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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闹鬼的荒宅(1)

书籍名:《罪终难逃》    作者:九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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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尧舜独自站在窗边,闭着眼睛,紧蹙着眉头,正在脑子里寻找着案件的突破口。

  就这样,会议室里除了翻动纸张的声音,再无任何的声响。

  过了将近两个小时,尧舜才转过身,回到会议桌前,此时侦查员们也基本看完了案件的资料。

  “尧队,这起案子表面看似简单,但实际上非常棘手啊!”

  “没错,虽然有了嫌疑人,但是要想查到他的下落可绝非易事。连环凶案发生在三十五年前,当时既没有完善的户籍系统,也没有健全的身份资料,如果冯勇父子在哪里隐姓埋名躲藏起来,根本不可能找到。”

  “就算冯勇真的带着儿子去投靠弟弟冯刚,可是他们兄弟分开那都是几十年前的事了,冯刚和他母亲去了哪里我们几乎无从查起了。”

  “是啊,身份证是从1984年才开始普及的,如果冯勇父子用了假的身份资料进行登记,完全可以以新的身份正大光明地开始新的生活,我们根本拿他们没有任何办法。”

  “没错,而且就算他们父子没用假的身份,但冯刚用了,或者因为他母亲改嫁,使他有了新的姓名,调查同样困难重重。”

  “这些客观因素无疑是阻碍我们破案的关键问题。”

  还没等尧舜开口,侦查员们就率先说出了各自的看法。

  对于侦查员们提出的问题,尧舜也表示认同,因为这些问题也正是困扰着他的。

  “你们所说的这些因素我也考虑过,让我们现在去查一桩三十五年前的旧案,的确难度非常大,毕竟当年各方面条件和现在都是无法相提并论的。”尧舜说道。

  “那你的意思是我们只需要把调查的重点放在最近刚发生的命案上?”

  尧舜点了点头,说道:“当年的那起连环凶案对我们而言只能起到一个辅助的作用,让我们不需要浪费时间走太多的弯路。而我们的调查重点应该是现在这起案件,多从这起案件上找线索、找突破口才是最重要的,毕竟运用现在的刑侦手段,我们能从案件中发现的线索可比以前多了很多。”

  第二卷阴暗的“假面具”“从尸检报告来看,对我们帮助最大的应该就是在死者指甲里发现的苔藓以及那五年以上的涤纶纤维。”

  “说说你们对这个发现的看法吧!”尧舜说道。

  “这种苔藓在第一案发现场没有发现,但是在死者的身上和指甲里都发现了,很明显是死者在反抗的时候,从凶手的身上沾到的。”

  “苔藓属于常见的葫芦藓,它对有毒气体敏感,很难在污染严重的城市或者工厂附近生存。如今市区的汽车数量猛增,汽车尾气再加上温室气体的排放,使市区的空气质量下降,所以市区的环境应该不适合这种苔藓生存。由此可以证明一点,凶手所居住的环境的空气质量应该不错,很可能是远离市区的乡村。”

  “虽然凶手居住的环境空气质量不错,但是他的居住条件应该很恶劣,因为一个正常人不可能成天穿件沾着苔藓的衣服。而且在苔藓中还发现了人的排泄物,所以除了远离市区的乡村,也不排除偏远贫困山区的可能。”

  “而且凶手穿的还是五年前的旧衣服。不过他穿着如此破旧,到底是真的生活困苦,还是故意而为,企图误导我们调查,暂时还不太好说。”

  “你们分析得都非常正确,”尧舜说道,“其实当年冯勇带着冯亮潜逃,最有可能就是逃往农村,而且有很大的可能是去投靠他的弟弟冯刚,这样也就能解释葫芦藓的问题了。不过正如你们刚才分析的那样,现阶段无论是顺着冯勇还是冯刚的线索去查,都非常困难,所以我们必须在已知的线索中找到有助于我们的突破口。”

  此时,一名侦查员似乎发现了问题,“尧队,其实技侦方面已经给出了指纹比对的结论,证实了现在发生的这起案件,现场留下的指纹是冯亮的,也就是说冯亮在潜伏了三十五年后又‘重出江湖’了,那么他之前躲在哪里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现在在哪里,他又是从何处得知受害女性的资料的。我个人认为不排除他就躲藏在市里的可能,如果我们在市里展开摸排,难道不比把网撒到不知何处的乡村和山区更简单吗?”

