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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难以置信

书籍名:《蒙古秘藏1:发现成吉思汗陵》    作者:殷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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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宝音细心研究发现,这里所说的单狐之山正是肯特山,也就是蒙古人所说的圣山“不儿罕山”,在中国《史记》上称之为“狼居胥山”,汉武帝时期,霍去病将军就在这里和匈奴交战过。

  而于隄山就是现在所在的“扎户丘特山”,他的父亲也讲过祖辈都在这一带守祖先的陵,至于守谁的陵墓,父亲虽然没有明确说过,但有一点他记得很清楚,父亲曾说过,那时候人们吃马肉和羊肉的时候都喜欢半生不熟的,甚至还会生吃,这和《山海经》中所说的“皆生食不火之物”非常吻合,同样也和今天的蒙古人饮食习惯不谋而合,今天的蒙古人虽然不至于生吃肉,但是都喜欢把肉做成七成熟。

  他告诉包绮丽,至于文字中所提到的神,人面蛇身,这和父亲留给他的“蝙蝠金佩”上的图案似乎也有一些相似之处。

  “北次二山之首,在河之东,其首枕汾……汾水出焉,而西流注于河。”他望着她的眼睛说,“这里所说的河正是石勒喀河,河之东临近汾水,就是今天的斡难河,这里的汾,指很大的意思,‘汾水’是指大水,大水出来后,往西流入额尔古纳河,两河交汇流入黑龙江。上面文字中说的‘流注于泰泽’,我想也是这个意思。”

  当然,他同时还告诉包绮丽,写入报告里的是严肃的学术,这不能仅凭天马行空的想象。因为有学术上的争议,他查阅文献,发现很多学者都将《山海经》中所说的“汾”理解为山西的汾水。但从父亲那里,他得知“汾”是蒙古祖先们所敬拜的一种神,在汉学里叫作“汾神”,也就是汾川之神,祖先们对山水总是怀着无比虔诚的敬仰之情,几乎是逢山水必拜,见山拜山神,见水拜水神,这“汾神”就是祖上所拜的一种河神,祖上称之为“台骀”。

  《左传·昭公元年》记载:上古金天氏少昊的后代昧,生允格﹑台骀。台骀承袭祖业,为水官之长,疏通汾、洮二水,帝颛顼嘉其功,封之于汾川,后世遂以为汾水之神。

  宝音经过研究发现,这个“台骀”一词,竟然是中国古代文献中所说的神。

  让宝音更为惊奇的是汉学文献中所说的传说中的“少昊”,他是中古代部落的首领,号“金天氏”,以鸟为图腾,相传少昊曾以鸟名为官名,少昊死后为“西方之神”。在报告里,宝音竟然大胆地推想,少昊应该就是蒙古人的祖先。

  宝音从《山海经》还发现这段文字:“有兽焉,其状马身而鸟翼,人面蛇尾,是好举人,名曰孰湖。”

  孰湖是什么呢?记得父亲曾拿出一只收藏的兽状雕塑对他说过:“祖先曾视一种身子像马而且长有翅膀的动物为神灵之鸟,这个动物长着狼头,马的身材,没有尾巴,见人来就飞走了,有人见过它飞走的时候背上还托着一只小的像狼一样的动物,祖上把这个天鸟称之为‘郭洛儿’,就是这个东西。”

  “汾神、少昊、天鸟、金天氏……其中又有什么联系呢?”宝音陷入了沉思。他在给戈恩教授所呈交的《发现成吉思汗陵》报告中这样写道:“要想弄清楚成吉思汗陵墓的位置,就必须对祖上留下来的这几件遗物以及《山海经》和其他汉学文献中的文字进行破译,只有这样才有可能打开成吉思汗陵的大门。”这一点也得到了戈恩教授的认同,教授曾说:“很多秘密就藏在这些深奥的文化里,只是我们不曾耐心地研究过它们。”

  不可思议的是,宝音在这份报告中还论述了不少惊人的发现。他大胆地提出,从少昊与夷族杂居和北方蒙古人的联系推断,就连黄帝都是蒙古人的祖先,他在报告中写道:“黄帝也有可能是蒙古人……三皇五帝都是由若干血缘相近的氏族联合而成的部落首领,也有过游牧和射猎的生活,而且通过部落之间的征战,成为了部落联盟的领导者,在这一点上,蒙古承袭了这一远古的部落传统生活习惯,而且迄今为止还沿袭着这一特征。蒙古人以黄色为尊、为贵、为祥瑞;而黄帝的儿子少昊又号称‘金天氏’,金天在古代文献中就是‘西方之天’和‘黄色的天’,远古时认为这是一种祥瑞之兆。也许有这方面的渊源,远古文化传承到成吉思汗的时代,‘黄金家族’已经充分地证明了这一点……”

