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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书籍名:《无罪之都》    作者:黯然销魂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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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在小餐馆的女店员身后上楼,看来她还兼职旅社的杂物,游乐棋晚了几步,角度那么刚好,好整以暇的欣赏着女店员细白的大腿,大约是久战的缘故,腿上有些青筋浮现,不过这仍然无损她青春洋溢的气息,因为如此,跳动着的脉搏更展露出他旺盛的生命力。
  “只剩这间空房了,热水跟冰块在转角那里自取。”女店员简单的介绍着。
  这里真的是游乐棋见过最简陋的旅社了,除了床、桌子、衣柜之外,没有别的摆设,不过价格确实便宜到令人动心,难怪这么破旧的旅社只剩一间空房,许多旅客一住就是好久个月,几乎就已这里为家了。
  “这里有人住过?”扫视了房内一眼,游乐棋微微拧起俊眉询问。
  “当然,这里是旅社啊!”女店员有些不耐烦的回答,她身兼多职,实在不能逗留太久。他还想努力的多累寄点钱,好搬到泰旺市中心去,相信在那里一定发展得更好。
  正想要解释时,才发现那名女店员早就转身离开,游乐棋苦笑不已。随手关上门,拉开抽屉及衣柜,毫不费劲就找出一对私人物品,看来这间旅社除了换换床单、毛巾之外,其余的啥都没整理,如果床下藏有尸体也没什么好意外了。
  看了看各式各样遗留下来的东西,笔记本、手表,甚至还有游乐棋惯用的单眼相机。连这个厂牌、型号的相机都能掉,游乐棋非常佩服前一名旅客,脑袋究竟在装什么,难道不会心疼吗?
  “这是什么地方啊……”把玩着相机,游乐棋无意识的轻叹一声,随性的倒在床上闭眼休息。
  迷迷糊糊间,床畔仿佛瞧见了一抹白色的人影,管彤的容貌依旧俊美无双,银白色的发丝柔顺的披散着,瞳孔间流泻出的浓烈感情,让游乐棋胸口一阵闷痛。
  那混杂着伤心、焦急的神情,让游乐棋挣扎着想爬起身体,紧张的追问发生了什么事情,跟着悲惨的发现自己动弹不得,就连发出些微的声响都办不到,然后,游乐棋猛地吸口冷空气惊醒。
  习惯性的扶住额头,跟着揉了揉太阳穴,看来他头痛的毛病还是没改善,偏偏他所有随身的物品全都不见了,心爱的小雪茄、惯吞的药丸,唯一安慰的是床旁的单眼相机,虽然不是他的,但有个熟悉的物品在身旁总觉得有种安心的感觉。
  长长的呼出几口气,平负者太阳穴不断跳动着的刺痛感,游乐棋茫然的望着窗外,天色已经大亮,他竟然一觉到天明?虽然过程中砸梦不少,但是这在以前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他都快忘了不靠药物入睡是什么感觉了。
  下了楼,小餐馆里三三两两的顾客,正低头品尝着看起来不怎么美味的早点,柜台前的女店员仍是同一人,机灵的准备一份三明治、热咖啡送给游乐棋。
  “怎么还是你,不会累吗?你不是才值过夜班?”好奇的找着话题闲聊,游乐棋接过女店员手中的报纸,一点也不在意他的解释,反正再累也累不到自己身上,她高兴多兼几份工作、多赚些钱,谁也没有权利阻止她。
  翻了翻报纸,头版果然是昨夜的命案,死者的尸体还没找出来,可是警方已经在暗巷中找到他的随身背包,从而查到了他的身份,一个名叫黄佳霖的年轻女孩。
  游乐棋详细读者内文,真正让他感兴趣的不是命案本身,而是这个乍看之下相似,可是实际上并不相同的世界。
  没有游乐棋熟悉的国际新闻,没有熟悉的社会头条,没有出现过熟悉的名人、影星,就好像科幻片中的Alternative,同样的人却发生了不同的事件。
  “这里是泰旺市?”注意到了命案发生的地点,游乐棋只觉得这个地名很有趣,非常有异国风味。
  “是啊!你不知道吗?那你怎么会跑来?”大惊小怪的叫了一声,女店员狐疑的盯着游乐棋,仿佛见着什么怪物般不可思议。在他的观念当中,每个人都爱这个城市,大家拼死命、挤破头就像在泰旺市中落地生根,即使是在如此边缘的地带,还是觉得自己很幸运,因为有机会不断的往美好的市中心晋升。
  不以为意的耸耸肩,游乐棋不想解释自己为何会出现在这个地方。事实上,连他自己都弄不明白,命名世界末日了,结果跌入黑洞之后,竟然跑到这么【风光明媚】的地方?他曾经想过,也许会掉进地狱里,没想到是一个风格这么接近阳间的地方,真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
  “你怎么一直在看门口?等人吗?”大约是无聊的发慌,小餐馆内只有游乐棋一个年纪与她接近的人,女店员拎了壶热咖啡后,假公济私的在他周围转啊转的闲聊了起来。
  “有吗?”无辜的回望着女店员,游乐棋不讨厌跟他说话,身旁有这么年轻、纯洁的灵魂一直存活着,是不是意味着他不再继续残害这样美好的生命?如果这个【毛病】真的改正了,他相信管彤那个家伙会很开心。
  “有啊!你已经转头看向门口五、六次了。”
  整间小餐馆内就游乐棋一个男人年轻、帅气,女店员的注意力自然全败在她身上,一举一动全都瞧得非常认真。
  “啊……你有没有过这种感觉,总觉得会有人从那个门走入?”
