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论美
没有一种至善之美是在规模中没有奇异之处的。我们说不出阿派莱斯和阿伯特·杜勒究竟哪一位是更大的戏谑者,他们两位之中一位是要根据几何学上的比例来画人,另一位要从好几个不同的脸孔中采取其最好的部分以合成一个至美的脸面。像这样画来的人,我想是除了画者本人以外恐怕谁的欢心也得不到的。并不是我以为一个画家不应当画出一张从来没有那么美的脸面来,而是他应该以一种幸运做成这事(如一个音乐家之构成优美的歌曲一样),而不应该借助于一种公式。我们一定会看得见有些脸面,如果把他们一部分一部分地来观察,你是找不到一点好处的;但是各部分在一起,那些脸面就很好看了。
假如美的主要部分果真是在美的动作中的话,那就无怪乎有些上了年纪的人反而倍增其可爱了。“美人的秋天也是美的”,因为年轻的人,如果我们不特意宽容,把他们的青年也认为是补其美观之不足者,是没有一个可以保有其美好的。美有如夏日的水果易于腐烂、难于持久,并且就其大部分说来,美使人有放荡的青年时代、愧悔的老年时代。可是,毫无疑问,假如美落在人身上落得得当的话,它会使美德更为光辉而恶德更加赧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