《藏秘诡事》    作者:郎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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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会有这种地方?”洪力和央巴都以为莫扬是在跟他们讲述一个传说。

  “在奴奴花卡卡,没有天和地,没有白天和黑夜,也没有生命和阳光,只有一片空旷和荒凉,可那里却是妖魔们的乐土,他们在那里修炼和玩耍,过着极其享乐的日子。”莫扬的声音里不知怎么竟有了一种淡淡的忧伤,“虽然他们是妖魔,但是却无比懂得珍惜欢乐。虽然他们也曾经四处流离飘荡,过着胆战心惊的生活,但是只要他们来到奴奴花卡卡,就会一天到晚拥有笙歌相伴,可以随心所欲地自在玩耍,因为这里绝对是一个安全的乐土。而赐给他们这一切的,就是魔王。”

  “魔王?”洪力和央巴目不转睛地盯着莫扬,心里都在怀疑他是不是又在胡言乱语,但是莫扬此刻偏偏看起来正常得要命,而且他语言连贯,叙述流利,用词恰到好处,那绝对不是一个疯子可以说得出来的话。

  “魔王是奴奴花卡卡的主人,那里所有的妖魔都臣服于他,并且对他忠心耿耿。”莫扬接着说道,“魔王也一样地喜欢享乐和玩耍,它种了很多叫做‘吹吹’的花,这种花长在白色的脂肪里,用鲜血来灌溉。魔王对吹吹宠爱有加,精心照料,每天都命人来唱歌给它听,所以吹吹很快就长得比那些妖魔体形还要高大,它看起来艳丽非凡,叶片和花茎全都是红色的,因为那里面蕴满了鲜血。只要魔王在,吹吹就在,因为吹吹就是魔王的命。”

  洪力和央巴已经不由自主地被这段亦真亦幻的描述吸引住了,似乎正看到成群的妖魔在青色的天空中翩翩起舞,脸上的笑容虽然看起来古怪至极,却如同鲜花一样绽放;而“吹吹”由于刚刚喝饱了鲜血,兴奋地不停摇曳,浑身都散发出浓烈的香味,闻之使人迷醉。

  此刻,如在幻境。

  “魔王为自己所拥有的一切而感到骄傲:奴奴花卡卡、吹吹,还有那些对他千依百顺的妖魔们。他天生高贵,拥有无上的权力和地位,可是,偶尔他也会感到孤单,于是他造了一艘龙船,每隔一段时间就召集妖魔们到龙船上来寻欢作乐,驾着龙船在奴奴花卡卡里四处游玩。”

  莫扬叹了一口气:“在魔王的心目中,奴奴花卡卡和天一样大。在奴奴花卡卡,永远没有曲终人散。”

  莫扬的话终于全部说完了,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似乎也感到这其实是个有点忧伤的故事。

  “莫扬,这个故事是谁告诉你的?”洪力问道。

  “是我哥哥,”一提到这个让他等了一年的哥哥,莫扬的声音就变得落寞,心情似乎也变得很不好,“在出发的前一天晚上,他给我讲了这个故事,并且告诉我,那山庄里也有一幅这样的画。”

  “那么,高台之上那个空缺的座位,就是给魔王预备的?”洪力不由自主地想伸出手去触摸一下那个高台,却被莫扬一下给拦住了。

  “不要去动它,”莫扬的脸色刹那间变了变,声音里也出现了一丝恐惧,“如果你想去摸那个高台,一定会被拉进这幅画里,永远就出不来了。”

  “怎么可能?一幅画而已。”央巴不相信,以为莫扬故意在吓唬他们,笑着伸出了手去,非要摸摸那个高台,“莫扬兄弟,你只凭记忆就画出了这幅画么?还是后来真的见到过?”

  谁知莫扬突然一下就爆发了,他闪电一样抓住央巴的手,脸上的肌肉古怪地颤动着,扯着嗓子对央巴喊了起来:“我说过,不能用手碰他!你是不要命了么!你想和我哥哥一样死在里面么!”

