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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真相，总是无懈可击(3)
“如果是胖子干的，他没有理由装我的样子，为什么要装我呢？”
“这样做，一定有他的理由，你跟他们混在一起那么久都不知道，我又怎么知道呢？”
“有意思，这两人的爷爷一走了之，却留下了一正一邪两个孙子，必然有一天这两人会因为道义的不同而反目成仇，所以一个杀了另外一个。但是两个在各自行业如此出色的人，就算彼此残杀之后，也能给李家光宗耀祖了。就是这般悲惨的光宗耀祖，实在让人为之扼腕啊！”一直没有说话的孙鹏飞插嘴进来，“只是，赵阳虽然是中医名家，但是易容却是两回事。李强却如何成了易容术的传人呢？”
“这李强着实厉害得很，他爷爷死后，本来赵阳想倾力改变他，可惜赵阳的人生观、世界观都已经不可救药地跟他爷爷形成了一个模式。最后赵阳只能被迫决定教他一点皮毛。而精髓他悉数传给了两个学生之外的另一个信任的人。李强此刻就好像是一棵小树被插到土里十年之后，突然停止浇水，只能依靠雨水、河水，于是便开始了迅速的可怕的自我生长。那时候，他已经开始学会用网络寻找这种大隐之人，当然碰壁了很多次，失败的更多。他利用情报学原理，把媒体、报纸、新闻、网络全部都结合起来，每天乐此不疲地从中寻找线索，最后，经过了数百次的失败之后，终于让他成功地找到了这个大隐之人。
“他开始了各种软磨硬泡，只是那人觉得易容术不是什么好东西，说什么都不愿意教他。于是，李强又开始研究化学。他知道有一种叫‘拍花子’的，就是在你面前喷一种药水，或者用棉布捂住被害人的嘴巴，让被害人一时迷糊，听从犯罪人的指令，迷迷糊糊地按照犯罪人的要求去做。他要强化这种药水的作用来达成自己的目标，这孩子真的有李曹睿的那种狠底子，极聪明。最后，他把这部分化学研究的目标分解成无数个小目标，每个小目标都去找专家解决，正好他在大学里面，找到领域内的化学专家相对容易一些。当时我在他所在的大学当教授，也帮他找过化学教授，可惜当时我只认为李强是个聪明能干的好孩子，还打算让他帮我干，谁知道，以我的实力，跟他相比实在是相去甚远。如果我算小鬼的话，他就是阎王了。很快，就用这样的方法和方案，他发明了致幻剂。
“致幻剂比那些‘拍花子’的效力，可强大不知道多少倍了。致幻剂，可以让人产生幻觉，在短时间内，完全在幻觉的控制下，听你掌握。致幻剂可以维持一段时间，当受害人清醒后，再加以致幻，就可以继续受控制！但是开始的时候，致幻剂不稳定，因此李强开始用无辜的人来做试验。于是那段时间，经常有人病死于意外，在法医学上找不到丝毫证据，但是背后，是李强的药起了决定性作用。当然，坏事做多了，还是会被发现的，于是，下面的事情应该由许飞登场了。”
我们都在屏住呼吸听着陈友康的侃侃而谈，虽然我们觉得这老狐狸可能说的并不是真话，但是他沉稳的讲述、坦诚的表情、明显在讨好我们的态度，让我们相信的是，这是他拿来跟我们合作的信息之一。
许飞接着说：“孙鹏飞说发现了一个人用药来害人，作恶多端，让我跟他一起调查这个人的罪行。我们调查了一段时间，发现了他很多的罪证，正在我们要交给公安查办这个人的时候，王副要利用胖子，所以让我们拿这些罪证去找他，他当时装作很害怕的样子，很痛快就同意了我们的要求，帮助我们。原来他是这么厉害的狠角色。他可能反过来一直在利用我们来达到他自己的目的！”许飞接下陈友康的话茬。
“不错！李强伤害得最严重的，是这个大隐之人，他不断增加致幻剂的使用量，而学会了他的绝活之后，基本上这个人只能卧床不起了。由于破坏神经系统的药的副作用是损害皮肤，很快，他开始皮肤溃烂，一片一片往里面烂，直到后来整个人的肠子都烂掉而死。然而这就是李强，急功近利的结果是，他已经悉数掌握易容的要领、方法，而且还拿到了掌门人的大印，甚至还录了像！掌门的标志就是那个可大可小的茶杯。”
