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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一)

书籍名:《别墅疑云》    作者:厄尔·斯坦利·加德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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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秒钟以后,卡尔顿·贝顿法官在法官席上就了位。法庭在呼唤下有了秩序,那位法官抬头看着地方检察官伯格。“有什么您需要的吗,伯格先生?”

他问道。

伯格站起身来:“不需要,法官大人。我不过是参与调查公诉阿伦·费里斯案件。”

贝顿法官禁不住露出了惊奇的表情:“我恐怕我不明白,地方检察官先生。这是一个就要结束的惯例的预审会。今天上午只有几分钟的证词了。”

“然而,”伯格说,“我在参与调查本案。我可以向法庭说,我认为今天上午会有一些进展,那会改变本案的整个局面。自从法庭休会,发生了一件事,我的部门认为,那件事需要进行最彻底的调查,而且考虑到我可能被召来对那件事采取行动这一事实,我希望亲自进行那一调查。”

贝顿法官显然是十分莫明其妙,他说道:“很好。我们将继续本案。现在,就我所知,检察官先生,本案已经继续到这一点了,即检方和辩方开始对莱昂斯警官进行提问。

“彼得·莱昂斯现在在这儿,我现在请他上证人席——过来宣誓吧,莱昂斯先生。”

彼得·莱昂斯30出头,高颧骨,平头,嘴唇的轮廓显露出坚决果断。他走上前来,举起手,宣过誓,在证人席上就了位。

唐纳德·卡森说:“莱昂斯先生,你是大都会警察部队的一名警官。你在本月5 日的晚上值勤,你有理由在那辆登记在洛林·拉蒙特——他现在已经死去了——名下的汽车上贴上了违章停车罚款单。梅森先生现在就此事对你进行提问。”

梅森站起身,向证人走过去:“莱昂斯先生,你在大约什么时间在拉蒙特的汽车上贴上了违章停车罚款单?”

“根据我的报告,大约9 点钟。”

“那辆车停放在什么地方?”

“就在安迪科特路9612号那座公寓楼附近的消防龙头前面。”

“你什么时候上岗的?”

“5 点钟。”

“你所驾驶的巡逻车上配备有无线电吗?”

“是的。”

“通常你注意违章停车的事吗?”

“有时,但是……嗯,是的。在我们可能称之为公然违章的情况下,我们就发出一张罚款单。例如,如果一辆车停放在一个消防龙头前面很长时间,或者也许它停放在一个车道前面,我们就贴上一张罚款单,尔后要特别注意在随后的半小时左右时间内回来查看,如果那辆车仍然在那儿的话,我们就用无线电和调度联系,叫一辆拖车来把它拖走。”

“你的辖区包括拉蒙特的汽车停放的区域吧?”

“对,当然了。”

“而你自从下午5 点就一直在那个地区巡逻吗?”

“是的,先生。”

“你平均一小时一次从安迪科特路的这个地址旁经过吗?”

“至于这一点,很难说。有时我们走安迪科特路,有时走另一条路。我们是在那个地区巡逻。”

“但是,从你上岗的5 点,到大约9 点钟,你在拉蒙特的车上贴上罚款单,你确实开车在安迪科特路走过几次吧?”

“是的。”

“在那段时间里,在那几次巡逻中的任何一次中,你注意到拉蒙特的汽车停放在那个消防龙头前了吗?”

“当然,”莱昂斯说着,在证人席上变换着姿势,“我们主要注意的是违章停车,梅森先生。因此,我不会绝对肯定……”

“那不是我的问题,”梅森说,“我问你,在你往拉蒙特的车上贴上罚款单以前的时间,你是否注意到它停放在消防龙头前面了。”

“没有,先生,我没有。”

“你第一次注意到它停放在消防龙头前,就发出了一张罚款单吗?”

“是的,先生。”

“我说,你们为什么对于那一地区的违章停放的汽车特别注意呢?”

“有一些关于违章停车的投诉,而……嗯,是的,我们得到了指令,对于违章停放的汽车多加注意。那个地区正在大力制止违章停车。”

“那么,在5 日晚上9 点以前,在你驾车在安迪科特路巡逻的所有那些次之中,你一直对于违章停放的汽车很警觉吗?”