  央巴看着莫扬那张因为激动而变形的脸,突然意识到这又是一个好机会——上次在山谷里,如果不是因为洪力在一旁阻挡,他一定可以问出更多的东西。于是他用另一只手反过来抓住莫扬的肩膀,紧追不舍地问道:“在那片山谷里,你们到底见到了什么?你们是怎么找到那个山庄的,没有什么人拦截你们吗?”

  “我们……”莫扬一下子又愣住了,目光一下子又变得呆滞,他动了动嘴唇,似乎努力在回忆着什么事情,可是一个字也没有说出来。

  “莫扬,你听见我的话了没有?你们是怎么进入那个山庄的?在那片山谷里,你们是不是还见到了另外一个有人居住的地方?”央巴的眼神像一只鹰一样,牢牢地盯着莫扬,就好像随时要啄他一口似的。

  那片山谷里……其他的东西……这幅画……莫扬的脑子里又开始响起那种咕噜咕噜的声音,好像乱糟糟地煮了一锅粥,迷蒙不清的双眼里又陆陆续续出现一些可怕的影子,那些影子在他身旁走来走去,呜呜哇哇的,吵得他头疼欲裂。

  他感到自己快要爆炸了,双手捂住耳朵,瞳孔开始发白,嘴里喃喃地说道:“我看到……一百多个人……死在那女人手上,那画里……伸出一只手……拉走了我哥哥……”

  “那女人是谁?是海市蜃楼里的那个女人吗?莫扬,你们是在哪里见到的这幅画?”央巴依然紧盯着莫扬,一点儿也没有要放过他的意思。

  洪力突然觉得央巴有些可怕,他对那个山庄似乎表现得过分关注了,只要一问到这个山庄,他的眼神就变得像吸血鬼一样可怕,似乎非要把莫扬全榨干了才肯罢休,上次在山谷里的时候,他也是这样把莫扬逼疯的。

  “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你把哥哥还给我、还给我!”还没等洪力来得及阻止,莫扬已经又失常了,他狂躁地推开央巴,接着飞起一脚踢开了地上的颜料桶,像只猩猩一样挥舞着双臂跑开了。

  “央巴,你问得太多了!”洪力看着莫扬踉踉跄跄的背影,忍不住责怪央巴。

  央巴也感到很不好意思,歉疚地说:“确实怪我,下次我不会问得那么急了,我只是很想弄清楚他在那山谷里的经历,也许这样可以帮助他恢复一些记忆。”

  其实央巴也看得出来洪力已经开始怀疑他了,但是,他不能把逃跑的凶手和那个山庄之间的关系随随便便就说出来。叔叔一再告诫过他,除非有必要,否则绝不能随便捅破这个天机,可是要出大乱子的。

  所以他现在也很为难,一方面,他已经有把握凶手可能已经逃去了那个山庄,急需追查出山庄的下落;一方面又要严格保密,不能让人看出任何蛛丝马迹。

  “央巴,刚才你去检查老太婆的羊,有没有什么发现?”洪力突然想起了这个事儿。

  一提到这个,央巴的脸色又变了,看着洪力说道:“我发现了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是什么?”

  “我检查了其中的一只羊,发现它根本没有口腔!”

  “没有口腔?”洪力一下子没有明白过来。

  于是央巴给他解释道:“不管是动物还是人的嘴,当我们把自己的手伸进去的时候,一定会触碰到他的上下颌,因为口腔的容积是有限的。而且口腔张开的形状实际是一个锥形,越到咽喉处越窄,最后缩小为一个气管的大小,所以它能容下一只手的空间是有限的,除非那是一只血盆大口。可是我刚才把手伸进那只羊的嘴里时,竟然发现它的口腔是空的!完全感觉不到上下颌的存在,甚至连舌头也没有碰到,你说是不是很奇怪?”

  洪力想了想,假设道:“那些羊既然已经是畸形了,会不会它们的口腔也是畸形的,说不定真的长了一只超大的口腔?”