“我知道后来他还把这个教给了他的学生，但是无论他的学生学得再精，他都有一点保留，这是他能够轻易区分出他的学生易容的标志。他的大印，那个雕龙刻凤的古董茶杯，曾经一度交给了李小申，但是，那李小申也是不争气，满肚子才华，却变成了为公司卖力。所以，这个胖子又找了第二个继承人。他找这个人的时候，我可是花了好多的力气。王远真是个好苗子，要不是最后被李青捣乱，把他给关进去了，他现在已经帮我弄成了好几件大事！我找这个王远难道容易吗？我知道我女儿吴静跟胖子走得很近，我甚至都牺牲了女儿。我警告过他们无数次，胖子是个狠角色。可是，年轻人还是年轻人，终究还是发生了这一幕。吴静和王远纷纷进了监狱，我失去了左膀右臂，对李强就无可奈何了。所以，三个力量中，你们有李小申，李强有自己，而我的力量却意外地被破警察搅和进来而大大削弱。”
这该会带来怎样的仇恨啊！我心想，不知道李青被这老狐狸怎么了，也许李青自己都不知道，无意间破了个轰动西安的大案，却带来了这么严重的恶果。而李青能把这么难的案子鬼使神差地给破了，这要得益于有人暗中相助他吧？那么又是谁在帮他，告诉他会有易容这个传说，或者在他破案的过程中给他留了什么纸条、线索吗？
“那么，你为什么要绑架李雪鸣？”我知道李雪鸣已经在医院重症而死，死之前全部的皮肤都烂掉了，但是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遭受此劫，一个好学生，在乖乖地上大学，为什么突然之间就会遭此横祸？
“你错了，赵可，李雪鸣一直都不是我绑架的。他是李强绑架的。王强、王远、吴静三个人受李强的指使策划绑架了他。李强并不相信吴静和王远，所以特别派王强去北京帮忙，所谓的帮忙，就是监视他们。三个人轻松地把李雪鸣绑架回西安，李雪鸣受尽了胖子的折磨和试验。王强在绑架回西安的第二天，在贾三包子铺被杀，杀他的人，肯定是胖子的人。因为王强在绑架李雪鸣回程的途中，无意间知道了太多，他实际上早就知道自己时日无多，死是必然的、早晚的事！”
我想起杨川告诉过我，那张车站的照片上，王强的表情比李雪鸣还要阴森可怕，恐惧得要命。那张照片是个矮个子的人拍的。又是谁拍的呢，难道是胖子派去杀王强的凶手吗？
“王强知道了什么？”
“你不知道吗？在临死前，他拜托了他的朋友，把他所知道的事情，都登在了报纸上，他渴望通过这样保住自己的性命，谁知道，只带给了李雪鸣更加恐怖的噩运！”
“什么，爱上水晶鞋？”陈友康今天所述的各种真相，让我们真的暂时放下了跟他的对立，这真相有的是闻所未闻的，有的正是我们一直寻找的，这也许是陈友康可以胜过我们的地方，毕竟我们是一家专门研究各种历史疑案事件的公司，专注在破解秘密，而他们是道上混的，对人和事件真相的探究比我们容易，也比我们路子广、门道儿多。过去的很多谜团，在陈友康有条不紊的讲述中浮出水面，逐渐清晰起来。这样的逻辑是无懈可击的，因为这一环套着一环，有的他并不知道，有的我们并不知道，所以当我们的信息重合在一起的时候，他的任何一个小小的谎言和诬陷都会变成一个巨大的漏洞，而如今在他的陈述下，我们甚至不能质疑任何一个相关的细节。
“赵可，你没在档案里提过爱上水晶鞋，是什么文章？”一直在倾听、衡量、测算和判断的张教授突然严肃地问。
“我记得大概的意思，爱上你的鞋。我一直不知道这文章为何会出现在报纸上，所以没有记录在档案里面。”我依靠记忆复述着，“今天，她穿了一双红色的运动鞋，彩色的鞋带牢牢实实地系着，也系着我的心，很少见得到那种彩色的鞋带，很漂亮。早上经过我们两个之间的那条窄小的过道，我看到她别致的粉色文具盒，里面有一个亮晶晶的钥匙链，美丽的水晶鞋形状，她经常玩弄那个别致的钥匙链，水晶鞋上镶嵌着一个大写的L。我想那一定对她有着某种非常特别的含义。我的目光落到了她的脸上。那双清澈的眼睛，欲言又止的笑意，那美丽的双唇，我在梦中吻了无数次的双唇，我深爱的女孩，你今天换了红色的鞋子，是因为，我昨天对你笑了吗？
“难道，你就是我的灰姑娘？在午夜梦回的时刻，你丢掉的一只鞋，它在我的手中，变成了梦的翅膀，带着我飞到你身边，翱翔，展翅，翱翔，整个世界突然属于你了，我微笑地远望着你……”
“这有什么呢？不过是唧唧歪歪的一首打油诗。”张小风撇着嘴否定里面有什么含义。
只有我念完之后，张着嘴巴不能合上，张教授也露出了极度担忧和悲伤的表情。我看着他的眼睛，一时间找不到语言来表达我此刻的心情，只能跟他默默对望着、交流着，一分钟之内，我们的眼神几个来回，已经在彼此的心中注满了惊叹和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