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李多乐捉鬼记(1)
夜深人静，月光从窗帘的缝隙钻进卧室，黑丝绒般的夜色和朦胧的月光在这个空间里混在一起，像一杯还没来得及搅拌的咖啡加牛奶，芳醇又充满神秘。
李多米和李多乐睡得正酣。突然间，李多乐感觉自己醒了，醒来的他没有动，也没有睁眼。他能够清醒地知道自己不是在做梦，因为他清楚地听到了闹钟走动的滴答声，也听到了李多米匀称的呼吸和微微的鼾声。
而刚刚做过的梦还停留在李多乐的脑子里，那是一个特别清晰、奇怪的梦。一个看不清长相或者可以形容成没有脸的人，来到了他的床边，李多乐唆使他去胖大海家，帮他偷他最喜欢的球星签名足球。那个人竟然答应了他，真的去了，可是他刚走，李多乐就醒了，醒来发现这竟然是一场梦。不免有些失望，看来是想那个签名足球想疯了，他嘲笑自己。可是，接下来却发生了让人意想不到的事。
醒来的李多乐刚想要继续入睡，忽然感觉到那个人又推门进来了，他手里拿着那个签名足球，正是梦里那个脸部模糊让人看不清的人！李多乐骤然紧张起来，梦里的事情怎么会延伸到现实中来，莫非……莫非是……有鬼？当鬼这个字眼噌的一下蹿进李多乐的脑海，他当时就冒了一身冷汗。
可是就在他迟疑、恍惚间，那个人已经走到了他的床前，并且伸出手把足球递到了他的面前。李多乐刚要伸手去接，可是说时迟那时快，那个人猛地把足球按到了李多乐的身上。李多乐感觉有一股强大的力量通过那双手和那个足球传递到他的身上，按压着他，让他一动也不能动。就好像是脚或者腿保持一个姿势久了麻木的感觉，不同的是，此时他的全身都麻木了，麻木到像瘫痪了一样。他想大叫求救，但是无奈喉咙也不听使唤，干涩得发不出任何声音。
李多乐的头脑还很清醒，可是身体却完全不听使唤，这种感觉，就好像是灵魂出了窍，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肉身受到摧残。他的心跳不断加速，血往上涌，汗水也好像急着要从这个被压制住的身体里逃脱一样，不断地往外冒，被窝里湿漉漉的一片。
过了好一阵，像海水退潮一样，他身体的麻木感觉渐渐退去了，那个看不清脸的人也已经没有了踪影，他终于能动也能发出声音了：“鬼啊！”李多乐凄厉的叫声划破了夜晚的宁静。
棚顶的神秘声响
“我发誓，我不是在做梦！那个时候我已经醒了，都听到闹钟声和你打呼的声音了！”李多乐向被他惊醒的李多米描述了他刚刚的恐怖经历，李多米却说他是做了噩梦，李多乐坚持认为刚刚发生的不是梦，而是一次灵异事件。“那个人没有脸，就好像是《哈利波特》里的伏地魔一样……”李多乐又添油加醋，而且用了营造恐怖氛围的声音向李多米描述。
虽然李多乐已经拧开了床头的台灯，但那也不过在房间里亮起了一圈昏黄的光，丝毫没有冲淡夜晚的幽谧。湮没在黑暗里的角落、灯光抚过投下的暗影里，好像隐藏很多秘密。
“你别吓我……”李多米听着，脑子里立刻反应出电影里伏地魔丑陋、恐怖的样子，他不禁抓紧了被角，往上提了提，也绷紧了整个身体。但是他的脑海中又浮现出了一个疑问：“可是……伏地魔为什么会帮你偷胖大海的足球？难道胖大海的签名足球是……‘死亡圣器’？”李多米正在读“哈利波特”的第七本《哈利波特与死亡圣器》，一提到伏地魔，自然而然把李多乐的描述和书里描写的奇幻魔法世界结合到了一起。
“我只是说他没有脸像伏地魔，又没说他就是伏地魔。还‘死亡圣器？’……你看《哈利波特》看走火入魔了吧，幼稚死了！”李多乐对李多米刚刚的言论嗤之以鼻。
“好，我幼稚！幼稚的我要睡觉了，成熟的你自己担惊受怕吧……”李多米无辜地挨了一顿呲儿，耍上了小性子，盖了被子翻过身去要继续睡觉。虽然心里也有些没有来由的恐惧。
李多乐见李多米翻身要睡觉了，伸手去关灯，也想继续睡。但是灯刚一关上，他身上的鸡皮疙瘩就又刷地起来了，他的小心肝儿又惊颤到一个境界。他受不了了，总感觉自己的床头站着一个无脸人，随时随地都要来谋害他。他一时恐惧攻心，一个鲤鱼打挺噌地从床上爬起来，蹿上了李多米的床：“往里点，挤一挤。”他一边拉开李多米的被窝，一边说。
“我不是都幼稚死了吗，你还往我床上挤？”李多米说着往自己这边拉了拉被子。
“哎呀，你不幼稚！你那叫想象力丰富！想象力丰富可绝对是夸人的话啊！JK罗琳就想象力丰富，要不然能写出《哈里波特》吗？”李多乐的脸变得比七八月的天气还要快，他嘴上说着谄媚的话，心里却吐着苦水：“幼稚鬼，我现在是寄人篱下，看你以后有求着我的时候！”
