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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二个谋杀动机(2)

书籍名:《追踪开膛手》    作者:燕南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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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认为这是凶手唯一的目的,凶手有可能……”曹帅说。

  但他的话被李宁粗暴地打断:“割断喉咙,开膛剖腹,掏出内脏,割去生殖器,还把肠子搭在右肩上,最后在受害者口中留下一张纸条,那个混蛋认为,这是他特有的犯罪符号,他很得意,这是他的狂想曲!”

  “李宁,让我把话说完。”曹帅说,“我猜,凶手这么做,还有更深层的意义。”

  “什么意义?”李宁急了。

  “要是我知道,我们就不用坐在这里讨论了。”曹帅也急了。

  “那你说个屁啊!”李宁不客气的吼过去。他属于那种年轻气盛、不知变通的类型,有时会为了查一件案子,几天几夜不眠不休。

  “都给我闭嘴,开会是让你们讨论,不是让你们吵架!”谢刚一开口,面红耳赤的两个人立刻悻悻地低下头。

  谢刚转向陆凡一:“小陆,听说你是解读数字密码的高手,去年的620连环谋杀案,不就是你破译了凶手留在七具尸体上的密码吗?现在,你能解释一下这十个数字代表什么意思吗?”此言一出,所有人的视线一下子全部落在陆凡一身上。

  陆凡一注意到了欧阳嘉充满期待的眼神,他沉默了片刻,低声说:“这组数字,似乎是一组身份证号码的前十位。如果我没记错,1303开头的,是河北省秦皇岛市。”

  “李宁,你快去电脑上查一下!”谢刚立刻命令李宁去验证陆凡一的推测。

  三分钟后,李宁回来了,一进门就说:“没错,以130323开头的是河北省秦皇岛市抚宁县,全县1979年出生的有一万八千多人,凶手一定就在这些人里面。”

  就在大家都向陆凡一投去赞赏的目光时,陆凡一神情严肃地说:“还不能断定凶手就是抚宁县1979年出生的人。”

  “为什么?”李宁不解地问,“都已经这么清楚了,1303231979表示的就是河北省秦皇岛市抚宁县1979年出生的人。”

  “有两个问题必须弄清。”陆凡一说,“第一,这张纸条是谁放在许建东嘴里的,是凶手?还是许建东自己?是死之前放的?还是死之后放的?”

  “你这些问题,我已经问过法医了,他们也没有办法确定。”谢刚想了想说,“不过,我个人觉得,许建东在生命受到威胁前,很可能偷偷写下这张纸条,藏在自己嘴里。”

  “当然,不能说没有这个可能。”陆凡一点头。

  “那第二个问题呢?”坐着一旁的曹帅插嘴。

  “第二个问题,这组数字究竟是不是身份证号码。”陆凡一说。“除了身份证号码,还能是什么吗?”曹帅反问。

  “可能性太多了。比如,这组数字可以一一对应的相应顺序的英文字母,对应出来可能是MCWSGI。”陆凡一在纸上写出对应的字母,最后又摇摇头,无奈地划掉这个荒唐的答案,“关于这组数字的破译,我再想想吧。谢队,继续说说现场勘查有什么发现。”

  谢刚叹了口气:“现场勘查的结果,简单点说就三个字——没结果。因为洗手间里每天进出的人太多了,勘查组发现了大量指纹,一些是酒店服务员的,另一些则是酒店的客人留下的。至于脚印,勘查组发现地面被人用水清洗过,痕迹都被破坏了。”

  “突然播放的音乐是怎么回事?”李宁问。

  “我估计是许建东的手机从口袋里滑落,掉到地上碰到了音乐播放键,所以突然开始播放音乐。那首歌是存在许建东手机里的,目前还没搞清楚是什么歌。技术部还在调查那部手机,暂时没什么结果。”

  “谢队,下一步,我们该朝哪个方向侦查?”李宁又问。

  “别急,我刚才只是通报了案件的基本情况,接下来才开始分析案情。”谢刚继续说,“我们都知道调查谋杀案的七个黄金问题:谁?因为什么?什么时间?什么地点?什么工具?什么方式?做了什么事情?”

  “看来第一个问题就把我们难倒了。”一直沉默不语的老贾开口。

  “没错,我们根本就不知道凶手是谁。不过,这里有几个问题我们是可以回答的。首先,什么时间?”谢刚扫视全场,“谁知道凶手作案的时间?”