  “常常啊!白马王子来拯救我,然后住到市中心的豪宅里……你在等你的情人吗?好浪漫哦!”
  “浪漫?我说的那个是男人!”
  “男人也可以很浪漫的,你们因为恋情不被祝福所以私奔吗?”
  面对女店员离题越来越远的自我幻想,游乐棋哭笑不得的不知该如何打断他。他只不过是做了个似真似假的梦,所以才想起管彤这个朋友。曾经他们不论走到哪都形影不离,不过这种情况不会再出现了,毕竟只有他一人跃入黑洞中。
  管彤也许好好的活在地球上、阳间里,也许在世界末日是也跟着被消灭了;或者,他身为狐仙而幸运的逃过死劫……除了偶尔想念之外,游乐棋什么也办不到了。
  “你跟他一定可以成为好朋友,无可救药的爱幻想啊!”低声的笑了笑,游乐棋浅浅的尝了口热咖啡,随后忍不住的皱起俊眉,说这里不是地球、不是阳间真的没有半分道理,就连咖啡喝起来的口感都那么对味。游乐棋必须承认,对他而言,这里确实很想天堂。
  “喔!帅不帅?跟你比起来怎么样?”嘻嘻笑着,女店员大大方方的打量着游乐棋,以男人的标准而言,游乐棋除了过瘦、起色看起来不太好之外,其实非常吸引女性。
  “非常帅,他是我见过长的最好看的男人。”毫不吝惜的称赞着,游乐棋很意外这些话竟然这么简单就说出口,也许因为对方不在,所以才能这么自在。如果管彤听见了,八成能让那小子得意的翘高狐狸尾巴,不过一游乐棋的个性,他绝不会让那个家伙称心如意。
  “哇!被你这样一说,更像见他了!”女店员扔在那里吱吱喳喳,游乐棋反而没什么兴致继续往下聊,他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想办法在这里活下去,虽然暂时解决了吃、住的问题,但这不意味着能长久。他还没乐观到认为很快能找出方法,回去原来熟悉的世界,甚至,就算能回去也不一定是个好选择。
  “你知道有什么工作机会可以去试一试吗?”翻了翻报纸,游乐棋很惊讶的发现,泰旺市的工作机会不少,但是性质都很刻板、规律,令人感到无趣,这个城市单调的可怕。
  “为什么要找工作?王警官替你付钱了,你可以白吃、白住好一阵子里!”
  “这么好?那个警官很有钱吗?”
  神秘兮兮的摇着手指,女店员煞有介事的凑上前、压低音量,游乐棋觉得很有趣的听着他的分析:“他在怀疑你是凶手,为了避免打草惊蛇,才让你住在这里别乱跑,然后安排人盯梢。”
  “你怎么知道?”
  “这间餐馆的餐点也没好吃到那里去啊!会来这里用餐的,都是楼上旅社的人,免费的不吃白不吃嘛!可是你看……除了你这个陌生人之外,那里还坐了两个,不是警察是谁?”
