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姐弟情
肖扬全身无力，又累又难受，可是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
周天宇的到来对他来说绝对是个意外，不和他姐一起来而是选择自己一个人来那更是意外之外。
他当初把新房子的钥匙分给肖玲一把的时候是想着自己如果出门忘带了可以找她要，毕竟那是他这世上唯一的亲姐，又住在同一个城市。不过真没想到第一个使用这把钥匙的人会是周天宇。
周天宇到底是为什么来，究竟是不是他姐要求的……
肖扬突然有种当光头的冲动，他真的很想拔光自己所有的头发来看看这样做能不能让他想明白眼下这乱七八糟的问题到底是怎么回事。
过度的脑力活动极容易导致精神疲劳，肖扬的眼皮已经开始打起架来了。
他这两天不用上班，再加上也没有什么特别要做的事，所以困了就可以顺应身体的要求而选择即刻睡觉。
感观慢慢变得不再敏锐，肖扬知道这是入眠前的征照。
电话铃声正好是在肖扬即将入梦的时候响起来的。
肖扬一个激灵，差点从床上滚下来。他现在睡的还是从老房子里搬过来的单人床，本来这东西也想随着那一堆破烂一起丢掉的，但是这床是他爸爸亲手做给他的，无论如何都舍不得。不过他是该考虑买个双人床睡，床太小对他这种睡品极差的人来说太危险。
“姐，怎么想起来给我打电话？”
“没什么，姐就是问问你今天怎么样了，我听你姐夫说你病了。本来我要过去，可是他怕我累就没让去。你还好吧？”
“恩，下午小许陪我打的针，现在强多了，就是还有点儿晕。”
“明天姐去看你吧。”
“算了，现在天热，你身子又重，等有空还是我去看你吧。”
“不行！”肖玲口气突然变重，“你都病了我这个做姐姐的都不去看看怎么行？你姐夫已经告诉我你在哪儿打针了，明天你几点去告诉我一声，到时候我就去医院找你。”
肖扬见肖玲如此坚持便没再拒绝，反正他们的确很长时间没有见过面了。
第二天一大早小许来了电话，她担心她不来监督肖扬就不去打针。
其实她是多想了，肖扬就算再懒也不可能把自己的身体太不当回事儿，再者高烧的滋味儿实在不好受，所以他也想尽快好起来。
洗完脸刷完牙，肖扬带上病历本和钱包出了门。
打针前总还是要吃饭的，但他还不想自己做。别说他本来就没有做早饭的习惯，就算有现在也没力气。
楼下有饭店也有早餐店，他找了家偶尔会光顾一次的早餐店要了两根油条，一杯豆浆。
这家早餐店卖的豆浆很是香浓，他隔一阵子就会想要喝一次。
早餐店的老板认识肖扬，一见是他来便道：“小伙子，你这才几天的功夫，怎么好像瘦了？”
肖扬呵呵笑笑，心道天天上白班加“夜班”，饭又不好好吃，能胖起来才有鬼了。
早餐店里的生意很好，这周围小区有不少上班族都来这里吃了早餐然后在门口坐公车上班。
肖扬不用赶车，但他得赶着去医院挂号。
现在有些医院也够缺德的，明明就是同一个病人，可每次看都要挂号。挂号花钱倒是其次，排队就要排很长时间。
小许陪他来的时候小许排队，这回他就得自己排队了。
肖扬拿出手机，没事和小许发发短信，告诉她现在自己排到第几，可能还要排多长时间。
小许跟看报告似的看肖扬发来的每一条信息。
肖扬：我前面还有六个大叔三个大婶儿一位小姐。
肖扬：可惜没有帅哥。
肖扬：来了来了，原来有个大叔的儿子很帅！
