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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荒山野岭(2)

书籍名:《短信:你身边的恐怖经历》    作者:朱口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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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部手机。

  我不禁有些迷惑,难道说,即使惊吓到了这种地步,黄淑英也没放弃她的手机?我刚要问什么,斯琴却给我抛了个眼色,我只好先忍住了。

  黄淑英手里拿的,是一部带皮套的金黄色手机,不知道什么牌子,只是看起来很名贵。她掀开皮套,在按键上戳了几下,然后展示给斯琴。

  这样的场景,我记忆犹新。两天之前在星巴克,老六把一条“今晚吃什么?”的短信拿给我看,开启了这一段诡异的经历。

  如今,黄淑英要给我们看的短信,也是一样的么?

  我也凑上去看,只见那手机屏幕上的,果然是一条短信。发送者那一栏,没有名字,只是一串数字。再看短信的内容,却大大出乎我的意料。

  这一条短信,并不是死去的黄淑芬发来的。

  “黄淑英小姐,您好。我们非常清楚您所受到的困扰,并乐意为您提供解决的方案。如果您还想保住手指,请回复这个电话。”

  我皱起了眉头,心里大惑不解。这一条短信,跟老六和我所收到的完全不同。回头去看那发送者的号码,果然,跟我记忆中黄淑芬的号码根本对不上。再仔细一看,这条短信的发送时间,却就是在昨天晚上。

  难道说,我们之前的推测是错误的,黄淑英所害怕的,根本是与我们不同的东西?

  我转过脸去看斯琴,她也一样紧皱着眉头,接着发问道:“淑英姐,手指是怎么一回事?有人威胁你的人身安全吗?”

  听到“手指”这两个字,黄淑英的嘴唇不自然地抽搐了一下,她低头想了一会,开口道:“这件事情,要从很远的地方开始讲起。”

  我宽慰她说:“没关系,我们有时间,你慢慢讲。”

  黄淑英就这样低着头,不看我跟斯琴,她的声音陷进了回忆里,像在描述一张泛黄的旧照片:“你们知道了,我姐姐叫做黄淑芬,家里就我们两姐妹。小时候,我们住在内地的乡下,妈妈死得早,所以从很小的时候开始,我们就要做很多的农活。”

  我不由得点了点头,的确,只要仔细观察,就能发现她的指关节很粗大,那是成年后再怎么保养,也无法抹去的痕迹。

  黄淑英接着说:“从小到大,姐姐都很疼我,好吃的好玩的都留给我,还说她就算自己不读书,也要挣钱供我读大学,让我什么都不用管,只要好好学习。可是有一次,她却说……”

  她的双手下意识地攥成拳头,事隔多年,仍然用惊恐的声音来回忆:“她说,要把我的手指头,全部切掉。”

  我下意识地看一眼自己的双手,切掉手指头,把手掌变成机器猫的款式,这比把整个手剁掉更可怕。

  十指,灵巧而轻脆,是人类居于进化树顶端的最好证明。我们用手指来拿筷子、梳头发、抠鼻孔,用来抓鼠标、按键盘、发短信,用来抚摸爱侣的身体,一切自然而然。或许,当一个人面临失去手指的威胁,才会真正认识到,它们有多么重要。

  如果没有了十指,我能想出的唯一活路,就是站在红绿灯路口,敲响私家车的挡风玻璃,向里面坐着的老板收费。

  斯琴循循善诱道:“淑英姐,你不是说你姐姐很疼你吗,她这么做,一定是因为什么事情吧?”

  黄淑英看了她一眼,低声说:“我只不过拿了她枕头下的一块钱,到镇里的集市上吃米粉,一碗米粉。”

  她的声音突然变大,语气也开始急促:“晚上回到家之后,她在妈妈的照片面前,把我的手放在铡猪草的刀下面,说要把我的手指切掉!我不停地哭,她就是不肯把刀拿走。只不过是一块钱!一块钱!她是我的亲姐姐!亲姐姐啊!”

  斯琴看她的情绪不对,连忙安慰道:“过去了,都过去了。”

  黄淑英却狠狠地摇头,失控道:“不,没有过去,没有过去,她现在还是要拿走我的手指,我知道的,她要拿走我的手指!”

  我不禁插嘴问:“你姐姐都……都那个了,她怎么拿你的手指?”

  听完我这句话,黄淑芬用力推出左手,把手背亮给我们,大声说:“看,你们看!”

