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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章 邪手缠凤

书籍名:《乱世猎人》    作者: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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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叔孙怒雷心头释然暗责自己刚才小看了蔡风。江湖中曾传说蔡风只为几个战友数次单身杀入敌人的军营之中浴血连场这种人岂会舍弃自己的原则而独自偷生呢?那的确是对他的一种污辱。同时也暗赞蔡风心计之高难怪他年纪轻轻于短短的时间内使名声在江湖上却如日中天更屡战不败那么多的厉害人物都一个个败在他的手中。更暗自叹息道:
  “长虹与此子相比的确是难以相提并论也许都怪我太过放纵他了。”但也值得欣慰那便是此刻蔡风至少将他当成了朋友而非敌人如果拥有这样一个敌人的确是个隐患。想到此处叔孙怒雷心中暗做决定:“一定要与此子的关系调整过来不能再让他成为自己家族的敌人。”
  叔孙怒雷哪里知道蔡风的苦处蔡风若非到了不得已之时绝对不会对一个女流之辈用这种诡计。他是实在没办法才不得不如此。叔孙怒雷却将蔡风所露的破绽当成了是他故意引敌上当从而一举挫败对方的布局。
  其实刚才的一段戏蔡风也并不全是装出来的如果那神秘女子在他露出破绽之时便果断进攻那败的只可能是蔡风。可是神秘女子对蔡风心存顾忌不敢贸然进攻。蔡风就是看出了这一点才会赌上一赌他甚至算准对方不敢进攻。而他便利用这一点空档回气平复体内错乱的经脉是以刚开始他的确渗出了一排细密的汗珠脸色苍白。
  蔡风知道若不以奇兵制胜只怕今日会落个惨死的下场他并不是武功比对方差而是体内那潜伏的隐患在作祟。否则就是两个与对方同样的高手他都懒得在意。但此一时彼一时今日的形式不同于寻常他不得不用诡计。
  叔孙怒雷也微感有些奇怪他不清楚今日的蔡风怎会需要施展诡计来挫败对方以眼前这神秘女子的武功与当日的绝情相比那之间的距离便不是一两筹的问题了。虽然眼前神秘女子的武功绝对可以在江湖上拔尖但充其量也不过是个一流高手而蔡风的武功早已越过宗师之级达到意和神相结合的境界又岂是这神秘女子所能比拟的?虽然他感到奇怪却想到蔡风可能也中了与自己一样的混毒才使他的功力大打折扣根本就无法挥出平日的威力。
  “要杀就杀哼!本姑娘不受任何威胁!”神秘女子极为倔强地道。
  “真想不通你的脾气怎么比山贼强盗还火爆开口就是杀呀杀的一听就知道不是个好人来世最好投抬做个男人男人说点粗话还无伤大雅而女人粗声粗气的便显得有失脸面了。你连这点都不明白不知你师父是怎么教你的真想代你师父教训你一顿.”蔡风讥讽道。
  神秘女子气得全身打颤但却拿蔡风无可奈何只得怒道:“今日本姑娘若是不死他日一定会让你后悔要你生不如死!”
  蔡风哂然一笑道:“哎哟这个风水可也转得真快刚才我说的话转眼就被你拣去了真是有趣也不知道你有没有我这么幸运这么快便将我给予你的‘好处’还给我!”
  神秘女子扭过头去不再理会蔡风却也无可奈何。
  蔡风指劲一透连封神秘女子身上数大穴位这才收剑而立极为悠闲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神秘女子不答。
  蔡风邪邪一笑道:“哦我知道了定叫鸡不叫狗不跳或阿猫阿鼠之类所以才不敢说出来。”
  “你才是鸡不叫狗不跳呢!”神秘女子怒道。
  蔡风似乎终于胜了一局似的这才转入正题问道:“你是不是将药物下在了菜中?”