肖扬：还有五个人……
……
终于……轮到他了。
一抬头，挂号工作人员有点儿眼熟，可是又不记得在哪里见过。
倒是对方先把肖扬认出来了。
“你真是周天宇的弟弟？”
肖扬点了点头，纠正道：“恩，小舅子。”
小舅子也算是弟弟吧，老婆的弟弟不一样也视为弟弟么。
肖扬本以为这只是个很简单的问题，很自然的答案，可是这挂号工作人员突然间脸上阴云密布，给他开的收据都被捏皱了一些。
“请问……有什么问题吗？”难不成他是周天宇小舅子还要多收费啊？
“没什么。”
肖扬忍不住看了一眼挂号工作员的姓名——卫诚。
国营医院永远不愁没有看病的，所以总是要排队。肖扬排完挂号的队就要排医生的队，排完医生的队开完药就要排打针的队。
扎完之后总算可以在静点室消停地打会儿针兼玩儿手机游戏或者发个信息什么的了。
小许：扎上没？
肖扬：刚扎上。
小许：疼不？
肖扬：比蚊子叮得疼一百万倍。
小许：……
静点室虽谈不上人山人海，但是找个坐的地方也不太容易，不是让人占了就是让物占了。
总而言之一句话——一座难求。
肖扬举着吊瓶晃了半天才捞着个座，旁边坐的还是个说起话来就没完没了的老太太。
“唉，现在孩子真是宝，一个来看病四五个大人跟着。想当年啊，哪有几个带孩子去医院的，病了就抱着走几里路给诊所里的大夫看看。好了就好，不好也没有办法。孩子多啊，忙了一天回家里睡前总是要数一数，怕丢了少了哪个。”
肖扬：“囧”
虽然老太太很唠叨，但是肖扬可算找着乐子了。墙上挂着电视，但确是关着的，至于摇控器这种东西，见鬼的谁知道它在谁的手里，还是听老太太现场直播比较实际。
老太太又开始说了，“我都八十二了，从农村到城市里四十多年，吃穿不愁，活到这把年纪也该算够本儿了。可是人呐总是不满足，总想着要是身边有这么一双儿女常伴膝下该有多好。晚上一家人一起吃顿饭，看看新闻……”
肖扬静静地听着，觉得就这一点来说这老太太的想法和他还挺相似的。
他一直认为这对成员多的家庭来说并不难，但没想到还是自己想得太简单。又或许，这老太太压根儿就不是一般家庭里的老太太。
果然，不多久就见一个小伙子拿着一大包水果过来了。这小伙子一见就让人不由自主想起四个大字——有为青年！
肖扬状似在看手机，其实一直在听老太太自言自语。
有为青年虽然压低了声音，但肖扬还是听见了。
“老太太，您就别让我为难了，您还是去高级病房里吧，那儿都已经交完钱了，您在这儿坐着我没办法和老书记交待。”
“交待什么？”老太太突然来了劲儿，声音瞬间拔高，“他这个做儿子的都没空管我，你管什么！再说了，你又不会讲故事。这里这么多人，高级病房里就我一个！我在这儿听听四周的人都说些什么。”
有为青年抹了把脸豁出去一般道：“您说吧，您要听什么故事。”
老太太眼睛一亮，翘着兰花指道：“我要听解放前的故事。”
肖扬差点儿大笑出声。解放前，解放前‘有为青年’还不知道在哪个犄角旮旯里呢！
有为青年颓了，哭的心都有。“老太太您就移驾高级病房吧，老书记抽出时间就会过来的。”
肖扬心里有点同情‘有为青年’，原来在书记手下做事也不好过。这么一想，他觉得自己现在挺好的，虽然肯定没人家福利好，但是至少他不用求老太太上高级病房，更不用愁自己会不会讲解放前的故事！
肖玲是在他快打完的时候赶过来的。怀孕六个月，已经明显显怀。
肖扬盯着他姐肚子看了几秒。
记得谁说过，怀男孩儿肚子应该是尖尖的。