那位证人犹豫了几秒钟,尔后说:“是的。”

“你记得你那天晚上由于违章停车另外在几辆车上贴了罚款单吗?”

“我认为有两辆。”

“除去拉蒙特的汽车?”

“是的。”

“喂,你说那一地区在违章停车方面存在一个问题吗?”

“是的。”

“你知道那一问题的性质吗?”

“在三个街区内有三座公寓楼。它们相当大,没有车库。在一座公寓楼附近有一个大空场,被用作停车场。至于另外两座楼,汽车就沿街停放,在晚上六七点以后,违章停车的问题就变得非常尖锐了,许多车违章停放着,于是我们接到许多投诉。”

“你是指停在消防龙头前吗?”

“那些汽车中有一些是停放在消防龙头前面。然而,大多数投诉是因为车道被挡的。一些投诉是那些车主发出的,他们的车停放在停车场,但另一辆车的停放使他们的车无法活动。有许多的投诉,于是命令我们努力去清理一下那种局面。”

“在9 点以后,你值勤到多晚?”

“午夜。”

“9 点以后你有几次从那个地区开车经过吗?”

“是的。”

“拉蒙特的汽车仍然停放在那个消防龙头前面吗?”

“我不知道。”

“你为什么不知道?”

“因为我没有亲眼见到它,虽然我设想……”

“不要管你设想的事,”梅森打断了他,“我们来谈谈你能确定的事吧。”

“是,先生。”

“你知道拉蒙特的汽车从9 点到午夜那段时间停放在那个消防龙头前面吗?”

“我不知道,不,先生。”

“你知道它没有停放在那儿吗?”

那位证人犹豫了。

“是,还是不是?”梅森说。

莱昂斯搔搔头皮,终于脱口说出:“我不认为它停放在那儿。”

“你没有把握?”

“不,我有把握——就是说,我差不多可以肯定这一点。”

“是什么使你有把握的?”

“我在快到11点的时候开车经过,我记得,就在进行那次巡逻之前,我打定了主意,如果我贴了罚款单的那几辆车没有开走的话,我就打电话叫来一辆拖车,在我下岗以前让人把它们拖走。”

“于是你当时寻找了拉蒙特的汽车?”

“我说,梅森先生,我想绝对公平。我记得我打定了主意,如果我看到在我贴了罚款单之后这几辆车仍然违章停放的话,我就打电话叫一辆拖车来。”

“而你没有看见拉蒙特的车违章停放着吗?”

“没有。”

“你去看它是否还在那儿了吗?”

“坦率地说,梅森先生,我忘记那些事的确切顺序了。我知道,差不多在我们到达安迪科特路的那个地址时,来了一个报告,说在我的辖区的另一端有个小偷,于是我们飞速应付那个呼叫去了。我说,我不知道是那个电话先来的,还是我们先经过拉蒙特停车的地点的。当然,如果那个电话是先来的,那么存在着一种可能性,就是我对违章停车的问题就不会那么警觉了。

我现在正努力想回忆起发生了的某些事情。当时,正在发生的事情没有什么特别反常的。因此,这不过是一个在过了一段时间后努力回忆起例行事务的问题。对不起,我无法更为明确了。我已经努力做到公正了。我和地方副检察官与我的上司们讨论过这件事。我已经查了我的记录。我已经尽了我的力,我很遗憾,这是我能做出的最明确的回答了。然而,我经过考虑得出的看法是,在大约11点的时候,拉蒙特的汽车已经开走了,不再在那个消防龙头前面了。”

“那是你的最佳判断吗?”

“那是我的最佳判断。”

“我说,”梅森说,“有关另外两辆由于违章停车你被贴上罚款单的汽车,你能告诉我们什么呢?”

莱昂斯做了一个举起双手的姿势。“什么也没有,”他说。“我知道的只是,我由于违章停车发出了罚款单,而且把它们贴了上去,都是按常规的程序做的。那几辆车在我做出最后的检查之前都开走了。因此,我现在无法告诉您多少有关它们的情况。我没有任何理由记住它们或是重新唤起我关于它们的记忆。”

“你知道它们停放在什么地方,或是那一违章的性质吗?”