  “是又怎么样?”神秘女子爱理不理地道。她根本就不相信蔡风能够解开她所下的混毒是以也不怕告诉蔡风将药下于何处。
  叔孙怒雷一惊这菜可是他命人亲自下厨做的怎会被下了这种可怕的混毒?那就是说不是那炒菜人干的而是这女子对他的行踪了若指掌。这的确有些可怕以他的武功和警觉被人跟踪了竟盲然不知那这跟踪之人的确有些手段。
  蔡风悠然一笑伸手一招却招来那油腻的乳猪屁股邪邪地笑道:“算你走运让你吃到乳猪屁股。本想给你两根骨头啃啃但想到你乃一介女流虽不怎么像个女人但总还算沾了点女人的腥气就不羞辱你好了。”说着准确无比地隔着头篷点中神秘女子的断交穴将乳猪那已冷且沾满油腻的屁股塞进对方嘴中。
  “呜呜……”神秘女子咽得直翻白眼但却怎么也无法咽下乳猪屁股且因断交穴被点嘴一直张着又不能活动如何可以吞下乳猪屁股?只差点没气昏过去。
  “实在不好意思我本不想用这种粗野的方法来对付你可是你这张嘴巴实在太可恶怎么都不肯老实交代只好将它堵住了。”蔡风似乎有些阴谋得逞的感觉再次露出那邪邪的笑容。
  “呜呜呜……”
  蔡风冷冷地望了那神秘女子一眼淡淡地道:“除非你肯解毒否则你就在这里慢慢消化好了!”
  叔孙怒雷倒是第一次看到这种逼刑的方法虽然他心中有很多问题要问可是却知道若要自这个女人口中问出东西来简直是拿磨子出气。而自这女人那张恐怖的脸上更看不出什么端倪惟一有效之法就是想办法逼对方开口。
  让蔡风用别的残酷刑法他大概不会否则蔡风也不会去揭开对方面纱之后杀意大减这个方法也只有蔡风想得出来神秘女子死也死不了咽也咽不下嘴巴里总包着个冰冷的东西的确有些不好受这样虽然十分恐怖但却有些像小孩子在玩游戏。
  蔡风转身向叔孙怒雷道:“我来助你运功逼毒。”
  “谢谢蔡公子美意老朽乃一具残躯已失去了生存的意义你不用废心了。”叔孙怒雷拒绝道。
  “如你这样的人我本也懒得救你你的确是个薄情的家伙你们家族中没有一人是有情有义的顽固不化的脑子什么狗屁门当户对什么狗屁高人一等什么狗屁正与邪……
  奶奶个儿子要是我蔡风早就不理一切世俗浅薄的伦理去做自己喜欢做的事。男子汉大丈夫做事只须无愧于心……唉不说了越说越气说也是白说!”蔡风倒似乎有些极为恼火他本是个十分洒脱的人敢爱敢恨我行我素直到闻听叔孙怒雷、琼飞和意绝三人的情感悲剧时心中的感慨更多更为这些悲剧性的人物而惋惜。
  “蔡公子说得好老朽的确是该死这一生七十多年来算是白活了。”叔孙怒雷深深呼了口气伤感地道。
  蔡风也拿他没办法苦笑着摇了摇头道:“聚气我来为你逼毒。”
  “蔡公子不必了我心已死惟一未了之心愿就是无法让我死在琼的墓前……”
  “难道你连自己的亲生儿子也不想见上一见吗?”蔡风有些不耐地道。
  “你知道我儿子在哪里?”叔孙怒雷一惊喜问道。
  蔡风微微黯然吸了口气道:“我也不知道他现在何方但我想应该还活在这个世上。”
  “你一定知道他是谁快告诉我他是谁?”叔孙怒雷拉着蔡风的手颤微微地立了起来急切地问道。
  “告诉你又有何用你不是要死吗?难道你想变鬼去找他?”蔡风并不说出对方是谁但心中却在盘算着自己所知道的惰况应不应该说出来但他自己也不敢肯定所知之人就是叔孙怒雷的儿子。
  叔孙怒雷听说与琼飞所生的儿子仍活在世上整个人的精神立刻大振。这些年来他的几个儿子相继阵亡惟留下侄子和孙子叔孙长虹便是他亲生儿子所生之子所以最得他钟爱。哪里想到在这垂暮之年竟然得知与自己一生最爱的人还有一子存留于世这种欣喜又岂是外人所能形容的?虽然心中对爱人充满愧悔之意但那种身为人父的情怀却更使他感到激动。
