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地狱邮件(1)
一
苏小慢从公司三楼下来，古香初已经在门外等待多时。两人尽管是男女朋友，但也都只是摸摸手、亲亲嘴之类的动作，没有更加深入的原因是香初一直很保守，说她的处女之身总有一天会给他。如此一来，苏小慢就像一条饥渴的鱼，等待水的滋润。
古香初见苏小慢走过来，伸手过去，两人的手互相抚着便往外走。
外面路上，车水马龙，刚好是下班高峰期，人群更是熙熙攘攘。
这天，不再是阳光明媚，而是阴沉沉的好像要下雪了。
“今天工作感觉怎么样？”古香初露出甜蜜的笑容。她的笑容甜蜜得完全像个单纯的小女孩的笑。
“还可以吧。”苏小慢单挑了一下眉毛，故作轻松地说。其实类似这样的新闻发布会，兼职的员工都累得要死。
“好久没有吃过大餐了，今晚需要好好庆祝一下。”古香初妩媚地看着苏小慢，说，“案件有进展了吗？”
苏小慢大概和香初说了下情况，手机一阵震动，是唐牛打过来的。他也正打算请唐牛过来吃饭。
“情况怎么样？”苏小慢说。
“情况比较复杂，看样子需要见面说清楚。”
“我和香初正在模特公司附近，你赶过来就行。”
“明白，半小时后见面。”唐牛说着啪地挂了机。
他们去了公司附近的一家火锅店，时间是下午五点半。火锅上来之后，唐牛的身影在门外出现，苏小慢站起来向他挥了挥手。唐牛大步地走过来，在苏小慢的身边坐下。
唐牛和古香初也逐渐熟悉了，所以彼此之间没有那么隔阂。
“听说今天是新闻发布会，美女云集，一定是大开眼界了，某人也得以大饱眼福。”唐牛端过古香初斟的茶喝了一口，很幽默地说。
“你这个唐牛，应该叫唐伯虎，风流才子。”苏小慢见火锅炖得差不多了，揭开盖子，一股香味飘荡出来。
“看来是饱汉不知饿汉饥啊。”唐牛无奈地耸耸肩膀，向香初挤出一些嘲讽的笑容。
“该死的唐牛！”古香初恨不得踹他一脚，脸色绯红起来。
“废话少说，调查得怎么样了？”苏小慢分别为他们盛了汤，自己细口喝了一口，说，“味道不错。”
“正如你所说，一曼六天前的上午十点左右离开学校后，就一直没有音讯。”唐牛把头探过去说，“我询问了一曼的同学，都没有发现一曼和往常有什么不同。而且一曼向学校请半个月的假期，理由是有事情需要处理，更何况临近毕业，也没有什么课程需要学习，学校方面当然批准了她的要求。”
“意思是说学校方面还不知道她失踪的消息，也没有人知道她到底去了什么地方？”苏小慢喝了一大口汤。香初见了，为他添上。
唐牛点了点头，接着说：“在一曼房间搜到的白色粉末，已经化验出来了，的确是白粉。”
“什么？”苏小慢感到有些意外，据古香初的了解，一曼不吸毒。他回想田木经理告诉他的关于一曼的情况，于是向唐牛和盘托出。
“如此看来，下一步我们需要调查一曼的男朋友了，至于是否是她男朋友吸毒，还是闯入者毒瘾发作吸毒的呢，我看还是前者接近事实。”唐牛眉头皱了一下，说。
“还有其他消息吗？”
“一曼的信用卡和存折出现透支和取空的情况，而且时间是六天前的下午四点左右一次性在银行提取。”
“这就有些奇怪了，难道正如一曼向田木透露的，是父亲得了重病吗，还是一曼为了逃避什么？”苏小慢目光沉静地注视着唐牛，陷入了深思。
“看来一曼的失踪非常诡异，她会不会已经……”古香初并不愿意这样想，她震惊地瞪着苏小慢。
“也不排除这种可能性。”唐牛说。
“如果那样的话，实在太可怕了！”古香初打了个冷战，情不自禁地用双手捂住嘴巴。
