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平儿
当平儿步出那栋豪华高档歌舞厅大门时，已经换上了一身朴素的旧衣服，脸上和身上那刺人的香水味儿也不见了。没人能认出她是一位误入歧途的姑娘，仔细一看，竟隐隐流露出乡下女孩的那种朴实的本性。
一丝轻松的微笑正挂在她的脸上。
一扭头，竟看到墙上不知被谁新涂了几行文字：昨日入城市，归来泪满巾：遍地失足女，都是乡下人。
平儿的笑靥一下子凝住了，心中掠过一丝苦涩。人们都知道乡下女孩进了歌舞厅、美容院和洗澡房里肯定干不了好事，可她们心甘情愿这样吗？城里女孩自然不屑这个行业，她们有学历有门路，能挣花不完的钱。可乡下女孩呢？文化不高，没有技术，靠当保姆能挣多少油水？难道这是她们的错吗？在乡下，靠种地连没完没了的提成摊派都交不上啊。平儿初中没毕业就失学了，因为父亲的病，因为年幼的弟弟妹妹也在上学。为了挣钱，平儿便进了城，除了歌舞厅具有诱惑力外，干什么能挣足够的钱为忠厚的父亲治病、为年幼的弟弟妹妹不至于步自己的后尘呢？要不是平儿天生丽质，能歌善舞，恐怕只好像同村姐妹一样眼红别人挣大钱了。可那些眼红她的女孩，只知道她挣的钱多，何曾见过失足女那抽泣的眼泪和泪沾枕巾的时刻？可曾见过那些寻欢作乐者变态的放荡和在自己妻子身上找不到的那种虐待的疯狂？
不过，现在好了。父亲死后，弟弟也打工挣钱了，只有妹妹巧儿，正在这个城市里读大学。而平儿现在的积蓄，足以供她读完大学，还绰绰有余。巧儿已很久没与她联系。这个丫头，太懒！你不亲自来取钱，我哪有时间啊？好妹妹，不要再为姐姐羞耻了。等我与歌舞厅的合同一满，姐姐就堂堂正正地做人，在城里找个合适的买卖，让我们一起混出个人样来。
平儿擦了擦眼角的泪滴，默默搭上了去学校的班车。
当她好不容易找到巧儿的寝室，没想到同住室的女生都在冲她笑。“她不在学校里了。”一个女生回答她。
“请问她去哪里了？”平儿问。
“请问你是哪位呀？”
“我……是她的同乡。”平儿拐了一个弯儿。
“她可不愿在这里受罪。”那个女生挤挤眼睛，冲平儿神秘地一笑，“请到帝后大酒店去找吧。”
“她怎么去了哪里？”
“无可奉告。”
平儿说声谢谢，心中产生某种预感，便快步赶到五星级的帝后大酒店——那是自己经常去的地方。可到哪个房间找她呢？这丫头，千万别做出见不得人的事来啊。但愿她是为了公事……
平儿在电梯一侧等了很久，终于看到巧儿从电梯里走了出来，是挽着一个挺胸叠肚男人的手出来的，说话嗲声嗲气，那一身打扮，竟跟自己在歌舞厅的打扮一模一样。
“巧儿！”平儿低声吼了一句。
巧儿一回头，便跑了过来。低声说：“姐，你找我干什么？是送钱来的吧？不用了，我傍了一个老板，他给了我不少钱。傍大款比当三陪女强，得不了性病。偌……”
一只巴掌横扫过去，平儿的脸扭曲了。
巧儿捂着脸，不解地问：“姐，你不是也……”
“妹妹，那不一样！你千万别走这条路哇。”平儿抱住巧儿，慢慢跪下来，放声痛哭。
自此，平儿再也没有去过歌舞厅。不久，平儿开了个美发店，雇了几个师傅。巧儿也经常来帮忙，算是给姐姐打工……
职场启示：
虽然有七十二行之说，但有的行业是不能涉足的。对于那些灰色行业——受法律禁止和道德谴责的行业，切勿受其诱惑，一则这样的行业处在暗箱操作中，一旦被揭露，弄不好会身败名裂；二则这样的行业潜藏着种种风险，容易被不怀好意的人利用，从而上当受骗。出卖色相和肉体不是长久之计，只有老老实实地谋一个自食其力的饭碗，才能过得心安理得。
§§第五篇 心照不宣的潜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