  “可是你看这个。”央巴说着把自己的一只手伸过去,洪力端详了半天,才发现央巴的手背上有几个小印子,上下两排,很有规律。

  “这是牙印,那只羊的,它刚才咬了我一口。”央巴收回那只手,摸着上面的印痕,“羊是食草动物,它的牙齿应该是又矮又厚,而且八个门齿全都长在下颌。就算老太婆养的羊畸形,但是牙齿是羊的种族遗传,不可能会变的。可是,你看这排齿印,正中的那几个牙印厚度非常薄,明显不是羊的。”

  “可是如果这不是羊的齿印,难道……还会是人的吗?”

  “我也说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央巴摇摇头,“不过,我总觉得它们可能根本就不是羊!我想,我需要另外找个时间,再好好地检查一下那群畸形羊。”

  央巴在说这番话的时候,根本就没有发现:在一个破旧的小土房后面,一具白骨正睁着两只黑洞洞的眼眶,默默地注视了他们好久。

  其实白骨是在等待这两个人快点离开,因为它知道莫扬已经画好了那幅画,它很心急地想过去看看。

  可是这两个人喋喋不休的一直不走,白骨终于等得有点不耐烦,为了避免被人发现,只好先离开。临走前,它突然想去看看那群羊。它知道老太婆的羊圈就在前面的拐角处,于是踽踽地蹭了过去。

  它出现的时候,那些羊似乎早有感应,全都站立起来在等待着它。它们一动不动地凝视着伫立在它们面前的白骨,眼里的神色渐渐变化,似乎是看到了一个久违的老朋友。

  白骨发现,那些羊的眼里,慢慢流下了透明的液体。

  咩——其中一只羊张开嘴对着白骨发出短促的叫声,那声音像在挽留,却不像一只羊的叫声。

  这声音让白骨感到害怕,于是它转过身匆匆离去。

  它伸出爪子,很吃力地爬上木头客栈的房顶,然后孤单单地坐在那里眺望着远方。远方,远在长街之外。

  然后,白骨又嘶嘶地笑了。

  等待,是苦涩、是愤怒、是仇恨,还是期望?

  白骨忍不住在心里自己问自己:花凄凄,你还记得我吗?

  它自顾自地感伤,以为这个时候所有的人都正在木头客栈里喝酒狂欢,不会有人发现它,却没有留意到一张银灰色的面具正在不远处的密林里若隐若现,面具上那个黑洞洞的眼眶已经盯着它好久了。

  3

  后半夜的时候,陈洪突然醒了过来,就像身子底下安了个弹簧一样,噌地从床上弹了起来。

  他刚才做了一个怪梦,梦见了死去的小奇、小志和那个瞎眼老头——他们好像正被什么东西追赶,慌不择路地疯狂逃跑,个个脸上都带着血。然后他们就一同跑进了一个小树林,那树林里伸手不见五指,什么都看不见,只能听见几个人脚下树枝折断的声音和鼻腔里喷出的粗重的喘息声。蓦地,不知道为什么,所有的声音突然一下子全部停了下来,黑暗中,响起了另一个人轻轻的脚步声……那人的脚步声就好像幽灵一般,一下一下、不紧不慢,似乎是在对他们挑衅,但最后终于停了下来。短暂的沉闷之后,树林中突然传出一声刺耳的尖叫,那尖叫声疯狂地冲破了树林的层层阻碍,冲进了木头客栈的某个房间,他听得清楚,那叫声是小志的……而于此同时,那熟悉的哭声又响起……

  陈洪就是在这哭声出现在梦中的时候被吓醒的,出了一头的冷汗。他拿过床头柜上的石英表看了看,现在正是凌晨两点多,再过几个小时天就该亮了。想到明天天一亮就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他心里好歹稍稍安定了些,于是想下床去给自己倒杯水喝,缓解一下紧张的情绪。

  没想到就在这时,他居然又听见了那哭声,抽抽答答的,居然跟刚才梦里的一模一样。

  他心里猛地一沉:原来,梦里的哭声是真的!

