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斗蟒4
“咳……咳咳……”一连串咳嗽声响起，小丫鬟的身体也随之而剧烈抖动起来。王震山惊呆了，原本按住小丫鬟的双手也开始颤抖起来，所有人也像中了定身咒一般，张着嘴圆瞪着眼呆立当场。
“他娘的，还真救活了！”过了许久，狗四第一个蹦了起来，伴随着在场众人看杨启东的眼神又不同了，只听得人群里有人轻声议论道：“这人神了，连死人都救得活。”
另一个说：“没见识了不是，这位是回春堂杨老爷子的儿子，他爹就是梧城的神医。有句话这么说来着，虎父无犬子嘛，一开始我就知道杨少爷一出手，准救得活。”这人说完，还为自己的先见之明沾沾自喜。
“呸，也不知道刚才谁骂杨少爷色胚的！还说他有辱祖宗，给杨老爷子丢脸。”另一个人立刻揭发道。
“你他娘那只耳朵听到我骂了！”
“两只耳朵都听到了……”
对于这些人的议论，杨启东实在是懒得搭理，折腾了这么久，杨启东只觉得浑身乏力，除了体力方面的损耗，还有精神方面。之前他的神经一直紧绷着，当人抢救回来之后，整个人终于松弛了下来，倍感疲倦。
杨启东一屁股坐在地下，胸口一片火辣辣的疼痛，那是被大蟒抽打过的地方，先前一直没有注意，他看了一眼地上的大蟒尸体暗骂道：“这罗四少爷果然是祸害，养条畜生也不让人省心！”
这时候王震山唤来两个婆子，命二人把小丫鬟送回屋，小丫鬟虽然被救活了，但伤势作实不轻，经人这么一移动，显得很不好受。
“你们轻些。”杨启东连忙嘱咐那两个婆子，毕竟是费了好大功夫救回来的，可别被着俩粗手粗脚的婆子又弄死了。于是叫人拿来床单，把小丫鬟放在床单上，然后命这俩婆子一人抬一头，而他自己顾不上自身的伤势，也一路跟随着把她送住处。
事实证明杨启东的做法，极大的缓解了小丫鬟的疼痛，等到把人放到床上时，小丫鬟已经昏睡去，不过她的樱桃小嘴一张一合的，好像在说着什么。杨启东把耳朵贴近，只听到小丫鬟含糊的重复着几个音节，好像是：“姐姐……”
“姐姐？”杨启东沉思了片刻，心想或许是这小丫鬟想起了自己的姐姐吧，于是对两个婆子问道：“她还有个姐姐吗？你们谁认识，最好把她找来，病人现在需要亲属的照顾。”
两个婆子却同时摇头，其中一个道：“好像没听说过她有亲人啊。”
另一个道：“这丫头好像是前年闹饥荒的时候来府里的，好像家人都死完了……要不我去问问，看府里有没有她的同乡？”
“不对，我记得这丫头好像是去年才到府里来的。”
“是去年吗？我怎么记得是前年。”
“是你记混了。”
“哎呀，咱们罗府那年不新添十几二十个下人？我哪记得那么多……”
杨启东听这俩婆子各执一词，想来她们并不知道这小丫鬟的确切情况。也就不再多问，又仔细的检查了一番，见小丫鬟呼吸脉搏都挺正常，应该不会有问题了。至于后面的事就是接骨疗伤了，这些事最好找个有经验的大夫来做，杨启东知道自己理论方面比较先进，但实际经验却是一片空白，这一点他还是有自知之明的。于是自己掏腰包打赏二人之后，让其中一个婆子去杨家回春堂找大夫过来医治。
杨启东的这番作为，倒是让俩婆子受宠若惊，毕竟像她们这样下人，很少被杨少爷这种有身份的人好言相向，更别说找大夫来医治了。换做别人，就算这小丫鬟救活了，也不会特意再为她医治，好点的任她自生自灭，不好的直接撵出家门，这高门大户没那么多闲粮来养没用的人。
这两婆子一来羡慕小丫鬟好运碰到贵人，二来感激这杨少爷生得菩萨心肠，把下人当人看，感同身受之下做起事来也更加麻利。
待杨启东回到罗四少爷的小院时，小院里的人又多了两成，见到杨启东之后又是一阵议论，想来是听说他了救活死人的神迹，特意来围观看着传闻中的杨少爷到底是三只眼还是有八只手——国人爱看热闹的天性，自古有之啊。
这时候，仵作已经来了正在卧房里检查，杨启东好奇之下也正想看看，印证印证这祸害是不是真的能睡死……谁想还未进门，从人群里冲出俩披头散发的妇人，朝杨启东张牙舞爪的扑来，吓得杨启东连连后退，哪想这俩妇人动作更快，一左一右拉住了杨启东的裤子。杨启东心中一惊：莫非，这罗四这祸害还养着女流氓！
就在杨启东拼命拽着裤子以图保全自己清白的时候，这俩妇人扑通一声跪在他面前，然后又一顿猛哭。杨启东这才有些发傻的问道：“你们……有事好好说，还有，能不能把别拽我裤子了。”
接着，人群里又出来几个丫鬟把这俩妇人扶起，一阵混乱之后才知道，原来这俩妇人是罗四少爷的老娘和奶奶，听说了杨启东连死人都能救活的事迹，便巴巴的赶来要他救活自己的儿子（孙子）。
杨启东心里发苦，哪有那么容易的事啊，自己能救活小丫鬟也是正好赶上了，其实在此之前他心里还真没多少底。再说了，这心肺复苏术方法特别，要他对一个男人嘴对嘴……看着牙都没几颗的罗老太婆眼巴巴的看着自己，一口一个神仙下凡的求着，杨启东心中也不落忍的，只好点头答应去试试。至于和罗四嘴对嘴的问题……
于是乎，众人就看见杨启东念念叨叨的进了罗四少爷卧房大门，众人还以为他这是在念咒，又引来一阵顶礼膜拜——如果离得近的话就能听到杨启东其实念的是：职业道德……救死扶伤……职业道德……救死扶伤……
这叫自我意识催眠，好歹人家也是留过洋的……
卧房里除了王震山几人之外，还有一个穿着粗布长袍的老者，杨启东认识这人是梧城的仵作。这仵作应该检查完了尸体，正在床边填写尸格，他见杨启东走过来，连忙恭敬的往旁边退了两步，眼神中带着崇拜与期盼。想来这位应该也听说了他之前的神迹，以为杨启东又要施法了，想借此机会开开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