  我皱眉去看她的手,尤其是在指关节的地方,以为会有什么被铡过的痕迹。可是,她的五根手指光鲜如笋,并不见一丝疤痕。

  斯琴也同样看着她的手指,却像是发现了什么,发问道:“对哦,怎么会这样?”

  我咂了下嘴巴,迟疑地说:“呃,哪里有什么问题吗?”

  斯琴敲了一下我的头,提醒道:“你看看她的指甲。”

  我凝神去看,终于发现,她左手的小指、无名指、中指,猩红色的指甲油,涂得不是很均匀,有些甚至溢出了指甲盖。可是,除了证明在化妆这方面,女人的观察力比男人敏锐一万倍之外,还能说明什么呢?

  黄淑英把手掌翻了过去,凝视着自己的指甲,喃喃地说:“星期五要开例会,我没时间去美甲店,难得一次自己涂手指甲。我从巴黎带回来的Dior,我打算好好地涂,涂得美美的,可是……”

  她又伸出自己的右手,同样盯着那几根手指,越来越紧张地说:“可是涂完两个手指后,我发现自己右手开始发抖,越来越厉害,到后来根本拿不稳毛刷。我命令它别抖,我把它放到鞋子下面踩,咯吱咯吱地响,可它还是一直地抖,不停地抖……”

  黄淑英睁大了双眼,仿佛回到了童年可怕的那一幕:“然后我就知道了,是姐姐,姐姐要把我的手指切掉。她把我的手指压在铡刀下面时,就是这样子抖、抖、抖的……”

  她在说这些的时候,十个手指真的开始发抖,斯琴赶紧把它们握住,安慰道:“不要想太多,我有个朋友也是这样的,颈椎病压迫到了什么神经,所以手脚经常发麻。”

  黄淑英仿佛怕手指冻僵似的,放在嘴边呵了口气,然后摇摇头,很肯定地说:“不是的,完全不一样。”

  我插嘴道:“这种情况,是第一次吗?”

  黄淑英闭上眼睛,缓缓回忆道:“不是第一次,只是最明显的一次。症状是从上个月开始的,每隔几天就有一次,刷牙的时候把杯子掉了,吃饭的时候拿不稳筷子,还有一次掏耳朵,差点把棉签捅了进去。”

  斯琴接着问:“像这样子,淑英姐你没去看医生吗?”

  黄淑英叹了口气说:“当然有,内地找了两家不行,又换了香港的一家,都看不出什么毛病,只说我是神经衰弱,让我多点休息。”

  我不由得质疑道:“就算是这样,也不能跟你姐姐扯上什么关系啊。”

  她看了我一眼,回答道:“就是她,一定是。星期一晚上我就梦见她了,她跟我说,她跟我说……”

  她森然一笑,露出雪白的牙齿说:“妹妹,你又偷我的东西了。”

  我背后一阵发麻,仿佛在看不见的阴影里,有人正拿着把生锈的刀,要把我的手指一根一根切下。我不由得向后摸去,却只碰到一团毛茸茸的,那是睡在我身后的肥猫。

  斯琴显然也有些害怕,她揉了揉自己的手指,转移话题道:“好了淑英姐,我们先别说这些了。对了,刚才你给我们看的那条短信,后来你有打电话回去吗?”

  黄淑英愣了一下,慢慢才回过神来道:“哦,那个电话,当然有啊,要不然我怎么会在这里?

  她又自顾自地说:“那个男人,长得还挺漂亮……”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追问道:“挺帅?你不是打电话回去吗,怎么知道对方什么样子?”

  黄淑英往手指上呵了一口气,回答说:“电话里讲不清楚,我们就约了一间茶馆见面。那个男人告诉我,我的身体之所以会这样,都是因为姐姐的那个小白脸。只要找到那个小白脸,给他一些钱,就可以解决这件事……”

  斯琴抢在我面前问:“淑英姐,你说的很帅那个人,具体是什么样子的?”

  黄淑英想了一想说:“短头发,黑黑的有点像古天乐,牙齿特别白,打扮也很有品位……”

  我跟斯琴不约而同的,喊出了一个名字:“阿福!”

  黄淑英愣了一下,问道:“没错,是这个名字。怎么了,你们也认识他?”

