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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勇敢的死去 (1)

书籍名:《六根岛》    作者:王雨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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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我调整好呼吸准备推门的时候,苏洛那家伙已经一个大脚踹过去了。

  可是门并没有如想象中的倒下或者踢开,甚至连动也没动,只是发出了一声沉闷的“碰”的声音,空掉下许多灰尘而已。

  “这是怎么回事,刘佳明不是说轻轻一推门就开了么?”苏洛奇怪地说,我也觉得纳闷,看样子门十分坚固,难道要我们顺着身子爬到二楼从窗户进去么,这倒是像极了小偷的行径了。

  “就那么想打开地狱之门么?”我听到身后想起一个略微熟悉的声音,但接下来我的鼻子闻到一股更为熟悉的香味。

  当我转过身体的同时,脖子上绕上了一根坚固的细牛皮绳,试图反抗地我却感觉到浑身无力,被勒住的脖子无法喊出声来,我只看到身旁的苏洛缓缓地倒了下去,全无声息,就像被猛地剪断线的木偶一般。

  眼睛的血管充满了大量鲜血,让我的视网膜负担过重,头顶开始觉得一股热流直冲上来,我的视野也开始逐渐变得不清楚起来,身体还是变的轻飘,仿佛随时都能飞走一样,双手在空气中胡乱地抓着,勒住脖子的牛皮神仿佛整个陷入我脖子里一样,就像在喉咙里塞入了一个煮好的鸡蛋一样,我感到自己的气管很快就要被切断了,耳边传来止不住嗡嗡的耳鸣。牛皮绳始终保持着一个劲道,我还不至于完全昏迷,但也差不多快失去感觉了。

  难道我真的要死了么?

  当我丧失所有感觉昏迷的最后一刻,求生的信念让我将手伸向了那座紧闭的大门,那个空空挂在前方的绳套。

  我的眼泪开始止不住地从眼眶内流出来,我知道这是因为血液充斥过快导致泪腺的自我保护,身上变的黏糊糊起来,就像是沾满里糖水被见见风干,从脊背上不停地流淌出汗水来,但很快又被周围的冷风给吹干,我的四肢开始觉得冰冷麻木,那是因为血液无法流通到那里的原因,即便将嘴巴张到下巴几乎脱臼,如冰水般的空气大口大口地灌进嘴里,却只有一点点可以流到肺部,喉咙仿佛被一根冰锥扎进来似的,又冷又痛。

  从肺部一下到膀胱,开始一阵阵的痉挛,肠子似乎都绞到一起了,眼前的景色逐渐变成暗红色,又变成黑色,就像红黑色的钢笔水滴洒在白色的稿纸上一样迅速扩散开来。

  我知道最多还需要半分钟,我就快窒息昏迷,再有半分钟,不,二十多秒,只要那个勒住我的人再用力些,细长坚韧如钢琴线般的牛皮神会直接卡进皮肉,将我的气管生生掐断。

  我实在不想以这种方式死去啊,甚至连杀死我的人都没看清楚。

  虽然我几乎已经猜到他是谁了,但是我无法容忍带着遗憾死去,为什么苏洛这家伙平时什么都不怕却在这关键的时刻脆弱的如同孩子一样晕了?我望着那空空的绳套,脑子却想着那些上吊而死的人们。

  在临死前透过绳套真的会看到幻觉么?

  我想是的。

  这个时侯,我感觉到风,风将四周紫色的六根草吹起,吹散,我觉得似乎有什么东西,慢慢地从我的鼻翼,大张的嘴巴,鼓起的眼球,耳洞,甚至毛孔里爬进我的身体,进入到皮肤,肌肉,血管神经甚至我的心脏脑干之中,逐渐占领它们,奴役它们。

  这身体,仿佛不再属于我了,开始变得轻飘,我也渐渐感觉不到肉体的痛苦,或许我真的要消失于这个世界了。

  八月十五,天狗食月,寻月不见,便将人填,食者身无影,见者魂难全,劝君中秋夜,好生入梦眠。

  飘扬而来的歌声似乎听起来声音细小,但是却又近在耳边,我无法分辨是男孩还是女孩,因为未发育的声带声音类似,中世纪欧洲优秀的唱诗班成员,尤其是男童经过训练声音堪比女高音,几乎以假乱真。

  在陷入无边黑暗的最后一刻,对面的大门打开了,在圆拱形的门中间站立着一个孩子。

  披着金发,穿着破旧的洋装,一只手里拿着一个更为破旧的娃娃。这个孩子朝我走来,并伸出另外一只手。

  我的手即将触到那孩子细嫩的手臂,在那一刹那,我终于失去了意识。

  数以亿万计的红细胞携带者氧气从被松开的血管大动脉处涌向我的大脑,四肢,呼吸器官。让我我获得了第二次生命,并感觉无比畅快,甚至可以清晰地感觉到体内血液流动的酥麻感觉,就像微弱电流击中了一样,在我睁开眼睛前,先是剧烈的咳嗽起来,这种咳嗽是自我保护的一种机制,大量的废气等不及从呼吸器官通过正常的途径排出体外,而必须大量的从肺部涌出,而我只好通过咳嗽将它们排出,而这却加重了我咽喉的痛苦,每咳嗽一次,喉咙就像被砂纸摩擦似的疼痛,过了好一会剧烈的咳嗽终于停止,而我恐怕也要过一阵子才能开口说话了了,当我终于开始观察四周的时候,我却发现自己躺在一个昏暗的地方。

