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仙人臭(5)
看到那个人走了，于赖贵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勇气，放下泔水车，向发廊走去。于赖贵敲了敲发廊的门，里面有声音说道：“你怎么还不走，现在不方便，你还是去别的地儿吧！”于赖贵停止了敲门，说道：“我不是那个人，那个人已经走了！”里面说：“你是哪个？”于赖贵说：“我是，我是于赖贵！我们见过面，你还记得吗？那天你帮我捡泔水桶！”里面等了一会儿说道：“哦，是你啊，有什么事吗？<\/p>
我们这里没有泔水啊！”于赖贵说：“我不是来收泔水的，我是……”于赖贵鼓足了勇气说：“从来没有人对我笑过，你是第一个对我笑的人，我想真心地对你好，虽然我只是个收泔水的，但是我自食其力，我有房子，我能养活你，我……”里面似乎对于赖贵说的话很震惊，半天没有声音，于赖贵又说道：“我送给你的东西，你都收到了吧！”过了一会儿，里面说：“原来是你放的啊，这样吧，你买东西花了多少钱，我还你吧！你也不容易，以后就别往这里放东西了，你的心意我领了……”虽然里面说得很委婉，可是在于赖贵听来就像是晴空霹雳。于赖贵站在发廊门口久久不肯离去，最后突然一个转身，走了！<\/p>
他推着泔水车漫无目的地在红灯区的街上走着，心里不知想些什么！突然他在街上看见了那个敲过怡红发廊门的人，那个人正在街头擦鞋摊上擦鞋，他突然有种好奇，想去看看那个人，想看看那个人长什么样。<\/p>
于赖贵就推着泔水车走了过去。<\/p>
十五人人都有故事<\/p>
土馒头和街头擦鞋匠嫌于赖贵臭，骂了几句后，表面平静的于赖贵心里突然蹿出无名邪火三千丈，再加上情感的失意，于赖贵长久以来被人嫌弃形成的那种压抑突然有一种要宣泄出来的冲动。这种冲动，反而变成一种出奇的冷静和平静。<\/p>
他推着泔水车，远远地跟着土馒头。而这时的土馒头憋了泡尿，着急忙慌地想要找个偏僻的角落把内急解决掉。就在土馒头走进一个偏僻的小角落后，于赖贵抄起泔水车上用来打捞泔水里塑料袋之类杂质的铁杆跟了进去。正当土馒头要解开腰带，释放他的膀胱的时候，后脑勺受到猛击，土馒头就什么都不知道了。<\/p>
等土馒头醒来的时候，他发现于赖贵正在绑他，他回了回神，大声叫道：“你这个收泔水……”还没等他说完，后脑勺又是一记猛击。等土馒头再醒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被扔在垃圾桶里，他想挣扎但是身体手脚都被绑着动弹不得，想要叫喊，嘴里被塞着什么东西。垃圾桶被盖得严严实实，没有一丝光，在黑暗中，土馒头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很快垃圾桶里的空气就用完了！一个卖墓地的人，就这样死在了垃圾桶里。<\/p>
于赖贵把土馒头扔进垃圾桶后，又用同样的方法把街头擦鞋匠也给处理了。<\/p>
于赖贵做完这些事情之后，心里并没有那种解脱的快感！他总觉得还有什么事情要做，他的脑子突然浮现出了怡红对他那妩媚的微笑！虽然怡红委婉地拒绝了他，但他还是觉得怡红那妩媚的笑容是他见过最美的。<\/p>
于赖贵突然有一种想去找那个朝思暮想的女人的冲动，那是一种人类最最原始的冲动！<\/p>
于赖贵向怡红的发廊走去，碰巧发廊开着门，于赖贵长驱直入。怡红想要阻拦，于赖贵一把把怡红抱了起来。在红灯区这样的情景是很正常的，人们早已司空见惯了！何况在红灯区街上的都是些这行的人，再加上发廊处于一条偏僻的街道，街上也没几个人。<\/p>
怡红虽是风尘女子，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还有一种不堪凌辱的气节，她一味地抵抗！<\/p>
于赖贵突然抓了狂，把怡红的脑袋往墙上一磕，怡红晕了过去。虽然朝思暮想的女人就在自己的面前，于赖贵却没有一丝快乐！怡红醒了，发现于赖贵已经把自己给五花大绑起来。于赖贵威胁怡红不要叫喊，否则就掐死她。怡红仿佛是那种经历过大风大浪的女子，虽然被于赖贵绑了起来，但是眼神里没有一点恐惧，也没有大喊大叫。怡红心里明白，一切都得顺从这个男人，大喊大叫反而会对自己不利。她默默地看着于赖贵的一举一动，心里想这个男人到底怎么了！<\/p>
于赖贵对怡红说“：你是不是嫌我有狐臭？你是不是嫌我是收泔水的？”被五花大绑的怡红回答说：“不是，我不是嫌你有狐臭，不是嫌你是收泔水的。虽说我是个风尘女子，但是我也是迫于无奈才从事这种职业，我也曾经是个良家女子，我已经嫁人了！”<\/p>
