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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书籍名:《恐怖无距离——传达室的保安》    作者:姻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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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所有问题的焦点,不是行规床头三尺空叫你全家疯;也不是那血漆,而就在油锅里捞钱这句话上。这句话一定和尤总之间有某种极其隐晦的联系,但却不是我所能猜出来的。

  油锅里捞钱,大不了也就是说某个人疯狂捞钱,不择手段把。可你就是当我面说一万遍,我脸也不会红一下。可尤总听了后居然就这么自杀了。

  就是发现自己变成虫子,要被怪物吃掉,也没自杀的尤总,居然就这么自杀了。死前还说的是那句油锅里捞钱。看来,这句话才是他最大的恐怖,可这句话到底恐怖在哪啊。

  我摇摇头不去想,我又不是警察,不需要去考虑这个问题。让警察去想把。我现在只想就地昏迷过去才好,一夜没睡,居然还遇到一个人当你面自杀,我……我真的晕了过去。

  醒来后已经在警察局里,这时候我才发现,想让警察考虑这么复杂的问题根本是我的痴心妄想。

  一:别墅里一片狼藉,而在那过夜的是我;二:床头有面奇怪的墙,墙里有奇怪的脚印,经调查:房子是我装潢的。三:尤总自杀了,在我面前一米距离里。三点证据,得出结论:我是凶手。

  我口干舌躁的跟警察说着”油锅里捞钱”的重要意义,聪明的隐瞒了蜘蛛蝴蝶等怪物怪事的发生。可警察同志看我的眼神还是渐渐意味深长了起来,我闭上嘴,仿佛看见那对关在精神院里的夫妻在冲我招手。

  那谁也没注意到,尤总公司里那对来协助调查的保安每当我说一遍“油锅里捞钱”,脸色就白了几分,最后当我说到那奇怪的脚印的时候,咕隆一声,年纪大点的那个保安捂着心脏,从椅子上滑到在地面上。年纪轻点的那个保安看了一眼倒下的同伴,忽然大叫起来”警察同志,我自首,我坦白,油锅里捞钱,我知道什么是油锅里捞钱。他回来了啊,他真的回来了啊……”

  一个保安的供词:

  三年前,我通过一家劳务中介来到了尤总的建筑公司当保安。我们老板尤总是个喜怒无常的人,粗暴并且喜欢骂人,所以,我们这些底下做事的人都尽量不和他发生直接接触。但有一天,一年前的一个星期天,我和老宋(就是刚才心脏病突发被送去医院的那个),却意外的因为一件事情,和尤总拉近了距离。

  那天中午,天气很热,但我们在公司的空调中却没感觉,很是昏昏欲睡。突然直接通往尤总办公室的电铃响了,我和老宋连忙乘电梯上了48楼,进了尤总的办公室。

  尤总站在办公室中央,手里拿着一把手枪,正朝着靠着窗台上的一个中年人挥舞,嘴里大声咒骂。见到我们来了,对我们大叫”把他丫的推下去,推下去,NND吓唬谁呢。”

  我们一时分不清尤总是气话还是真话,但想那人靠在窗边万一自己跳下去,也是个麻烦事,于是就想走上前把他拉过来。

  那人见我们要过去,一下爬上了窗户,手朝我们摆了两下。我们看得清楚,那是个瘦瘦高高的中年男人,脸上尽是刀刻般的皱纹,两个眼窝深得象骷髅一样。

  那个男人冲着尤总颤声说:尤总,做人总得有半点良心把。我从山里把乡亲们带出来,就是想让大家日子过的好点,你们公司欺负我们不是汉人,不懂汉话找不到好工作,哄我们在工地做苦工,吃得不如狗,干的比别人多一倍工作量,还只给我们一半工钱,我们认了;到年底你把我们工钱挪了去买别墅,只给我们回家的路费,我们也认了;可你今年实在不该哄我来拿工钱,却欺负我是苗人不懂汉字,在你倒塌的楼房工程的责任书上划押。

  那些出问题的工程,是你和你底下的人偷工减料引起的,现在出了人命,你却哄我在上面摁指印。你这是把我往死路上逼啊,你还有没有一点良心。

  那人说的激动,忽然哽住了。我觉得那人说话声调很古怪,好像真不是汉人,也许是他自己说的苗族人把。

  我们听了不自觉偷偷瞄了瞄尤总,尤总却惚然不觉,狞笑着挥舞手上的一纸合同:良心算什么,人命算什么,看到没有,红印,你亲自摁的,你还能怎么样。良心?我呸,你们这些苗狗,比猪还臭,跟我谈什么良心。老子可怜你们,供你们吃,供你们住,做点工还咭咭歪歪,挑三拣四,操你妈,就是天生的贱命。现在到了该报答老子的时候,居然还咬起主人来了。跳楼?你倒是跳啊,你他妈不跳楼我还准备找人帮你跳呢。

