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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卷 第01章 eva

书籍名:《星之海洋》    作者:charles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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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戴江南大胜的消息传到主星后,引起了全球欢腾。自从远征军出征开始,腐败政治的纷乱局面、“民选”运动的黑暗内幕和接踵而来的远征受挫信息已经让主星人民压抑得太久了。在军管部门的组织下,人民纷纷放下工作走上街头欢庆,把戴江南抬到了一个他自己看到都会汗颜的程度。这种情绪对军管非常有利,但不能解决根本问题。

  大半年以来,军管委员会已经征收了主星上80%以上的年产值亿元以上企业。尽管其中大有偷逃征收、转移财产的,却大半栽倒在军管委执行部长霍书湘手下,过得比老实交出财产的的还惨得多。我甚至亲自带领杨沪生去查抄了我的前岳赵船山的所有资产,背负什么骂名我倒是不在乎了,反正对于那次行动,赞我者百倍于骂我之人。对我本人来讲,也只是做一个“不论亲私”的秀,警告其他财阀不得动歪脑筋。实际上,走到这一步,前岳父的资产是没可能找出正当的理由予以保留的。

  然而,军官委运行的实际效率却令人怀疑。我私下里开始觉得北条一党的怀疑也许是有根据的,他们毕竟浸淫政经多年,对经济这种无形的庞大怪物认识的程度比我们深刻。军官之初,物资生产和资金流处于极度膨胀中,那是因为征收仍在进行,不停地有新的增长因素加进来。但征收过大半后,军管委控制的产业效率开始出现一定程度的下滑。尽管尚不十分明显,但寒寒已向我们提出了预警。在预警报告中,她认为这样强行把全球大半的经济和军工力量糅合到一起,本来就有蛮干的味道,经济增长减缓甚至逆增长都是可能出现的。照目前的形势看,那个传说中的二进制序列舰队最多进幂到第五位就足以让主星精尽人亡了,而还只是太空舰队的消耗,完全没有计算地面部队地需要。

  在全球议会的例行会议上。对这个不祥地报告,会议上简要通报了目前的局势。最后通过了一致看法:在找到新的经济增长点之前,戴江南必须做到在消耗三十二个舰队的规模内彻底消灭费里亚。然而这是个神仙数字,谁也做不得准的。对在外作战的人来说,简单就是个“时也命也”就可以形容了。常败将军韩曾此时正坐在我面前慷慨发言,而自五星河会战到第二次亡魂公路会战期间一直所向无敌的宋春雷却99%已沙场捐躯了。就算是戴疯子遇到他的那种处境,只怕也不能做得更好。

  “戴江南此次地表现很好,只损失了两个大队,即消灭了三千之众的敌军。”寒寒发言说:“按照他的报告。目前直到尼普尔森都是一条坦途了。”

  “会那么顺利吗?”奥维马斯质疑道:“如果一不小心中了敌军伏击,我们面前可就没有防御力量了。”

  “对戴疯子来说,进攻才是一切吧。”我沉吟道:“眼下倒是个机会,我认为可以让他放手一干,再进军试试。下一批两个舰队大概八月能出来,即使出了什么事,应该也能勉强顶得上。”

  奥维马斯面露不愉地问:“需要那么危险吗?”

  “恐怕需要。”我耸了耸肩:“我们在累积实力。敌人也在。尽管我们有时间非对称优势,但他们究竟有什么样的实力也说不清楚。刚才内藤的报告很清楚了,我们坚持不到几百个舰队的规模,必须尽快把战火再次烧到尼布楚大陆上去,变被动为主动。大家都很清楚,局势最轻松的几个月。就是陆军在尼布楚大陆上大肆进攻地那段时间。费里亚回防部队又要攻击我们又要支援主星,简直是疲于奔命。而且有个最关键之处,使用陆军的费用比太空军便宜十倍不止。我们只有一颗主星,养不起几十个攻击舰队。理论上来说,行星攻击舰队这种东西就是扩展疆土用的。一个舰队扩展一个行星,只有到了那种程度才可能以战养战不断壮大。”

