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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页

书籍名:《醉红衣》    作者:莫天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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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日难得休息一日,琉璃睡饱后到隔壁房间找人,发现红衣竟然不在房间。
  不知在这里究竟站了多久,才会让身上头发上都沾染了那么多露水,琉璃素来冷静的心思这会也急躁起来,拉着红衣的手腕加大了力气。
  “琉璃,疼。”红衣口里说着疼,脸上却挂着淡淡的笑。
  走进房间,琉璃才松开他,倒上一杯热茶水递给他,拿起干帕子擦着他的头发,嘴里不停的念叨着:“天冷了,不注意的话,染了风寒我可不管你,你也别找我。”
  “行了,我知错了。”红衣讨饶,拉过琉璃的手让他坐到旁边。
  屋外,毛毛细雨一直不停,坐在房间内,看着外面灰蒙蒙的一切,有种破败的凄凉感,天地间,一时就只有这么暗沉的灰色,什么也不剩。
  两人喝了几口热茶暖了暖身子,琉璃问:“你是害怕要挂牌的事吗?”
  昨夜,苏介告诉他们两人,最近几个月内,就要他们正式挂牌,这些日子里,已经去前院经常来光临的客人那里开始传述他们两人的才貌,提前开始造势了。
  琉璃问完话后红衣并没有回答,他只是拢了拢自己的衣袖,手指触上前些日子被扎在虎口处的几个针眼,来回摩挲着,他无意识的看着那里,眼睛里有些茫然。
  那几个针眼是苏介扎的,他们做错事,脸不能碰,身子更是不能碰,要永远保持干净无暇没有一丝疤痕和印记的,所以,针扎是最好的,尤其是手掌,不论是虎口,指甲,还是掌心,每一处,扎进去都是锥心的疼,十指连心,说的大概就是这种疼痛的感觉。
  那日,琉璃并不知道红衣做错了什么,只是知道苏介推开门一脸冷厉的走回前院,红衣无声的趴在床上,两只手腕翘起,剧烈抖动着,上面,无数细细密密的针眼,甚至是指甲盖内,都有细细长长一道红痕,琉璃不敢想那是怎样一种痛,他跪在床边,抓住红衣的手,无声的留着眼泪。
  苏介绝大多数时候是温柔和缓的,前提是你要绝对听从他的吩咐,而红衣一向听话,从小到大受到的惩罚更是屈指可数,却不知为何那次会将苏介那张柔和又艳丽的脸打破,让冰寒之气毫不掩饰的流露出来的。红衣不说,琉璃也没有逼迫,只是在之后的日子里,红衣见到苏介后,不再叫爹爹,而是一口一个苏老板。
  苏介每听到一次嘴角就会勾起一抹很冷的笑意,充满了讽刺和嘲弄,可红衣不在乎,他不卑不吭,绝不改口。
  琉璃望着红衣,他大概明白他为何不想再喊苏介为爹爹的原因,爹爹不仅仅是两个字,也是代表了一种别人不能亵渎的亲情,苏介是老板,是养育他们,教导他们长大的人,可以叫任何称呼,唯独爹爹两个字,不能叫。
  苏介一向自负,不允许任何人的反驳,却不知那日红衣是如何让他应允的,又或者是他不曾答应,而红衣却也不会妥协。
  真思索间,红衣忽然开口,一双澄澈的眸子里,光芒闪动,微微朝琉璃一笑,抓住他的手:“没事,我才不怕,又不是刚刚才被卖进来的孩子,我才不会闹那些别扭呢,琉璃也别闹,等我们挂牌那天,保管叫所有人惊呆。”
  琉璃不知为何,红衣明明是很开心的口气,语调上扬着,却让他感到了几分悲哀,努力的想要笑笑,发现,手背上面滴上一滴不属于自己的眼泪。

