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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便不做声了。
谢轻容这才又道:“太后心里觉得为难,我懂,留在宫里我觉得难受,也令太后难受,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不过我想,总是有解决的法子的。”
文廷玉抬了抬眼皮,手指一动。
太后没向文廷玉看,倒是若有所思地看向谢轻容:“那照你说,可怎么办呢?”
“我不愿留在宫里,太后也不愿我留在宫里,如此一来,我走了便是。”
“哦……”
“太后也不必心中恼怒,想要干脆杀我灭口,谢轻容虽是小小能耐,不足通天,但是以此身换得鸡犬不宁的本事却还有。”
太后笑道:“你过虑了,哀家不是那样的人,若要杀你,早在多年前便杀了。”
谢轻容露出感恩戴德笑容:“多谢太后,手下留情。”
“倒不知,你打算如何走——”
“谁准你出来的?”
文廷玉此刻却突然向谢轻容发难。
谢轻容楞了下,立刻反驳道:“皇上并没有叫我不准出来呀。”
这个女人,真的有做囚犯的自觉么?
“谁准你在这里说三道四?立刻给朕下去——”说完,便令人来将她拉走,谢轻容见他满面怒容,虽然还有几句话要说,但仔细一想,便闭了嘴。
正欲离开,谢轻容忽然听得太后道:“且慢。”
谢轻容停下脚。
“哀家倒是想起来,有一句话,要问谢姑娘。”
太后的表情,实在是让人难以捉摸她内心的想法,文廷玉不禁想叫人直接把谢轻容拉走。
可是来不及了,太后开口问道:“你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
谢轻容听到这话,脸上的表情说不出的古怪。
她静默了很久,突然扑哧一声笑了。
“原来如此……”
她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总是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却说不出来。
原来如此。
原来太医没有告诉她的,是这件事。
她又是想笑,又是觉得胃里在翻腾。
最后,她捂着嘴又笑了两声,把那反胃的感觉压了下去。
她道:“太后这话说的,我是皇后,皇后的孩子,当然是皇上的。”
“哦,原来不是谢轻汶的?又或者是别的什么人的?我原本以为皇上在你心中不算什么呐……”
这话当真是□裸的侮辱与刻薄了,从这位教养谈吐胜过寻常人许多的妇人口中说出来,不仅令谢轻容难堪,也令文廷玉面上无光。
看来,太后是当真地气了个半死。
谢轻容淡淡一笑:“是不是,皇上最清楚了,太后不妨问问皇上。”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走了。
这一回她倒
75、转 ...
是走得很快,脚不沾地一样,让人怀疑她是不是用了什么绝顶的轻功。
文廷玉头痛欲裂。
“母后,您实在是太……”
他的话,只能说到这里。
因为太后微微一笑,那笑里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皇上,这可怎么办呢?”
是啊,这可怎么办呢?
谢轻容一路走着,不要人扶,也不要人跟着,这一次回来,并没有人她的内力,她只是十分虚弱而已。
她走了半晌,发现自己回去的路错了。
原本该往现在暂居的寝殿去的,可是她一路走,居然是往从前的掖庭宫走。
胃疼。
谢轻容默默地拧起两道眉毛,手按住了腹部,毫无感觉。
什么孩子,什么亲情,什么……什么都不觉得。
“这回可是真麻烦了。”
虽然说白天渐渐温暖,这夜里有风吹的时候,也还冷,谢轻容穿得单薄,伤重又未痊愈,被风一吹,竟然觉得鼻尖痒痒的,想打喷嚏。
她忙往回走,不敢再留。
“回来了?”
谢轻容回到暂居的殿阁,便见文廷玉端坐在桌边,这次换她黑了一张脸,也不理人,径直要去睡。
“站住,你这是要做什么?”
文廷玉恼羞成怒,将人一拉,谢轻容落进他怀里。
谢轻容看他一眼,双目含泪。
“怎……”
“呃——”
谢轻容吐了。
文廷玉吓了一跳,平日身手敏捷,这次竟没躲开。
谢轻容哇哇地吐完了,其实她吐得不多,大部分只是酸水;待终于平复下来,她拔腿便走,离文廷玉老远,一脸嫌弃。
“你自找的。”
文廷玉的龙袍上一滩酸腐的脏污,脸色又青又白。
“绿袖!”
绿袖今日放谢轻容出去,又不敢跟从,实属无奈,谢轻容说的是,你不让我出去,我就死给你看,说完,拔了头上的玉簪,那簪子居然又尖又利,看得怕死人。
原本以为今日被文廷玉知道,她小命不保;谁知道是文廷玉来了,只将她支走,在外间听差的,她亦明白,大约是要同谢轻容有话说。
在外间听不见里头声音,她正歪着头昏昏欲睡,忽闻文廷玉发怒,连忙带人冲了进去。
只见文廷玉身上一片狼藉,谢轻容坐得远远的,眉头紧蹙。
“给朕换身衣裳,去备水朕要沐浴,”文廷玉显然是怒火冲天,但是声音尚算冷静:“立刻叫人去倒温温的水来,不要茶,再请太医过来。”
绿袖忙着领人准备,幸好此处也有换洗的干净衣裳预备着给文廷玉更换,不多时,文廷玉便换好了衣裳,谢轻容也已经喝上了温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