  随着女店员的指示,游乐棋回头瞄了瞄,果然看见两名不太自在的男子在偷偷打量他,蛮佩服王彦良的直觉,虽然自己不是凶手,他还是嗅得着萦绕在游乐棋四周的血腥味。
  “那你怎么不怕我?”一点也不以为意,游乐棋好玩的打量着女店员,后者露出一副【你在开玩笑吗?】的模样,在她眼中看来,游乐棋这个瘦的好像只竹节虫,脸色惨白得跟只鬼似的男子,实在没什么威胁性。
  “有事再叫我。”眨了眨眼,女店员咯咯笑了几声后,继续去忙着工作。
  游乐棋吃了几口三明治,啜了几口热咖啡后,愣愣的望着窗外好一会,跟着再踱回房间,拿了那个不属于他的相机晃了出去。
  坐在小公园里,透过单眼相机的镜头看着这个世界,游乐棋深深觉得这个世界美好的不可思议。空气清新、蓝天白云,就连路口的车流、人潮都规律的令人惊奇。小公园内有着闲适的路人,游乐区中还有小朋友开朗的笑声。
  游乐棋相信,自己只要按下快门,随便照出来的画面,都会是所有人心目中最理想的乐土。
  正是因为过分的美好了,才让他这种阴沉个性的人觉得不自在,游乐棋还没蠢到认为他死后可以上天堂。
  坐了好一会,游乐棋一直留意着小公园内的种种景象,没有人与他攀谈,甚至该说没有任何人在交谈,大家都悠闲地做着自己的事情,偶尔目光对了,也只是礼貌的点点头、微笑。
  游乐棋不禁微微拧起俊眉,一般会来这种社区的小公园,不都是这附近的住户,完全没有互相认识的人,不是太说不过去?还是这个世界本来就如此奇特?
  “怎么一个人待在这里?”擦了擦汗,王彦良小跑到游乐棋身旁坐下。
  游乐棋扬了扬半边俊眉,刻意的朝公园外偷瞄两眼,果然就看见在小餐馆里两个伪装技巧很蹩脚的警察,正探头探脑,大概刚通知了王彦良他跑来这个小公园,所以这位忙了大半夜的警察,急冲冲的赶来。
  “没什么,到处走走。”低头把玩着相机,这么复古的东西,若想将里头的底片冲出来,还得费上一番功夫。不过游乐棋现在有的是时间,他很感兴趣前一位使用者到底拍了些什么。
  “你昨天遇到的是不是这个女孩?”递了张照片给游乐棋,王彦良瞬也不瞬的瞪着人,仔细观察对方的反应,他的直觉告诉他,游乐棋跟这件命案脱不了关系。
  “我没【遇】到她,我只听见他的尖叫声。”平静的讲照片递还给王彦良,游乐棋很熟悉警方办案的过程,当他的女友叶光苹惨死时,他也曾被怀疑过一阵子,就像王彦良现在这样,不断的旁敲侧击。
  知道不能逼问得太紧,王彦良点了点头收好照片,然后天南地北胡乱聊着,主要就是想多了解游乐棋这个人,看看能不能在不经意间捕捉到什么蛛丝马迹。
  “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为什么特别在意这个案子?”冷不防的开口,游乐棋好奇的注视着王彦良,对比与其他警察,王彦良特别热中这个案件,这背后肯定值得挖掘故事。
  “我不能原谅任何破坏泰旺市安宁的人。”认真、严肃的回答,王彦良发自内心的认定,必须守护这个城市。他完全无法想象,为什么有人会疯狂的想破坏它?当警察这么多年了,从未遇到过这种案子,在泰旺市这么美好的地方,居然会出现连续杀人魔?
  “只杀这个城市的市民?”
  “其他地方不是我的管辖范围,我不清楚!不过,确实没听说别的地方发生类似的案件。”
  “还有另一个问题,为什么老是盯着我?”
  没料到游乐棋会这么直接,王彦良愣了一愣,随后干笑两声试图蒙混过去,可惜,那个高瘦的像只竹节虫的男子完全不买账。
  “你是这附近唯一一个陌生人,又刚好出现在案发地点,很难不让人怀疑。”
  “唯一的陌生人?这附近的人你都认识?”
  忍不住的笑了起来,却发现王彦良不是在开玩笑,他是真的将这附近的住户、往来的旅客资料摸得一清二楚,为了这个案子下了一番苦功。游乐棋很佩服也很同情,如果都做到这种地步了还抓不到人,连他都要怀疑那个凶手根本不是人类。
  “一点头绪都没有?”