  宝音更拿出了一个颇有说服力的文献证据,他在《魏书·纪》看到这样的文字记载:“昔黄帝有子二十五人,或内列诸华,或外分荒服。昌意少子,受封北土,国有大鲜卑山,因以为号。其后,世为君长,统幽都之北,广漠之野,畜牧迁徙,射猎为业”。他同时在报告中提出了一个大胆的推测:“女真人先民其实也是蒙古人,从中国古代文献中研究发现,‘女真’一词来源于黄帝的曾孙帝喾之妃常仪的姓‘娵觜’(jūzī),中国古代文献上的‘女直’正是“女真”的异写。女直先民的图腾就是鸟,这与蒙古祖先将兽鸟视为神灵如出一辙。”

  在《发现成吉思汗陵》的报告中,宝音洋洋洒洒地论述了关于蒙古民族的来源,他认为13世纪成吉思汗统领下的蒙古人迅速崛起,以“黄金家族”为核心迅猛发展成一个庞大的部落,其实这是一个与女真族融合而成的民族。

  从成吉思汗蒙古帝国的徽旗“苏勒德”的图案中就可以推想出蒙古民族的形成。这个战旗上天鸟、苍狼、白鹿、骏马四个动物图案,天鸟和白鹿都是古时候以为是祥瑞的象征,苍狼和骏马正是草原上的两种最具有代表性的动物。宝音研究认为,天鸟和苍狼预示着蒙古民族的两个来源。

  据史料记载,蒙古核心氏族中有一个“主儿扯”之称的部族,这个部落最早的时候属于札木合统领,后来投到成吉思汗旗下,是一支很强悍的队伍,成吉思汗有几个叫“主儿扯”的将领,这也暗合了这个含义。成吉思汗为长子取名“术赤(zhūchì),其实就是“女直”(女真)的谐音。成吉思汗传承了远古祖先“金天氏”少昊,将自己的氏族称之为“黄金家族”,这就预示着他将自己的氏族归入到金姓“女直”(女真)里面了,显示出对“女直”民族的认同。

  宝音在研究《山海经》时还意外发现:“又东北二百里,曰天池之山……有兽焉,其状如兔而鼠首,以其背飞,其名曰飞鼠。”这座天池山就是蒙古国肯特山(不儿罕山)附近的“扎户丘特山”,据父亲说,这山下有一个叫作“阿尔山”的圣水湖,也就是“天池之山”。

  “天池山”究竟是不是肯特山,宝音也做了一次深入的研究。他发现《魏书》上有明确记载:“秀容界有池三所……”“秀容”指的就是呼伦贝尔湖,那里有三个湖泊,在《蒙古秘史》被称之为“天湖”。再据《史记·匈奴列传》记载,古时候的匈奴语,也就是阿尔泰语把“天”读作“祁连”,祁连山,也就有天山、圣山的意思。非常巧合的是,“起辇谷”的“起辇”,应该是“祁连”的异音,《汉书》记载:“亡我祁连山,使我六畜不蕃息……”这个地方就在被蒙古人视为圣山的不儿罕山的脚下,理应也该是“天谷”了。依照这样的传统规律,呼伦贝尔湖就应该是“天池”,流入其中的河也就是“天河”了。宝音发现,流入呼伦湖的那条河至今还叫作“统格里克溪”,其实就是“腾格里溪”,蒙古语就是“长生天”的河,即“天河”。

  《山海经》上说山中有一种野兽长着老鼠的头,兔子却借助它背上的毛飞行。对此,宝音坚信这个就是父亲所说的“飞鼠”,据说南征北战的祖先成吉思汗的盔甲的肩甲上就有这个图案。父亲曾告诉他,这个“飞鼠”就是蝙蝠,祖先认为是祥瑞的动物,可以保护人,给人带来好运。于是将它们雕饰在肩甲上,左右肩甲上雕饰着五只“飞鼠”,象征着“五福”,它们围绕着一团火苗。宝音曾在蒙古博物馆见过祖先留下来的肩甲,上面确实雕饰有“飞鼠”——也就是蝙蝠的图案。