  神秘女子仍在“呜呜呜……”地叫个不停蔡风不理叔孙怒雷向神秘女子笑道:“想来你是胃口大开一块不够吃。”
  “呜呜呜……”神秘女子的身子不能动弹脑袋也无法摇摆眼睛更掩在黑巾之中想表达什么意思全然不可能。
  蔡风大感好笑隔空解开对方的断交穴。
  “噗!”那女子忙吐出那块猪屁股气得大骂。
  “你再骂我将那块东西捡起来再塞到你嘴中信不信?”蔡风威胁道。
  神秘女子果然不敢再骂但却极为不服气地道:“欺负一个女流之辈算什么好汉?”“我有说过自己是好汉吗?我问你你叫什么名字?”蔡风淡然道。
  神秘女子本不想回答但看了看蔡风那邪邪的笑意而且目光又落在乳猪屁股上不由得慌忙答道:“哼告诉你也无妨本姑娘姓唐名艳!”“唐艳这个名字似乎不是很坏马马虎虎将就着过得去。”蔡风调偕道。
  “我再问你这毒怎么个解法?”蔡风问道。
  “你杀了我也没有用因为解药我也没有。”唐艳有些惧意地道。
  “你骗人!难道这毒不是你下的?”蔡风厉声道。
  “不错毒是我下的解药也有可是这些解药并不在我身上你信也罢不信也罢总之我现在是解不了他身上的毒!”唐艳道。
  “奶奶个儿子岂有此理那解药在谁手中?”蔡风恼问道。
  “要想知道解药在哪里倒不如问问我。”一声平和而冷傲的声音传了过来。蔡风和叔孙怒雷同时吃了一惊这人竟然在他们毫不知觉中进入了警戒范围之内更自那平和而冷峻的声音中听出了那种然的气派。
  蔡风目光扭了过去与对方四目相对竟然在虚空中交缠起来。
  蔡风吃了一惊心道:“好可怕的眼神!好深厚的功力!”
  “刚入中原便听说中原年轻一辈中的第一人要数蔡风今日一见果然没让我失望!”
  来人以一种与他年龄极不相称的语气缓和地道。那种高高在上的姿态就像是一个长辈在训叱晚辈一般。
  蔡风更惊在他的印象中的确不存在这个不之客但来者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莫不透着让人难以揣测的神秘。就连蔡风如此自信的人面对这个年龄比他大不了多少的人也禁不住心中没有底。
  “你是什么人?”蔡风冷冷地望着那一身宝气俊雅无比却又透着一种粗犷气息的年轻人淡漠地问道。
  “若不告诉你我的名字大概是对你的不敬这样吧你就叫我叶虚树叶的叶虚伪的虚。”那年轻人手中捏着一柄描金玉扇有种道不尽的潇洒连蔡风也不能否认。
  “叶虚?”蔡风微微皱眉口中叨念着这个陌生的名字。
  “你是吐谷浑人?”叔孙怒雷突然道。
  叶虚眸子中射出一缕淡淡的讶然之色笑了笑道:“你的眼力真好。”
  蔡风神色再变却并非因为叶虚是吐谷浑人而是因为叶虚的身后竟又出现了一个人那人居然是哈凤。
  “哈凤什么时候与叶虚在一起的?那哈鲁日赞与巴颜古呢?他们是不是也与叶虚在一起?”蔡风心中想着。
  哈凤有些怯生生地向蔡风望了一眼却避开蔡风的目光似乎害怕蔡风责备一般神情极为不自然。
  “长虹!”叔孙怒雷更惊他竟然看见了被绑成粽子一般的叔孙长虹正被叶虚身后一名高大的汉子如提小鸡一般提着面无人色。
  蔡风却为另一个人而骇异更是完全出乎他意料之外那人竟然是尔朱兆!
  尔朱兆竟然也和叔孙长虹享受着同等待遇被捆成了粽子表情古怪至极更满含忿愤似乎是受了极大的委屈。
  蔡风想笑他还从来没见过尔朱兆居然也会这般窝囊想他平日那趾高气昂的样子不由得打趣道:“尔朱公子咱们又见面了真是幸会幸会真想不到今日的你这般威风难得呀难得!”