  并非女子

  琉璃的嘴唇动了动,什么也没说,他也不知道这个时刻该说什么,安慰,还是鼓励。
  他抓住红衣的手,紧了紧,清亮的眸子里波光闪动,良久,也低下头,小声的叹了口气。
  外面阴沉又潮湿的天气让两个孩子都感觉到心头闷闷的,琉璃来到古琴旁边,拨弄琴弦,弹起这些日子刚学的一首曲子。
  外面响起轻轻的敲门声,李二推开门蹑手蹑脚的走进来,朝着两个孩子傻笑,伸出食指放在嘴上:“嘘……”
  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包,用帕子裹住的,掀开,是杂粮面的饽饽,还有两个米面的。
  李二的到来让两个孩子的心情好了许多,三人坐在小桌旁边,一边吃东西一边聊天。
  “我今天去前院听到有人在说红衣呢!”李二吃了一口红衣拿出来的酸梅子,开心的说。
  “说什么?”红衣漆黑漂亮的眼睛浮现出波澜。
  “说你长的好看啊,还说你跳舞跳的好,还说什么,那个叫什么”李二挠挠头,想不起来人家用了什么形容词,笑了笑:“反正说你长的好看,还有琉璃啊,也夸奖琉璃了呢。”
  李二抬头,有点奇怪的嘟囔着:“你说以前你们也长的好看啊,怎么都没人知道啊,现在你们也没有去前院啊,怎么大家都知道了呢?”
  红衣细细嚼着米面的饽饽,其实,他并不是多喜欢吃,只是平常他们的饭菜里是不给饽饽吃的,只有李二偷偷留下两个带给他们。他机械的咀嚼着,心里明白,是苏介在前面,通过楼内的人传给客人的,这样口口相传,但凡是好这一口的,大多都会知道,在哪一天,哪个楼内,有个这样的孩子会第一次露面。这种造势是要提前几个月的,偌大一个城,不提前足够多的日子,怎么会保证所有的人都能知道,更何况,这些日子里,会将所有的人心勾起,处在那种明知道,却看不到的境况,到真正出场那天,打扮一番,弹个琴或者是跳个舞,十个有八个孩子的初 夜都会卖个好价钱。
  红衣微微一笑:“还有说什么的吗?”
  李二想了想,一拍大腿,很是兴奋的说:“还有人在说上届那个武林盟主的儿子呢,本来很多人推举他当下一届盟主,他却拒绝了,听说功夫很高的,远远在这一届新选的盟主之上,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愿意当,而且很很年轻呢,好像还不到三十岁。”前院那些人谈论起时脸上的那种兴奋也感染了李二,他激动的跟两个孩子说着,好像他刚刚才见过那人一样。
  “哦,这么年轻,江湖人士?”红衣和琉璃整日被锁在这一方天地里,对于外面的信息全然不知,只能靠着别人的描述来窥得一二。
  “是啊,江湖人士,好像说,娶了个公主呢。”
  “什么公主,当今皇帝的女儿?”
  “这个……”李二也是听别人说,听的不甚全面,答不出来。
  红衣不在意,只是觉得烦闷,想听人说说话,继续问:“李二哥,你在前院还听了什么?”
  “让我想想啊,哦,对了,还有啊,你们别说出去啊,要小心,我听到那些人在讨论什么当今太子和二皇子要争着当皇帝,闹的很厉害。”
  “皇帝不是太子才能当的吗?”琉璃也是好奇,探着头问。
  “太子的娘亲不在了,但是二皇子的娘亲还在,还有一大堆亲戚。”李二比划着:“亲戚多了,说话分量就足,太子就一个人,也没人帮他。”
  “哦,原来是这样。”红衣点头,觉得李二哥说的好像有点不对劲,却又说不出哪里不对,他们从不曾出过门,对于这些东西也只是从书本和别人口中得来,也就了解个大概。
  李二说着,将手伸出摸向放着饽饽的帕子,红衣调皮的笑笑,一把护住李二的手:“李二哥,你还说带东西给我们吃,这都让你吃干净了。”
  “哦,嘿嘿,对不起。”李二又傻乎乎的摸了摸脑袋,把手收回来。
  琉璃也跟着笑了笑,掰开一个饽饽递给李二:“李二哥,红衣逗你玩呢,我们根本吃不下那么多,你别老听他的,受他欺负。”
  “没事,你们留着吃吧,现在天凉了,也不怕放坏了,我随时都能吃,你们平时都吃不上。”李二看了看外面,搓了搓衣角:“我回前院去吧。”
  “李二哥,这个给你。”红衣拿过桌上的那袋酸梅子,放进了李二手中。
  当天晚上,苏介从前院过来,脸上晕了一层薄薄的红云,已经有好多年,苏介不再是这种样子出现在他们面前了,他的年龄也大了,不论是皮肤还是身形,都已经是不合要求的,他现在基本上就只是负责管理,很少会亲自接待客人,除非,有人喜好特别,而且他也无法推拒。但是最近几年已经都很少见他这种样子了,几个孩子还是楞了楞才反应过来。
  他许是喝了些酒,脸上挂着迷茫的笑,身子骨软软的,推开门就一下坐在板凳上,懒散的靠在靠背上,半眯着眼睛,细微的喘着气。他腰带松松垮垮的系着,里面亵衣稍稍凌乱,露出的脖颈间,红红紫紫的痕迹非常明显,他看着眼前的孩子,细长的眼睛睁开,妩媚又艳丽:
  “今天,我忽然想到一个好点子,让你们更吸引人,更美。”
  他打了个酒嗝,捂住嘴巴,笑了笑:“我要你们穿耳洞。”
  说一说完,孩子们立刻抬头望着他,不敢置信。
  这种最起码的伦理道德和寻常知识,就算是被一直囚禁在此,他们也是懂得的,穿耳洞,分明就是女子所为,他们纵然是小倌,是男人的玩物,可终究还是男人。
  几个年龄大一些被买进来的孩子反应的稍微激烈一些,怒瞪着苏介,握紧拳头,脸上涨的通红:“爹爹喝醉了。”
  “我没醉,我很清醒,我知道我在说什么,我要你们穿耳洞,戴耳坠。我今天想了想,觉得你们戴上去,比那些女子戴上的效果会更好。”苏介懒懒的,身子都不愿直起来,举起手中拿的一幅耳坠,红色的,石榴石,泪滴状,打磨成无数个小棱角,在烛光下,反射出耀眼的光芒。
  “看,好看吧,放心,都不疼的,我找了人来给你们打,用豆子咯一会就好了,很快的。”
  “我不穿耳洞,我不是女人,女人才会穿。”一个孩子壮着胆子开口。
  “哦,为什么?”苏介把耳坠放进手心里握住,语调柔和。
  孩子见他好像没生气,继续说道:“我是男人,我不是女人,只有女人才穿,我见我爹都没有,只有我娘有。”。
  “好,你过来。”苏介笑眯眯的朝他招手。
  红衣终于忍不住,脚下一动,却被琉璃立刻拉住,几不可查的摇摇头,示意他不要动,先看着。
  那孩子已经十一岁了,性情都差不多定型了,可苏介却看上了他一身蜜色的皮肤,比其他白皮肤的孩子多了些健康的美,也是一种特色,这才决定把他放在后院调教。
  他走过去,苏介抬手摸了摸他的脸,将手中的耳坠拿出,放在他耳边比划了一下,头往后仰了仰,歪着头来回看:“还不错,把头发散下来更好,先穿了再说,不一定用的到。”
  那孩子被卖进来没多久,对苏介不太了解,一直以为他很温柔很好说话,刚才他笑眯眯的说话,原以为会放弃这个念头,哪知他竟然像没听到一样,自顾自的继续要他们穿耳洞。
  孩子一时气愤,张口怒斥:“我不穿,你要穿你去穿。”
  “哦。”苏介氤氲了水雾的眸子半睁半阖,嘴角一抹懒懒的笑,不介意的应了一声。就在那个孩子站在那里似乎松了一口气时,一脚踢了过去,踹在胸口。
  沉闷的,咚的一声,回荡在肺腑间,像是撞钟,久久不散。
  那孩子一下仰躺在地上,一口气没喘过来,眼看就要翻白眼,旁边的一个孩子尖叫一声,吓的眼泪都流出来。
  “不许碰。”几个人都要走过去看看他,苏介立刻冷冷吩咐,果然,没人敢动弹。
  那孩子一张脸通红,张大嘴,过了好一会,几乎所有孩子都以为他会过去时,他忽然猛的抽了一口气,听的所有人都打了个颤,移开视线不忍再看。无人帮他,他双手护住喉咙,翻了个身趴在地上,干呕起来。
  苏介并非武人,这么些年身子也早就破败了,不过才三十岁左右,处于壮年,力道却是无法跟正常人相比,如果外面的三十的汉子这么一脚踢过去,这孩子十有八九会缓不过来。
  那孩子好歹算是缓过来,趴在冰冷的地面,又咳又喘,听起来分外揪心。
  “我告诉你们,好好听着。”苏介喝了口茶水,润了润喉咙:“这个世间,就只有三种人,男人,女人,小倌。”他冷笑两声,幽幽的眸子挨个扫视着屋里的孩子,满意的看着他们或低头或瑟瑟发抖的样子:“别把你们当男人,你们压根就不是男人了,你们也不是女人,你们没女人好用。
  想在这里活下去,就老老实实听我的,别想着哪天能赎出去娶亲生孩子,你们没那个命,既然进了这里,就不许想别的,安分的给我学好怎么伺候男人。
  听到没有?”
  苏介提高声调,怒喝一声。
  所有孩子低头,从喉咙里憋出一句,听到了。