“那你说那个人能不能是伏地魔啊？”李多米一听李多乐服了软，他又来了劲头儿，翻过身来有些兴奋地和李多乐讨论。
“这……”李多乐还真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其实他心里是有答案的，还是那三个字——“幼稚鬼”！但是躺在李多米的被窝里，算是沦落到别人的地盘儿，让李多乐没了立场了。
“我知道……可能不是……因为阿姨和姨夫去国外，都要办护照的，而且要会外语。伏地魔应该办不下来护照，另外他只会英语，也没办法用中文念咒语啊！所以是他的话也不怕！”说起了《哈利波特》李多米可真是滔滔不绝。
可李多米的这番言论真是让李多乐不由得悲凉起来：“见了鬼的灵异事件，竟然让我堂堂一个五年级的高才生，沦落到和一个三年级的幼稚鬼讨论伏地魔会不会汉语……唉，我装睡吧我！”只要是和“装”相关的事情，李多乐全部擅长。他想着，均匀了自己的呼吸，发出了微微的鼾声。
“这么快就睡着了，没劲透了！”李多米说着，翻过身去也闭上了眼睛。
夜渐深，李多米的呼吸慢慢地又匀称起来。李多乐却再也睡不着，他还在想着刚刚的那个似梦非梦的灵异事件，不由得一阵一阵的紧张。可是就在他困意来临又迷迷糊糊的时候，又发生了一件让人不可思议的事。
李多乐清清楚楚地听到卧室的顶棚传来了砰砰声。那声音两三声，两三声地响了好几次……他赶快用被子蒙住自己的头，用手紧紧地攥着被子。蒙在被窝里，他仔细地分辨那让他惊恐但却好像很熟悉的声音，他突然想起来了，那声音像极了足球掉落在地上又弹起的声音，只是比那声音稍微轻小一点点。足球，莫非是刚刚那个无脸人又回来了？李多乐想着又冒了一身的冷汗。
早餐上的意外收获
好不容易熬到了天亮，这一夜，对于李多乐而言，简直可以用惊心动魄和今夜无眠来形容。早上，坐在餐桌边，李多乐难免哈欠连天。
“怎么昨天晚上没睡好吗？”妈妈刘芳关切地问。
“我昨天……”李多乐刚说话，却被妈妈打断了，“我没问你啊，我是问姐姐顾小西呢！你睡没睡好每天早上都哈欠连天的，没什么差别。”
妈妈的这一句话把李多乐给噎得够戗，李多乐好像受了一肚子委屈一样心情低落。“让你不关心我，我还不和你说了呢！”小暴脾气又上来了，也不知道是在和谁较劲。
“我们语文老师布置背诵课文《宋定伯捉鬼》，是文言文，特难背。老师说今天早上要提问，我背到半夜才背完。”顾小西说着，又打了一个哈欠。
“都跟着姐姐学着点儿，看看姐姐多用功！”妈妈听顾小西说完，转过脸儿来教育这两个她心里的浑小子，语气如秋风扫落叶一般。之后又像是变了个脸儿一样，转过头来春风和煦地对顾小西说：“你也不能太累了，努力到了就行。”
“谢谢姨妈。”顾小西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其实她昨天晚上是看郭敬明的小说看到了后半夜，拿背课文当幌子呢，被阿姨这么一夸奖一关心，难免感觉有些羞愧难当。
本来李多乐对妈妈的这种差别待遇是相当计较，但是现在他可没时间再去想这些，他倒是对顾小西说的那篇课文很感兴趣，那篇课文叫《宋定伯捉鬼》，“捉鬼”这可倒够新鲜的，于是他开口问：“姐，《宋定伯捉鬼》写的是什么啊？”
“就写一个人走路，半夜遇到了鬼，他就把鬼给捉了，到市场卖了钱。”顾小西粗枝大叶地给他解释，一边还不停地看表。
“那他是怎么捉到鬼的啊？”李多乐特好奇地问顾小西。
“哎呀，检查背诵，老师让早点到，不行我得先走了。”她说着把剩下的面包塞进嘴里，拿起书包匆匆忙忙地就往外走。
“嗨，你还没告诉我他是怎么捉到鬼的呢……”李多乐冲着顾小西喊。
“我要迟到了……”顾小西说着啪的从外面把门关上了。
“爸，你肯定也知道那个文章吧，他怎么捉住鬼的啊？”无奈中，李多乐只能向爸爸求救。
“你还别说，我还真有点忘了。大概是他跟鬼聊天，问鬼怕什么，鬼告诉他说它怕……哎呀，爸爸也快来不及了，等下班回来查查再告诉你。”爸爸说着匆匆地抹了抹嘴，拎起公文包，大步流星地往外走。
“还不快吃，一会儿你俩也迟到了！”妈妈刘芳又催促他们俩。
“鬼到底怕什么呢，爸爸怎么非得把话停在这儿就不说了！唉，只能放学回家才能得知答案了。”李多乐只得把这个疑问抹在了面包切片上，先嚼烂了压到肚子里。
古文里的捉鬼术
晚上一进家门儿，李多乐第一句话问的是：“小西姐回来了吗？”
“没有呢，姐姐比你们放学晚，怎么可能早回来啊。”妈妈一边接过李多乐的书包，一边说。
“那爸爸下班了吗？”李多乐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