  斯琴含糊其辞道:“嗯,算是吧。”

  我看再问下去就要露马脚了,连忙解围道:“黄小姐,我看时间也不早了,我们还是早点休息吧,明天才有精神去找席克斯。”

  黄淑英看了我一眼,欲言又止的,最后还是说:“那好吧。”

  她抓起茶几上的那个驴牌手提包,一边起身一边说:“至于给你们的费用问题……”

  斯琴的积极性马上给调动起来了,大概是在犹豫着该怎么开价,扭扭捏捏地说:“淑英姐,我们都那么熟了,本应该……哎呀这样吧,等找到老六了,我们就收个五千好了。”

  一提到钱,黄淑英的自信仿佛回到了身上,她冷笑一声问:“五千?”

  斯琴连忙说:“也不一定要那么多……”

  黄淑英那欠揍的表情又复活了,不无鄙夷地说:“只要明天找到席克斯,我给你们一万。”

  斯琴喜出望外,瞪大了眼睛一个劲说:“太多了太多了,谢谢淑英姐,谢谢淑英姐。”

  这样看来,斯琴的如意算盘是打对了。怎么讲呢,按照朋友的朋友也是自己朋友的逻辑,那么我想泡的女人的财神爷,也是我应该尊重的人。嗯,如果有了这样的觉悟,想小妞之所想,急小妞之所急,最后定能泡得美人归。

  黄淑英摆摆手,一边走向房门,一边说:“明天早上八点半,酒店大堂等。”

  我走快两本,赶在她前面,殷勤地打开了房门。黄淑英突然又想到什么似的,回过头来说:“明天事情重要,你们两个,别搞太晚了。”

  我点头哈腰的把门关上,回头一看,斯琴的脸色都有些变了,低声骂道:“谁、谁要跟他搞啊!”

  我眯着眼睛打量她,然后嘿嘿笑着说:“娘子,就不要害羞了嘛。”

  她从床上抓起一个枕头,用尽力气向我扔来,骂道:“去死!”

  枕头打在我的手臂上,发出砰的一声,肥猫也被这声音吵醒,神气十足地叫了起来。我赶忙求饶道:“我错了我错了,忘了你是卖艺不卖身的……”

  趁她不注意的时候,把掉到地上的枕头捡起来,再狠狠地扔了过去!

  “你!”斯琴气得不行,抓起枕头冲了过来,我赶忙跳上了床,又朝着另一张床逃去……一阵枕头大战之后,两个人都停了下来,我坐在床沿上大口喘气,她只是脸色有些微红,低着头在想些什么。或许是那一万块飞来横财,又或许,她跟我在担心着同样的东西?

  我沉吟了一会,斟酌着说:“刚才你也听见了,是阿福告诉黄淑英,说老六藏在老家这里的。你觉得,这会不会是个圈套?”

  斯琴似乎早料到我要这样问,笑着说:“你想一想,阿福肯定知道我们来了这里,如果真的要害我们,就派个杀手来好了,干嘛还通知黄淑英过来?”

  我皱眉道:“这样说也没错,但我总觉得有什么阴谋在里面……”

  斯琴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振奋道:“有没有阴谋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有一万块等着老娘去拿,嗯,我七你三,够公平吧?”

  我挠头说:“可是……”

  她拍拍我的肩膀说:“好啦好啦,你还是男人呢,怎么就那么没胆量?别忘了,老娘还会功夫呢。”

  斯琴握紧右拳,在自己面前顿了一下,像李小龙一样吆喝道:“啊咋!为了一万块!”

  一笔横财就在眼前,她主意已定,我也只好听党的话跟党走了。

  我在心里安慰自己,就算要死,有一又二分之一个美女陪,也就算这样了。

  接下来的时间里,两个人轮流洗了澡,便各自在一张床上躺下了。我靠着枕头,模模糊糊想起有件事情还没做,起床把电视线给拔掉,这才安心睡下了。

  第二天早上起来,两个人洗漱完毕,拖着箱牵着狗,走向了电梯口。远远看见电梯门开着,里面有个熟悉的人影,正侧身对着我们。

  斯琴在旁边奇怪道:“咦,黄淑英怎么跑上来了?”

  仔细一看,果然是人民群众喜闻乐见的黄氏母夜叉。我耸耸肩膀,朝电梯里走去。黄淑英正面朝着控制板,右手在上面按来按去,十几秒还没有按好。

  斯琴在身后说:“淑英姐,早上好啊。”

  黄淑英却还在控制板上戳来戳去,自言自语道:“电梯坏了。”

  电梯坏了?我心里犯起了嘀咕,不会是她自己的病又犯了,控制不住手指了吧?