  父亲曾对他讲过关于蒙古祖先与“飞鼠”的故事:蒙古部首领俺巴孩汗在一次与金朝的战争中失利,身受重伤,险些被追击而来的金兵俘获。当时正是大白天,突然有数以万计的蝙蝠不知从何处飞来,密密麻麻地落在他的身上,形成了一座“蝙蝠丘”,俺巴孩汗就是在这蝙蝠下面躲过了这一劫。此后,俺巴孩汗视蝙蝠为神灵的化身,被敬为祥瑞的神灵而严禁伤害它们。除此之外,俺巴孩汗笃信传说中的每个人的肩膀左右各有两盏神灯的说法,任何一盏灯灭了,就意味着这个人将面临死亡。蝙蝠在夜间生活,尤其以保护神灯为天命,所以,他下令给所有的将士盔甲的肩甲上雕饰上带有蝙蝠的图案,以祈求神灵护佑。

  为了证实父亲所说的蝙蝠是否是祖先们认为的祥瑞之物,宝音还查阅了相关的史料,他惊喜地发现,在中国清朝的历史记载中,也将蝙蝠视为祥瑞之物,它们通常出现在皇帝的龙袍上,也出现在瓷器、家具、栏杆上、门窗上、灯柱上。

  “这些论述无疑是想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史料上所记载的一切关于蒙古帝国的内容都不是空穴来风,而我在报告中所提出的成吉思汗陵墓的所在地也是有据可考的。”宝音在为包绮丽分析了这些报告内容后感慨地说。

  “我真是不敢相信,不过,博士,您的这些观点让我信服!太吸引人了!”她兴奋地说。

  “可是,戈恩教授为此已经在这里耗了一年,至今还没有任何发现。虽然他并没有认同这一石破天惊的观点,当然也对于皇帝是不是蒙古人他也是没有兴趣的,他只关心成吉思汗究竟安葬在哪里。”他露出遗憾的表情说,“我想你的猜测也许是对的,我们太相信并依赖学术本身了,并不是所有的事物都遵循亘古不变的规律,而我有时候也困惑,是不是有时候他们会依着……噢,或者是利用这种人们所信赖的规律,故意改变或打破这种规律呢?”

  “博士,您的意思是?”她好像没有明白他的话。

  “我的意思是,也许成吉思汗给我们玩了一把捉迷藏的游戏。他们知道后人会依照普遍的规律来寻找他的葬身之地,虽然他表象上也遵循了这种规律,但实际上他根本就没有遵循这种传统的规律。比如,他会要求后人留下《蒙古秘史》诸如此类的史料,并煞有介事地告诉后人他们死后被送到了哪里安葬,他知道后人会对他这样一个欲征服全世界的野心家产生浓厚的兴趣,包括那些盗墓贼会觊觎、垂涎他安眠之所的宝藏而使他无法安息。他早就料到了这一点,所以他也这么做了,让怀有这些心思的人去扑向他所指的那个地方,但事实上他根本就不会被送去那个地方,而是在另一个地方。”宝音凝思道。

  “那么……如果是这样,那么博士的心血岂不是白费了?”包绮丽一幅茫然若失的样子,困惑的睫毛扑打着眼帘,目光中透出一丝同情,娇俏可爱的脸上,之前所有那些喜悦的表情顷刻间荡然无存。

  宝音沉默,陷入一种迷茫中。

  他们谈论了一宿,包绮丽有点困倦,她扶着椅子慢腾腾地站起来,走向窗前,关了灯,苍穹庞大的脸庞渐渐变得苍白。天空也慢慢地变亮堂了,在一种疲惫的幽暗中,坚持着最后一丝光亮的星星也无声无息地消失了,极目望去,整个天空与这片苍黄的大地连成了一片,不再有一种稀稀疏疏的感觉。不儿罕山仿佛站立了起来,呈现出它伟岸的身躯。夜色中低矮的扎户丘特山好像突然拔高了。它们最终抖落了身上残留的那一抹黑暗,冷峻、庄严、巍巍地耸立着,浑身披着一层神威的墨绿。

  包绮丽走后,宝音躺在床上呆呆地望着头顶雕着祥云图案的天花板,四周很静谧,直到外边工地上忙碌的嘈乱声打破了清晨的寂静,他才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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