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世界很小
肖扬若有所思地看了苗似竹一眼，这人很眼熟，但是到底在哪里见过他还真说不上来。他有点想问问他们之间是不是见过面，但是一想到“我们见过吗？”这样恶俗的开场白，他就觉得嘴巴发麻，特别是在坐的还都是同类，他就更不想开口了。
“似竹，不是你说的吗？不带你来见陈旭两口子你就跟我没完。”石开月看着半天不吭声的爱人催促道：“说原因吧，我都跟这儿好奇一晚上了你也没说，现在人全了你总该说了吧。”
苗似竹闻言也不废话，直接进入主题，“我是新的倦仙。”
肖扬：“……”
陈旭几不可见地轻皱了下眉，这是什么意思？因为是新的倦仙，被他爆了半天的倦仙，所以要来找回场子吗？
“媳妇儿！你终于想通了？你买号了？怎么没告诉我呢？”石开月兴奋地差点跳起来，他一直希望苗似竹来游戏里跟他一起玩儿，也做一对人人欣羡的爱侣，奈何动员了好几个月这媳妇儿都没啥兴趣。“怎么突然会想买号呢？你挺会选啊，倦仙的装备基本都齐了。”
不同于石开月的兴奋，肖扬心虚得很。他不明白陈旭怎么可以那么镇定，用人家号打了人家媳妇儿还爆了装备，现在却跟没事儿人似的坐着抽烟，要搁他是说什么都做不到的。
话说回来，陈旭抽烟的样子总是很吸引他，明明和其他抽烟的人动作相似，但就是……忍不住想一再看下去。
记得陈旭那次来找他的时候也抽过烟，可能是因为看到屋里有烟灰缸，所以他并没问他抽不抽，那时陈旭只是把烟拿出来放手里把玩了一会儿，然后静静地点上，之后就是解释和莫鑫的关系。或许那次就是他最动心的时候，世上成千上万的人都会做的动作却让他完全移不开视线。
那样认真，诚恳的态度，解释一件完全可以不向他解释的事。
“开月你不知道你媳妇儿买号了？”陈旭决定把石开月拉下水，谁让他说他变态的，死小子，上次想整他一把，结果倦仙居然就是苗似竹，怪不得打成那样也没什么反应，是不想骂自己老公是吧！
“我不知道。”石开月抓着苗似竹的手，“你真是让我惊喜。”
“我觉得你更让我惊喜才是。”苗似竹开口，语气阴阳怪气儿的，“那天打我打得挺爽吧？”
陈旭心下有些唾弃，这不是故意挑事儿么，明知道那晚的娘子请用力不是娘子请用力。
“说什么呢？老公怎么会打你？”石开月说完冷不丁撇头看陈旭，“阳阳你上我号了？”除了陈旭没人知道他号。
陈旭耸耸肩，“你媳妇儿要打我夫人，还不让还手，所以，既然你都不知道他买了号，我更不可能知道了。我以为是倦仙本人……抽疯。”
“那你为什不用……”踏尸前行？
石开月猛然顿住，看着陈旭的眼神从假笑变为危险，他决定还是闭上嘴巴保小命。陈三少是野狐狸这事可是非常出名的，别看这几年他都跑C市去混了，但狐狸这种东西本性难移，他可不会傻的以为陈旭喝了几年C市的水就会变得像C市的山水一样纯朴。
“用什么？”肖扬正好捕捉到石开月闪烁的眼神便问。
“用小阳阳啊，不是有小阳阳么。这叫夫人有难夫君出头！”石开月暗暗呼了口气，好险啊。
肖扬笑笑不置一词。既然不想坦白，再问也是无用的。
苗似竹却不这样想，他知道石开月没说完的话并不是他后来补救的那句，一定有什么事是他和肖扬不知道的，还是和陈旭有关的事，于是他对石开月道：“老公，你说谎的时候右手的拇指会习惯性地放在无名指和中指之间。”
石开月反射性地低头，发现他的右手正是这样的动作，“……”
“你说你是现在坦白呢？还是先睡一个月客厅再……”苗似竹笑得很是无害，“啊？”
“我不睡客厅！”石开月态度坚定，“但是……我也不坦白！”
苗似竹的脸立即冷下来了，石开月有些尴尬，他看着肖扬笑笑问：“肖扬，去洗手间么？”
陈旭无语，这发小有时候二百五起来着实令人头疼。明明气氛已经够奇怪了他还说这样的话，估计这客厅是睡定了。其实这也是他不喜欢苗似竹这人的一部分原因，做人太霸道，太不知进退。大家都是男人，可这人只知道自己的面子是面子，从不会给石开月树立好形象。
“你去合适吗？”苗似竹翻个白眼，转而对肖扬道：“我俩去吧。”
