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谜一样的女孩(1)
一
模特大赛已经进入决赛，下个月8号将进行最后的一场比赛，即总决赛。尽管不是世界模特大赛，可是能够脱颖而出成为冠军，或者季亚军，也可能会成为名人，从此人生将展开另外的一面。当然，所有参加模特大赛的女孩都有这样美好的想法，可是，现实是怎么样的，她们心里一清二楚。单纯靠美貌和实力还是远远不够的，那些只是表面上的功夫，实际的操作，还是掌控在那些老板和评委的身上。
香初暗下知道，她们这些模特为了能够获得名次，早已经委身于老板和评委。这些肮脏的交易就像买卖一样，你情我愿。随着时代的转变、处女之身观念的淡薄，这些女孩认为把第一次卖给老板获得自己想要的总好过给自己的男友。
香初进入决赛之后，姐妹姚辰和王妃都向她暗示这方面的情况。香初心里明白得很，越是早早卖掉的，越便宜。
这天比赛之后，姚辰和王妃有事情事先离开，香初从公司单独出门，沿着街道往站口走去。她打算直接回学校。自从一曼死亡到现在，虽然不过是一天的时间，她心情却一直很沉重，阴霾如同泼洒的墨水，无论怎样也洗不掉。
苏小慢今天忙于调查，老板也批准他不用来上班了。
她边走边掏出手机拨打苏小慢的手机。响了五声之后，那头接了，说现在在外面调查，晚上再给她电话，挂了。
“该死混球！”香初撅嘴跺了下脚。
眼前的站牌下，站着很多下班族，都在焦急地等待公车。
这时，香初的背后缓缓驶过一辆日产天籁，坐在驾驶座里的男人目不转睛地注视着香初。“真是人间尤物！”他忍不住想。
他按响了喇叭。
香初回过头去，看到是田木经理的小车。车窗落了下来，田木经理探出如同足球般的脑袋，脸上露出如同慈父般的笑容。
“古小姐，等公车啊？”
“哟，田经理。”
“看来等公车不容易，需不需要我顺路搭你一程？”田木经理露出很迫切的眼神。
香初迟疑一下，也不多言，直接过来拉开车门钻了进去。
银色日产天籁完美地打了个弧线，然后沿着博洋大道开去。
“香初，这次模特大赛感觉怎么样？”田木经理也不看香初，只专心注视着前面的车辆。
“还好吧，不过感觉特有压力的。”
“哦，感觉有压力才会有进步嘛。”
“因为这次大赛的美女特别多，想要获得名次，并非那么容易。”香初锁眉叹了口气。
“我也看得出来，不过我们公司，从参加大赛到现在，层层过关斩将，只有你有能力获得名次，因此今天我想约你吃晚饭，要不然等大赛结束获得名次，你就会完全忘记我了，呵呵。”
“田经理还真会开玩笑呢。”
“我是认真的。”
“不是吧？”
“该不会不接受我的邀请吧？”田木把车开上了内环大道，往市中心开去。
“这个……既然田经理开口，我又怎么好意思推却呢，更何况我正想找人吃饭埋单呢。”香初脸上露出羞涩的笑容。
“你不怕你男朋友吃醋吗？”田经理瞥了眼香初，看她的反应。
“他不是那种小气的家伙。”
“你们真是天生一对，郎才女貌，而且他受雇老板调查一曼的案情，看来真是人才。”田经理停顿一下，接着说，“一曼竟然死了，真的完全想不到，年纪轻轻的，也长得非常清秀，如果她不是无缘无故失踪，这次模特大赛，也有可能获得名次。”
“真是让人感到悲哀。”
“是的，非常遗憾。”
沉默片刻，小车已经驶进繁华的街道，暮色笼罩着四周，行人匆忙，小车像玩具一样多，酒店也林立。
“吃法国西餐怎么样？”田木按照保安的提示，往有车位的地方开进去。
“啊，真是太好了！”香初可是从来没有吃过法国西餐，不过从宣传单上看过不少次，一想到能够吃上法国西餐，刚才的不愉快都抛之脑后。
两人一踏进法国西餐厅，喧闹立刻被遮挡在门外，随即温馨、宁静、浪漫的气息迎面扑来。香初扫了四周一眼，感觉到一阵放松。
服务员把他们引进里面一个安静的角落，然后按照他们的吩咐要了两份牛排和一支红酒，转身离开。
