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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2
到凌晨再次醒来时，言怀顾又出现了，“医生说了你可以出院疗养了。”他面无表情地将他的鞋子整理到床前，“但是还是得注意休养，肠胃太脆弱了，不能吃刺激的食物，唔，还需要多喝水多休息，才能早点复原。”
“谢谢。”不知该说什么的某人只能挤出世界上最官方的两个字。
“不用。”
穿好了鞋子，两人出了校医院的大门，大风夹杂着寒气袭过来，江冷尧忍不住缩脖子。言怀顾剃过一条围巾，“知道你不爱戴，不过保暖，这个还蛮管用的。”
“谢谢。”本来想问他怎么知道自己不喜欢戴围巾的，终究是没出口。
言怀顾带着他走到一辆小车门边。
“这是？”
“我的车。”言怀顾打开门，“来来回回方便，尤其是晚上。进去吧，我送你回家。”
“你不回家么？”
“回。”言怀顾自驾驶室那边坐了进去，发动车子，“不过不是你楼上。”他淡淡道，“老头子在东区买了屋子，那边才是家。”
“哦。”江冷尧干笑一声。
言怀顾看他两眼，没再说话。
沉默令人尴尬，江冷尧找了个话题，“对了那个投毒的人抓到了么？”
言怀顾嗯了一声，“他自首了。”
“这样啊，那有说他为什么会在学校食堂里投毒么？”
言怀顾呵了一声。“因爱生恨。”
“啊？”
“他喜欢的人喜欢上别的人了，本来只是想毒死那个抢了他情人的人的，跟踪了很久都没有机会，于是就在食堂下毒了。”
“宁可错杀一万也不放过一个？！这样太过分了吧！”
“是么？我倒没觉得，”言怀顾淡淡地道，“如果是我，可不仅仅是那个情敌了，我会连那个背叛的家伙一起，慢慢的弄死……当然，也不会像那个白痴学弟一样用下毒这种只有笨蛋才会用的方式。要杀人，办法多得是呢……”那个同样学医的学弟却选了最笨的方式，只能说他根本就是有意的。
同归于尽这种方式，不是所有人都有勇气。
就这点而言，他佩服那个学弟。
……
“怎么了？”言怀顾扭头看另外一人，江冷尧正一脸惊呆样看着他。“害怕了？”
“没、没有。”
“明明就害怕了。”
“你觉得我是背叛么？”
“NO。”言怀顾突然笑了，意味不明的笑让江冷尧忍不住发抖，“其实最初是我背叛了你。”
最初？“我们以前真认识么？”
“自然。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这么了解你？”
“那我们是不是以前有过什么？”
“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你经常说的话，让我不得不这么想。”
“直觉？哈哈。我以为只有女人才信直觉。”
“错了？”
“你知道江寒丞为什么会消失么？”
“你知道？”
“我不知道。但是有一个人肯定知道。”
“江叔叔？”
“对，没有那个父亲会在自己唯一的亲生孩子失踪了之后还保持冷静，除非那孩子不是他亲生的，要不然就是他根本就知道一切的事情。”
“……”
“所以考完试就要过年了。你回家去吧。”言怀顾停稳车子，“到了，能自己上去么？”
“可以的。”
“没事。”言怀顾站着没动，“好好休息。回家之后不要太冲动。”
“好的。”江冷尧找了两步，突然回过头来，朝他鞠了个躬，“谢谢你的照顾。还有我刚才突然发现，也许其实我并没有想象中的讨厌你，可能我还有点喜欢你吧。”他微微一笑，抬起右手，么指与食指比划出一个狭窄空间，“虽然只是这么一点点而已。”
言怀顾没说话，只是微笑。
我知道。他心里说道：就好像我刚才突然发现我也许也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爱你一样。
爱你等于爱自己，这句话真没错，可并不是那首歌里的理解。
因为我很爱自己，因为我爱你会觉得幸福，所以我才会爱你，所以爱你才等于爱自己。
这样的话，才只会越来越控制不住心里的嫉妒吧。
既然如此，不如分开一阵好了。
江冷尧终于考完试，上QQ群跟大家告别。
[菊花茶]：我要回家了，大家拜拜。
[同同]：家里没有电脑么？
[菊花茶]：有，但是不是我的。
电脑是江叔叔给江寒丞买的，放在书房里，谁都可以用，但是自己几乎很少去用，总觉得没有隐私。
[同同]：那你现在的电脑不是笔记本？
啊？
江冷尧呆了一下：对啊，可以把自己的笔记本电脑拎回家不是么？
[菊花茶]：好像是的，呵呵。
天下大同很不客气的下了结论：小受果然都是呆子。
江冷尧嘿嘿两声，下了线。
楼上已经很久没有动静了，果然是回自己的家了么？
那么，他也回家吧——虽然那并不是他自己的家。
火车很是拥挤，得亏是学生，江冷尧才有机会买到卧铺票。
一路飘摇，窗外由黄色渐渐转为些微的绿色，然后是一片葱绿。
江冷尧才渐渐有了果然是到家了的感觉。
江叔叔来接了站，一如既往温和的他似乎沉默了许多。
江冷尧朝他问好。江叔叔拍了拍他脑袋。跟小孩子似的招呼方式让江冷尧觉得温暖。
路上一快到过年就开始堵，哪怕只是小县城。
江冷尧回到家时已经是下午3点。
一路的颠簸下来，整个人都犯困。
江叔叔接过他手里的东西，“你先去洗洗，吃点东西再睡一觉。”
江冷尧摇头，“我在火车上吃东西了不饿。”
“哦，那就直接洗洗睡吧。”
“我——”江冷尧想起自己的疑问。
“怎么了？”江叔叔正在整理他的行李箱，只留了一个背影给江冷尧，江冷尧突然间觉得不好开口。
“我想吃叔叔你煮的馄饨。”他笑着说。
“好。你洗澡出来就可以吃到了。”江叔叔也笑了，“我就知道你回来肯定第一个要吃这个，所以早就买好了。”
“嗯。”
江冷尧洗澡出来时，果然馄饨早已弄好，清脆葱花香艳欲滴。
江冷尧刚吃完就犯困。
于是问题又被搁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