此时的苏小慢，却在想一曼高中照片的事情。难道真的是巧合，还是有着紧密的关联？
“另外，电话的调查结果也正如我们所预料的，1369247××××这个号码的确是一曼男朋友杨鸿的，不过目前还没有和他联系上。至于599988这个特殊号码，我向一个熟悉网站的朋友打听，他说这个电话号码可能来自一个独特的网络分机线或者游戏网站，实在无法调查情况，不过我认为应该继续调查，可能是条很重要的线索。”
“奇特的号码？莫名的失踪？背后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呢？”苏小慢咕哝着。
“一时也急不来，还是吃火锅要紧，该死的，肚子都饿得要命了。”古香初摩擦着双手，显得很迫不及待。
“服务员，来两瓶啤酒！”唐牛摇晃了下紧绷的脑袋，冲近处的服务员喊道。
“就你那点酒量也敢惹毛我！”苏小慢拍了拍唐牛的肩膀，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今天谁先溜就是猴子！”唐牛鼓着嘴很较真地说。
“真是一对活宝！”古香初无奈地笑了笑。
夜晚，古城的街道亮起了刺眼的灯光，阴沉的天空没有月亮半个影子，车辆在街道上来回穿梭，马不停蹄。
两人摇摇晃晃从火锅店出来，被香初搀扶着上了出租车。
“古城大学。”香初气喘吁吁地坐在前面说。
半小时后，出租车在古城大学校门外车道停下来。香初给了钱，苏小慢和唐牛醉醺醺地开门钻出来。两人站稳脚跟，头脑逐步清醒过来。
此时已经是晚上十点，外出的大学生相继回来。
“该死的，你们两个混蛋，到底还走不走？”古香初气愤地瞪着眼看着他们。
“我们没事。”两人互相搀扶着向香初露出狞笑，有些摇摆地走过去。
香初气愤地咬着牙根，跺了几下脚，也不管他们，一路小跑进学校。
“香初——”苏小慢大声喊了一声，却没有去追。
其他学子纷纷回头向他们看过来。
“不是领导莅临学校！你们也用不着给这样的眼光和待遇吧。”唐牛咕哝了声。他们担心如此一来，引起老师的注意就麻烦了，便低着头快步走进去。
学校内，灯火暧昧，篮球场和草地上、教室、学生公寓，都充满了宁静，好像与外面是两个不同的世界。
尽管苏小慢和唐牛是读不同系，但是一年以前两人认识之后，唐牛就搬进了苏小慢的公寓。说是公寓，其实是简单的一个单间，里面只够安几张床，还有一个单独卫生间。刚开始，公寓还住别的同学，由于近段时间没有课程，大多数学生都在外面兼职工作，为了方便起见，单独在公司附近租了房子，另外还可以和女朋友住在一起。
两人进入公寓，苏小慢伸手啪地打开灯，唐牛扭着厚重的屁股往厕所里面走，一会儿传来呕吐和冲马桶的声音。
苏小慢想着是不是应该打个电话给香初，哄哄喜欢撒娇的女孩子。
“我说小慢啊，今晚本来是你们约会的美好时光，我却像苍蝇一样讨厌，打搅美梦。”唐牛拉开厕所门，双眼透着朦胧的醉意。
“没事，寻找到一曼要紧。”苏小慢见唐牛向办公台的电脑扫了一眼，便站起来冲了过去。唐牛慢了一步，只好怏怏不乐地找衣服去洗澡。这种竞争往往是苏小慢获胜，实在是没有悬念。
苏小慢得意扬扬地打开电脑，他觉得应该查查599988这个电话号码，尽管唐牛已经调查，不过他认识一个非常精通电脑的QQ好友，他希望能有所发现。
他搜索QQ好友，却发现对方没有在线，便给他留言，让他帮忙查查。
消息还没有发出去，一个邮件被拦截了。他打开，发现是一个奇怪的邮件，邮件的地址是一连串压根儿不存在的英文和数字：ayqgnak88……
