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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千年祭祀(5)

书籍名:《密道追踪》    作者:蛇从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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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少有关。”老沙说,“钢厂里出事,冬生出事,都和那个兔子头怪人有关。黑林子里的事情,我们都亲身遇到了,你难道不觉得这么短的时间里,同时发生了这么多事情,它们之间会没有任何联系?”

  “你刚才说的簋心风水陵到底是什么意思?”大拿问老沙,“吃人的风水?”

  “是的,吃人的风水。”老沙回答,“簋是古代的一种容器。圆形的,两边有耳,用在风水上为了聚集水,接引四方的水流进来。水在五行里属阴,所以簋心风水陵一般都是利用水来镇邪的。”

  “可是我们这里哪里有什么河流啊。”大拿轻松地说,但是随即他就愣住了。

  “蓄水池,”老沙看着大拿说,“这个风水陵断断续续修了七八百年,修到20世纪60年代,还没停止。”

  “看来我们非得去一趟守陵人的村子了。”大拿说,“刘所长这么看不起我,我就非得把这件事情调查清楚,让他瞧瞧。”

  两人顺着山坡的另一边下山,往守陵人的村子里走去,就在即将走到村子边缘的时候,两人听到身后一声长长的鸣笛声。老沙和大拿飞快闪开,一辆巨大的土方车从道路中间飞奔而过,开往村落。

  “想撞死人啊。”大拿忍不住破口大骂。

  “那车上根本没司机,”老沙说,“你没看见吗?”

  “可是有人按喇叭啊!”

  “按喇叭的不见得就是司机。”老沙阴恻恻地说。

  “这车我见过……这车我见过!”被老沙一说,大拿猛地记起了什么,“快,跟上去看看,今天晚上的事情弄得我头大,我非得搞明白一件,不然我脑袋要变成糨糊!”

  “追不上了。”老沙从高处摔下的伤牵动了关节,疼得直咬牙,一路走来,他都是硬撑的。

  “到底是人还是啥,一定得弄明白!”大拿魔怔了似的,朝土方车离去的方向飞跑。

  老沙心里头暗骂,怎么就遇到这么傻的人,没有驾驶员的车辆,都是送死人魂魄的。老沙是知道的,这个守陵人的村子,白天来都很邪门,现在是凌晨三四点钟,正是天亮前最为黑暗的时刻,老话讲,这种时候,连天都闭了眼睛,更容易出各种稀奇古怪的事情,更何况他们之前来,已经触怒了村里的人。但现在再说这些,根本没用,大拿追着土方车,已经进了村子。老沙这时候,其实还想到了另外一件事,那就是大拿在山坡坟地上的一句言辞:看来我们非得去一趟守陵人的村子了!这句话,老沙当时听了,没有多大的感觉,现在回味一下,才意识到有问题。按理来说,大拿一直都不知道风水陵的存在,到了山坡,才听他说起。那么,这个山村里面居住的是守陵人,大拿是怎么知道的?老沙逐渐意识到,大拿知道的事情,也许并不像他认为的那么少。

  老沙一路揣测,进了村子。村子里十分安静,是那种针掉到地上都能听见的安静,老沙只听到自己走动时,脚步传出的声音。他一开始觉得有人在附近,但很快就意识到,那是他自己的脚步声。这种声音,在他做保安的时候,常常遇到。因为他经常会一个人巡逻一栋楼,这种声音,并不陌生。让他感到不安的是,这种脚步声,其实是一种回音,只可能出现在回廊,而不可能出现在这么宽阔的空地上。老沙突然看到空地里出现了两点红光,他几乎是下意识地猛退一步,因为这两点红光,跟那个兔子人的眼睛太像了。

  “老沙,快过来。”大拿压得很低的声音,从黑暗里传过来,方向正好是那两点红光的方向。可是老沙看过去的时候,两点红光却没了。难道真是什么眼睛,现在闭上了?