“我记得其中一辆停放在一个消防龙头前面,但我认为另一辆停放的地方有一些挡住了一条车道。我无法很确切……不,等一下。有一辆车是双行停车。我现在记起来了,那车的马达还转着,车灯也开着。显然,那个司机不过是下去一下。我等了——噢,也许有30秒钟吧,而他没有露面,于是我就在车上贴了罚款单。”

“尔后呢?”

“我把车开到街角,停了车等待着,从我的后视镜里看,看那辆双行停车的车是不是很快会开走。它开走了,于是我就没再注意它。”

“你拐过街角,继续你的巡逻了?”

“是的。”

梅森说:“如果不是拉蒙特的汽车的车主在你给那辆车贴上违章罚款单那天遭到谋杀那一事实,如果不是在你下岗后上岗的你的兄弟警官们使你确信,那辆汽车整夜都违章停放在你给它贴上违章罚款单那个地点,你是不至于对那一点有任何疑问的,即那辆车在你下岗之前被开走了。对吧?”

“我认为是的。”莱昂斯说。

“而你现在的最佳判断是,那辆车是在9 点到11点之间被开走的?”

那个证人又变换了一下姿势:“我认为我无法告诉您更多的东西了,梅森先生。”

“谢谢,”梅森说,“没别的了。”

“我没有问题再进行提问了。”唐纳德·卡森说。

“这个公诉案是否就结束了?”贝顿法官问。

汉米尔顿·伯格站起身来。“法官大人,”他说,“不是。一件使我忧虑的事情出现了,我不仅是作为一个检察官,而且是作为从事司法行业的一员而忧虑。一件事发生了,我认为必须对其进行详尽的调查。我认为,有人已经试图在本案中伪造证据了,于是我认为,那些事情应该经过充分的确证,应该采取适当的措施。我想在这个预审会上准备一项记录。这样,如果证人中有人迅速神秘地离开这个国家,在上级法院进行审讯时无法找到他的话,根据刑法第686 条中的条款,我就可以读出那些证人的证词,将它们记录在案。”

“在这种情况下,这难道不是一种相当不同寻常的程序吗?”贝顿法官问。

“这是一个不同寻常的案子,法官大人,而且这是这样一个案子,我想在其中准备一项记录,那既能根据第686 条的条款予以使用,也可以用于控告的目的。”

“很好,”贝顿法官说,“做吧。”

“我想把特拉格警官重新召到证人席上。”卡森说。

特拉格警官显然已对他要扮演的角色进行了小心的排练,他生气勃勃地走上前来。

“你已经宣过誓了,”贝顿法官对这个证人说,“开始吧,检察官先生。”

“把你的注意力转向昨天晚上,”卡森问道,“你是否去了一个叫麦吉·埃尔伍德所居住的那座公寓楼?圣莫尼卡的凯尔星顿公寓楼?”

“是的,先生。”

“我说,在那以前,你是否采取了措施,对于在此之前被做过辨认标志的那件衣服,就是上面有裂口的那条裙子,进行了辨认呢?”

“是的,先生。”

“你做了什么?”

“我确定了那件衣服被售出的那家商店。我发现它是从圣莫尼卡的一家商店卖出的。我根据那件衣服上的洗衣店的代码进行追查,发现那个号码是对一个叫麦吉·埃尔伍德,住在圣莫尼卡的凯尔星顿公寓楼的人发出的。我可以顺便提一句吧,当我们拘捕本案被告时,她正和麦吉·埃尔伍德一起住在这座公寓里;就是说,她说她正在那儿作客,但实际上,当时她正和麦吉·埃尔伍德一起住在那儿。”

“那么你昨天下午做了什么?”卡森问。

“在下午的晚些时候,我猜大约5 点钟的时候吧,我到凯尔星顿公寓楼调查去了。”

“你是独自一人吗?”

“不是,先生。”

“谁和你在一起?”

“乔治·艾伯特先生。”

“艾伯特以前曾经是本案的一个证人吧?”

“是的,先生。”

“你们做了什么?”