  哈凤禁不住想笑但却忍住了虽然她任性但却知道尔朱兆不能太过得罪。
  “蔡公子还真会说话。”叶虚伸手一揽哈凤的小蛮腰淡笑道。
  蔡风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醋意不知怎地他竟然嫉妒起叶虚来甚至心里有些责怪哈凤。
  他心中明白叶虚是故意在他面前这么做的目的是想损他面子。
  “哈哈哪里哪里今日只不过是见到了几个故人兴致所至不免就变得幽默了些至于说笑嘛还是叶公子厉害一点。”蔡风耸耸肩一声轻笑道。
  众人都是一愣哪想到蔡风竟然回敬了对方这样一番话还自称自己幽默。这种语气倒也很少见哈凤真的是忍不住笑了起来。
  叶虚脸色一沉蔡风似是说笑实是在贬他怎不叫他心中暗怒?但也下得不收起轻视之心蔡风竟然如此快便进行了口头上的反击的确是应变神心道:“中原江湖将蔡风说得那么神化看来并非虚假对付这种人绝对不能掉以轻心!”
  叔孙怒雷也是惊骇莫名这叶虚竟然能够同时擒下叔孙长虹和尔朱兆两人那的确是个极为可怕的对手。又望了望叶虚身后那四名肌肉虬结的大汉心道:“这群人没有一个是好惹的只看那气定神闲之态绝对可算是江湖中的一流高手更可怕的是那叶虚竟然让人看不出他的深浅看来需得小心提防!”
  “哦你的内劲真不错这么快就已冲破了两处大穴真是了不起!”蔡风飞伸指再点唐艳身上八处大穴并封死其功力笑道。
  唐艳身子一颤她没有想到蔡风竟会如此机警仅凭她的呼吸之声就知道已冲破了两大要穴这一下子她可真没辙了。
  叶虚神色也微微变了变他本来想以话语惹蔡风分心好让唐艳有时间运功冲穴可蔡风的机警让他的计划全部泡汤。
  “叶公子可真是厉害刚一进入中原就将这两位花花阔少做成粽子了。不知叶公子抓这两位花花阔少的手法是不是和今天一样呢?”蔡风讥讽道。
  叶虚强压心中的火气故作洒脱地笑了笑道:“是不是你可以问一下我身边这位大美人呀。”说着极为放肆地将哈凤一搂。
  蔡风眸于中寒芒暴射扫过哈凤脸上之时她便像是一只受伤的小猫畏怯地避开蔡风的目光低着头在叶虚的怀中挣了一下可是又怎么能够抗拒叶虚的力量?
  “你好哇哈姑娘怎没见你哥和国师呢?”蔡风努力使自己心平气和地问道心中却在暗自奇怪:“难道我也爱上了她?否则怎会如此生气如此在意?”“我……我……我本来是来……来找你……”
  “对本来是来找你只可惜孤身一人却遇上了这位花花阔少!”叶虚打断哈凤那结结巴巴的话指了指叔孙长虹道。
  哈凤点了点头证实叶虚所说没错。
  “这位花花阔少大概是见色起心竟然出手相抢美人儿自不是他的对手但当这花花阔少得手之时尔朱世子却赶到了双方便为美人儿大打出手这位叔孙家族的花花阔少可也真是脓包十招之中就被尔朱世子杀败更让叔孙家族那些草包卫士丧命不少。而我适逢其会这位尔朱世子也还不算太过脓包能够抗我一招半式才被绑成粽子已经够不错的了那些脓包卫士们自然一个不留。美人儿感激我出手便心甘情愿地跟我走了。”叶虚傲气逼人地道。
  哈凤将头扭向一边不敢与蔡风的目光正视看来叶虚所说多半不假。
  蔡风心中除了有些不舒服之外更多了一些惊骇以尔朱兆的武功竟只能抵抗对方一招半式那这叶虚的武功是多么强霸就可想而知了即使在自己完全恢复正常的情况下也顶多只能与之战个平手。而此际自己体内存在隐患如何能够抗拒对方这么多高手的攻击?