  老沙拿着手电照过去,才发现,那竟然是一辆土方车,应该就是刚才差点撞到大拿和他的那辆。

  土方车安静地停在空地里,红色的尾灯突然又亮起来,一闪一闪,乍一眼看去,的确像两只眼。老沙吐了口气,暗想自己快被吓破胆了,不比以前能沉住气,既然是大拿,也就没什么好怕,老沙自我安慰着,朝那辆土方车走去。老沙跑得很快,大拿在叫他,显然是有了什么发现。那辆土方车离老沙有点远,老沙估算了下,应该是五百米开外,极短的时间内,老沙就跑到了土方车面前。

  “大拿?”老沙压低声音喊,手电光四处照了照。他心里开始发毛,背上浮起浅浅的汗。

  因为大拿不在土方车附近,而周围,又没有任何可藏身的地方,是足球场一般大的空地,要是有人,一定可以一目了然地看到。

  老沙左右打量了下,发现土方车一侧的玻璃窗摇下来没关,从里面传出轻微的声音。

  是录音机放出的声音没错,但声音的内容,却不是普通的歌曲,而是哀乐!

  老沙听了两句,喉头就开始发酸,不停地吞咽口水,紧接着,他听到土方车的车斗里,传出一声敲击车斗壁的声响。老沙猛地扭头,就看到车斗下面的缝隙处,流出了褐红的血。

  一滴接一滴地滴落在泥土里。

  老沙可以确定,这辆土方车装满了泥土废渣,但在敲击车斗的,应该是个活物。这么多的泥土废渣压在身上,等同于活埋,谁还能动?

  土葬?

  老沙突然冒出这个念头,心想这难道又是祭祀者所为?正这么想着,车斗里敲击得越来越响,然后就是悉悉率率泥土被扒动的声音,两种声音此起彼伏。老沙一步步地朝后退去,他已经猜测到了,在这个车斗里,有什么东西正要爬出来。

  车斗上面的翻盖哐当一响,一截直径将近一米,高度超过两米的水泥柱子,落在了老沙面前,它的外部剖面刀削似的平整,不少沙砾都被切破,就像是有人将这水泥柱子,从什么地方给切下,然后弄到了这里。老沙的双眼瞬间瞪大,连退后的力气也没有,他再明白不过,这东西是从哪里来的。水泥柱子出现后,车斗里却没有停止出声,一个黑漆漆的棺材,也从车斗里的泥土废渣里钻出来,好似有人抬着,落在老沙的面前。

  棺材站立着,大头在上,小头在下。老沙忍不住想象,里面要是有尸体的话,这时候,就正跟他面对面地站着,也许,正和他四目相望!

  老沙放弃了想跑的念头,他很清楚,土葬死的人,不可能只有两位,应该还有第三位!

  他站立的地方,地下传出了骚动,两只手伸出来,抓住了他的脚踝,拼命地将他往下拖动。

  老沙的心里顿时彻骨心寒,棺材是闭合的,但是有双手正在从地下伸出来拉自己,老沙已经无法控制自己情绪的时候,在地面上抓住自己的那双手突然松开,然后一个人猛地蹿到了高处,在自己面前头顶的地方不停地挣扎。

  “又是你这个王八蛋吓唬我们!”原来是大拿一把将那个侏儒给举了起来,然后又狠狠地摔到地上。大拿又一步向前,用脚把那个侏儒的大腿给死死踩住。侏儒在地上不停地呼叫。

  老沙对着侏儒问:“是你在开车吗?你弄这个柱子和棺材来干什么?”

  侏儒还是不停地呼叫,根本不理会老沙的提问。在车尾灯一明一暗的闪烁中,老沙看到黑暗中慢慢围过来了一群人影,虽然脚步非常轻,但是速度并不慢。其中一个人个子高高的,带着一个面具,他走到大拿和老沙面前,把面具摘下——这个守陵人村落的族长,他们已经打过一次交道了,但是这次,族长的脸色更加不好看,其他的村民也是脸色僵硬。

  现在不可能指望刘所长从天而降来给他们解围了。

  族长缓步走到大拿面前,眼睛死死地盯着大拿,大拿的身体开始不受自己的指挥,踩着侏儒的腿,一点点抬了起来,老沙听见大拿的髋关节在咔咔作响,这是骨节在扭曲。看来大拿自身的力量在拼命地抗拒,但是仍然架不住这个族长无形的控制。大拿的脚刚刚抬起一点,侏儒就从地上窜起,跑到村民中去了。

