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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虚假极限
人是极其软弱的，网络是极其坚强的。
因此，是人类选择了网络，还是网络选择了人类，很难说。
我们经常无法面对自己。你也许有过这样的经历：舒缓的钢琴曲只会使你更加凌乱，寂静的深夜反而可以使你听到包括呼吸在内的一切声音。
人在大多数情况下，是很难寻求平静的。除非你很疲倦，很疲倦。所以有时我们选择嘈杂，有时是躲避。网络首先是丰富的，小家别院，或金瓦疏琉。有热闹的场所，也有的安静的地方。可供逃逸，或疯狂，或帮助你达到疲倦的极限，以忘却。
网络是极其虚假的，这只是一个说法。就比如，你闭上眼睛，尝一下梨子的味道，很好，你有很深刻的感触，但你不知道它是什么样子的，没有形象。网络的虚假侧重于由他人构建起来的联系是不可靠的，是没有路径的。这你可能不认同，因为网络起源于科技，没有人可以给它下一个很感性的定义。网络的优势是很多的，但谈起来对于思考没有完全的意义，因为那个网络近乎于纯粹意义上的属于科技的工具。而已经有人给了它其他的内容，当痞子蔡，安妮宝贝，李寻欢出现的时候，网络和人类的思考、感情、道德开始携手。
于是一个新的空间诞生了。网络的虚假，怎么说呢？就像现在我想起它的时候，它仿佛是很遥远的东西，一时之间，感受的是一个很模糊的概念，这也许是一种虚假吧。世界上最远的距离是网络创造的，是你和另一个你的距离。残雪在她的《索债者》中给了我们一个很经典的设喻：当一个不坚定的人面对一只他所爱的但却给他以威胁的猫时，没有拒绝的能力。尽管这只猫被认为是人类所有恶性的集合体。人和自己斗争的时候是最无力的。网络上没有责任，不讲道德，语言在网络上是没有定数，没有规范的。因为你其实只是个符号，没有人知道你是谁。这和我们在街头巷尾的碰面是截然不同的。所以当你坐在屏幕前的时候，你开始给自己一个新的定义，一个新的设计，或者你开始给自己暗示：哦，我面对的只是网络而已。你不信任他。他也不信任你。只是在一段程式化的语言中得到满足。所以当网络文学开始流行的时候，有一点危险的气息：那是虚妄和偏执的情绪，无为和杂乱的心性吗？
人的生活中掺杂着很多不明不白的东西，在远离陆地的上空飞行。家庭、爱情、事业、社会带给人类极尽的充实呢，’还是极尽的虚幻。网络的存在证明了这一点。
我对网络的不信任是在字里行间透露出来的，尽管我认为它在人类的另一个世界里扮演着一个角色，并非恶事。谈网络的虚假，我是冒大不韪的。但当我说它是虚假的，并且认为它不是虚假的极限，你会想到另外的什么呢？当网络最终失去弹性的时候，谁来替代它，为我们的生活保留空间。你得坚信另一个极限的到来。
原载东北财经大学《东财大学生》2002年6月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