  奥维马斯同意了我的看法。于是以全球议会的名义给戴江南发出了一个“谨慎前进”的命令。这道命令倒是好发,接下来地军队配置就难办了。奥维马斯想竭力扩大宇宙军同时建立自己的陆军,我想专心发展陆军同时得到庞大的宇宙军,彼此互不能相让。此时我们忽然发现议会这种东西的好处来:可以让大家纠集一帮摇摆不定的人发表各种不同的看法,然后以和平地方式进行一次次的白刃战。

  北条老儿给我们留下了一个基本能制衡且有一定外力影响的局面,不至于出现太不公平的一面倒。经过一周的交火,全球议会通过了下一步军事准备案。在双方的竭力坚持下,军队编制基本照三星总局存在时的情形配置。我这边部署两个攻击舰队和一个守卫舰队。奥维马斯那边部署四个攻击舰队、六个守卫舰队。同时成立一个名为“尼布楚方面军”的战区级星际陆军,直接向全球议会负责,方面军司令由辛巴担任,内藤寒子和韩曾挂副职。但大家都清楚,韩曾能把他自己地舰队搞定就不错了,陆军这边只是挂个虚衔而已。也就是说,尼布楚大战之前的奥维马斯主空我主地的战略没有改变,尽管我俩有改变这种状况的雄心。

  这回刺刀给辛巴拼得了连升三级,他为此兴奋不已,紧锣密鼓地张罗去了。本来寒寒准备把她的ERP系统稍微改动一下,再把我当作牛马使唤,可我这次不干了,厚着脸去向她请假:“太累了,我要去北戴河休养。”

  寒寒难得对我手下留情,叹了口气说:“算了,你去吧,这段时间也确实是辛苦你了。”

  听到她的这句话,我忙不迭跳起脚就跑。一路不敢停留,手机也早扔在住所里不敢携带,直到上了前往北戴河的列车,稍作喘息后,我突然想起她的这句话。忽然不可抑制地狂笑了起来:究竟谁是谁的上级呢?

  我虽然跑得快,终究不能快过电磁波传送速度。因此逃不脱寒寒编制的天罗地网,她早就安排好警卫和接待人员在北戴河老干休养院等我了。我刚一到她就给我打来了电话,很公式化地问候了两句,建议再把巴斯克冰派过来给我负责警卫。我连连推辞:“不能这样,你白天晚上都要使用胖子,千万离开不得。”

  在寒寒的笑骂声中,巴斯克冰逃离宦海到海边游泳钓鱼的希望也就成了奢望。我悠然在海滨浴场住了一个星期,但因天气太冷。一半时间是在室内温水泳池泡着,一半睡觉。尽管没有公文应酬缠身,却仍然难以释怀,好像有一种随时随地被人捆绑着的感觉。接待人员也看出我休闲得并不愉快了,主动试探我有那里不顺心。我想了半天,大概是寂寞了吧?但这种话不能说出口,一说出口他们就立即会很认真地送女人过来。是不是该回一趟家乡了看看父母了呢?

  这个念头刚刚冒出来就被否决了。Fennani故去后。他们曾来了一封措辞强烈无比地信件,给寒寒挡住了没给我看。事实上,我也能想象他们承受了多大的压力——我家那个大院一半以上地老人都是北方人,我的选择让他们中的很多人都失去了亲人甚至根基。坏事不能想,一想就觉得背有芒刺,反正四川是回不得了。思来想去。忽然起了兴致想到葫芦岛一行。

  兴致忽起,却觉得那些陪同人员实在碍眼。寒寒特别交代他们要把我看紧看死,他们也认真得很,四班三运作昼夜保持十个人以上名曰伺候实际上履行监视我的职责。这样无休止运行的工作需要四倍的人力,也就是光监视我就用了四十个人。要带着这伙人去葫芦岛,光想着他们的野外补贴和伙食支出都让我不爽。于是我吵闹起来。声称好久不带兵打仗了,军事素质有所下降,准备搞一次武装洇渡,直接从北戴河游到到葫芦岛去。