肖扬其实并不想去，但是他也不好推辞，只得起身离座。
虽然出了包房门左转直走就能到，但洗手间离他们所处的地方仍是比较远，如果一路上什么都不说会显得很尴尬，可肖扬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说什么。还好在他纠结得郁闷之前苗似竹先开了口。
相当平淡的语气，非常惊人的语言。
“你不用装不认识我，不就是坐过你的台么？”
“！！！”肖扬吸进去的空气都忘了呼出来，抬起的脚放下的速度也慢了半拍。这人说话真不是一般直接，不过经他这样一提，他倒是想起来他们什么时候见过了，就是那次服装公司的经理带他出去见某个客户的时候，一群进来陪酒的MB里就有苗似竹，那次就坐在他的旁边。那时的苗似竹头发比现在长，而且还挑染了几缕紫色。
“很意外么？”苗似竹停下来转身看着肖扬，“你是不是觉得我这样的人配不上石开月？”
“不是……”他头一次见石开月，怎么会知道他到底好到什么程度能让人觉得配不上，苗似竹这人说话很偏激。
肖扬突然发觉他和客户交流时练出来的口才全放假去了，如今嘴笨得厉害。
“是也没关系，因为这才是正常的不是么？”苗似竹话毕继续走他的路。
肖扬无语地跟上去，却在洗手间门口被喊住。
转头，是陈旭跟了上来。
“肖扬，你的电话一直在响。”陈旭把手机递给肖扬，温柔地揉乱他的头发，“这么信得过我？”
之前把手机放在饭桌上来洗手间时也没带，好像太刻意了似的，所以就留下了，没想到这还要被调侃。来来去去的客人和服务员不少，但也许是陈旭太符合邻家大哥的形象，所以对他宠溺的动作没人觉得不妥。
肖扬囧囧地接过一看，来电显示——梁奇彬。
陈旭两手插兜往回走，感觉上一点也不好奇来电话的是什么人，这么急为的是什么事。当然，这其实只是肖扬看到的表面情况，实质和这绝对是相差十万八千里。
陈旭没忘记那回肖扬喝多以后说的话，问他认识的人里谁最帅，答案是这个梁奇彬。
不可否认，梁奇彬确实很优秀，但是陈旭自认为不比他差。他一定要找机会彻彻底底改变肖扬心里的看法！
肖扬就站在洗手间门外接电话，刚一按接通键就听到梁奇彬那头咆哮，“你小子忙什么呢？这么半天才接！”
因为正好对着洗手间门口，所以肖扬顺口就答：“难不成老子上厕所还需要向你报备？”
陈旭还没到包房呢，肖扬说的话他虽然听得不是特别清楚，但绝对够理解其中的意思了。他还真没想到，小傻羊也有变爆力羊的时候，看来傻羊羊的温顺只针对他嘛。
满足感油然而生，陈旭进包房的时候都是带着笑的，只是这笑在石开月看来有点儿奸险。
“肖扬，有个自称是你母亲的人找到学校去了，是我女朋友告诉我的，我这里记了电话，你要是有空……”
“你说谁？”肖扬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或者根本就是梁奇彬打错了电话。他母亲？怎么可能……那个女人在他心里死了二十年了。
“你母亲。是林森朋告诉我的，你没忘记他在校读研吧？”
梁奇彬也很是诧异，他和肖扬认识几年了，关系算是非常不错的，但从没在肖扬嘴里听说过任何一句有关他妈妈的事。来学校看他最多的是他姐姐肖玲，他姐姐那人倒是不错。
“林森朋那里没你电话所以才打到我这儿来的，你看你什么时候有空就打个电……”
梁奇彬话还没说完，肖扬就抢声道：“我没空。是林森朋搞错了，我没有妈妈。如果你没别的事我就挂了。”
肖扬刚放下手机，苗似竹的声音就在他后面响起来，自嘲的语调，讨厌的内容，让肖扬的心情变得比原来更差。
“原来我们也有相似的地方。”
肖扬深吸口气平定心神，缓缓开口道：“是么，可惜并不是什么可喜的事。”
“你现在的样子和刚才差真多。”苗似竹说完笑着离开。
肖扬脸色不太好看，想起小时候的种种艰辛他就忍不住恨那个女人一声不响地离开，现在来找他做什么？
想补偿？还是老无所养才想起还有他这么个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