一般情况下，对于这种邮件，他以为是垃圾邮件，会立刻删掉。就在他打算删掉这封邮件的时候，却发现下面出现一行小字：今天是曹晨的一周年纪念日。
什么？该死！竟然会有人给他发这样的邮件，到底是谁呢？除了曹晨的好友，不应该有别人了，他这样想。真是可恶，他怎么忘记今天是曹晨一周年纪念日了呢？或者今天实在是太忙了。
他看了下邮件发来的时间，就是刚才，似乎发邮件的人知道他登录了QQ，实在太诡异了。他完全想不明白是谁和他玩这样的恶作剧。香初？不可能。那么会是谁呢？或者是其中一个同学发来的。一定是的，只能够这样解释。
对于这种垃圾邮件发来的地址，就算你是电脑高手也无法追查，更何况苏小慢是半路出家。
他暂时抛下这封邮件不管，给好友留言，让他帮忙调查一下599988这个号码。
卫生间传来唐牛低声的歌唱，哗哗的水声夹杂在歌声中，一切是那么美妙。
大学生活，就是如此，青春如歌，充满自由的气息。
二
唐牛打起呼噜之后，苏小慢依然无法入睡。
计算机仍然开着，屏保是三个月前在学校拍的一张情侣照，苏小慢和古香初在篮球场外的草地上拍的，负责拍照的是唐牛。古香初乌黑的长发好像瀑布一样流泻，散落在肩两旁，笑得十分灿烂，脸色绯红。她的身上穿着当下很时髦的白色套装运动服，里面是32码的粉红色奶罩。
苏小慢凝视古香初笑脸片刻，思绪却飘荡开来，回到了一年前。那是礼拜五的傍晚，曹晨相约苏小慢前往距离五十多公里以外的汉口与神秘女郎会面。事后他曾经怀疑：约会的女郎到底来自什么地方？曹晨是通过怎样的方式与她们取得联系？曹晨只是单纯想找个女孩聊天，并没有其他目的吗？一年之后，他还是弄不明白真相。或许，并没有真相，只是与神秘女郎的一场约会而已。
还有，那个打晕他的人到底是谁？出于什么目的？
当天晚上，他和白狐从外面回来之后，就是面对面坐着聊天，聊天的内容大都是他的大学生活，而白狐也提及一些少女往事，但是对于白狐的过往，他可以说是一无所知。白狐双眸间透出忧伤，似乎隐藏着太多的秘密。
寒冷的夜里，充满诗情画意的房间，女孩却明显感到苏小慢的真诚，眼睛里荡漾出甜美的笑意，渐渐安静地睡了过去。苏小慢注视着白狐安静睡着的样子，内心仿佛在纯洁的冰川世界行走，从未如此，这种感觉很奇特。房间的电脑播放着贝多芬的《月光奏鸣曲》。
他想他可能爱上她了，尽管对她一无所知。
第二天他清醒过来，已经是中午了，白狐消失无踪。他不知道她还回不回来，心里充满了渴望和惆怅。她竟然没有留下一个联系方式。
他估计曹晨还在梦中，便不去打扰他。“可能是聊天很晚了吧。”当时他是这样想。
到了晚上七点，酒店房间的电话突然响起，他原以为是曹晨打来的，拿起话筒就说：“你这小子，我还以为你玩什么游戏了。”
那头沉默一会儿，忽然响起银铃般熟悉的声音。
“啊？！是你！”苏小慢尴尬得涨红了脸，一时语塞。
“你……你还想见我吗？”白狐迟疑一下说。
“想。”苏小慢冲口而出，一说出他就后悔了。
“我也是……现在你来一家叫神话的小酒吧门外等我。”
“真的？我现在就赶过去。”苏小慢感觉到一阵狂喜冲出喉咙。
“你不必要搭出租车过来，出了门左转一直走，然后再左转走不远，就可以看到小酒吧门口了。”
“明白。”苏小慢轻声亲了一下话筒，那头啪地挂了机。
在前往小酒吧的路上，苏小慢路过一家杂货店，无意中看到透明壁橱里的玩具，迟疑一下，还是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