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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廷玉心中也知道,宫里对谢轻容来说,真的很闷,年少的时候她虽也不常出宰相府,但是好在有众人陪伴。
见谢轻容看面人看得目不转睛,文廷玉笑了。
12、龙潭 ...
谢轻容看了会,扭头回来朝他笑:“我要这个。”
说着便要两个面人,要与她和文廷玉一模一样的。
那面人师傅手也巧,细细察看二人的面容,只觉得他们虽穿着平常布衣,眉宇间却透着尊荣,当下也不敢怠慢,三两下便捏好了头颈,谢轻容见状,啧啧赞叹不已。
摊子前人多,料想面人师傅也都知道二人打扮穿着,文廷玉便让谢轻容站在自己身后一些,免得被人冲撞到。
大约站了一刻钟的功夫,面人捏好了一个,是文廷玉的模样,谢轻容接过去把玩了一会,塞进文廷玉的手里:“你拿着。”
又过了一会,面人师傅将另外一个面人也做好了,谢轻容要接,文廷玉却先接了过去。
面人小巧,时间紧迫,可那面人师傅端是手艺高强,自己面上那似笑非笑的表情与谢轻容脸上的灿烂笑意却像了个七八分。
谢轻容催他:“别瞧了,快付钱。”
文廷玉只得拿着那面人,另一只手暂且松开去掏碎银:“你好好站着。”
谢轻容嗯了一声,文廷玉才对着那师傅问:“多少?”
面人师傅要价是三十文钱,文廷玉摸索了下,抛出一块碎银在摊子上。
那面人师傅赔笑,面上的皱纹都舒展开来:“这位爷,这可多了些,老朽找补不出来。”
这是自流氓地痞身上抢来的,文廷玉全不在意:“留着吃茶吧。”
说完将谢轻容的手一拉,就要往前走。
走了几步,忽觉得不对劲,只觉得自己握着的一只手,并非是软玉香滑,而是肥不溜丢满手滑腻。
他一扭头,立时怔住。
面前这女子,脸颊飞红,身躯肥壮,仿佛扇她一下,也能身上落出几两油水来。
对方莫名被一英俊男子牵了手,虽然害羞,却忍不住打量起文廷玉来。
文廷玉攸然变了面色,摔开了手。
那女子想要说话,忽觉他面色青黑,额上隐隐青筋暴露,无边怒气正自身上迸发——
即使是她这路人也害怕起来,趁文廷玉甩开她的手,她便跌跌撞撞地逃了。
“好你个——”
文廷玉含恨,未曾说完,便奋力拨开人群,走往人烟较少的一条斜巷。
片刻后,众人忽见一枚烟火升空,照得天空发亮。
暂且不提皇后的去向,却说戚从戎自龙舟上离去,自乘一叶轻舟,不带半个侍从,孤身一人前往某处。
他选了个人迹罕至之处靠岸,功运双耳,并没人跟踪,便立刻施展轻功飞快地往自己的目的地行去。
半路他听到笛声,似近在耳侧,又似远在千里,心中称妙,知此夜暗卫必定悉数前去追寻,再寻不道自己头上,暂且放下了心。
戚从戎要去的地方,叫做龙潭。
那里没有水,没有龙,却叫做
12、龙潭 ...
龙潭,取自龙潭虎穴四字,是这尹丰城内极危险机密的一个地方。
这却也是个好地方,人生当中,叫人得意欢畅的,莫过于财色。
尹丰城内,有怡红别苑内的红香绿玉,便有龙潭的豪赌。
在龙潭之中,赌什么都是可以的,哪怕是人命。
在龙潭之中,来赌的人也是天南海北,高官也好,强盗头子也罢,有钱傍身,欢迎至极,也正是如此,龙潭才能在这天子脚下,站稳了脚跟。
龙潭的主人,却是少有人知道他的底细,有说他是权臣,也有人说他是江湖名流,更有人说,那人原不是这世间之人,形似鬼神一般。
戚从戎觉得,无论那人是是人是鬼,总而言之,他必定极有钱。
走至城北一条最荒凉的暗巷,戚从戎七拐八拐,找到了一间破屋,在门上短敲三下,再吹响一声口哨,其中注入绵长内力。
片刻之后,便见六个俊俏孩童,三男三女,皆是粉雕玉琢,衣着华丽。
这六人迎了过来。
戚从戎不敢轻忽。
为首的一个男童作揖,问道:“来者可是戚将军?”
戚从戎不答,冷淡看他。
男童又是一揖,再问:“来者可是惊燕君?”
戚从戎点点头,递上自己之前挂在脖颈上的玉牌。
寒玉如冰,飞燕还巢。
正是烟雨楼的标记没有错。
男童检视一番,含笑归还,然后便递上了一条黑布,戚从戎接过,将眼睛遮住。
这布奇怪,当真是没有缝隙,也不透光,那男童牵了他手往前走,另外五个跟在一旁。
戚从戎只觉五道视线牢牢将自己盯住,半点都不松懈。
果然龙潭虎穴,小鬼难缠!
戚从戎被牵引着走进了地下,一路上闻到冰冷的幽香,然后不知道绕了多久,地形诡秘,难以牢记。
终于听那男童唱道:“惊燕君到——”
戚从戎扯下眼睛上的黑布,只见身边已经无人,自己身处黝黑地道之内,唯有面前的门缝透出光亮。
那当真只是六个孩子么?一息之间便消隐不见,若论修为,着实可怕。
他定定心神,推门而入。
门内又是另外一番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