  说着尤总把枪对准了我们,“去,给老子去,把他给我扔下去,TNND,我还没处去找他,他自己就送上门来了,蠢得跟猪一样。摔死了,就说畏罪自杀,正好死无对证。

  我们被枪指着,只好慢慢的向那人移动。

  那个男人突然大吼一声:慢:,我们一愕停住了脚步。

  那人指着尤总,一字一顿的说:逼死我,你真的一点愧疚也没有?尤总大笑:你他妈吓谁?想咬我啊?你知道汉字咬字怎么写?口字旁,加一个交。口交哎。你他妈愿意我还不干呢,等你死了,叫你老婆来把,哈哈哈哈。

  那人用一种让人心寒的目光盯着尤总,冷冷的说“你放心,她会来的,来了吃你的血,喝你的肉,让你活着不如一条虫,死了不如一滩泥……”尤总暴跳如雷的打断了他的话,“给我上,给我上,把他给我推下去,让他看看谁才会变成一堆泥。”

  那人看着我们,那眼光连我们都觉得心寒,磨蹭着跨不开脚步,那人脱下了鞋子,脱下了衣服,裤子,都扔在地上,“这是用你发的路费买的,都还给你,记住,你欠我的,我一样会回来拿走,你等着我,别忘了”我们突然惊讶的发现,那个人脱了鞋子的脚居然有六个趾头,而且脚趾间有鸭子一样的蹼。尤总惊诧的大叫:你他妈是个什么东西

  那人苦苦一笑,一纵身,跳下了48楼,临终的大叫由近而远,“姓尤的,你真是油锅里捞钱啊。”

  “啪”,我们似乎都听到了身体摔碎的声音,连忙跑到窗边向下望去,一个人形远远的如一个纸折般的大字趴在楼底,只有那“油锅里捞钱,油锅里捞钱”的回音一直回响在城市的噪音中。

  保安的供词洗清了我的杀人嫌疑,但更滑稽的是,停尸房里尤老板的尸体居然不见了。警察局自己也交代不清楚了,于是我很快就被放出来了。

  放出来后,我到家倒头就睡。虽然血漆事件中,很多诡异的事情都没有答案,但毕竟已经与我无关了,不是吗?

  而且我从这件事中学到,有些事是真的不能做的,报应这个词可不是说了玩的。而我到目前所做的最没良心的事情……我真的不愿去想,反正,过去就过去了,我以后也不会再做了。

  真的能就这么过去么?

  我趴在床上,迷迷糊糊的也不确定自己到底睡着了没有。朦胧中忽然听到一阵热闹的声音,忽远忽近,象是……象是谁家做喜事哎,不过那喜乐很奇怪,似乎比正常的喜乐慢一个节拍,听了就像看到一条被硬生生拽长的蛇,反正就是浑身不舒服。

  乐声中有很多声音飘渺的一起唱,或者说是哼,,声音很是尖细,我隐约听明白几句:鼠老七,鼠老七,留了胡子找老婆…… (中间听不清)……找个娃子防天阴啊……(还是听不清楚)……猫儿来了不怕它啊,扒了皮儿一起煮哇……”反正很奇怪,不知道唱的什么玩意。

  近的时候那歌声好像就在我耳边窃窃私语,我努力想转身看个究竟,可虽然神志清醒,就是全身轻飘飘的,连指头也动不了一下。梦魇了,我心里嘀咕,以后可不能这么趴了睡了,也许压迫住心脏了把。记忆就到这里了,底下发生什么,想不起来了。

  清晨我在阳光中醒来,想想昨天的梦,笑着摇了摇头,人还是不能做亏心事啊,不然,睡觉也不安宁。

  突然,我楞住了。枕头边,有一张老鼠娶亲的年画,上面密密麻麻踩满了小脚印,画的上面,压着一把玩具唢呐。

  我还没醒过神来,房间里突然响起了唢呐声。

  我吓得蹦了起来,连忙四处找声音的出处……原来是手机响了。

  不对啊,我的手机里虽然有以前扮老鼠的时候录制了用来吓人的唢呐铃声,但没把它当做来电显示啊,我一直用的是“青花瓷”这首歌。怎么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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