  与我经常相处的人都知道我爱开黄腔地习惯,可这些人不知道。他们开始一厢情愿地理解为幕府大将军黄想要到邻近的葫芦岛县去做个秀,虽然来回不到一百公里路程,但搞特级保卫确实麻烦,于是他们纷纷面露为难之色。想用脸色让我知难而退。可当他们理解到我所说的葫芦岛是大连南麓我开设讲武堂的那个小半岛后,终于明白我的意思是要他们跟着我一起横渡渤海,顿时两眼发黑,连夜向寒寒打报告。寒寒正挑灯夜战批文件,实在没心情具体了解我在发什么疯,立即指示:“你们别管了,我马上派人过来。”然后通知巴斯克冰,要他连夜带队到我身边来先行劝解,如果劝解无效就跟着一起去发疯。

  在巴斯克冰打着哈欠召集人马准备向北戴河行军时,我已趁着保卫人员的麻痹和慌乱溜了出来,坐上了前往大连的列车。这种工具最易逃脱追踪,等他们发现我不在房间时,我已坐在大连市中心汽车站地长椅上等开往葫芦岛的长途班车了。

  我跳上前台后,中国和欧洲的军队就都已开始被整编训练为新式星际陆军,更由杨沪生负责在各地军管人口中大量征召毫无战斗经验的平民充实力量。这种整训的规模都是以万计数,葫芦岛这个奇小无比且在海啸后遭到重大破坏的训练场所立即被抛弃了。我在废墟中走了一圈,在海滩上找了个稍微干净点地大石坐下,取出在大连临时买的一根海竿,就地钓起鱼来。

  从任何角度观察和研判,我都不是一个与清心寡欲修身养性的美德可以挂钩的人,这种行为当可称得上匪夷所思,因此不久便有观众提出了意见。我来的时候,附近五六公里连个鬼影子都看不到,此时废墟之中却神奇地钻出了五六十人,清一色破败的罗马教团服装,好像他们刚从欧洲一路乞讨过来似地。为首的人我却见过,还是就在这里见过的——正是当年代表亚当斯来跟我谈判,却话都没说两句就给我拿下痛打一顿轰出去的罗马教团骑士斯徒尔特。

  斯徒尔特这次人多势众,说话也就大咧咧的,离我还有二十米就高声喊叫:“大将军好兴致啊!”

  我转过头瞄了他一眼:“怎么是你?教皇老儿有话该去找提都斯谈啊。”

  斯徒尔特嘿嘿笑道:“大将军怕是说笑了,教皇和我教六十万虔诚信徒现在正在霍书湘的牢中,除非大将军亲自去拜见他,不然实在是难以过来拜见。”

  竟有此事?霍书湘并没有向我汇报。那家伙干活还罢了,在情报上报和反馈上实在不是一般的慢,并且常有遗漏,时间长了很难让人不怀疑其中是不是另有猫腻。虽然打定了要再收拾霍书湘一回的主意,此时却不能吱声显出自己无知,只得哦哦哦连声说:“那看来你们是连夜脱逃,扒火车从西伯利亚一直过来地了。唉,不远万里踏遍千山万水跑到这疙瘩来上访,实在是辛苦你们了。”

  “大将军,四○四局作得太过分了。栽赃陷害,连坐无辜,可谓无恶不作。”斯徒尔特趁机向我告霍书湘的黑状:“他竟然假借打击SD之名,对我正义之教大行摧残,其罪滔滔,天父难恕!”

  “哦哦哦,是那样吗?看来我一贯闲散太过,太少过问这些事了。”我诺诺连声应付了他一句,忽然转过眼紧紧盯着他,厉声喝问:“难道真的就一点关联都没有吗?”