  尧舜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道:“现在发生的这起案件已经确定了冯亮脱不了干系,既然如此,那他首先就是要确定下手目标。他所选的目标都是在生活中扮演后妈角色的女性,而且还要是不称职的后妈,如果他藏身农村或山区,的确不可能对受害女性有如此深的了解。但是如果他藏身市区里,那么苔藓又要如何解释呢?在市里应该不可能沾到这种苔藓。”

  “会不会是他故弄玄虚呢?”

  “又或者他是在农村和城市两边来回跑?”

  “与其如此麻烦地故弄玄虚,那他倒不如不在现场留下指纹更为实际。”

  “农村和城市来回跑也不太可能,这么做岂不是很麻烦?而且他选择行凶的目标是有特殊性的,这需要一定的时间,总不可能随便选一名女性就符合他的要求吧?”

  “唉!被这几个不合理的地方搞蒙了。”

  “其实这案子不合理的地方又何止这一处呢?”另一名侦查员说道。

  “把你的发现说来听听。”尧舜说道。

  “三十五年前的案件凭指纹这一条线索锁定了犯罪嫌疑人的身份,从当年的调查结果来看,冯亮的确有重大的嫌疑,但是这仅仅是三十五年前的案件。如今发生的这起案件虽然各方面的线索都将真凶指向了冯亮,但是为什么他突然又出来作案呢?是什么原因使他在三十五年后再次犯案呢?尧队,你不可能没有注意到吧?”

  “任何一名凶徒犯案,都离不开钱、权、情、恨这四点。当年冯亮也正是因为仇恨而动了杀机,我也曾向沈局认真分析过他当年的犯罪心理。”接着,尧舜把他之前对冯亮所做的心理分析认真地叙述了一遍。

  “尧队,分析得快赶上心理专家了!”

  “呵呵,千万别这么说,离专家还远着呢,我可不想和专业人士抢饭碗。”尧舜笑了笑,继续说道,“冯亮之所以会成为杀人凶手,是由于他心理问题导致的,所以只要心理问题一天没有得到解决,他就随时都有可能变成可怕的杀人魔鬼,继续行凶杀人,这和他躲藏了多少年并没有直接的关系。至于为什么他会突然又出来作案,他的父亲冯勇到底知不知道所发生的事,这两个问题暂时我也没有想到答案。”

  “看来现在所有的疑问都要等找到冯亮才能解开了。”

  “但是他到底会躲藏在哪里呢?到底是宁静的乡村,还是喧闹的城市呢?”

  “哪怕他躲在地底下,我们也要把他找出来。他现在就像是枚定时炸弹,随时都有可能再取人性命,所以我们一定要尽快把他找出来。”

  尧舜点了点头,说道:“接下来我们的调查工作将会非常忙碌,也非常困难,我们必须从多个方面入手,寻找冯亮的下落。首先是从当年的案件入手,通过当年的调查资料找到冯勇的邻居们如今的下落,尤其是对门的邻居,我希望时隔三十五年,他们已经‘消了气’,能够配合我们的工作,为我们提供更多有价值的线索。其次就是眼前的案件,我们要加大在案发现场附近的走访力度,重点留意市区里那些穿着破烂的流浪汉和乞丐。还有乡村,把协查通报发下去,让乡镇的派出所协助调查。不过要注意的一点,刚才你们也都提到过,那就是冯勇父子和冯刚很可能用了新的身份,所以一旦发现可疑人员,就必须要查清楚,绝对不能漏过任何一个可疑人员。最后,对遇害女性也要仔细调查,尤其是她遇害前所遇到的人和事,都要尽可能全面调查清楚。”

  “明白!”