  “没有!没人看到凶手,死者没有共同点,唯一相同的就是时间,命案全都发生在夜晚。”
  和游乐棋聊了一会儿,一方面想降低他的戒心,打探一下这个陌生男子到泰旺市做些什么,另一方面真好整理、整理思绪,王彦良重新审视着这些命案,凶手能轻易的避开警方的部署,也许他该转移调查方向。
  “路口没装监视器?没拍到仁和可疑的人物?”
  “监视器?那是什么东西?”
  王彦良的反问让游乐棋有些傻眼,愣愣的解释了好一会儿,前者朗声笑着,说他们不会做那种侵犯隐私的事情。这下游乐棋更肯定他掉到了异世界,泰旺市的人正直、单纯到一种令人厌恶的地步。
  “好了!我要走了。如果你还想派人继续跟踪我,麻烦找几个称头一点的,至少,伪装的技巧别这么不专业!”伸伸懒腰站了起来,游乐棋平静的提出要求。
  王彦良也不意外那两个盯梢的警察会被识破,就像游乐棋猜想的一样,若不是连续杀人案让泰旺市有了污点,这个天堂城市其实单纯、安宁的过分,警察都没什么实战能力,也难怪他们迟迟无法破案。因为在此之前,根本没发生过这么严重的案子。
  “你要去哪里?”
  “找工作啊!那件旅社、那件餐馆,不符合我的标准。”
  假意扬了扬手中的报纸,其实游乐棋没有真的那么勤奋找工作,只不过觉得无聊想到处逛逛,不想跟王彦良在浪费唇舌,反正那个认真、热血的警察还是会铁齿的找人继续盯他哨,破不了案是他家的事,游乐棋心肠还没好到会替他瞎操心。
  “到市中心吗?我送你。”
  水声一滴、两滴,游乐棋挣扎着想睁开眼睛,虽然看不见管彤,但是明显的感受到他就在自己身旁,而且很焦急、很伤心。不明白他发生了什么事,越是心急的想问清楚,越是不能动弹,连睁开眼睛、挪动小指的力气都挤不出来,只能任由自己淹没在冰冷的液体当中载浮载沉。
  猛里的吸了口冷空气惊醒,游乐棋茫然的望了望四周,他竟然在王彦良的车上睡着了?其实并不觉得累,但总觉得有一股不知名的力量将他抽离这个世界。
  游乐棋一直弄不明白这个梦境有什么意义,单纯的只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还是管彤真的在另一个世界发生危险了?他没有躲过世界末日吗?
  “这么累?才一上车就睡死了。”握着方向盘,王彦良低声的笑着。他没见过哪个人能这么快陷入昏睡中,不过游乐棋的气色很糟糕,体力差些也算合理。
  “我睡了多久?”艰难的动了动颈子,游乐棋对于梦境中那种无法动弹的感觉十分厌恶。那种脑子清醒却无法控制身体的可怕感觉,完全不像再体验一次,即使是梦境也不愿意。
  “差不多三十分钟吧?我们就快到市中心了。”指了指路边的告示牌,王彦良骄傲的介绍者泰旺市。
  看着车窗外,游乐棋必须承认,这里就像是幻想中美好的城市,干净、纯洁、明亮。放眼望去是井然有序的兼具设计感的高楼,路上行人完全都打扮得光鲜亮丽,整个泰旺市活像电影里的样板城市,文明、科技高度开发,一切生活机能便利的让人心神向往。
  “啊!你身上有带钱吗?”瞧见路边的冲印店,游乐棋只觉得询问。他想知道那台遗留在旅社中的相机,究竟找了什么东西,总觉得是种特殊的缘分,相继既然落到了他手中,冥冥之中肯定有什么安排。
  “怎么了?”不以为意的停下车,王彦良很感兴趣的望着游乐棋。
  泰旺市从未发生过这么凄惨的连续杀人案,对于缺乏侦办经验的警察们,根本无从追查。王彦良也是凭直觉怀疑游乐棋是凶手,尽可能的拉近两人距离,希望能降低对方的警觉心而泄漏口风。
  “我想买些药水来冲照片!”
  “买药水?直接交给店里冲洗不就行了,这么麻烦干吗?”