“姐，你肚子为什么不尖？”
“？！”肖扬的开场白让肖玲愣了三秒。
肖扬讲明了一些，“不是说怀男孩儿肚子都是尖尖的吗？为什么你的是圆的？”
肖玲忍不住低头看了看，发现其实挺尖的。她笑着问：“你认为应该多尖啊？难道要像针头吗？”
肖扬满脸黑线。
‘有为青年’磨了半天老太太也没动地方，但她看到肖玲挺个大肚子站在肖扬身边就再也坐不住了，便道：“丫头，来，坐这儿坐这儿。”
‘有为青年’大松口气，对肖玲道了声谢谢之后扶着老太太走了。
肖玲有点懵，不明白自己是被让座了干嘛还要被谢。
肖扬看着‘有为青年’的背影笑了半天才把事情原尾跟肖玲说了一遍。肖玲听后倒是没怎么笑，只是道：“小扬，等打完针和姐去买菜吧，姐晚上给你做好吃的。”
肖扬本想拒绝，如果肖玲在他这儿有个三长两短他没法和周天宇交待。可再一想，姐弟俩很久没在一起吃过饭了，于是也就作罢。
因为还没有到高峰期，超市里顾客并不多，但肖扬和肖玲说说笑笑买菜的情景还是引来不少人侧目，许是把他们当成了姐弟恋的夫妻。
肖玲一直在挑肖扬喜欢吃的东西买，不多时购物车就变得满满的。幸好肖扬家里的冰箱够空，虽然小许给买了些但没占多少地方，不然这一堆东西买回去根本就装不下。
“姐，我哪能吃得下这么多。”肖扬见肖玲还没有罢手的打算吓得不轻。
“青菜买得不多，其它都是速食。虽然也没什么营养，但肯定比你啃方便面强。”
肖扬当下禁声。
“小扬，有喜欢的姑娘吗？”肖玲突然很正式地问。
“啊？！哦，没有。”肖扬有些心虚，一直以来他都没跟他姐说过他喜欢男人的事。
肖玲脸上显得有些遗憾，却没再继续问下去。
中午饭是肖玲下的厨，等菜全部上齐的时候时间已经有些晚了，但是姐弟俩也不在意这些，面对面坐在一起有说有笑地吃了起来。
饭间肖玲问：“小扬，你和小许真的只是普通朋友？”
肖扬一口饭差点吃呛着，连连咳着第一百零七次回答，“姐，真的，可真可真可真了。”
“可惜了，小许多好个姑娘啊。”
肖扬傻笑，“呵呵，配我是可惜了。”
“去，我弟弟也是很好的嘛。”肖玲说着放下了筷子。
“不是说怀孕了都很能吃吗？姐你怎么就吃这么点儿啊？”肖扬看着肖玲连小半碗饭都没吃完有些担心。正常人都应该吃个一两碗，而他姐姐身体里带着个小家伙才吃不到半碗。
“有些反胃吃不下，你多吃点儿吧。”
肖扬应了声匆忙把饭往嘴里吞。
肖玲晚上并没有回去而是选择了住在娘家，这里虽然只有一个弟弟，但确确实实是她的娘家。
肖扬想给周天宇打电话说一声，结果被肖玲阻止了。
“他去国外出差了，一周都不回来，再说我只是住在娘家而已，有什么好让他担心的。”
“那好，姐早点睡吧，我还有东西要看。”
肖扬没说慌，他的确是有东西要看。肖玲吃得太少，而且情绪有点怪怪的。时而看着很开心，时而又好像非常烦恼，他觉得他非常有必要上网查查是不是所有的孕妇都这么奇怪。
肖玲在客房里失眠，空洞的眼神定定地望着天花板，手习惯性地轻轻抚摸着自己的肚子。
度娘提示，孕妇会有反胃，呕吐现像，情绪不稳定，并伴有嗜睡等症状出现。
肖扬总算放下心，关了浏览器打算上游戏看看。最近他越来越觉得不上游戏时心里跟猫抓似的。
人物刚上线，小阳阳那边就发来了消息，看似已经等他很久了。
【私聊】小阳阳：肖扬，我们结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