  她的肩膀开始抖了起来,我猜得没错,她又在跟自己的手生气。我跟斯琴对视了一眼,轻声说:“黄小姐,我来看看吧。”

  黄淑英的肩膀停止了抖动,静止了三秒钟,这才慢慢地转过身来。我还没反应过来,她竟然一掌向我脸上打来!

  我下意识地伸手去挡,出乎意料的,很容易就抓住了她的手腕。斯琴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你干嘛打人?”

  我却一句抱怨的话都说不出来,只死死盯着黄淑英的手。不,那不是一只手,是一块鲜血淋漓的肉,像刚刚割下的一小片牛扒。

  黄淑英伸出一模一样的左手,向我脸上摸来,一边哭喊着说:“姐姐,还我手指头!”

  “喂,醒醒。”

  我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果然有一只手,在轻轻拍着我的脸。我心头大骇,以迅雷不及电驴下载得快的速度,把那只手死死抓住。

  “放手啦!”

  那只手从我的魔掌中扯了出来,接着是哗啦啦的声音,伴随着阳光一起洒落。房间里顿时明亮起来,我眼前的事物渐渐清晰,那窗边站着的,除了斯琴还能有谁?

  然后脸上突然一热,然后是湿漉漉的感觉,却是肥猫那个小畜生,跳上床来舔我。

  斯琴指挥道:“还不起床,看看都几点了!”

  五十分钟后,我们吃饭早餐,在酒店大堂里整装待发。约好的时间到了,黄淑英却迟迟没有下来。没关系,不迟到个十几分钟,简直是有失女人的身份。

  可是,到了九点钟的时候,我们渐渐等不住了。真后悔昨晚没有问黄淑英的房号,要不然现在也好打听一下,那家伙是不是提前退房,跑路去了。

  就在我们快要爆发的时候,可敬可爱的富婆黄淑英,终于从电梯里走了出来。我们就像是太监和宫女,屁颠屁颠迎了上去,嘘寒问暖的,终于顺利把她迎到了停车场。

  我把行李都放进了车尾箱,又殷勤地打开前右车门。黄淑英打量了我一眼,却自己打开后座的车门,钻了进去。

  斯琴也莫名其妙的样子,我想了一会才明白,如果车是由“司机”而不是“主人”开的,那后座才是最尊贵的位置。

  算了,为了那可怜的三千块,更为了讨斯琴的欢心,当一回司机又何妨。

  我们住的酒店,在县城的西边,而老六出生的那个小村子,则要往东边的山里开去。车子穿过了整个县城,像一只风尘仆仆的红色甲虫,爬过一片灰褐色的树叶。

  我们到了县城的最东边,这儿有个不小的农贸市场,门口停着几辆载客的摩托。我跟斯琴说:“你看看哪个长得老实,叫过来带路吧。”

  没有料到,后座的黄氏母夜叉却发难了,她冷冷地说:“昨晚你们不是讲,认识到小白脸老家的路吗?还是说你们在骗我?”

  我一时语塞,斯琴靠在座椅上,低声问我:“自己认路的话,你有几成把握?”

  我皱着眉头说:“呃,三成吧。”

  斯琴无奈道:“那也没办法了,走着瞧吧。”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点头说:“那好吧。”

  开着公司配的二手车,载着前天认识的女人、昨天认识的女人,还有一条卷毛狗,走在来过一次的陌生县郊。虽然握着方向盘,却不知该往哪开。

  看着挡风玻璃前,越来越冷清的县道,我突然想到,其实我们都坐在命运的车子里,我们都是乘客,不知道司机会往哪开,甚至,不知道司机是谁。

  呃,别是黄淑芬就好了。

  在尘土飞扬的乡道上走了一个多小时,经过好几个似是而非、让人无比困惑的路口,远远的,我发现了一个蓝得很旧的路牌。路牌上面写着“席屋角村”,还画了一个圆溜溜黑乎乎的东西。

  Lucky!

  我兴奋地喊:“找到了,我找到了!哈哈哈,我这人肉GPS可不是浪得虚名啊!”

  斯琴也开心地鼓起掌来,然后又问:“路牌上画的是什么啊?”

  我沾沾自喜地介绍:“客家围屋,是他们席家老祖宗建的,现在估计成了什么文化景点吧。”

  斯琴好奇地问:“围屋?就是被外国当成导弹发射基地的那种吗?现在还有人住围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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