  我的眼睛费了好大工夫才适应黑暗,我站起身,发现自己处在一个巨大的圆形房间里,在黑暗之中我喊了几声苏洛的名字,恐惧最大的源头是孤独和未知,黑暗本身毫无伤害或者惊吓他人的能力,只是因为在无边的黑暗之中你只能感觉到自己,这种缺失感与孤独让人无法忍受。说穿了,大多数人还是靠着依赖别人的认同才能感觉到安全,才能觉得自己活着。

  我没有听到苏洛的回答,但是我肯定他就在我旁边。

  因为我听到了常人无法发出的巨大肠鸣声,果然,我顺着声音的方向走过去,碰到了这家伙的小腿。

  “别装死了,快起来!”我喝斥道。

  “你总算醒了啊,我们看来成了囚犯了,又没有吃的,你干嘛要我在消耗体力呢,无谓的挣扎会让我更饿的。”虽然身处与黑暗之中,我脑海里依然可以想象这家伙一副无可奈何的哭丧脸。

  “我们怎么会在这里?我记得是在房子外被人用绳子攻击了啊。”我摸了摸脖子,那勒痕依然在,深深的凹陷进肉里,仿佛活生生被人挖掉了一圈肉似的,现在想起来,不免有些后怕。我忍不住朝着苏洛踢了一脚。

  “还以为你会比较可靠,结果差点让人把我给勒死了!”

  “这不能怪我,我也是闻到一阵香味就失去知觉了,如果从正面来的攻击我是不会害怕的,当然我比你早苏醒过来啦。”我一脚踢了个空,被苏洛轻松地闪开了。

  “先搞清楚我们在什么地方吧,该不会是被刘裕弄到什么地方关起来了。”

  “哦,你那么肯定是刘裕么?”

  “目前为止我只能怀疑他了,只是不知道他为什么要组织我们进安德烈博士的房子。”我忽然想起了在自己丧失神智时所看到的情景。

  难道说,我们现在就在博士的家中?

  这也太不可思议了,那大门明明是紧锁的,而且就算打开了,总部可能是刘裕将我们搬进去的吧,话说回来这个凶狠的家伙去哪里了?

  我不顾苏洛小声地嘟囔,在四周慢慢摸索起来,虽然看不清楚,但是黑暗之中大概的轮廓和通过手的触摸大致可以想象出周围的环境,这是一个半径大概三米多的大的圆形房间,但是应该只是半圆,因为在正前方似乎还有一个宽阔的台阶,这里如果是博士的房子里的话,那我们现在呆的地方无疑是正厅了。

  我摸了摸口袋,手机没有掉落在外面,虽然不见得能叫道救援,就算冲做照明也不错,但我万万没想到,白天才刚充好电的手机居然一点电力也没有,仿佛根本没装电池一样。同样,苏洛的手电筒也根本没有任何用处,只是一根防身用的短棒而已。

  万幸的是,我沿着墙壁摸到了一盏不知道多少年未用过的烛台,上面居然有着完整数根蜡烛,我闻了闻,居然还有淡淡薄荷香气,但是有带着些酸甜味道。让我奇怪的是这里完全不像是长时间无人居住的样子,我摸索过去,手上只有极少的灰尘,看来一直都有人大嫂,这里应该一直都有人居住着。究竟是博士的儿女或者妻子,抑或是其他人就不得而知了。。

  “有火柴或者打火机么?”我向苏洛问道。

  “你知道我从来不抽烟,虽然我对食物有偏爱,但不喜欢烟草。”

  “我记得在教堂里修士点燃的蜡烛就是这种味道,这种香味很特别,混有薄荷油,柠檬和一些茶叶香味,对了,记得那家卖白酒的小百货店么,我们不是买了一根蜡烛和火柴么?”我想了起来,马上将手伸向口袋,果然还在,我生怕它在刚才事中掉落了。

  我拨开蜡烛的包装,果然,是一种味道。

  “也就是说修士教堂里点的蜡烛是那家商店里的,这里的蜡烛也是!”我喊道。

  “你是不是太过于敏感了,单凭着一根有香味的蜡烛如何来判断这么多事。”

  “你不记得他说了么?有一个客人从他那里买了一大批蜡烛,我早该想到,既然他们一家人都是教徒,当然会去这一带唯一的教堂做弥撒和祈祷啊。”

  “刀的划痕之间也是存在着关系的,我们太关注与寻找安德烈博士的家而忘记这些点之间本来就是紧紧联系着的。”苏洛似乎也明白了什么,我心里浮现出一种不好的感觉。

  “袭击我们的,杀死修士的,可能并不是刘裕,身上特殊的香气可能将我们的思路正好出现了偏差。”

  “如果袭击修士的是一位熟人,他自然不会大声喊叫起来。”苏洛继续推测道,他说的很有道理,如果修士在钟楼阳台发现陌生人,当然会高声大喊,那样附近的人就会注意到教堂二楼发生的异动了。

  “可是我们究竟是如何进到这个屋子的?”苏洛问我,这个问题我也无法解答,就目前来说既然进来了就干脆好好查查吧。我掏出火柴,点燃了蜡烛,香味开始四溢,比光更先充满了整个房间,仿佛随时随地可以触手可及,当亮光开始逐步扩散,我开始看清这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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