“艾伯特先生向我指出……”

“不要管任何没有当着被告说出的话,”卡森打断了他,“那些会是道听途说。”

“我明白,”特拉格警官说,“我只不过想说一件顺带的事。无论如何,我很明白这一要点,我将只局限于发生的事情。”

“而确实发生了什么事呢?”

“我们去了凯尔星顿公寓楼。我们决定,到车库里看一看。”

“你是指和寓所一起租给麦吉·埃尔伍德的车库吗?”

“对。那座公寓楼有一个车道,通向后面一个相当大的地区。这个地区是正方形的,那个正方形的三条边都被车库占据了。每一个车库都标着与之相应的寓所的号码,而且车库上有名字。”

“你们去了标有麦吉·埃尔伍德的名字的车库吗?”

“是的,先生。”

“你们做了什么?”

“当时艾伯特先生开着车。我们停在了那个车库的前面。艾伯特先生下了车,试着拉了拉车库的门,想看它是不是锁着。”

“它锁着吗?”

“没有,先生。”

“于是艾伯特先生打开了车库的门?”

“是的。”

“你们在车库里发现了什么?”

“我们在车库里发现了一辆汽车,一辆登记在佩里·梅森,就是被告的律师名下的汽车。我们发现佩里·梅森先生和他的秘书德拉·斯特里特在车库里。他们当时不在车里。”

“你们问他们正在那里面做什么了吗?”

“艾伯特先生指责他们安置证据。”

“而梅森先生说了什么呢,如果他说了什么的话。”

“抗议,如果法庭同意的话。”梅森说,“这是道听途说。这番会话不是当着被告的面进行的。它没有法律资格,与本案不相关,无关紧要。”

“如果法庭同意的话,”卡森说,“梅森先生是被告的认可代理人。这一指控是当着他的面做出的,他的声明是对那一指控做出的回答。”

贝顿法官皱起眉,而后摇摇头:“也许是被告的律师轻率行事,也许是他行事不明智,但是本庭看不出有任何理由,使这一番当着被告的律师进行,但被告全然不知的谈话,对她具有约束力。抗议成立。”

“很好。你们做什么了?”卡森问道。

“噢,”特拉格说,“我们先摆脱了梅森先生和德拉·斯特里特,然后我们在那个车库里工作起来。”

“做什么?”

“对它进行搜查。”

“找什么?”

“找可能被留在那儿的任何证据——被任何人留下的。”

“你们找到什么了?”

“我们找到了一双沾上泥污的鞋。我们找到了一条上面有一处开线的裤子。”

“你们知道这些东西归谁所有吗?”

“现在我知道。当时我不知道。”

“你做了调查?”

“是的。”

“拿那双鞋为例吧,警官。关于它你做了什么呢?”

“我给那家工厂打了电报,询问了在洛杉矶地区销售那些鞋的商店的名称。我要声明一下,那是一双很高级很昂贵的鞋。在洛杉矶有5 家商店销售那种鞋。我终于搞到了那个买主的姓名。”

“那个买主是谁?”

“请等一下,”梅森说,“很显然,那是传闻证据。他在以一个店主告诉他的话为依据。”

贝顿法官说:“很显然,它需要传闻证据。”

卡森继续说:“那几个商店中的一个的店主声明,洛林·拉蒙特是他的一个常客,洛林·拉蒙特经常购买这种类型和做工的鞋,而且,这双鞋是他的尺码。就是说,那双鞋是洛林·拉蒙特购买和穿的尺码。”

“那是事实吗?”梅森问。

“那是事实。”

“我这样做出规定。”

“你愿意做出规定,洛林·拉蒙特先生的裁缝辨明了,那条裤子是他为洛林·拉蒙特先生做的一套质地一模一样的套装的一部分,裤腰上的商标提供了辨认的依据,而且那个裁缝辨明了,这条裤子是他在洛林·拉蒙特生前为他所做的吗。”

“那是事实吧?”梅森问。

“那是事实。”

“我这样做出规定,即那个裁缝会做出这样的供词,条件是,如果我想那样的话,我随时有进行提问的权力。我只是对这两位先生会在直接提问时做出的供词做出规定。”

“很好,”卡森说,并向特拉格警官转过身去。“这些东西是在哪儿发现的,特拉格警官?”