  “应该是陆凡一离开洗手间,去大厅找人帮忙的那段时间,整个过程大概十分钟。”一个坐在角落里的中年民警突然开口,说话带有浓重的辽宁鞍山口音。

  “这个人是谁啊?”陆凡一低声问李宁。这人年过五十,灰色的头发正日益稀少,面容像他的警服一样又老又皱,他块头很大,足以令多数人望而生畏。像他这样高大魁梧的警察很少与人发生冲突,那些无赖只要看他一眼,就不敢嚣张跋扈。

  “他叫马仲夏,我们都叫他老马,刚刚从C市刑侦队调来的,听说他原来是刑警队的支队长呢,后来因为殴打嫌疑犯被降职了,调到我们重案一队做了一名普通的民警。”李宁小心翼翼地说,“凡一,你可不要惹他,这家伙有暴力倾向,你看他那双大手,黝黑粗糙,一拳能打死一头生猪的。还有啊,他跟谢队不对头,经常在工作中挑谢队的刺。”

  “老马说得没错!”谢刚点头,“我们假设,有人在陆凡一离开洗手间、去大厅找人的这段时间内,把许建东从男洗手间搬到了女洗手间,然后就在女洗手间用刀将他残忍地杀害。”

  “可是,这样做很冒险啊,万一女洗手间里有人怎么办?”老马质疑。

  “不会有人的,凶手自然有万全之策。”谢刚十分肯定地说。“哦?”所有人一起看着谢刚,等待他解释所谓的“万全之策”。

  “只要在女洗手间门口立一块‘正在清洁’的牌子,就万无一失了。”谢刚说,“可以肯定,女洗手间是第一案发现场。”“你凭什么这么肯定?”老马紧盯着谢刚。

  “如此大的伤口,如此多的血流量,这种情况足以说明一点,女洗手间是第一案发现场,凶手不可能转移尸体不留下任何痕迹的。法医鉴定也说,致命死因是许建东喉咙的一刀,那一刀切断了颈部大动脉,再加上腹部的刀伤,最终造成许建东失血过多死亡。”

  “说了这么多,我们还是不知道谁是凶手。”老马冷冷地说。

  “别急,我们先来分析一下谋杀动机。”谢刚扫视全场,最后若有所思地把目光落在一直没开口的欧阳嘉身上,“究竟什么人会杀许建东?”

  整个会议室沉默。

  欧阳嘉低头喝水,但还是感到口干舌燥,她从老马扔在桌子上的烟盒里掏出香烟,想了想,又放了回去,如此反复了几次。许建东曾劝她戒烟,她也答应了,如今,那个劝她戒烟的人已经不在了。昔日的记忆被狠狠撕开,她低下头,陷入漫长的失语中。

  李宁开口:“警察被杀,极有可能是曾经被他抓住的犯人报复。这也可以解释为什么许建东的尸体会饱受摧残,因为那些犯人在作案时心中带着怨气。”

  “但是,许建东这几年抓的罪犯少说也有上千人,实在是个庞大的数字。”曹帅皱眉,“不光是那些罪犯,我们还要算上罪犯的家属,这些人也有杀人动机,这样算起来的话,这个数字至少还要翻两番。那不等于是大海捞针吗?”

  “不完全是。”谢刚反驳,“首先,我们来看凶手的作案手法。能够做得如此滴水不漏,并且对作案的时间、过程把握得如此精细,同时,案发现场不留下任何蛛丝马迹,我确定,凶手一定是一个具有极强反侦查能力的高手。凶手是有过作案经验的罪犯的可能性比较大,是罪犯家属的可能性比较小。”

  大家点头,认可谢刚的分析。

  “下一步,我们要安排警力去核查那些被许建东抓过的罪犯。”谢刚说。

  “上千个罪犯,单凭我们重案队这几个人,要查到猴年马月!”老马冷哼了一声。

  “不用到猴年,也不用到马月,其实,核查范围很小。我们只要核查被许建东抓住后又刑满释放的杀人犯就可以了。这个数字没有多少,因为杀人犯基本上不是死刑就是无期,许建东参加工作才二十多年,在这段时间内被他抓住后又刑满释放的杀人犯,我估计不会超过十个,顺便看看这里面有没有秦皇岛抚宁县的。”谢刚说。

  “你凭什么认定这个范围?”老马提出质疑。

  “首先,如此凶残的作案手法,并且能够在短时间内将许建东开膛杀害,凶手以前必定杀过人,或有过类似的经验。其次,凶手没有留下任何线索,必定是个高明的杀人犯。这类罪犯做的案子基本上不会给警方留下任何直接证据,他自己也坚决不会认罪。而根据我对许建东的了解,他对于此类案件,一定收集了大量的旁证。法院对于这类明知道凶手就是嫌疑人、却苦于没有关键的直接证据的案件,往往依照审判原则,就低不就高,轻判嫌疑人。我国刑法明文规定,故意杀人也可以判处十年以上有期徒刑,不一定是死刑或死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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