  现在老沙和大拿的身体转向村民,背后还有两个棺材,前后都难受得很。但是族长却似乎没有理会他们,而是转身走了,老沙和大拿正在疑惑,却发现自己的身体竟然在移动,而且紧紧跟着族长。老沙低头看去,发现自己的双腿在一前一后地迈动,可是自己根本就没有走路的意图啊。这个族长的确是太不简单了。

  老沙连忙扭头,看见其他的村民分别扛起了两个棺材,走在自己和大拿的身后。

  “你要把我们弄到什么地方去?”大拿对着族长的背影大喊。

  可是族长并没有回应,只是默默地走着。老沙这时候看清楚了,族长要走的方向,就是前方的一个房屋,那个房屋亮着一盏灯,就是他们刚才在山坡坟地上看见的村子里的光亮。

  族长步伐稳健,带着包括老沙和大拿的所有人,走到了这个房屋跟前。老沙看着这个房屋,房屋全部是石头砌成的,而且年代久远,不过看不出来任何风水上的怪异。只是在石屋顶上安着一个五百瓦的灯泡,由于村子的电力不足,灯泡的光线泛出一种暗红色,说不出的诡异。族长略微停顿一下,走进石屋,老沙和大拿也控制不住地走了进去。进入石屋之后,老沙才发现,石屋的内部比从外面看起来,要宽敞很多。内部也没有太多的布置,就是尽头有两层木案桌,上面摆满了灵牌,每个灵牌跟前都点着蜡烛。

  一个棺材放在石屋的中央。而且身后进入的村民,把两个棺材也放到了这个棺材旁边。

  这个时候,老沙突然看见,脚边还躺着一个人,不对,已经不是一个人了,而是一具尸体,因为尸体上面盖了一张白布。老沙和大拿的上半身还能自行控制,两人对望了一眼,不明白等待他们的是什么样古怪的事情。

  “等下,我必须弄明白一些疑惑。”我注意到老沙在讲述的时候,把那个水泥柱子替换成了一具棺材,看他似乎没意识到,我忍不住打断了。因为这样下去,我担心自己会混淆掉。老沙抬了抬眼,示意我问。

  “在宜昌的乡下,还实行土葬出殡的时候,一个普通的棺材,一般都需要八到十六个丧夫来抬,并不是轻轻松松就能抬起来的,而且忌讳很多……”说到这里,我停下来观察老沙,他并没有反对,我就继续往下说,“这些人完全不可能是随随便便就能背起来,甚至走那么远的距离,进入到灵堂里。还有,你说的那个水泥柱子是什么情况?”

  “你忘记了,有个叫洪兵的人,在修桥的时候,被混凝土浇灌到柱子里了吗?”老沙看着我说。

  我立即明白了老沙的意思,被浇灌在桥墩里的洪兵,这个村子的守陵人,把桥梁建筑内的人,也给弄了出来,估计是用了一种外人根本无法想象的办法!

  但我疑惑的是,守陵人的村子里,不止有人背得动棺材,竟然有人能把那个长方体的水泥柱子背起来!

  这在亲身经历的范畴里,是个硬伤,说出来,没有人会信。

  “我也是事后才觉得不可思议,当时,我完全陷入恐慌,没办法保持冷静。”老沙嘴上虽然这么说,脑袋却是在下意识地摇头,似乎在说我这种靠想象力吃饭的人,不该产生这种疑惑,“我可以事先告诉你,他们村子里,有一批人,具有十分特殊的本事。”

  “他们也是拥有秘密武术的传承?”我想到大拿和老沙的背景。

  “不是,他们在一定程度上,比我和大拿都要强。但他们的能力,不单单是后天学成的。”老沙说道,“这一点,没必要隐瞒你,先前我说到过。他们的村子是风水陵的一部分,他们都是守陵人,具有特殊能力,跟这个有很大的关联。”

  “所以他们中,有侏儒那样的土遁术士,有那种蛊惑人心的敲鼓人,还有力大无穷的大力士……他们是天生就这么厉害。”我恍然大悟地点点头。

  “有什么样的人群,会有这么多种人存在?”