  在我的目光威逼之下,斯徒尔特只觉得呼吸困难,事先想好的一连串华丽辞藻竟然一个也想不起来,只得吞吞吐吐地据实回答:“大将军,霍书湘的报告大概很快会到你的手中,那都是充满了欺诈和捏造的诽谤之辞,你可万万不能相信。事实上,正义教团原是天主同宗,在成立之初是受过教皇训诫的,曾任命过一个红衣主教专门管辖。可他们的传教方式显然有些问题,后来遭到GDIL封禁,我教团也立即断绝了与其官方联系。”

  我点了点:“看来你在说实话,官方联系,也就是说还有私下联系,你接着说。”

  “其后数十年间,正义教团元气大伤,内部为了教义和传教原则也产生了极大分歧,逐渐分化瓦解。为了让这群迷途羔羊走上正途,教皇先后派出了数十名使者以退役骑士的身份加入其中,助其惩恶扬善。然而,因为GDIL已将其定为邪教,这一切都是在暗中进行的。”

  我淡淡地说:“直说sd吧。”

  “四○年代初,正义教团在南京的分部从一个地下古墓中得到了一个奇特的生物物种。那个分部在研究使用这个物种的过程中,教义和宗旨发生了变化,逐渐形成了一个正义教团的边缘派系,也就是现在的春日雏菊。在被GDIL打击前夕,他们已取得了重大进展,甚至可以利用那个物种做到使别的生物起死回生的地步。为此。南京GDIL地不少高官都与其有秘密来往,前南京GDIL副总长赵源民的女儿六岁早夭。就是由SD出手复生地。他们研究的那个物种‘龙族’也进入了南京GDIL的秘密武器研究计划。可笑么?大人,GDIL的左手挥动屠刀对他们大加捕杀,同时右手却与其紧紧相握,亲密合作。”

  “老赵的女儿——你是说南京靖难中的那个怪物女吧?全身忽然长出了四只手,身体暴涨到河马那么大,在废墟中一面跳舞一面如切菜砍瓜一样屠杀平民的那家伙?”我自言自语道:“难怪会在老赵家附近,士兵们给她起的‘瑟莱德斯公主’地外号还真恰当,算是个南京土霸王的公主啊。厉害。真是厉害,害我们浪费了大半个排的士兵才收拾掉!”

  斯徒尔特咳嗽了一声:“大将军,我看不要谈那些不愉快的往事了好不好?”

  “哦哦哦,你尽管说,我一直听着呢。”

  “二十多年以来,正义教团的其他分支差不多都损失殆尽,只有SD这一支勉强生存。教皇悯其虽然迷途。究竟是信仰天父的同宗,而且作为暗影中的势力,他们毕竟能做到许多公开场合无法做到地事,所以派员监视扶助的政策一直没有改变。然而SD内部也经历了层层变革,当年以龙族复生的一些人如今已走到了高层阶位,他们的野心和欲望难以羁縻。甚至连我们派去的一些护教骑士也受到了诱惑,对大将军作出了不利之事。”

  “大致明白了,你基本上说的是老实话,我就喜欢跟老实人打交道,当年如果你来时态度象现在这么好,就不会被我九把刀架脖打出去了。”我站起身伸了个懒腰:“那么我们向前看。说说以后地事吧,你们打算怎样?”

  斯徒尔特等这时候好久了,不紧不慢地说:“大将军,治世之道如治水,堵不如疏。几十年来,教皇又何尝不明白SD的危害性?但他们毕竟有用。别的不说,去年上半年在欧洲和美洲清除亚当斯势力的斗争中,广大教徒踊跃参与。为大将军清除异己,扫平前路,立下了不少功勋,其中就有SD的大力协助。希望大将军能够网开一面,不要赶尽杀绝,更不要将我信奉正义的罗马教团列为专政对象。与上神为敌是不智地。”

  “可惜啊,你不知道我是无神论者吗?”我耸耸肩说:“霍书湘究竟干了些什么,我现在还不清楚,但要关押几十万教徒,这工程委实不小,只怕不是随心所欲文件一发就干得下来的。你罗马教团就当真那么无辜,只是派几个监视者过去,具体的运作与他们是截然独立互不干涉渗透的么?”