  自己人单势孤不说还要保护叔孙怒雷那样只怕真的只有败亡一途了。想到此处蔡风心头禁不住变得无比沉重。
  “蔡公子,来者不善,你不用管我先离开此地再说,不便硬拼。”叔孙怒雷低声道。
  蔡风自然知道叔孙怒雷的好意,他又岂会不明白眼前的形式?这个居心难测的叶虚突然出现,而且在暗中下毒,很明显是针对他和叔孙怒雷而来,而针对叔孙怒雷的可能性会更大一些。因为对方既然是在菜肴中下毒,定然跟踪了叔孙怒雷很久,自然对付叔孙怒雷的成分可能性要大一些;当然不排除对方早知道叔孙怒雷一定会来找他的可能性。如果是后者,那这个叶虚的可怕程度又要上升一级,这是不可否认的。
  蔡风绝对不是鲁莽之人,如果自己体内不曾有那潜在的隐患,那还有一战的希望,可是此刻根本不用试,只看这唐艳都受叶虚指使,便知道叶虚比唐艳更为可怕。而他能败唐艳,全凭计策,那对付这个叶虚却绝对难以行通。因此,此战不战便已知结果,眼下惟一值得庆幸的是对方并不知道自己体内所存在的隐患,所以才会一直没有动手。
  蔡风想到了退,至少先得离开这个危险的地方可他根本就没有把握可以自叶虚的眼皮之下溜掉。
  蔡风经历过大大小小的战斗也不下百次,可惟有这次没有半点把握,或许是因为叶虚的深沉和神秘莫测。
  任何人面对叶虚,都不可能有十足的信心,那是叶虚最可怕的地方,可蔡风也不是好惹的,至少在中原,蔡风被列入了难缠的角色之中。
  “叶公子千里迢迢来到中原,就是为了美人儿吗?”蔡风邪邪地笑了笑,淡然问道。
  叶虚也大感好笑,轻轻拍了拍哈凤的丰臀,也不理会哈凤的反感,有些自认风流地道:
  “美人儿虽然足以让任何男人动心,但这个世界上又岂只有美人儿才值得男人去奋斗呢?当然,美人自然是不能少的就像是人不能不吃饭一般。”
  蔡风心中暗怒,对方似乎知道哈凤对他的情意,是以一而再地借羞辱哈凤来激怒他,叶虚的心计之深沉,的确让人心寒,那种似乎根本不为美色所动的人性更是让人心惊。
  “那唐姑娘也是叶公子的属下喽?”蔡风意味深长地道。
  “唐姑娘怎会是我的属下?唐姑娘乃是我叶虚的上宾,也是叶某的朋友,蔡公子这般说法,实是对唐姑娘的不敬。当然,不知者无罪。”
  叶虚语气极为假惺惺地道。
  “哦,这样就很好办了,不知叶公子可否珍惜你朋友的生命?”蔡风又多了一丝希望地问道。
  “这个还用说,自然珍惜我朋友的生命,人生之中,又有多少个朋友值得去珍惜呢?我当然会珍惜!”叶虚依然是那般轻闲而优雅,声调也柔和至极。
  “我便用她的命换他的命,如何?”蔡风一指叔孙怒雷问道。
  “我并没有说要他的命呀?”叶虚故作糊涂地反问道。
  “只要解药,其它的一切并不用你操心。”蔡风冷冷地道,他知道,完全没有必要与对方虚与委蛇,因为对方打一开始就在菜肴中下毒,绝对没安好心。
  “哦,只换解药?这点小事,划算划算,那就请蔡公子来拿吧。”叶虚的爽快的确出乎人意料之外。
  叔孙怒雷隐隐感觉到有些不妥,但他却完全猜不透这个叶虚是在打什么算盘,更无法看透叶虚的心思。毕竟,叶虚这个突然出现的敌人对于他与蔡风来说,是完全陌生的,此刻的处境可算是敌暗我明。
  蔡风想了想,冷冷地道:“那就将解药送过来吧。”
  “好说好说,真不知道怎么会弄成这个样子,叶某本来很想跟蔡公子交个朋友,却没想到,朋友没交成,倒先引起了你的误会,真是糟糕。”叶虚似乎一脸无辜之状。
  蔡风不屑地冷笑问道:“难道叶公子今日不是来对付我的吗?”