  “谁?”他听出哭声自屋子的某个角落传来,但是蜡烛已经吹熄了,得重新找到火柴才能点亮。

  “陈——洪——”哭声中,有一个人叫出了他的名字。

  “是谁?”他强作镇定,循着声音看过去,猛然发现靠墙的角落里有一张银光闪闪的面具。那面具的下巴尖尖的,眼睛细细的,一张三角脸,薄薄的嘴角微微上扬,似乎在对着他笑。

  这张面具陈洪见过——那个神秘的黑衣人就是戴着这样一张面具出现在长街上,手拿画卷引走了小奇和小志。

  “陈——洪——”面具里又发出声音,与此同时,那面具突然一下子升高了好几厘米,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并且快速地向他移动。

  “你要干什么?”他一惊,本能地往后退,同时故意提高了声音。

  这一招马上见效,也许是怕他大喊大叫把其他人惊醒,面具人停了下来,不再向他移动,却伸手从衣服里掏出了一幅半个手臂长短的卷轴。

  “这画上的少女,你应该早就见过了。”面具人哗地把那个卷轴抖开,声音似乎带着一种嘲笑。

  “你到底是什么人?”陈洪的目光警惕地在画上的少女和那面具之间游走,“你为什么会有这幅画像?那个山庄和你有什么关系?”

  “你既然认得这少女,想必一定听说过扎西导游,因为,只有扎西导游把这幅少女的画像活着带了出来,而这幅画像,和你们手上的那幅一样,也是从扎西导游的血衣上拓下来的。”由于隔着一张银灰色的面具,面具后面的脸每说出的一个字都带着一种十分讨厌的颤音,颤得人心里发慌。

  “难道,你也见过扎西导游?”

  “当然,”面具人仍然笔直笔直地站着,“扎西导游从那个山庄里逃出来的时候,差不多已经是个死人了,是我们救活了他。当然,这世上并没有白吃的午餐,我们救活他,是想让他带我们去找那个山庄,没想到,他竟然假装答应我们,然后偷偷地逃走了。”

  “你们果然也在找那个山庄。那么,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面具上的那个笑容似乎又笑开了一些,也不知道是面具在笑,还是面具后面的脸在笑。“如果你还想再见到你的伙伴,那就跟我来,到时候,你自然就会知道我们的身份了。”面具人说。

  “再见到他们?”陈洪重复着面具人的话,心里涌起一丝狐疑,“他们两个不是都死了吗?”

  “你错了,只死了一个,另一个还活着。”面具人冷冷哼了一声,“如果那个毛孩子不是耍小聪明想逃跑,也不会被揪掉脑袋。”

  “是你们杀了小志?”

  这时,一道闪电从窗外划过,照亮了这个一直隐藏在黑暗中的面具人,他全身都裹在黑色的大袍子里,瘦得像竹竿一样,活像一个幽灵。

  “我们早就提醒过他,‘麻卡’快得像风一样,任何人想逃走,都会死在他的手上。”“麻卡是什么东西?”

  “去了你自然就会知道,但是如果你不去,另一个也会被揪掉脑袋。”面具人边说边把卷轴收好,“快走吧,天要下雨了。”

  陈洪知道不必再问下去了,毫无疑问,他们几个早就被盯上了,瞎眼老头可能也是他们杀的,因为他们不想有人抢在他们前面找到那个山庄。

  “你如果不想我动手,就乖乖地跟我来。”面具人又催促道。

  就在陈洪和面具人顺着二楼的窗户爬下去以后,大概又过了半个小时,另一间屋子的央巴也醒了过来,这时候屋外已经下起了雨。

  他听见有人把他的房门推开了一条小缝,借着屋外偶尔划过的闪电,他看见门口有一个人影在冲他招手。

  鱼终于上钩了。他下床披上衣服,蹑手蹑脚向门口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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