  我这句话问到了实处。斯徒尔特顿时语塞,支支吾吾地说:“这个……”

  我逼问道:“就说你吧,你在SD中扮演什么角色?”

  斯徒尔特踌躇了好一会,终于抬头说:“大将军,任何事物都有光与影的两面,要想成为代表正义的光明骑士,必须经受暗无天日岁月的考验,教皇这样训诫过我们。”

  我嘿嘿笑了起来:“直说吧,也就是说你们和SD不是简简单单的战略协作关系,而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兴风作浪时可以集体转变成暗影形态,GDIL打击时绝大部分就又变回光明牧师了是吗?”

  “大将军理解得不对,但很显然这种成见难以几句话就纠正过来。”斯徒尔特竟然使出了金蝉脱壳大法:“说了半天,我们得切中实际了。大将军,请你立即约束霍书湘地行为,不然我们普天下正义教徒是不会答应的!”

  “瞧瞧,急了不是,连正义教团的名号都亮出来了,大概本身就是‘一个机构,两块牌子’吧。”我轻蔑地扫了他一眼:“不答应?不答应的差不多都给霍书湘关了小黑屋了吧。你带着五六十个虾兵蟹将就来逼宫,当老子没见过市面啊?”

  我心中酝酿了一大堆充满着乡土气息的污言粗语,准备与斯徒尔特大大地对骂一场,以泄心头郁积多时之气。其实这些闷气倒与斯徒尔特和罗马教团或者其命运的双子星泰日雏菊组织没什么关系。只是刚好他撞到了枪口上成为我发泄怒气的一个出气筒。然而斯徒尔特却是个不识情趣的文明人,根本不愿意跟我动口。直接越过口舌之争动粗了。他从腰间抽出了一把通体闪耀着银色圣光的大马士革剑,用拉丁语念了一串不知什么东西,身后地虾兵蟹将立即都抽出了长短不一的各种枪械,虽然以小威力地微冲和手枪居多,可也不知道是怎么带入境一直到这里不被查出来的!

  斯徒尔特亮出了真家伙,胆气大壮,喝道:“大将军,你若再敬酒不吃的话。我们只好让你吃罚酒了!”

  眼下的确有些难办,要我向这些家伙屈服低头,那是万万不能。然而我孤身一人溜到这里来,以巴斯克冰的反应速度最快也还得两三个小时方能赶到。眼下别说两三个小时,有一个身手莫测的斯徒尔特已经够麻烦了,他后面还有几十条枪,就算在我状态最好之时。也未见得能够全身而退啊,如何是好呢?

  我正在考虑跳海潜逃的可行性及目的地应设为釜山、九州还是烟台中哪一个更合适地问题时,海里又冒出了二十多个死人头,他们早把水鬼队也准备好了!我的行踪看来早已暴露,那准是内部的人泄漏出去的,改日霍书湘还不知道要掀起多么大的肃反风暴!可他掀他的好了。反正掀不到我的头上。眼下却好像因为这根本不应该地临时起意微服私访过不了这一关,唔,古代爱好微服巡游的帝王将相,可有如我这样被人堵在黑巷里乱刀分尸的么?想来想去,记忆里倒是没有。大概是历史书看得少,从概率论上看肯定应该是存在的。只不过史书上对于这种情况一贯爱用“暴甍”这样的字眼打消我等进一步考究的热情罢了。

  我正在胡思乱想这些与目前状况不搭边地问题,忽然岸边响起一阵激烈的马达轰鸣声。正步步为营逼上来的斯徒尔特等人露出了警觉神色,全都停住脚步侧耳倾听。我听了一下就明白了,大咧咧地说:“是哪家小P孩非法改装摩托车上演《头文字D》呢,排气量起码加到了1500cc以上——不过那归交警管,不关我们的事,我们接着玩我们的,刚才说到哪里了?”