  叶虚摊了摊手,道:“本来的确有人托我来帮他抓你,可是当我见到你之后,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如果蔡公于刻意要如此的话,我也是无可奈何。不过,我们有许多利益是相同的,今次前来中原,叶某就是想找一些志同道合的人来完成这共同的利益,因此,叶某实不想与蔡公子为敌。”
  蔡风见对方语意诚恳,并不似在说谎,不由得神情微微有些疑惑,他弄不清楚叶虚的意图。
  “那么是谁让你来抓我的呢?”蔡风不经意地问道。
  “莫折念生!”叶虚并不隐瞒,很坦然地道。
  蔡风一惊,忖道:“叶虚如果来自吐谷浑,那与莫折念生有交情也很正常,吐谷浑的经济命脉与西部的芜人氐人是息息相系的,莫折念生身为羌人氐人的义军统领,自然会与吐谷浑有来往,说不定莫折念生的起义与吐谷浑的支持是脱不开关系的。”想到此处,蔡风目光一移,淡笑道:“叶公子的坦白倒让蔡风有些受宠若惊了。”
  叶虚志得意满地笑了笑,道:“我们全都没有必要说这些,这的确可算是一种极为见外的话题。”说着自怀中掏出一颗药丸,轻轻一弹,若一道电流,破空而过向蔡风射至。
  蔡风冷哼一声,出掌如电,平推而出,当药丸即将接近手掌时,腕部一扭,一股回旋的力道将药丸的冲劲化为无形,这才轻轻握于掌中。
  “好掌法!”叶虚拍了拍手赞道。
  “叶公子的指法也神妙得紧呀。”蔡风悠然说了一句,再将药丸放在鼻子前嗅了嗅,问道:“不知道叶公于所用的是何种混毒?”
  “这个嘛,乃是叶某独门之秘,不好向外人道出。蔡公于既然知道是混毒,自然不是外行之人。如果我说出这是什么混毒,那这种毒以后就难成独门之秘了。”叶虚毫不客气地道。
  “那叶公子最好是再拿一颗解药来。”蔡风道。
  叶虚也不吝啬,顺手再给蔡风一颗药丸,蔡风却把其中一颗塞入唐艳的口中。
  半晌,唐艳没有什么不良的反应,蔡风这才将药丸交给叔孙怒雷。
  叔孙怒雷一咬牙,将药丸吞入腹中。他知道,今日不吃这药丸定会一败涂地,甚至性命不保,吃了药丸还可赌上一赌,因此,他不再犹豫。
  蔡风没有放开唐艳的意思,他必须等叔孙怒雷调息完毕之后再放人,也必须证实这药丸的效果。而他却在利用这段时间飞速思考,如何应付眼前的局面。
  “叔孙怒雷伤好之后,定要救出叔孙长虹,那时候与叶虚的冲突是在所难免的。自己也无法去控制这个局面,除非叶虚无条件将叔孙长虹放了。”蔡风这么想着,他对叔孙长虹的确有太多的鄙薄,甚至根本就瞧不起这个花花阔少,像这样的人整天被娇惯着,又能有什么大的出息?除了花天酒地,争风吃醋之外就是欺压百姓,横行不法。说到聪明才智,那是不入流的,这种败类留在世上只是多余的。
  当然,叔孙怒霍绝不会这么想,无论叔孙长虹怎么不好,毕竟还是他的孙子,一脉相承,亲情是不可磨灭的,血浓于水就是这个道理。虽然他为叔孙长虹的不争气而大伤脑筋,可如今见孙子吃了苦头,不禁心又软了。更今叔孙怒雷恼怒的,却是叔孙长虹竟与尔朱兆打了起来,如此岂会不伤了四大家族之间的情谊?
  北魏四大家族可谓同气连枝,虽然各家暗中有些私心,可是却绝不能成为一种表面化的杀戳,这的确让叔孙怒雷有些愤怒,但此刻的他,已经不能再去管那么多,必须尽快恢复功力。
  叶虚态度极为自然而潇洒,他似乎并不在意下一刻将会发生什么事情,抑或是对任何可能发生的事情早已胸有成竹。
  叶虚身后的四人,就像是一株株枯树,没有半点表情和动静,冷静得让人吃惊。
  蔡风心中有些矛盾:“如果叔孙怒雷待会儿与叶虚冲突起来,自己是不是应该出手呢?”