餐厅里装修雅致，充满了法国风格的浪漫和情调。看来这间餐厅生意非常好，所有的座位几乎坐满，但是并不喧闹，偶尔传来细碎的声音。
“真的很浪漫哦！”香初忍不住赞叹，然后看着田经理，忽然感觉自己失言了，脸色泛红起来。
据香初了解，田木经理有着特别美满的幸福家庭，这次约她出来吃饭，该不会是单纯为了模特大赛的事情吧？她忽然想起姐妹提到的出卖自己的肉体换得金钱和名誉的事情，不由揪心起来。
服务员端了红酒和牛排过来，打破尴尬的局面。
田木经理让服务员离开，自己亲手打开瓶盖，倒了两杯，然后优雅地端了过来：“请慢用！”
“谢谢，可是，我不太会喝啊！”香初表现出少女的矜持。
“就当是陪陪我嘛。”田经理微笑着端起，伸了过来。
“好吧。”
玻璃细碎的响声在半空中响起。
“对于自己的将来，有什么计划吗？”田经理注视着香初，双手拿着刀叉不动。
“这个嘛，”香初闪避他炙热的眼神，“感觉有些茫然，如果这次大赛不能够获得名次，毕业之后，可能打算离开古城，到北京去工作，很想在那边发展。”
“年轻的女孩真好，可以到处去追梦，我这样的男人，算是老了。”田经理长叹一口气。
旁边的一对年轻恋人时不时向他们瞥来一眼，心里推测他们可能是情人的关系。
“怎么会呢，田经理你事业有成，而且有着幸福的家庭。”香初也毫不客气地叉起牛排咀嚼起来。今天走了一天舞台，实在又累又饿了。
“这只是表面看起来而已，实则中年的男人活得很累，其中的痛苦也无法言说。”
“男人是泰山嘛，尽管很累，也要照顾家庭，如此一来，才是真正的现实生活，身为妻子的女人，也会感觉很幸福哦。”
田经理有些惊讶地看着香初，说：“看来香初的学识很好，一般的女孩不能够说出如此有道理的话来。”
“怎么会呢，只是按书上的照搬而已。”香初咯咯地笑了起来。
牛排几乎吃完，田经理问她感觉味道怎么样，香初说非常好，田经理便让服务员再来一份。
见服务员离开，香初迟疑片刻，压低声音问：“田经理，听说想要获得名次，除了自己的能力之外，貌似……”她说着脸上霎时泛起潮红。
田经理明白香初的话中意思，沉思似的哦了一声。
“香初，很坦白地告诉你吧，这是潜规则。”
“是吗？这也很现实啊！”红酒的作用使香初的肤色看起来越发迷人。
田经理目光在她脸上游弋着，一时迷失了方向。
“我愿意帮你这个忙，不知道你的意思怎么样？”田经理很直接地说。
香初低头沉思，良久也不言说，忽然抬起头来，羞涩地说：“真的吗？”
“当然。”田经理很肯定地说。
“就……就今天晚上啊？”
“求之不得。”
“我考虑一下吧。”
香初话刚说完，手机一阵震动，她掏出见是苏小慢打过来的，却没有接听，让它一直响着。
二
苏小慢四人合作一起调查此案，白忙碌了一天，一点有用的消息也没有。而“吃人动物”和结实男似乎已经闻到不详的气息，暂时没有出现。曹晨也一直没有来电或者邮箱留言。
第二天早上，他决定再次拜访曹洁。他清楚两姐弟的感情，一旦曹晨有事情，姐姐一定会有所知道。为了不打草惊蛇，他只是和唐牛前往。
一路上，苏小慢想着曹晨到底会不会与姐姐见面。另外一方面，他从陈闽队长那里了解连环杀手的情况，猜测凶手可能也学习跆拳道，因此他们现在往这方面调查。
对于苏小慢的突然出现，曹洁并不感到惊讶，反而很镇静地邀请他们进入书房。苏小慢与唐牛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暗感到她有话告诉他们。
关上书房门后，曹洁打开了开场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哦？”苏小慢愣了下，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我是说我弟弟的事情，前两天他来找我了。”曹洁很不安地来回踱步，忽然抬头注视着苏小慢，似乎想从他脸上看到真相。