  尽管我说不关我们的事。马达轰鸣声却越来越近,明显是朝着这个鸟不生蛋地荒岛来的,真是不给面子!我心中呸呸之际,忽然见到远处公路上一条黑练飞驰而来,突然腾空跃起十多米高,向我们直扑而来。

  车上的骑士身着一身白色摩托车手服。显得额外黑白分明。车还在半空中时,他忽然向聚集成一堆的罗马教团众丢出了两颗手雷,又单手举起一支MAGNUM54四面发射,顿时四下里哀嚎遍野,连斯徒尔特的大腿上也中了一枪,象杀猪般叫着滚到一边去了。待到手雷爆炸时,摩托车才刚好落地,发出了刺耳的刹车声停在我面前,卷起的狂风把我眼睛迷得睁不开来。我正竭力睁眼时,忽然听到了熟悉的声音:“笨蛋,还不赶快上来?”

  万万没想到,竟然在这种时候陈琪会出现!我如游魂丧尸一般爬上了车,抱住她地腰,摩托车又猛地发动了。在风驰电掣之际,我才渐渐回过神来,问了她两句没反应,才省到此时正在摩托车上享受急速狂飙,说话一定得靠喊,于是大喊道:“你怎么会来的?”

  陈琪此时真可谓英姿飒爽,单手握把在葫芦岛的烂路上飙车到八十公里时速,另一只手持枪不住射击,回答起来也豪情万丈:“不告诉你!”

  那可就没办法了。我叹息着摇了摇头,从她后腰抽出一把手枪,也试着向四周惊惶成热锅蚂蚁的罗马教团众开枪,虽然命中率几乎为零,但却更加增加了他们的惊恐。看他们以三十倍于我们的人力依旧给我们打得鬼哭狼嚎抱头鼠窜,我不由心生恻隐,大喊道:“走了算了!”

  “走不出去,他们把来路已经堵死了,飞得进来但出不去!”陈琪回头大喊道:“大杀一场吧,星际战场里下来的人还会怕这些?”

  那倒也是。既然出不去了,我们就只能在这个两平方公里不到的小岛上瞎转悠。无论如何,对方也有一个身手难料的护教骑士和数十倍于我们的人力,要是等他们清醒镇定下来结成了队形,就算有陈琪助阵我们也是插翅难逃。陈琪的摩托车虽改装得霸道,但也得付出续航能力低的代价,估计折腾不到巴斯克冰赶来就会燃料殆尽趴下窝来。

  我们都是久经沙场的老战士了,对这种情况认识得非常清楚,于是迅速定下了分工。陈琪驾驶着摩托车在荒地中左冲右突,我从摩托车后备箱里取了一支折叠短身突击步枪不住对零散的教徒开火。陈琪则专门负责攻击甩着伤腿努力追赶我们的斯徒尔特,每一枪都盯准了他的两肩打,相当阴毒。

  陈琪的ghost眼内有先进火控系统,可以在星际战场中的高速移动场合里做到高命中率的射击,在这种准高速的移动中命中率则几乎是100%,因此仅仅用点射便把斯徒尔特打得呼爹喊娘。起初他还企图运用神力表演些剑罡、剑神、万剑诀、旋风斩一类的必杀技给我们观赏,可打了四个照面后,他的每一次企图施法都给陈琪无情打断,双肩已给打得稀烂,那把看似神俊无比的大马士革剑终于不堪重负地落到了地上。可见不具备无敌技能的圣骑士遇到以高科技武装的野蛮人还是比较吃亏的。

  在岛上冲突了五圈后,教徒已给我放倒了三十来个,斯徒尔特也浑身浴血的趴下了,只能有气无力地叫喊着指挥教徒们。在他声嘶力竭的吼叫声中,其余的人终于清醒了过来,七八个人结成一团,守住了各个要道,见到我们驰来便劈劈啪啪的开枪。尽管这些人整日装神弄鬼,军事素质在我们眼中连个屁都算不上,可终究人多,其中又有自动武器,本着乱拳打死老师傅的原则狂放滥射,愣是逼得陈琪不住闪避改道,再不能象刚才一般神勇无敌。这一圈冲起来终于难过得紧了,我的滥射隔得远了命中率极低,只打倒了三个,其中一个还只是被跳弹伤了脚,叫喊了两声又蹲起来向我们开枪了。如果他继续保持持这样的战斗队形紧密包抄过来,那就麻烦得很了!