于赖贵听见怡红说她已经嫁人了，惊讶地重复道：“嫁人了？”怡红说：“我丈夫在一次车祸中失去了双腿，丧失了劳动能力，而我的儿子三年前患有一种怪病，需要大笔的医药费，我一个妇道人家，为了丈夫，为了儿子，我出来打工，钱很难赚，不得已步入这行！你是个好人，虽说是收泔水的，但是靠自己的劳动为生，一定能找个好姑娘的！”<\/p>
于赖贵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看着怡红一句话也不说，像是泄了气的气球！沉默了一会儿之后，于赖贵走出了发廊，但是并没有给怡红松绑，而且还找了块毛巾塞住了怡红的嘴！<\/p>
十六臭味消失<\/p>
人死了，狐臭会消失吗？在往自己的小院奔走的路上，于赖贵脑子里一直想着这个问题，他认为他所有的一切不幸都是因为他身上的狐臭。如果他没有狐臭，小时候父母也许就不会抛弃他，他就不会成为孤儿；如果他没有狐臭，他也许就会被一户好人家收养，最次也会被孤儿院收养，他就不会四处流浪；如果没有狐臭，他长大后就有可能找个工作，不用收泔水；如果没有狐臭，人们不会见了他就躲，就不会因为风尘女子一个不经意的笑而喜欢她，说不定还能找个不错的良家女子，过起像别人一样红红火火的小日子；如果没有狐臭，世人怎么会讨厌我？<\/p>
他现在极度憎恨他身上的狐臭，但是他却拿它没办法！忽然，于赖贵看见了在路边角落里睡觉的一个乞丐，一个奇怪的想法在他的脑子里瞬间形成了。于赖贵叫醒了睡着的乞丐，说道：“给你一套房子要不要？”<\/p>
于赖贵把自己的小院和泔水车给了乞丐之后，拿上自己攒的几万块钱奔怡红发廊而去。他打算把这些钱给怡红，好给她的孩子看病，然后他自己找个静悄悄的地方静悄悄地死去，让他自己和他身上的狐臭一起在这个世界上消失！<\/p>
于赖贵返回了发廊，他把钱放在发廊屋里的桌子上，对怡红说：“给你孩子看病！”放下钱，于赖贵头也不回地走了。但是怡红看到那堆东西并不是钱，而是一叠叠得整整齐齐的旧领带！<\/p>
当仧上人和茉莉走到发廊门口时，发现发廊的门并没有锁！仧上人敲敲门，里面没有回应，他就直接推门进去。<\/p>
怡红已经好几天没有吃东西了，早就晕死了过去！在医生的抢救下，怡红幸运地活了过来，医生说怡红的身体各项指标都已到了濒临死亡的极限，可能是心里对某种东西的不舍使她活了下来！等怡红身体好转神志清醒后，怡红诉说了于赖贵的事情，不过这已经是两天后的事情了！同时，有一个人在红灯区一处公共厕所经常不用的隔间里发现了于赖贵的尸体。于赖贵是自杀的，他是用自己的领带勒死自己的，他用领带在自己的脖子上做了一个死扣，只会紧不会松的那种巧妙的死扣。<\/p>
于赖贵死了，他死在厕所里，也许厕所里的臭味盖住了他身上的狐臭，或者人死了，狐臭也就消失了，反正处理于赖贵尸体的工作人员并没有闻到狐臭难闻的味道！<\/p>
而且，工作人员在处理于赖贵的尸体时，在他的口袋里发现了厚厚的一沓钞票，都是崭新的百元大钞，足足好几万！当然，事后这些钱给了怡红，怡红拿到这些钱后，关掉了发廊，回家给儿子看病去了！<\/p>
许环也保住了副科长的位置，他真的给了仧上人一双崭新的皮鞋。仧上人换上新鞋后，还舍不得扔掉他那双断底的皮鞋。茉莉只好趁仧上人不注意，偷偷地把鞋丢进垃圾桶。<\/p>
刑侦科科长王伟在侦破另一件案子的时候，由于指挥失误，导致一名警员被匪徒用枪击中，幸好没有性命之忧，但是王伟刑侦科科长一职被免去，在新科长没有任命之前，许环全权负责科里事务。<\/p>
于赖贵的案子就这么结束了，茉莉感到有太多的谜未解，仧上人对很多地方也是不解！但他们俩似乎达成了一种默契，不愿再提起这件案子，只是仧上人心里有时还是会不由地想：到底是什么原因使于赖贵患上了领带依赖型精神病？<\/p>
不久之后，刑侦科科长任命下来了，干了多年副科长的许环终于当上了刑侦科正科长。<\/p>
许环上任之后不久，请仧上人和茉莉吃了一顿大餐！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这是有原因的：一位老太太在S市正威超市里给重孙子买了一盒芙蓉牌龟苓膏，但是当老太太打开随盒附送的小袋调味蜂蜜时，发现蜂蜜的颜色和黏稠度都不大正常。老太太拿舌头舔了一下，想判断调味蜂蜜是不是变质了，但是蜂蜜的味道，让从旧社会一路走过来有着丰富社会经验的老太太觉得特别像一种东西———土制鸦片。<\/p>www//n e tT.xt.小`说`天.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