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生病了
有‘娘子请用力’在的时候刷怪升级是快了很多，可这待遇还没享受到一个小时他就被关进了小黑屋。虽然力力级别也比小阳阳和小姗姗高不少，但是九十多和五十多差得那可不是一星半点儿。
肖扬连着几天都过了十二点才睡，早上又要早起上班，再加上睡觉时忘关窗户，本来就不甚健康的身板儿立时开始抗议。
头昏昏沉沉的，明明是大夏天他却觉得浑身都发冷。
他从小就没有父母，只有一个姐姐肖玲，可肖玲如今有六个月的身孕，他实在不能在这种时候麻烦她。
墙上的挂钟滴答滴答响着，眼看就要到上班时间，肖扬不得已只好打电话给小许。
小许接起电话的时候刚打完卡，听到肖扬有气无力的声音表情顿时变得很微妙。
“你不是被XXOO了吧？”小许坐在办公椅上手捂着嘴悄声问。
肖扬气得差点脑溢血，恨恨道：“你脑子里都装点什么啊！”
“百宝箱！”
“啊呸！我看是垃圾箱才对！”肖扬一翻白眼，“得，我现在没力气和你斗嘴，你帮我请一天假吧，起不来了。”
小许一口答应肖扬的请求，并称下班后会去探病，让肖扬好好休息。
肖扬在床上懒到十点半才起床，这实在是因为饿得胃疼兼头昏眼花，不起来不行了。
众所周知，与病毒抗争是很耗费体力的，可他现在胃里空空如野，这就好比汽车要飞驰在马路上，油箱里却没有油。二者唯一的差别在于一个是难为人，另一个是难为车。
世人都希望好事成双，坏事成空，但现实总是相反。
生病已经够难受，口粮还断了，肖扬感觉眼前的金星越来越多，走路都直打晃。
好在，这世上还有一种东西叫“外卖”！
他一个电话打到楼下的家常菜馆，要了两个菜和一份六两米饭，然后飘飘荡荡到电脑前上游戏。
好些天没上羊夫人，不知道双倍经验长了多少。
乐游仙境和很多网游一样，超过一定时间不上线便开始给双倍经验，离线时间越久给得越多，待再上线的时候就可以享受加速升级的感觉。
肖扬正一格一格数着到底长了几格。
一格是一级的十分之一。
他刚数到第四个格子，世界频道里那扎眼的信息又冒出头了。
【世界】霸刀刀：‘羊夫人’千人骑啊千人骑！‘羊夫人’千人骑啊千人骑！‘羊夫人’千人骑啊千人骑！‘羊夫人’千人骑啊千人骑！‘羊夫人’千人骑啊千人骑！‘羊夫人’千人骑啊千人骑！‘羊夫人’千人骑啊千人骑！
【世界】六月飞霜：霸刀刀上羊夫人坐标！
【世界】伊利那：羊夫人又上来卖了？！
【世界】开米米：收[上等羊脂白玉]六个，一金一个，卖的MMMMMMMMMM死我吧！
【世界】开米米：收[上等羊脂白玉]六个，一金一个，卖的MMMMMMMMMM死我吧！
【世界】开米米：收[上等羊脂白玉]六个，一金一个，卖的MMMMMMMMMM死我吧！
【世界】青风吟：1.2G一个！
【世界】霸刀刀：伊利那说对了，一晚上一铜板随便干。
【世界】困在网中央：交易的滚交易频道喊去！在世界喊个JB！
【世界】狼耐上羊：又是羊夫人事件，无聊。
……
肖扬默然地看着这些碍眼的东西从显示屏上一行行刷上去却连点儿生气的力气都没有，他现在满脑子都是肉沫茄盒，蛋黄掬南瓜。
【世界】羊夫人：不用一个铜板，一份肉沫茄盒，一份蛋黄掬南瓜就行。
【世界】六月飞霜：SB，爷请你吃，报坐标！
【世界】羊夫人：748：748
【世界】六月飞霜：有这坐标吗？
【世界】我只是路人：A说B是SB，B认为自己不是SB，A想也许B真的不是SB，那谁是SB？
【世界】克狼：748：748=去死吧：去死吧
【世界】六月飞霜：羊夫人我CNMD，速速报坐标！
【世界】羊夫人：肉沫茄盒：蛋黄掬南瓜
……
肖扬将下巴抵在电脑桌上等饭，偶尔往门口瞄两眼，但直到他都快把门板瞪穿了送饭的也没来。
他勉强坐起身，趁等饭的时间把仓库里存的现金和值钱的东西全部取出来放在了包里欣赏，又把他一直很喜欢的高伤害装拿出来穿在身上，然后一遍遍地确认他的宝贝少没少。他喜欢攒东西，然后偶尔拿出来放包里看一下。
中午快到了，饭店也正是忙的时候，他也清楚这顿饭很可能要等到十二点，或是更晚。但每个人面对问题时不管是往好里想还是往坏里想，总是喜欢抱着一点希望，所以他边数包里的东西边在祈祷自己能快点闻到饭香味，不然真的不病晕过去也饿晕过去了。
就在肖扬数到第十七支千年雪参的时候，门铃声终于响了。