  冲突到第五圈后,陈琪的右肩终于中了一枪。尽管是威力很小的9mm手枪弹,入肉极浅尚不至于造成战斗力的严重下降,但这种趋势已相当令人担心。我忧心陈琪是否能再坚持驾驶,问她是否需要我换到前面来开,她大声回答:“不要,你开不好!我过来之前注射了肌肉封闭剂,这点小伤没有感觉的,先熬过这一关再说吧!”

  我点头应道:“好吧,针对那个领头的家伙冲一次,争取把他干掉,他们军心自然瓦解!”

  陈琪点了点头,猛地一个急转弯把方向转过来,四周观察了一下敌人尚在远处,方才停下来整理了一下身上物品和枪械,又从衣袋里取出一个微型注射器塞给我:“自己打一针吧,减少皮肤和肌肉创伤的痛感,有助于保持战斗力。”

  我依言注射了,全身皮肉迅速进入一种紧崩的状态,只感觉象穿着一身钢铁板甲。其他再无感觉。尽管这种药品对身体颇有损害,可在生死攸关的时刻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我们迅速整备完毕。开足了马力又冲向前去,迅速打散了追踪而来的第一个战斗小组,越过了队形不整的第二个,完全无视他们射中我们身体的四发子弹,直冲到了第三个战斗小组所在的小山岗下。他们正手忙脚乱地对我们开枪,陈琪已以惊人的车技驾驶着摩托车连蹦带跳地窜上了小山,精确地掷去了最后一枚手雷。随着五六个躯体惨呼着落向山下,我们地面前已只剩下最后一个敌人斯徒尔特了。

  看着全身浴血污浊不堪的斯徒尔特。我心情大好,竟然吟唱了起来:“沐浴着圣光纯洁无暇地骑士啊,如果不是逼我过甚的话,我也就不为难你了。可如今看来,你还是自裁好了。那是一种光荣而圣洁的死,比芶活于世要强一百遍啊一百遍,nonono。应该是一百倍……”

  “黄二,你话太多了。”陈琪倒是丝毫没放弃警觉,回头对我说:“你以前不是对我说过,只有注定失败的反派才在看起来束手待宰的对手前废话吗?”

  “这个……”我不由一时语塞,支吾着说:“在我这种逆天强人面前,可能这种普遍规律会有所改变吧。”

  斯徒尔特挣扎着想抓起地上的圣剑。然而努力了两次都失败了。他手下的教徒都给丢在后面,又全是靠双腿走路的普通人,没有十多分钟赶不过来。眼看给我们逼到了绝路,他倒哈哈大笑了起来,半笑半哭地用拉丁语吟唱起了什么。在吟唱中,他地皮肤迅速变得越来越黑。整个身体也渐渐被一层黑雾笼罩。尽管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傻子也看得出来情况不对。陈琪立即抬枪向斯徒尔特射了一气,却完全不起任何作用,子弹都被那层黑雾卷成了碎渣。很快一梭子弹都射完了,陈琪转过身来看着我——她终于面露出了惊惶之色,如今的形势已不是她这种高科技人才可以应付的了。

  在这种时候,正是一般人拿出男子气概和极端个人英雄主义力挽狂澜的时候。可我不是傻逼,而是历经九死一生的各种战斗的传奇英雄。要我在力量最薄弱的时候与这种深不可测地神秘力量硬拼,我才不干呢!我立即大喝一声:“跑!”