  高深莫测的笑了笑,游乐棋很难像没有摄影嗜好的人解释。自己冲洗照片,第一回时间里看见影响慢慢浮现的感觉,没有亲身经历过的人,很难理解那种感受。
  误解了游乐棋的沉默不语,王彦良直觉他有什么秘密不愿泄漏,狐疑的盯着那台相机,随后子钱包里抽了几张钞票地给对方。
  他倒是不担心游乐棋隐瞒,住在那件旅社,根本不可能抱有秘密,王彦良发恼的是,该不该摆脱旅社的人帮忙调查,万一真发现了什么证据,会不会替他们惹来杀生之祸?
  不耐烦的伸指敲着方向盘,王彦良偷偷观察在冲印店内的游乐棋。一位毛来说,又高又瘦的确实很吸引女性的目光,眼睛明亮、有神,无关也称得上帅气,不过这种条件的男子,在泰旺市里也不少见,实在没有理由特别注意他。
  可是王彦良无法克制自己不这么猜疑,大概因为有了其的气质泰国特别,他从没在泰旺市中遇到任何一个人,有像他一样的阴郁气质,游乐棋只要不说话,安静的呆在角落中,他的四周便像萦绕着一股令人望而生畏的黑气。有些人,即使什么话都没说、什么事都没做,仍旧让人不寒而栗。
  警用频道先是传来一阵杂讯,跟着就是动听但机械化的女声,清楚、规律的报告者哪里又接获命案的通报。
  王彦良皱了皱眉,泰旺市不知怎么了,为什么会发生这一连串的命案?虽然市中心仍然安稳、平静,但是能维持多久,没人有把握。为什么天堂般的泰旺市也会出现这些令人发指的凶案?究竟是怎样的丧心病狂,才会以杀人为荣?
  听着频道内不断重复的时间、地点,王彦良眉头越皱越紧,随手查看了泰旺市的地图。这个巨型都市以市中心为主轴,划分为五个区块,除了市中心之外,其余东、南、西、北四区彼此的距离并不近,所以最新一起命案与游乐棋毫不相关,他没那个本事能来回奔波两地,而不引起旅社里任何人注意。
  “好了……你在发什么呆?”
  将一袋的药水、灯泡摆在后座,游乐棋伸手到王彦良眼前晃啊晃,神情那么严肃,八成发生了很要紧的事。
  “我要感到命案现场一趟,你有要紧的事吗?”一边发动车子,一边张口询问。王彦良答应了要在游乐棋到市中心找工作,但是还没问清楚究竟要去哪里,现在有事要忙,他恐怕无暇顾及对方了。
  “没事!不急!”无所谓的耸耸肩,游乐棋一开始只是想甩开王彦良的纠缠才随口胡说,谁知道这个政治的警察会当成一回事,现在恰好有机会摆脱,游乐棋一点也不介意被扔下。一他的本事,要平安的回旅社不是难事,甚至,他不必回到那里,在这个不熟悉的世界中,在那里流浪不都一样?
  “上车,你跟我去现场一趟。”
  “我?这关我什么事?闲杂人等不该去吧?”