  日期提前

  没有任何意外,在昏黄色的烛火中,两粒黄豆,一根绣花针,将所有人的耳朵穿了洞。穿进粗粗的棉线,避免洞口合上,苏介摆了摆手将人遣散。
  红衣摸了摸发热的耳朵,觉得,其实没什么,没有必要为了这些而去惹怒苏介。
  夜晚,睡的迷糊的红衣忽然惊醒,从床上坐起,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窗外,秋风袭来,前院里那些树枝在暗淡的夜色中倒是显的更加阴森,摇晃着几株已经落了叶的枝丫,憧憧影影。
  烛火早就熄了,屋内漆黑一片,红衣又躺下,将被子朝上拉了拉,把脸埋进去,不敢探头。很快,被子里的气不够用的了,憋的难受,整张脸都热热的,这才转个身对着墙面,将鼻子和嘴巴往外凑了凑,露出一道缝喘气,就紧闭着双眼,僵硬着身子继续睡了。
  第二天,苏介将本该上午去练习舞蹈的他留了下来,叫到房间里。
  看着苏介脸上熟悉的笑,红衣知道他要做什么,一边脱衣服一边猜测,以前都是在晚上才扩张后面的,这样,含着异物睡一夜,第二天晨起拿走,只是,这次为何要白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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