  虽然日历已经翻到了十一月,但是对于这座沿海的南方城市而言,温度似乎仍停留在九十月份,接连两天的升温,让温度从二十几摄氏度一下子飙升到了三十四摄氏度。不过这样的变化对于在这里生活的人们而言早已习以为常,不外乎就是增减几件衣服的事罢了。

  虽然温度升高了,但是和之前相比,早晚温差变大,空气也干燥了许多,偶尔吹起的微风也带了些许凉意,总算是缓和了一下这突然到来的高温。

  高温如昙花一现,并没有持续多久。随着一股从北方南下的强冷空气的光临,之前一天还没有一丝云彩的淡蓝色天空,仅过了一夜,就被阴云完全遮掩,温度就像是坐过山车一般,瞬间从三十四摄氏度跌到了二十六摄氏度。虽然已经习惯了这样大起大落的气温变化,不过人们还是免不了要发几句牢骚。

  阴云笼罩在城市的上空,在偶尔吹过的微风的作用下,沉重而缓慢地涌动着,阴郁的空气弥漫在城市的每一个角落。

  密布的阴云已经在城市的上空飘荡了五天,却还没有要散去的意思,看样子这阴沉的鬼天气还会持续一段时间。

  加拿大劳伦森大学的神经科学教授波辛格说过:“人体有随时对变化做出反应的功能,而天气总是在不断变化--就像我们的心情一样。”

  人的心情的确很容易受到天气因素的影响,比如天气干燥的时候容易发脾气,阴雨绵绵的时候心情容易低落伤感。

  如今这样持续阴沉的天气,再加上秋季干燥的气候,不仅使人感到烦躁,而且精神还十分的委靡,尤其是在尧舜和侦查员们的身上,这些特点表现得尤为明显。

  几天不间断地摸排走访,并没有为案件带来一丝曙光,调查的进展就如同天气一般阴云密布,没有人知道何时这些阴云才会散去。一天?两天?五天?又或者很快……

  调查工作仍在继续,与此同时,尧舜接到了法医的电话。

  赶到法医的办公室后,尧舜便迫不及待地问道:“发现什么新情况了?”

  “我们已经从排泄物中成功提取到细胞组织了,也从中提取到了排泄物主人的DNA。之后我们翻出了三十五年前那起案件保留下来的冯勇父子的证物,并且很幸运地从中找到了几根保存有毛囊的完整头发,根据DNA比对,可以证实,排泄物的主人就是冯亮。”

  对于这条线索,尧舜并没有感到惊喜,因为之前的指纹比对早就已经证实了案件和冯亮之间的关系,这个DNA的检验结果只不过是进一步确定了冯亮真凶的身份罢了,对破案并没有太大的帮助。

  不过尧舜相信法医特意找他来一趟,不可能只是为了汇报一个DNA检验结果那么简单,一定还有什么新的发现。

  “除此之外,还有别的发现吧?”尧舜说道。

  “是的。”法医将一份检验报告递给了尧舜,“我们从排泄物中还验出了安眠药的成分。”

  “安眠药?”

  “除此之外,我们还发现了一种植物碎片。经过检验,这种植物名为黄槐,别名金凤树、豆槐、金药树。这种树喜欢高温多湿的气候,耐旱,所以多在我国的东南部及南部栽培,全年开花,五至六月及九至十一月为盛花期。”

  “在东南部及南部栽培,这倒是把调查的范围缩小了一些。”尧舜说道。

  “其实这个范围还能再适当地缩小。”法医说道,“黄槐这种树虽然容易栽培,生长快速,不过也有缺点,那就是它的根很浅,遇到强风很容易倒掉。”

  “也就是说这种树必须要种在没有风或者风小的地方?”

  “可以这么说。像我们这种沿海的城市经常会遇到台风,所以大面积种植这种树的可能性不大,反而是内陆的一些地区会种植,还有就是一些被群山包围、不易受台风侵袭的小山村里也有种植。”

  虽然科学的检验结果让案件出现了一丝曙光,不过尧舜依然没有感觉到兴奋,内心反而涌出一种莫名的阴郁。

  “为什么我会产生这样的感觉呢?出现的这条线索缩小了调查的范围,我不是应该感到高兴吗?”尧舜紧皱着眉头,在心里自问道,“冯亮,你到底躲在哪里?如今的案件到底和你有什么关系?为什么消失了三十五年你又会出来犯案呢?”