  “你是摄影师吧?帮忙拍摄围观的群众,像这种杀人犯,肯定会回到现场欣赏自己的作品,你不是警察,刚好可以隐身在人群当中,就当成是我雇佣你把。”
  身子一探王彦良不由分说的将游乐棋拽上车,跟着油门一踩,呼啸而去。他也弄不明白,为什么那么执着的要吧对方留在身边,或许还是人为游乐琪跟命案脱不了关系,说不出任何理由,隐隐约约间就是这么认定。
  一头雾水的望着王彦良,游乐琪根本来不及拒绝,车子就高速飞驰。他生命中也算遇过不少热血到愚蠢的人物了,如果这么简单就将王彦良归根为这种警察,似乎对他不公平。
  不过他真的不了解这一类人的行事作风,像这种名正言顺、紧迫盯人式的调查法,并不会比较轻松,只是游乐琪的个性也不会善良体贴的替对方瞎操心,反正在这个世界中他并没有什么要紧事,也不忙着回到属于自己的时空。
  游乐琪无所谓的靠着窗,欣赏着外头太过梦幻的风景,他倒是很好奇,这个世界的连续杀人魔长啥模样?能搞得所有人鸡飞狗跳,游乐琪发自内心的,很想见一见他。
  泰旺市真是大得非常夸张,从都市的这一端到另一端,居然花了三十多分钟,过程中不端登上高架桥、进入地下道,各式各样的都市风貌全都映入眼中。
  游乐琪有些体会为何王彦良会这么认真、在意的守护这里,任何一个都市发展到这个地步,必定经过无数的错误及改进,好不容易达成今日这种局面,不管有心还是无意的破坏,对于都市的居民来说,绝对不可原谅。
  “可恶!”车子拐了个弯,驶进一个较偏僻的住宅区里。由于王彦良及游乐琪来得迟,即使已经拉起封锁线、警察也刻意的隔开居民,不常发生的凶杀案,仍然让围观的群众数量多到吓人。
  跟着王彦良下车,游乐琪自动自发退到人群当中,拿起那台原本不属于他的相机偷偷记录着。快门按了几次之后,游乐琪隐隐约约意识到不对劲。
  安静,附近真是出奇的安静,即使身处在人群当中,也没有什么人在交谈,虽然大家脸上都挂着好奇的表情,可是太刻意以致显得很虚假,就好像这些人是被动员到这里看热闹,而不是因为人性的关系凑到这里来。
  恍惚间,游乐琪心紧抽了以下,不敢相信的猛眨了好几下眼睛。刚刚在人群当中看见两只手臂,没有头、没有身躯、没有腿,就两只手臂晃啊晃……
  游乐琪立刻放下相机瞧仔细,人群当然没有任何特别的景象,依旧是那些冷眼旁观的路人。皱紧俊眉,他不相信自己烟花,有些东西不是肉眼能捕捉到,而相机却可以。
  “什么?”
  石破天惊的一声咆哮,游乐琪愕然的望着警戒线之内,就瞧见王彦良将人拽到角落训话。更令人惊奇的是,为什么连吼成这样,围观的群众还是这么冷静?这里的秩序完全建立在市民病态的冷漠感?
  好奇的探头探脑,王彦良指了指游乐琪,要他跨进警戒线之内拍照。泰旺市明显的没有危机意识,已经发生了这么多起命案,仍然没有建立起迅速反应的警力,就连采集现场证据的人员都来得不够快,只好让不相关的摄影师进入现场帮忙保存记录。
  啪啪、啪啪一连按了好几下快门,望着地上一大滩的血迹,游乐琪有似曾相识的感觉,不仅因为他初来到泰旺市就碰上命案,更因为他曾经满手血腥,杀了不少年轻女性,她们头中喷出的鲜血,就像现在一样,那么赤红、醒目,让人无法转移目光。
  “尸体呢?”一连拍了好几张照片后,游乐琪不禁很同情死者,流了那么多血,肯定没有存活机会。
  这里并不算僻静的巷弄,隔一个街口就是热闹的商圈。只可惜泰旺市的居民似乎习惯了“冷静”的生活,一个人悲惨的在小巷中流血过多致死,竟然要到隔日清晨有人出门扔垃圾才被发现。
  听见游乐琪的疑问,王彦良恶狠狠的瞪着守护现场的小警察好几眼。从报案到大批警力赶到,这期间除了拉了条封锁线之外,附近来来去去那么多好奇围观的路人,在这种情况下,尸体竟然凭空消失,王彦良会失控的咆哮不是没有道理,案件几乎朝着离奇的方向发展着。
  “尸体凭空消失?……真是有意思。”完全没有嘲讽的意味,可是话从游乐琪口中说出,就带着浓浓幸灾乐祸的气氛。
  王彦良凶狠的瞪了他一眼,不能怪他始终怀疑着游乐棋,这个瘦骨如柴活像只竹节虫的男子,所有的反映都不象个正常人。
  “你怎么还笑得出来?死了一个无辜的市民啊!”
  “无辜?你怎么知道!或许是有预谋的凶杀案,你连死者是谁都还没弄清楚,凭什么说他无辜。再说……我笑,只不过是庆幸自己洗脱嫌疑,你该不会继续怀疑我是凶手吧?发生这件命案时,我在你安排的旅社睡觉,证人你全都认识哦!”
