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报恩
G市的国辉大学是国内有名的贵族校，学费是每学年按十万位计算的。当然，贵不只贵在学费，这大学的校舍是全仿欧式建筑格局，校内绿水绕青山，环境优美，可见建校资金也是一笔庞大的数目。
就因为这学校的贵族气息，就是佟尘穿得再华丽也不显突兀。
刚刚上完一节课，佟尘捧着一大堆教材往自己办公室走去。他穿过欧式回廊，顺道以双手没空为理由拒绝几名女生的馈赠，再以微笑忽悠掉几名男生的好意，终于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整洁的房间内，所有家具装饰都是原有的欧式家具，教材和书藉占领了这个空间。
佟尘打开抽届，他习惯性地掏出里面爆满的粉色信封放到一旁去，满目的粉色情书里夹杂着一只黑色信封，那是十分鲜明的，佟尘感兴趣地拿起来看，那信封上只用深红色写了大大一个‘死’字。
恐吓信？他从没少收。
“优秀的人总是招人嫉妒。”佟尘不感兴趣地将信件扔到一旁，他拿出自己的手机一看，有几通未接来电。
看着那串陌生的数字，佟尘轻挑眉，他能想到的只有一个人，于是他按了回拨键。
“有什么事？”
[靠，怎么都不接电话！]电话另一端传来气急败坏地吼声。
听见那声音还有那个调调，佟尘马上就确定了这就是他的‘恩人’：“你特地打电话给我，是要我报恩了吗？”
[对！你把我变成能听懂所有外语的强人吧！]
“……”听见这个要求，佟尘一阵无力感油然而生，他沉默半晌以后终于在电话传来的暴吼中回过神来：“吃了午餐没有？”
[操，我没跟你讨论这个问题！我的要求你答不答应？]
揉着眉心，他无力地闭起眼睛：“我想我们应该当面好好讨论一下这个问题，顺道让你这个驽钝的脑袋增广一下见闻。”
[什么！！]
“你在哪？”他不理会那边拔尖的吼声直接发问。
[你不是妖精，我在哪你都不知道？你究竟是不是骗子？]
无力跟他争辩什么，佟尘重复：“马上告诉我，你在哪？”
另一端的人大概也烦了，报了一个地址。
佟尘挂了电话拿起车钥匙往外走，准备去敲开某人的脑袋，给灌点常识进去。
驾车到陈家宝的公司楼下接了人，佟尘把他载到一处高级俱乐部去，其实佟尘是有点坏心，想打击一下家宝这个‘蚁民’。
走进装修豪华的包厢，佟尘点了餐。
打发走了服务员，他回头去看陈家宝，却没有看见预期的局促不安，心里不禁微讶，脸上仍保持平静。
“对了，到现在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轻啜一口红酒，佟尘问对面的人，仍不死心地想从他脸上找到一丝不适应，结果还是找不到。
家宝环着手回答：“我叫陈家宝。”
听罢，佟尘双目一圆、手一抖，一滴红酒自唇角滑落，在白缎上留下一点刺目的红。
陈家宝？好土的名字。
家宝十分不满这人的态度，他不认为自己的名字会吓着别人。
“少罗嗦！快点把我变成外语高手！”
佟尘正恼怒自己的不小心毁了心爱的一件衣服，所以他的回答也不客气：“变？你大概该回去睡一觉让自己的脑袋清醒一下。”
“你不是说报恩吗！”家宝激动得跳了起来。
“是，但把你变成外语高手？我可没有这个本事。”
“你不是妖精吗？你的法力呢！还是道行太差，做不到。”
听罢，佟尘温和地笑了，抬首看着陈家宝：“陈家宝，你是想要我揭开你的脑袋研究一下怎么把教材全塞进去？如果你不怕死，我倒可以试一回。”
“你是说你做不到咯！靠！你是什么妖精啊！真没用。”家宝大失所望，一口干掉了眼前的红酒。
佟尘放下酒杯，也只一瞬间，身上的白缎变成了蓝缎……更正，是衣服换了一套。虽然还是繁复华丽的刺绣 ，但显然已经不是同一套。
家宝擦擦眼睛，确认自己没有看错：“喂，你不是懂得法术嘛！”
佟尘嗤笑一声：“是啊，那你看中了谁的脑袋，比尔？爱迪生？还是马克思的……我给你换一个大脑。”
“喂！你什么意思！”
相对于他的激动，佟尘脸上依然波澜不兴：“如果真能换，我倒想把全世界人类都变成傻瓜看看。陈家宝，你真以为妖精是万能的？我刚刚只是把一件衣服从我的衣柜中替换出来，你明白吗？实际上，这世界没有一丝不同，没有多出来的，也没有少了什么，只是把一件死物从一个空间换到另一个空间。”
“但对生物可不是这么简单的事，而且你说的变聪明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或许你该去拜拜神，看看神仙能不能做到？”
听了这么多，家宝虽然不能完全理解什么替换，却明白了这事是真的强人所难，他没有发怒，只是泄愤地低咒一声靠在椅背上：“那算了，不为难你了。”
佟尘对于他的妥协而感到惊讶，他以为像陈家宝这么粗俗的人一定会对此勃然大怒的，结果他只是这样？
“那，你还想要什么，物质上的需要我可以给你。”因为对方的转变，佟尘的语气也放轻了，不再强硬刻薄。
陈家宝叹了口气：“随便吧，这顿饭你埋单了就当你报恩了。”
“就这样？”
“就这样。”
佟尘点点头，端起红酒品尝，眼睛却盯着对面的家宝看，看着他苦恼地搅乱一头黑发，嘴里不住地咕哝着，他的声音虽然压得很低，但佟尘却听得很清楚那不是什么好话。
佟尘不知道自己为何会生起一种好心情，对于这顿饭的郁闷感全消失了，他的唇角微微扯起：“怎么回事？你可以说说，说不定我就能帮你。”
家宝也苦恼，这工作的事能跟谁说？同事是不可能分忧的，朋友他又没有，李喻还是个毛头小子，剩下的都是他不想打扰的人，现下这个不算熟悉的人反而成了最佳的人选了。
于是他将自己上司的打压，和故意分派的任务一同说了。
“你是说，你的上司让你跟一名外商洽谈，而你的外语基础不怎么样？”
“你直接说很烂就好，少给我玩文字游戏。”家宝挥挥手：“我以前都负责内地的业务，哪有接触过这些，是那家伙想打压我，所以特意安排我去出丑的。”
“哦。”佟尘不予评论：“那你准备怎么做？”
“大不了就不干。”家宝啧啧嘴，虽然他嘴里说得好听，其实心里十分不甘。
“就是你完成不了，也不会因此就辞退你吧？”
“他想将我调离业务部，其他部门现在都不缺人，我还能调到哪里去？以我三流大专的学历，辞掉也不可惜。”果然是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当日参与竞争的时候就该明白有这一天。
事以至此，心里再不甘，他也只能认了。
佟尘将一切看在眼里，他轻晃着手里红酒杯：“我帮你一回吧？”
“啊？你不是说你不能？”
“你是不是很想完成这项case。”佟尘不客气地损他一记：“我可以帮你，就当报恩了。”
家宝被这一说也想通了，激动地跳起来：“对哦，我怎么没想到。”
“你笨。”佟尘受不了地摇摇头。
这一刻家宝高兴着，也不管他说什么，开心地举起酒杯：“祝我们合作愉快！”
“只此一次。”佟尘一边摇头一边抬起酒杯示意。
他品尝着嘴里甘香甜美的红酒，心里想着只要能报恩就得了。
作者有话要说：真的慢慢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