  持续了多天的冷空气终于渐渐地离开了,笼罩了数天的阴云如同失去了力量似的,开始逐渐变薄变淡。

  太阳此刻抖擞起了精神,不费吹灰之力就拨开了挡在面前的阴云,在天际尽情地挥洒出耀眼的光芒,就像是一名战士在炫耀自己取得了战争的胜利一般。

  弥漫在城市的阴郁被阳光驱散了,这场面倒还挺应景的,因为就在天气放晴的第二天,笼罩在案件上的“迷雾”在侦查员们的不懈努力下终于裂开了,露出了一丝曙光,至于这一丝曙光是否能像阳光一样最终驱散迷雾,就不得而知了。

  兴远县位于市区北面的两省交界处,距市区四百余公里。

  在距兴远县约六十公里的一个小山坳里,有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村庄--吉安村。

  吉安村很普通,普通到平日里根本就无人问津,因为村子里既没有丰富的乡土特产,也没有秀丽的山水风景。

  当地的村民以耕地和饲养家禽为主,虽然地处山坳,交通不便,但是胜在能自给自足,生活倒也安逸无忧。

  不过近些年,由于年轻的村民都进城务工了,留守在村里的多是老弱妇孺,所以村里的景象看上去萧条了许多。

  平日里,吉安村几乎看不到外来人员的影子,但是今天,却从村外驶来了两辆车。

  两辆车一前一后停在了村口一条稍微宽敞的道旁,从车上相继走下了七名身着便装的男人,正是尧舜和侦查员们。

  他们之所以会来到吉安村,是因为在这里发现了疑似冯勇的弟弟冯刚的线索。

  尧舜和侦查员们才刚下车,两名早就等候在村口的男人立刻迎了上前。走在前面的是一名身着警服的中年男人,跟在他身后的是一名年过七旬、皮肤黝黑的老者。

  尧舜走上前,和中年男人握手的同时,简单地打了声招呼。

  “尧队,久仰大名了,我是兴远县派出所所长刘冬生,”中年男人简单地自我介绍后,又指着身旁的老者说道,“这位是吉安村的前任村长吴得水。”

  “您好,老村长。”尧舜和吴得水打了声招呼后,就对刘冬生说道,“刘所长,我们就不在这儿浪费时间了,现在重要的是案子,你现在就带我们去现场看看吧!具体情况我们边走边说。”

  “好的。”

  刘冬生带着尧舜和侦查员们沿着狭窄的村道向村子里走去。

  “刘所长,先和我说说详细的情况吧!”尧舜边走边说道。

  “是这样的,我接到你们发来的协查通报后,就立刻派人到管辖的各个乡村进行了调查,之后你们又传来一份嫌疑人可能躲藏在有种植黄槐的地方的情报,在我们这个县很多地方都种植有黄槐,而种植最多的总共有四个村,这个吉安村就是其中之一。”

  这一点尧舜在刚一进村的时候就注意到了,在村道两旁和村民的宅院周围,随处都能看到黄槐树的身影。此时正值黄槐开花的季节,那一棵棵挂满了黄花的黄槐树为村子增色不少。

  刘冬生继续说道:“至于冯刚那条线索,还是让老村长和你详细说明一下吧!因为这条重要的线索是他提供的。”

  “其实我也不知道那户人家是不是你们要找的人。”吴得水接过话茬。

  “没事,老村长,您只要把您知道的情况详细地告诉我们就行了,至于是不是,我们也要调查过才知道。”尧舜说道。

  “好的。”吴得水点了点头,接着说道,“我说的是村西头王金银家。”

  “王金银?他是本村人吗?”尧舜问道。

  “是,他不仅是土生土长的本村人,而且在这一带也算是家喻户晓的人物了。”

  “家喻户晓的人物?这话怎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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