“具体我也不清楚，不过事情明显很复杂。”苏小慢依靠着书架，也注视着对方，“曹晨和你见面的目的是……”
“除了思念，还有……”曹洁于是将那天见面谈话的内容全盘托出。
“三人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呢？看来有必要再度打听其余一同旅游的同学了。”苏小慢斜视着唐牛。
唐牛默默地点了点头。
“除此之外，他还让我把这些告诉你。”曹洁转身翻开一本悬疑惊悚小说《宝珠诡话》，抽出一张纸转身递了过来。
“这是？”苏小慢扫描了一眼，惊讶地说。
“我也不清楚是什么意思，不过他说你看完之后会明白的。”
唐牛把头靠过来，看到纸上写着：1358800××××+886+599988。
“我明白了，他让我们查询这个号码，我们不是一直打不通后面的吗，原来是需要在前面加上手机号码的。”唐牛很兴奋地说，好像打了鸡血般。
这条意外的线索的确让他们一阵惊喜。
“多谢你帮忙！”苏小慢还是友好地伸出手去。
“我信任你的调查，正如曹晨信任你一样，不过如果查到幕后的真相，可以告诉我吗，希望能够帮我弟弟洗脱当年杀人的嫌疑，我相信他不可能杀人的，你们说，是吗？”曹洁简单地和苏小慢握了一下手，看样子不习惯和男人以这种方式交流或者告别。
“当然，我们一定尽最大的努力。”唐牛插话道。他对曹洁的好感甚于姚辰。
从曹洁家里出来之后，他们警惕地环顾四周，并没有发现可疑的人物跟踪。他们心里清楚，如果曹晨和曹洁见面的消息让对方知道，会是什么后果，他们不敢想象。
接下来，苏小慢按照电话号码打了过去，竟然是空号，不由愣住了，尝试几次也是同样的结果。
“这是怎么回事，他不会欺骗我们吧？”唐牛一脸狐疑。
“绝对不会，但是到底哪里出了差错呢？”苏小慢皱着眉头思考起来。
两人很快就走到外面喧闹的街道上。
“这个号码是过期才出现空号的情况吧。”
唐牛让苏小慢单独拨打手机号码，果然如此。
“如果我的推测不错，一年前，曹晨和我前往汉口清甜酒店，就是通过这个号码和对方取得联系的，不过过了一年，号码一直没有人使用，才会出现空号的情况。”
“绝对是这样没错。”
随后，苏小慢拨打电信局的朋友，让她查询这个号码的通话记录，果然如他们推断的一样，一年前前往汉口之前，这个号码曾经打了好几次后面加886加599988的数字。他们不由一阵兴奋，紧接下来，他让电信局朋友想办法弄到这个号码的卡号，那边回复让他等待消息。大概下午三点，他就接到电话，让他到移动公司去取。
取了手机卡出来之后，第一时间他就拨打后面加886加599988的数字过去。他希望过了一年，这个号码还能够打通，要不然一切功夫都是白费了。
“你所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请稍候再拨！”
两人愣了下，脸上露出惊喜的神色。
当第三次拨打过去，通了，响过第三声之后，那头传来女孩娇甜的声音：“你好！”
由于无法获知机主的姓名，苏小慢随机应变：“你好，我是苏先生，请问……”
“苏先生吗？你想要哪个号为你服务呢？”
苏小慢恍悟可能是个陪聊电话，曹晨当年就是通过这个陪聊电话寻找服务。他在脑袋里快速地回想着，含糊地说：“我想找白狐。”
“白狐？”那头愣了下，“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不是有个女孩叫白狐吗？”
“很抱歉，你可能打错电话了。”
苏小慢担心她会挂机，连忙说：“怎么会打错呢，你们不是提供那个服务的电话吗，是朋友介绍我的。”
“是吗？可是我们没有你要找的人，想必你也很清楚规则吧？”
“当然，互相不能够透露姓名，那个白狐的样子……”苏小慢认真地回忆，详细地将白狐的外貌特征告诉对方。
“是她啊，可是现在她不在线，如果她回来，我会让她联系你的。”那头好像有电话响起，她便说，“抱歉了，再见。”说着啪地挂了机。