  “军队!”我立即回答。

  “对,但对他们来说,具有这种本事,并不像一般人所理解的那样值得高兴。他们村子里的人,没有一个人会因为出生在那个村子而感到幸运,因为等待他们的,是无法摆脱的诅咒!”老沙说到这里,长长地叹息了一声。

  “我没亲眼见过他们,但可以想象,具有使命的人,一般都过得比较沉重,那种使命感,会像一座山,狠狠地压在他们肩头。”我说。

  “这些守陵人很少和虎符镇里的人来往,后来我才知道,即便是钢厂那么红火的时候,也没有任何村子里的人过去工作,这个实在是很蹊跷的一件事情。”

  “我的确不想推敲细节是否符合逻辑。”我点点头,“因为你之前说过的那些话,早就说服了我,我想通了,在虎符镇,没有什么是不可能发生的……”

  “这些事,的确是太不可思议了。”老沙说,“但是,后面发生的事情,远不止这些,我还是慢慢告诉你吧。”

  我摆摆手,示意老沙继续说下去。

  老沙和大拿两人相互交换了一下眼神,都对地上的那具尸体非常好奇。一个村民走过来,两个棺材打开了:其中一个棺材里面的尸骸已经缩成了一团,只有勉强的枯骨,因为棺材竖立,尸骨堆积在最下方;另一个棺材里,有一个人形的混凝土模样,因为棺材板突然打开,尸骨倒下来,摔在了地面上。然后村民合力把这两个棺材里的东西都收拾到刚才的那个白布旁边,拉扯白布,把那团尸骸和一个混凝土,跟刚才的那个全部盖在一起,大拿和老沙立即看见,刚才的那具尸体,是一个老头子。

  原来那个被撞死的老头子,被他们从新坟里弄到这里来了。但是这又和兔子怪人有什么关系呢?正当老沙在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族长又戴上了面具,手里操着一根木棒,木棒上半截缠着花花绿绿的绸布。族长把木棍挥舞几下,嘴里唱了几声听不懂的歌词,三个身材细长的人慢慢从村民身后走过来。

  老沙和大拿一看,都惊呆了。这三个人全部是一样的模样,身上衣衫破烂,浑身泥土,关键是脸,都是兔唇。原来一共有三个兔子模样的怪人!

  在族长边唱边跳的舞蹈下,那些村民也开始附和起来,和当时在黑林子里的情景完全一样。老沙和大拿眼睁睁地看着三个兔子脸怪人,颤巍巍地走进了棺材,然后背靠着棺材,一动不动。村民们立即冲到棺材旁边,把棺材板给合上。然后把棺材给放倒,疯狂地钉棺材钉,不一会儿把三个棺材都榫死,又抬到了石屋外面。还有几个村民把白布下的尸骨给裹起来,也跟着抬了出去。现在族长把面具摘下,仍旧露出他的面孔,对着老沙和大拿说:“你们会帮我们吗?”老沙和大拿完全没明白族长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收拾不了了。”族长说,“我们的大限快到了,虎符镇的大限也快到了。”

  老沙和大拿仍旧无法理会族长的意思,但是族长身上散发出来的恐惧,仿佛实体存在一样非常明显。老沙和大拿瞬间发现自己的腿能够感觉到知觉,因为他们两人都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这个的的确确是他们自己的身体动作,他们两人对族长的忌惮十分强烈。

  可是这么神秘的村民,还有具备如此超能力的族长,现在突然对着已经完全被控制的老沙和大拿说,需要他们的帮助,还表现出对一种事物的恐惧。

  “虎符镇和钢厂里的这些事情,”大拿首先发话,“难道不是你们村子里的人在捣乱吗?”

  族长皱着眉头摇摇头,他也没几根眉毛。

  “我都看见了这三个兔子模样的怪人,他们明明听你的指挥。”大拿继续说,“他们到底是什么东西?”

  老沙也急忙插嘴:“在钢厂,我差点被这种怪人给弄死。”

  “你们贵姓?”没想到族长非常客气。

  大拿虽然很意外,但还是老实回答:“姓李。”

  老沙却犹犹豫豫地不敢说,中国民间有很多秘术,做法的人一旦打听到对方的姓名和身世,就能做一些不可思议的事情,老沙很担忧这点。可是大拿见老沙迟迟不回答,就替老沙说了,“他姓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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