“在我们发现佩里·梅森和他的秘书的那个车库里的一个上了锁的浅口皮箱中。”

“你可以进行提问了。”卡森对梅森说。

“你声称,”梅森说,“你们当时在寻找可能被任何人安置的证据,而且,根据我对你作证时的态度的注意,你在说被任何人这两个词之前,有一种相当意味深长的停顿,尔后你强调了那两个词。”

“那可能是正确的。”特拉格警官说。

“当你说被任何人的时候,我想你的意思和你说的话一样吧?”

“完全一样。”

“那一证据可能是由我安置的吧?”

“肯定是可能。”

“而且那一证据可能是由本案的被告安置的吧?”

“可能,虽然当时她在监狱里,而……嗯,她是可能的,没错儿。”

“而且那件证据可能是由麦吉·埃尔伍德安排的吧?”

特拉格警官犹豫着,尔后说:“我想是可能的。”

“谢谢,”梅森说,“没别的了。没有问题了。”

“我说,如果法庭同意的话,”卡森说,“我们正在想尽一切办法和麦吉·埃尔伍德取得联系。看上去找到她很困难。无论如何,关于由特拉格警官辨明归麦吉·埃尔伍德所有的那条裙子,我想传唤伯萨·安德森上证人席。”

伯萨·安德森走上前来,宣了誓。梅森认出了她,她是圣莫尼卡那座公寓楼的管理人。

“您的职业是什么?”卡森问。

“我是圣莫尼卡的凯尔星顿公寓楼的管理人。”

“您认识麦吉·埃尔伍德吗?”

“认识。”

“她是住在那儿吗?”

“是的。”

“您认识佩里·梅森先生吗?”

“认识。我见过他。”

“您是什么时候见到他的?”

“我是昨天下午见到他的。”

“您和梅森先生说话了吗?”

“说了。”

“是有关麦吉·埃尔伍德的寓所的事吗?”

“是的。”

“梅森先生是否问他能否进那个寓所了?您是否能用万能钥匙让他进去?”

“抗议,如果法庭同意的话,”梅森说,“根据是,这个问题没有法律资格,与本案不相关,而且无关紧要,它在进行诱导和提示,而且,根据以下一点做出进一步抗议,即这位检察官很清楚法庭关于我没有被告在场做出的谈话所定的规矩,故意通过这个引导性的问题来使法庭抱有偏见,造成对被告的案子不利的影响。”

“抗议成立,”贝顿法官说,“检察官受到警告。事实上,我想说检察官先生,我认为这一问题的性质是在你那一方构成一种试图,来使本庭的规矩失效。本庭已做出裁定,至少是暂时地裁定,梅森先生没有当着被告的面可能说出或做出的任何话任何事,都不能对被告具有约束力。”

“他是她的法律代理人。他正在代表她采取行动。”卡森气愤地说。

“那一点本庭明白,卡森先生,但本庭已做出了裁定。你很熟悉法庭的规矩。”

汉米尔顿·伯格笨重地站起身来:“如果法庭同意的话,我可以发言吗?”

“你可以发言,伯格先生。”

“我们想声明,”伯格说,“这是一个相当严重的问题,可以这么说吧,它是突然发生的。我们还没有时间去向权威当局进行查询,但是我想对法庭说,我感到,我们肯定能找到做出如下指示的权威当局,即只要被告由佩里·梅森先生担任代理人,只要他是她的经合法委派的代理人和律师,那么,他代表她所做的事情就对她具有约束力。再者,我感到,我们应该有机会来展示这些事情,这样,根据代理权原则,我们将迫使被告或者认可她的代理人的行为,或者采取措施来否认那些行为。”

“本庭已做出裁定。本庭的立场是,佩里·梅森没有当着被告的面做出的所有行为和谈话对被告没有约束力。现在,本庭在这件事上可能是错误的,如果你有任何你想提出的权威机关的话,本庭将很高兴地对它们予以考虑。

然而,与此同时,本庭会打算采取那一立场,即你们只能展示被告的行为,只能展示当着被告的面做出的谈话。否则它们就是传闻。”