  看着游乐棋略显得意的模样,王彦良有种挥拳过去的冲动,他无法解释自己为什么老是针对游乐棋,但是他全身上下每个细胞都在尖叫着,眼前那个神色苍白的男子就是凶手,他可以嗅着萦绕在游乐棋四周的血腥味,这是在他出现之前,从未有过的感觉,王彦良从没在泰旺市的任何人身上找到相同的感觉。游乐棋跟这座明亮、规律的城市格格不入,他身上的阴暗气息,就算找来十几盏强力探照灯来正对他,也无法将黑暗的阴影抹去半分。
  “如果是集团杀人呢?这样就可以在相同的时间、不同的地点杀人了。”不再掩饰对游乐棋的怀疑,王彦良直视着对方合理的推敲着。
  “先不说我初来乍到,在泰旺市里根本没有同伙,杀人的动机呢?我为什么要杀这些不相干的人?”
  “对一个变态杀人魔而言,杀人需要动机?”
  面对王彦良的质问,游乐棋以外的静了下来,认真思索。严格来说,他找不到话来反驳这个观点,毕竟,他仍背负着猎杀女神的命运时,确实没有任何理由、任何动机就杀了许多人,心跳不会加快、呼吸不会急促。
  那是的游乐棋就像在做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杀人、埋尸、湮灭证据,甚至还曾在事后,将种种凶狠的行径忘得一干二净,分不清是热血、还是痛苦,只想抓住杀害女友的【凶手】。
  回想起这些,游乐棋不由自主的笑了起来,大概他身上就带着这种气质吧!也许那些惨死的女孩,冤魂全都在他背上,等着看他的报应,等着他受到制裁,游乐棋倒是很认真期待着,如果他永远回不去自己的世界,在这里是不是一样会有凄惨的下场?他真的万分期待着……
  “我由衷的希望能回答你,你已经破案了,只是很可惜,我真的不是凶手。”同情的望着王彦良,游乐棋虽然有严重的自残倾向,也觉得自己应该有报应,才符合公平正义,但他还没无聊到去认一桩不属于他的罪。
  明显的曲解了游乐棋的意思,误会他在嘲讽,王彦良愤愤不平的啧了一声,他现在还有个更严重的问题,尸体究竟哪去了?
  实在没空跟游乐棋继续争辩,而那个高瘦又一脸病容的男子,丝毫不以为意的拿着相机这拍、那拍,只希望他能将现场的可疑之处都记录下来,王彦良对这些没什么经验的警方完全不报任何期待。
  不太记得是怎么离开命案现场,也不太记得是那个警察送他回旅社,游乐棋简单的吃过饭,和那名体力惊人有八卦的女店员小聊了一会儿,跟着就关在房间里,费了一番工夫,才将房间改造成可以冲洗照片的暗房。
  将药水倒在铁盘中内调制着,游乐棋像等待礼物的小孩般有些兴奋,小心翼翼的将照片泡如药水中,慢慢晃动,不一会儿,影像逐渐浮现,游乐棋的俊眉不由自主的聚拢。
  这是他今天拍摄的照片,对着那一大摊血迹的特写镜头,原本应该空荡荡的地方却浮现人影,一名穿着深红色佯装的女子横躺在血泊中,颈子被划开一道裂口,仿佛仍能看见鲜血不断自动脉中涌出。
  “Holy·shit……”不死心的在多洗一张,这一回,那个穿红衣的女子不仅躺在血泊里,还刻意的转过头来,让游乐棋能瞧清楚她的五官。
  “我再多洗一张,如果还有你,我就替你申冤。”冷哼一声,习惯性无视这些怪力乱神的事情,游乐棋倾向于相信这只是单纯的机械故障,毕竟这是别人的相机、底片,说不定重复曝光。
  这一次,照片终于恢复正常,游乐棋得意的笑着点头,事情发展本来就该这样,没有人吃撑了三天两头撞鬼的!
  争相将这些照片加起来、晾干,游乐棋才刚转身,那个穿红衣的女子就站在他身后,浑身湿透血淋淋的微笑……
  “阿祺!游乐棋!”管彤焦急的嗓音一声、一声的传进耳朵,游乐棋只觉得心脏每一次的跳动,都伴随着强烈的剧痛,脑袋嗡嗡作响。
  仍是无法回应、无法动弹的噩梦,他明明知道管彤就在身旁,既焦急有伤心的望着自己,就是没办法发出任何声音,唯一温暖的感觉,就是两个人紧握的双手,源源不绝的力量不断自掌心中缓缓流入,不安的感觉一点一点慢慢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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