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广通速递公司业务员敲开了编辑部的门。“请问，哪位是王羽？”
正在聚精会神编稿的王羽从电脑屏前扭过头来，看着业务员回答：“我是王羽。你？”
业务员把手里的快件函递给她，“这是你的信件。请在收件人栏上签字。”
王羽莫名其妙地看了业务员一眼，又看着信件，在业务员的指导下签下自己的名字，而后，业务员撕下一张回执给她就离开了。
王羽好奇地撕开信件，里面装的是8张彩照，照片上是古鹏和一个女人欢爱的场面，王羽的头“轰”的一下爆炸了，全身的血液直往头上涌，气得身体发起抖来。古鹏这是什么意思？他寄这些照片的目的是想向自己展示他的魅力吗？太过分了。
王羽颤抖着手拨通了古鹏的手机，古鹏的声音里透露出惊喜和激动：“你终于给我打电话了，你还好吗？我给你发的那些短信你都收到了吧？”
“古鹏，你这个千刀万剐的东西……”王羽一开口就禁不住泪水长流，冲动、哽咽得说不出话来了。
古鹏忙问：“王羽你怎么了？你怎么了？”
王羽不停地哭不停地哭，她哭得没有力气说话了。
“你在办公室吗？我马上过来好吗？”古鹏到编辑部的时候，王羽的情绪已经缓和过来了，见了古鹏，王羽也表现得心平气和了。
“王羽，发生了什么事？是不是你舅舅谢宝钢……”
王羽不说话，看也不想看他，她把信件扔到他面前。古鹏莫名其妙地倒出里面的东西，不禁傻眼了，是谁拍的这些照片？又是谁把这些照片寄给王羽的？
古鹏面红耳赤，结结巴巴地要向王羽解释，王羽却轻描淡写地说：
“你去吧，我已经不认识你了，从现在开始，我们就是陌生人了。”
古鹏急切地说：“可是，有人在陷害我，也包括你。”
王羽冷冰冰地说：“谢谢你的好意，只要你不陷害我就行。”
古鹏大声说：“我没有，不是我陷害你，是别人在陷害我们。”见王羽不再理他，古鹏又说：“你舅舅谢宝钢的事情，你不要再去调查了，这样你会吃亏的，你也调查不出什么结果的，那是公安局定案的。”
王羽反唇相讥：“你已经是第晕次警告我了，谢谢你的好意，你立即在我面前消失吧。”
古鹏还想说，王羽却气愤地站起来说：“你再不离开，我就叫保安了。”
古鹏看着她，无可奈何地拿起桌上的信件要离开。王羽却说：“信件留下来，这是你给我的纪念。”
古鹏迟疑了一下，细细端详了一下信件封面寄件人栏，里面只有两个字：本市。
古鹏烦闷地离开了《今日江都》编辑部，正无精打采地走着，谭思思的电话来了，谭思思高兴地说：“古鹏，刚才侯总给我电话了，她说她帮你找了一套三室一厅的房子，要我下午和你一起去看看。侯总对我们真好。”
古鹏冷漠地说：“下午我有事，可能去不成了。”
“你要去采访吗？”
“不是，是别的事。”
“那侯总那边你给她说说。”
“我知道。”古鹏很想问谭思思那几张照片的事情，可话到嘴边他又收回了。他想：也许谭思思并不知道照片的事情，说不定谭思思与自己交往就是别人精心设计的陷阱，这个诡计很可能连谭思思本人也不知道，难道是……想到这里，古鹏禁不住打了个寒战，但他马上又否认了这个想法。
古鹏一路闷想着，刚坐上一辆出租车准备回报社，侯孝丹就打来电话了，侯孝丹说下午她要请古鹏和谭思思一起吃顿饭，顺便去看看那套住房，争取早点搬过去。侯孝丹还说，好的环境才会有好的生活质量，她不希望她的职工住在贫民窟里。
古鹏说：“侯总，谢谢您的好意，您对我太好了，不过，我现在已经习惯住那里了，不想马上搬走。”
侯孝丹在电话里迟疑了一下说：“我已经把这事给谭思思说了，人家思思还满怀幸福地等待着你和她住进新房呢，怎么了？你是不相信我还是有别的什么原因？”
古鹏忙说：“没什么，没什么，只是觉得对现在住的地方有感情了，一时半会儿有点舍不得。”
“人之常情，人之常情，我理解。”侯孝丹在电话里大声笑了，“但人往高处走，还是高处好啊。我看就这么定了吧，下午5点，到时我打电话给你。”
古鹏有种被强奸的感觉，但又不能反抗。
夜里，江都市人民医院的花坛旁，綦努小鸟依人般把头靠在王娜怀里，王娜双手抱着他的头，一只手还轻轻地抚摸他的耳朵。
綦努感到很幸福，以前和许梦热恋那阵子，他也是这么靠着许梦，他需要这种来自女性的关爱，他在女性身上体味着母爱。