  蔡风与叔孙怒雷并没有什么交情,何况所救之人又是那讨厌的叔孙长虹,他实在不想出手,犯不看惹上叶虚这个大敌。可是叔孙怒雷与他又有些渊缘,这的确不好处理,看来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不过以叔孙怒雷的武功,即使不能力敌,逃走总还是没有问题的,所以也不是很值得担心,眼下让蔡风心头直冒鬼火的是哈凤,哈凤是怎样离开哈鲁日赞和巴颜古而独自跑出来的?并还说是出来找他,也的确太任性了。此刻哈凤落在叶虚的手中,蔡风也觉自己多少要负些责任,而且很明显可以看出,叶虚根本就不在意哈凤的存在,只是将她视为工具和玩物,他自然不能坐视。更何况,蔡风的心底深处并非对哈凤无情,虽然他在心底暗怪自己大过多情,可感情这东西真是难以捉摸,也是人完全无法抗拒的。
  哈凤的神情有些木然,对叶虚的亲热反应十分平淡,但却在尽量回避蔡风的目光,像是一个做错了事的小孩于。
  哈凤并不是个傻子,叶虚刚才那一番话的确让她无法接受,再怎么说她也是一国的公主,高车虽然没有吐谷浑那么兵强马壮,但也绝对不是个弱小的民族,即使凶如柔然阿那壤,对高车也是没有办法可想。皆因高车的每个人都是能征擅战的骁将,任何一队人的组合。都凶过普通马贼,这也是为何高车一直横行塞外而不灭的根本原因。
  叶虚的武功显然可怕,更是俊逸潇洒,比之蔡风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可是在性格和行事的原则上,却比蔡风少了那分人性化的感情。
  初见叶虚,他那绝世武技,那超凡脱俗的俊雅和潇洒,以及傲然之态,的确让哈凤倾倒,甚至能令她短暂地忘记蔡风,可是当哈凤再次重见蔡风时,她才发现,叶虚与蔡风二人之间有着绝然不同的气质、风格和神态。
  蔡风的傲是自骨子里透出来的,自然若清风拂面,潇洒如雨后秋阳。那是一种极为贴近自然又赏心悦目的傲气和性格,蔡风的傲甚至可让人心服,让人甘愿接受,而叶虚却不同。
  叶虚的傲写于脸上,一举一动,一言一行,无不像是高人一等,志得自满的样子,虽然其内心也沉稳如山,但却少了蔡风那种自然纯朴的亲切感,少了那种含而不露的深邃。
  哈凤此刻竟能将两人的性格和给人的感觉分得极为清楚。
  与叶虚在一起绝对没有那种踏实而安全的感觉,似乎任何一刻,你都有可能成为沧海之中的一叶弃舟,独自在风浪中挣扎,可蔡风给人的感觉却是绝然不同的。
  在蔡风的身边,你总会感觉到他的关心、体贴和善解人意,甚至每一个表惰,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眼神都自然表露出他记得你的存在,重视你的存在。哪怕只是普通的朋友,他都是那般尊重和关心你。在蔡风的身上,你可以找到大丈夫那鄙夷万里江山的盖世豪惰,也可找到男女间的情意绵绵,柔情似水的感觉。这是一种很微妙的感觉,尽管让人心动的,并不是蔡风的外表,而是那狡黠幽默的作风,但它会让你常常享受到意外的情调,时刻保持看一种积极的心态。是以哈凤在此刻,内心中竟极为排斥叶虚,只是她根本就无法抗拒叶虚的力量。
  叶虚的可怕,使哈凤对蔡风也没有了信心,是以只得回避蔡风的目光。
  蔡风似乎理解哈凤此刻的心境,其实,在哈凤的脸上已将她的心事表露无遗。蔡风本来就极擅于观察任何人的表情神态,此刻自然一眼就看出了哈凤的心事。但他也无可奈何,如果他体内并无隐患,以他与叔孙怒雷联手的实力,大概可以让叶虚大败一场,可是他这时的功力只能发挥到平日的五六成左右,若再提劲,就会使经脉混乱。是以,此刻他根本就没有把握战胜对万。
  若是所对付的只是一般高手,那还没有问题,可对方几人全都是绝顶高手,更不知附近是否留下了他们的援兵,隐伏着更为可怕的高手。若是那样,今日能否逃出此地尚未可知,又怎能为哈凤的事出力?
  想到这里,蔡风禁不住深深吸了口气。
……
  葛荣的神色并没有多大的变化,他认为这一切全是没有必要的,也根本没有什么事情可以让他变色。
  何五却没有葛荣那分气定神闲的神态,毕竟,一场战争并不是儿戏。
  鲜于修礼行军真是好快,他似乎完全捕捉到葛荣行军的路线,更知道葛荣的所有布置。
  是以,竟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至定州城下,甚至冲过了所有的防线。
  何礼生不得不佩服鲜于修礼运兵之奇,实是出乎常人的意料之外。
  薛三的神情有些愤怒,气得直想大骂一通,可是满堂都是军中将领,虽然他身份极尊,可也不敢放肆。
  “大王,让属下领军去将他杀个落花流水,他奶奶的忘恩负义的家伙,竟敢来找我们的麻烦!”说话者是葛荣军中的十大骁将之一怀德,其人在军中地位仅次于何和生,排名第四。
  在衡水一战中立过极大功劳。
  此人身高七尺,紫膛色的脸配着极为有神的眼睛,自有一股逼人的威仪。
  葛荣望了怀德一眼,并没有答复,反向其他众人问道:“各位兄弟可有别的建议和看法?”