肖扬撒丫子跑去开门，完全没了之前病怏怏的样子，结果进来的不是饭店的服务员而是小许。
“等久了吧？我看服务员正要敲门就把东西接过来让他先走了，正好我还愁给你做什么吃呢，这顿我请你。”
“老板没火吧？”
“嗨，他哪儿有时间管我们这些基层员工啊！你想太多了。”
“你吃没？没吃一起吃吧。”肖扬坐在餐桌上看着小许把菜都倒进干净的盘子里，米饭也倒进碗里。
“恩，我今天下午也请假了，等吃完饭陪你去医院看看吧。”小许话毕顿了顿，看着盘子里的菜道：“肖扬，这俩菜你还没吃腻啊？”
肖扬夹了一块南瓜放进嘴里，木然地摇了摇头。
小许道：“这俩菜可是我妈的拿手菜，你还记得吗？”
“当然记得。”肖扬低头闷闷地扒着饭道：“你第一次带我去你家玩儿，阿姨做的就是这两道菜。我吃得差点噎着。阿姨笑着说：‘慢点吃，好吃的话回家里再让妈妈给你做。’我说我没有妈妈，阿姨当时眼圈就红了。”
“恩，后来我妈还真哭了呢。”
“小许……”
“恩？”
“我都还没报答阿姨对我的好呢，她就走了。”
“说这些做什么，你可是我的好兄弟，我妈很高兴有你这个干儿子呢。”
肖扬渐渐失了胃口，手里的筷子慢慢放下，突然陷入长久的沉默。
小许知道他又在想他的爸爸便没有打扰他。
肖扬记得自己刚记事的时候还是有妈妈的，那时家里四口人虽谈不上多和睦却总还算是个完整的家，可就在他四岁那年他妈妈和别人跑了。
他当时还不是很懂，只听很多人说他妈妈是和原来的老相好跑了，没准他根本就不是他爸爸的孩子而是那个人的。
那些说闲话的人从来都不会想想，他们眼里这茶余饭后的娱乐无异于在他这个无助的孩子身上捅刀子。
按理说他本来没想过这么早买新房子，但是左邻右舍的闲言闲语他实在是听够了，也不想再听了，所以才会卖了市中心地段的房子，来较为偏远的地方买。虽然这里离单位比较远，但胜在价格便宜，空气好，而且卖了老房子的钱足以负担这新房子的还有余。
其实在他还没上学的时候他还暗暗担心过一阵子，怕他爸爸不让他念书，可后来才知道完全是自己多想了，爸爸虽然累，但依旧供了他和姐姐。虽然到后来力不从心，但是那份恩情他是怎么都还不完的。
他念中学的时候爸爸过世了，就变成姐姐供他上学。过去这么多年了，可有时候他还是会觉得那些记忆非常清晰。爸爸拉着他的手说放不下他，姐姐放弃学业，然后毅然决然地选择去工作……
小许收拾完碗筷坐到他对面道：“肖扬，想些开心的，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
肖扬淡淡一笑道：“小许，你没发现吗？其实过去是最难过去的。”
小许：“或许吧，但是人总要往前看不是吗？”
“……恩。”
医院里一年四季人满为患，小许排了十分钟的队才挂上号。本来肖扬不想来医院的，但是吃完饭没多久高烧到四十点七度，不来就要烧傻了。
小许看着脸色发白，牙齿直打颤的肖扬问：“除了冷还有别的地方难受吗？”
肖扬勉强摇了摇头，感觉脑子里很混乱。说他现在如临冰窖一点儿都不夸张。
“小，小许……还，还要很久吗？”肖扬双臂环抱着自己哆哆嗦嗦，已然连话都说不完整。
“就快了。”小许心里也着急，答了话便去和前面排着的三个人商量让肖扬先看。
或许是肖扬的情况实在是差得显而易见，排他前面的三个患者也都同意让他先看。
大夫问了不少问题，肖扬都还能一一答上。虽然吐字已经有些不太清楚，但大夫还是理解了他的意思。
大夫边开着单子边道：“去化验血常规，再做个胸透。拿了结果再过来找我。”
小许不敢拖久了，连忙拉着肖扬去做检查。
胸透和血常规都要在二楼做，小许交完款拉着肖扬上了扶手电梯。哪知肖扬没站稳，突然往后仰了一下，好在有人伸手在后面扶了一把。
“小扬？”周天宇发现是肖扬立时从小许那儿接手过来。
“呃，姐夫好。”小许在肖玲的婚礼上见过周于宇，再加上她也和肖扬一样叫肖玲“姐姐”，所以这一声姐夫叫得倒也不是没道理。
“小扬他怎么了？”
“还不知道，正要去做血常规呢。姐夫，你怎么在这儿？”
“我……来看个朋友。”
周天宇在这家医院的确有朋友，他还特意找这位朋友打了声招呼，让肖扬的诊师多照顾些。
小许一直跟在肖扬身边，她很明显地感受到周天宇的朋友对肖扬有某种敌意。不是她对这类感情敏感，而是她肯定周天宇和他口中的朋友关系不寻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