綦努的母亲死得早，他记忆中关于母亲的回忆太少了，他渴望来自母爱的温暖。有时在街上看到母亲和儿子亲昵的场面，他就会激动，就会禁不住停下来观看。
四周很静，静得他听得见王娜心跳的声音。
“咱们还是回病房吧。”晚风拂来一丝凉意，王娜怕綦努着凉。
綦努很听话地随着王娜站起来，王娜扶着他往病房里去。
“你就别再查那些事了嘛，人都死了，就是调查到了什么也没有意义，何必把自己的命也搭进去？”
“我是身不由己。”綦努说，“你知道吗？我什么都没做，可是别人……”
綦努把话咽了回去。
“你是忘不了许梦，这点我很理解你，但是，只有你好好活着，才能告慰许梦在天之灵。”
提到在天之灵，綦努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停下脚步说：“对了，我答应过‘江都大侠’的，要把闹女鬼发生车祸那天的情况告诉他。”
王娜拉了拉他的手臂，说：“算了，还是别再惹麻烦了嘛。”
“报上报道的遭遇女鬼车祸的事情真的不对头，那个时候我就在手爬岩对面，怎么就没有看到车祸的发生？时间肯定不对。”
“那又能怎样？最多是记者把时间写错了吧。”王娜说，“但车祸是真的嘛。”
綦努不管王娜说些什么，他翻出“江都大侠”的手机号，压低声音说：“大侠，今晚有空吗？我们找个地方说话？”
对方说：“好嘛，21分钟后，我们到青年路的‘夜来香’怎样？”
綦努答：“好吧，不见不散。”
“你真要去吗？”王娜问。
綦努说：“你先回去吧，这是男人与男人之间的事情，我不把这事说出来心里憋着也难受。”
王娜又说：“我也去吧，我怕你又遭人暗算。”
綦努很男人气地说：“吃一堑长一智，我不会再吃亏了，你还是回去吧。”
王娜不说话，脚步停在了原地，綦努很快就消失在王娜的视野中。
綦努来到医院大门又停下来，想了想，警惕地看了看周围的行人，才朝左边的公交车站过去。
这时，綦努的手机铃声响了，是“陌生女人”的电话：“我不是警告过你不要再去找‘江都大侠’了吗？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啊。”
綦努说：“你要怎么样？”
“我的条件是：一是不能去找‘江都大侠’；二是你明天就在江都市消失。”陌生女人话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綦努马上回头，他想证实是不是有人在跟踪。对，王娜，只有王娜知道自己要去见“江都大侠”。“陌生女人”会是王娜吗？但声音不是，或者，王娜就是“陌生女人”的人？这又怎么可能呢？綦努立即给王娜打电话，王娜说她在病房里等他回来。
綦努说：“我在医院大门等你，你快来嘛，我们一起去。”
王娜倒犹%了，片刻后才说：“我去了会不会碍手碍脚影响你？”
“叫你来你就来嘛，我等你。”綦努有点不耐烦地说。
綦努叫上王娜的目的是想试探一下“陌生女人”到底是不是王娜。
王娜姗姗而至，俩人刚坐上出租车，“陌生女人”电话又来了：“你执意要这样做，我也没有办法了。如果你执意把你女朋友也搭上，我也无能为力。”
没容綦努说话，“陌生女人”就挂了电话。
綦努心里开始害怕起来，下意识地伸手握住了王娜的手，他突然改变了主意，大声对司机说：“算了，我不去青年路了，师傅，麻烦你转回医院去。”
王娜看了他一眼，幸福地把头靠在了他臂上。
这是“华上青天”住宅小区月栋五楼，侯孝丹正在向古鹏、谭思思介绍这家主人和她的友情。这是一套三室一厅装修豪华且充满艺术味的住宅，墙上悬挂的油画作品还都是名家真品，充分体现出主人的富有和艺术品味。
古鹏的手机铃声打断了侯孝丹对往日友情的回忆，是“岸上的鸟”要约他谈女鬼车祸的事情。古鹏看了侯孝丹一眼，立即冲到阳台上，压低了声音答复。
古鹏返回屋里说：“我有个大学同学来江都了，我得去陪陪他。”
侯孝丹说：“你就把人家思思扔在这里？要不把她一块儿带去，让你那个同学也见见思思？”
见古鹏有点为难，谭思思识趣地说：“我还是回去了，今天一天都没有落屋，我妈从外地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