“但是,如果法庭同意的话,”汉米尔顿·伯格说,“这儿有一个很清楚的案子,如果我可以坦率地说的话,在本案中,对本案的争端极为至关重要的证据被人安置在了凯尔星顿公寓楼的车库里。作为被告律师的梅森先生在那个车库里被当场捉住了。这至少说是一种合法合理的推测,即唯一一个能把那些衣服给他的人是本案被告。”

“那是从检方的观点看那件事,”贝顿法官厉声说,“另一方面,你们还没有对那一可能性予以否定,即那些衣服是由最符合逻辑的人,由租用了那个车库的麦吉·埃尔伍德放在那里的。”

“但是她可能从哪儿搞到那些衣物的呢?”汉米尔顿·伯格问。“她在谋杀发生那天并没有到那个别墅去。她……”

“检察官怎么知道她没去?”梅森打断了他。

汉米尔顿·伯格气愤得涨红了脸。“我不愿意被人打断。”他说。

“本庭会很愿意你不被打断,”贝顿法官说,“但是,既然已经打断了,我要说,辩方律师提出的那个问题也是本庭打算问的问题。你们怎么知道她没去那儿的?”

“我们会证明那一点的。”汉米尔顿·伯格说。

“那么,去证明吧。”贝顿法官说,“而在你们的作证结束以后,如果到那时你们有足够的旁证证据来表明,所说的那些东西肯定是由某个受到被告的指示与控制的人放在它们被发现的地点的,你们将有机会来重提你们有关证据的意图。那时本庭将允许你们重召这些证人,问这些问题,只要你们在此期间找到一些权威支持你们的立场。

“现在,你们只是在根据一种推理进行工作。在本庭看来,那些情况并没有强有力地显示出,一系列的旁证证据必然地将这位被告和所说的那几件东西联在了一起。然而,本庭对这一段询问很为注目,打算尽力予以合作。”

“谢谢。”汉米尔顿·伯格说完坐了下来。

卡森向那个公寓楼的管理人转过身去。

“您在本月5 日和6 日是凯尔星顿公寓楼的管理人吗?”

“是。”

“您在那一天认识麦吉·埃尔伍德吗?”

“认识。”

“现在,我要问您,是否在本月6 日看见麦吉·埃尔伍德了。”

“我见到了。”

“在什么时间?”

“我看见她好几次。”

“您在晚上见到她了吗?在傍晚的时候?”

“见到了。”

“您当时和她说话了吗?”

“说了。”

“您在6 日见到被告了吗?”

“见到了。”

“当时发生了什么事?”

“在6 日的下午,麦吉把被告,阿伦·费里斯,带回家来了。她当时正要上电梯。她将我介绍给了阿伦·费里斯,并且说,阿伦打算在她这儿呆几天吧。”

“那是6 日的下午吗?”

“是的。”

“而这番对话是当着被告的面进行的?”

“是的。”

“现在,我给您看一条裙子,它到此前作为公诉方物证B-8 号被做上了辨认标记,我要问您,您是否认识那条裙子。”“我认识。”

“您是在哪儿看见它的?”

“我本月6 日看见麦吉·埃尔伍德身上穿着它。”“她当时穿着那条裙子?”

“她当时穿着那条裙子。”伯萨·安德森用下结论的语气很肯定地说。

“我说,在6 日,你在那以后见过她吗?”

“见过。”

“大约什么时间?”

“傍晚时。”

“当时麦吉·埃尔伍德穿着什么?”

“她当时穿着那条裙子。”

“当您说那条裙子的时候,您是指我现在手里正拿着的这条裙子,公诉方的物证B-8 号吗?”

“是的,先生。”

“而当您看见她时她在什么地方?”

“她在门厅里,正在走出寓所。”

“好,她回来时您看见她了吗?”

“看见了。”

“那是什么时候?”

“那可是晚些时候了——两三个小时以后吧。”

“而麦吉·埃尔伍德当时穿着什么?”

“她穿着一条不一样的裙子。我记得我注意到了,她出去时穿的是一条裙子,回来时穿的是另一条裙子。我都张嘴要说什么了,但还是抑制住了没说。说到底,那不关我的事。”

“那是在本月的6 日吧?”

“是的。”

“你可以进行提问了。”卡森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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