  “鲜于修礼也的确逼人大甚了,当初若非我们支持,他如何能够顺利起军?此刻却恩将仇报,举兵来犯,如果我们不去刹刹他的威风,他还会当我们好欺负!”何五也有些气愤地道。
  “何大将军所说甚是,若不灭他锐气,只怕鲜于修礼会更加目中无人!”白傲附和道。
  白傲本是杜洛周部下的猛将,但后来跟何五一起降于葛荣,成为葛荣部中极为厉害的人物,将燕铁心的部将完全接收,与何五组成一支举足轻重的实力。
  “属下不这么认为,鲜于修礼当然要对付,但却并不是现在。义军刚刚起步,若是此际便对他下手,不仅有伤我们的元气,更会助长官兵的气焰,对我们的战局有害无利,更何况,我们根本就未曾布署好如何对付鲜于修礼的计划,这样即使能够打败鲜于修礼之军,也会付出了极为惨重的代价,这实不划算!”余花侠在军中的地位仅次于怀德,他说话的分量也极重。
  葛荣淡淡一笑,悠然通:“各位将军所说的都有道理,对鲜于修礼的布署并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他的野心我十分清楚。我现在有一个决定,不知几位将军有何高见?”
  “大王有何决定,我们无不应命!”何正率先道。
  “是呀,原来大王早已成竹在胸。”众人附和道。
  “我准备撤军定州!”葛荣破石天惊地道。
  “撤军定州?”众人都以为自己听错了,忍不住惊问道。
  “不错,我准备将所有的人马全部撤离定州,现已传书高傲曹,让他率三万人马在寨西接应,而泰斗在城东牵制元融的兵马。如此我们有足够的时间撤出定州城!”葛荣的声音极为平静,似平根本不是在谈军国大事,而是评书聊天,但他刚刚将话说完,众人的脸色全变了。
  “为什么要这样?我们在定州可控制唐河流域,更是我们夺下博野的重要水道,也是我们控制整个河北北部的要塞,只要倚定州,守唐河,控制沙河,西有北太行相护,我们完全可以一统东北部,属下不明白大王的意思!”白傲极为不解,不由有些着急地道。
  “是呀,难道大王不想攻下博野,为我们通向渤海的要塞再多一重保障吗?博野的元融势力已经威胁到淳沱河、牙河,对我们海盐帮的兄弟自海上运货入内有很大阻碍,如果大王这样就放弃定州,的确让众兄弟难服!”何五向来都极为听从葛荣的话,身为葛家庄十杰之五,自然对葛荣敬若神明,但葛荣的决断实是大出他的意料之外了,连他也无法接受。
  葛荣微微一笑,并没有再做表示,只是静静地听着众人的意见。
  “是呀,大王,我们夺下定州所花的代价不小,可是此刻让我们突然退出定州,对军心的影响也很难说了。”余花侠也吸了口气道。
  “怀德有什么意见?”葛荣向怀德望了一眼,问道。
  怀德紫膛色的脸上虽然有些不忿,但仍无可奈何地道:“怀德听从大王的吩咐,你让俺打,俺便打;你让俺退,俺就退。打仗俺在行,至于如何算计敌人俺就不太懂了。”
  葛荣对怀德的话极为满意,吸了口气道:“本王绝不是说放弃定州,而是说暂时撤退。”
  “可这和放弃又有何区别呢?”白傲极急地道。
  葛荣知道白傲的性子火爆,也不理他,只是继续道:“这之中自然有很大的区别。要知道,定州是军事要地,但凡兵家,若想在东北部有所发展,就不能不占。可是我们占了定州,立刻将成为众矢之的,朝中的官兵,我们根本不惧,但鲜于修礼的义军我们却不能与之冲突太烈。”
  “我们的兵力难道还怕一个小小的鲜于修礼?给属下三万兵马,定能让鲜于修礼举军皆灭!”何五自信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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