苏小慢愣怔一下，看着唐牛，右边嘴角抽搐了一下：“她不在，不过相信一定能够找到她，至于这些陪聊的背后，到底隐藏着什么，我们是毫无头绪。”
“不知道电话号码的所在地在哪里，如果能够找到那个地方，就好办了。”
“不错，但是，一曼和黄烟语她们到底和这些陪聊电话有什么关联呢？啊——该不会她们是……”
“不会吧？”
两人惊讶地对视着，外面的喧闹完全没有感觉到。
“她们不会为了金钱而陪聊吧，不过也很正常，通常大学生陪聊都是不出卖肉体的。”唐牛继续往前面走去。
“那些女孩都是很年轻的，白狐就是一个证明。”
“真是不可思议，这个世界。”唐牛目光盯着从前面走过来的一个打扮时髦的女孩，露出微笑，“处女观念越来越淡薄，大学男女生压力越来越大，这些女孩也只是谋生而已，真是悲哀。”
“既然是陪聊电话，那么，一定有能够看到这些电话的广告。”
“比如《错爱》，还有《暖爱》女性杂志。”
“不错，只要找到这些杂志的公司，就一定能够找到电话的地址。”
“真是不可救药的聪明。”
“笨蛋，开始行动吧。”
“是！”唐牛一个立正。两人相视而笑。
苏小慢感觉手机一阵震动，掏出来见是一个陌生的手机号码打来的，不由一阵惊喜，他推测可能是白狐打来的。他的手机可以同时用两个卡。
“你这小子，不是说合作吗，这会儿跑哪里去了？”那头传来似曾相识的声音。
“啊，你是？”苏小慢忽然想到是韩丝儿，又惊又喜，皱了皱眉头调皮地说，“我说韩小姐，我不是正忙着嘛。”
“该死混球，不想死就给我立刻滚到刑警大队来。”
“你说什么，有进一步的情况了吗？”
“当然，给你十分钟。”
“不是吧。”
“废话少说。”那头啪地挂掉了。
“搞什么嘛。”苏小慢冲唐牛挤出苦笑，“真是野蛮的东西。”
“哦，怎么回事？”
“是韩丝儿。”
“超酷刑警美女，她这种类型非常合适我，只可惜身材不够结实。”
“那可是大妈，你想让大妈当你女朋友吗？色鬼。”
“那也未尝不可以。”
“真是可怜的家伙，连大妈都能够满足。”苏小慢说着扬手拦住了一辆出租车。
三
一踏进刑警大队队长办公室，就见陈闽队长和韩丝儿愁眉苦脸地坐着，一言不发。两人从压抑的气氛立刻感觉到事情的严重性，因此也不敢随便开玩笑。
“你们来了！”陈闽队长向他们投来友好的目光，但是眼神却透露着不安。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们一坐下来，唐牛就忍不住打探。
“你们看看这个。”韩丝儿把办公台上的打印纸递了过来。
只见上面写着：
我是连环杀手古杰，你们不是一直想抓我吗，可是，多年来一直没法追查，身为杀手，真是为你们这些刑警感到悲哀，不过可以告诉你们，下一个目标已经确定，很快你们就会获知消息。
连环杀手留言。
“他妈的，这是什么意思，分明就是挑衅嘛。”唐牛气愤地瞪圆了双眼，在美女面前，无论如何也要表现出男人的成熟魅力，尽管可能对对方起不到一丝作用。
“真是头痛，”苏小慢锁起了眉毛，“难道真的无法调查了吗？古杰这名字看来是假名。”
陈闽队长轻微地点了点头。
办公室一阵沉默。
陈闽队长阴沉着脸掏出香烟来，自顾自地点了，默默抽起来。其实，身为受害人的家属，陈闽队长是最为悲伤的。
“接下来应该怎么办呢，难道我们只能够等待连环杀手作案吗？”唐牛说。
“你的意思是，连环杀手对我们警方非常熟悉，而且一直牵着我们的鼻子走。”陈闽吐出一圈烟圈，抬头注视着唐牛。
“不错。”
“看来也有必要对从部队里出来的人进行调查了。”韩丝儿提议。
“这个主意不错。”陈闽点了下头。
“可是，应该不是如此吧。”苏小慢犹疑着要不要将目前调查的情况透露出来。
“啊，难道你有所发现不成？”韩丝儿和陈闽同时向他投过来狐疑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