  陈琪立即启动了摩托,一个大转身,我俩如离弦之箭一般飞射了出去。然而就在即将加速到最高的瞬间,忽然背后传来一阵剧痛,我和陈琪同时发出“啊”地一声惨叫,从摩托车上滚了下来。摩托车失去了控制者,以高速直冲了出去,竟然不歪不斜地加速到了最高点,一直冲进了大海。

  失去了坐骑,形势顿时大变,然而现在却不是考虑这个因素的时候。背后传来的剧痛瞬间沿着每条经络和血管渗透到了全身上下的每一个角落,适才注射的肌肉封闭剂在这种全方位地疼痛下顿时变得毫无作用,甚至连牙床和指甲盖下都不可抑制地产生了集合撕裂、胀裂和千钧重压与一体的不可思议的痛楚,以至于我和陈琪这样的老战士会在地上痛苦翻滚着大声哭嚎起来。

  偶然翻滚回头时,我看到了身后发生了的诡异情形:斯徒尔特全身变得墨黑,笼罩在一层黑雾中半浮在空中。他的双手各发出了一条曲折地青蓝色气流分别吸在我和陈琪身上。我尝试着集中全身力气忍住疼痛向外逃离,却发现双腿双手都失去了力气,尽管用尽了最后一分力气,却只能如久卧在床者一般挪出一步便软倒了。斯徒尔特也显得很吃力和痛苦,却仍然掩饰不住得意地大笑:“大将军,你笑得太早了!很遗憾没能让你见识正义圣剑的锋芒,不过暗言术的侵蚀也不是一般人承受得起的!尽管非常消耗法力,但想必是你先承受不住吧,哈哈!”

  那有什么可得意的,使用神力来对付普通人光荣得很么?我心中唾弃,全身剧痛,看到身边的陈琪已被剧痛折磨得面容扭曲、浑身痉挛,不由又是心疼又是愤怒。此时我迷乱的目光忽然注意到了对面远处大连本土公路上的两个渺小人影。

  那两个人影在我地视野中不过米粒大小,然而其中一个给我的感觉却是那样熟悉。忽然间,我的精神堕入了一个光怪迷离地世界。那两个渺小无比的人影也在刹那间来到了我地面前,正是身着灵界巫师打扮的风萝和一个装束与她极其相似的青年人。

  “大将军。又是好久不见了。”风萝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尽管这样有公事才出现并不太好,但出现在最需要的时候更能让大将军印象深刻,对不对?”

  尽管知道这种幻梦境地的时间每秒流逝速度连真实世界的弹指一挥的百万分之一都不到,我还是觉得她太啰唆,但她身边一言不发地那个青年更让我注意。这个人年纪与我相仿,面色冷酷,全身浮现着一层荧光,一看就不是个好对付的角色。于是我打哈哈说:“啊哈哈,你带老公来给我看啊?”

  风萝淡淡一笑说:“没错,大将军,他正是小女的丈夫迪林,位居灵界十二长老之一的灵敏王,日后大将军的霸业征途中一定会很需要他的。不过他不太会说话,这点大将军得海涵了。”

  “哦哦哦。找得不错,不过这些家常我们可以下来慢慢聊。”我忽然收敛了客套嘴脸,暴跳如雷地跳了起来:“你们没看到我正在挨打吗?简直就没有还手之力,还不过去帮我打回来?”

  风萝嘻嘻笑道:“大将军,罗马教团的家伙们身怀异力,一般都同时具备圣光、暗影这两种矛盾属性和一些其他元素属性。是我灵界最头痛地死敌之一,很不好对付,倒是天界的简单武学还有得一拼。还是你上吧,我们就在这里鼓掌好了。”

  “你……”

  一直没开口说话的灵敏王迪林忽然问:“你的脑部被邪恶侵袭多少年了?”

  我立即老实了下来,耸耸肩说:“两三年了吧,多次找医疗专家组治疗。但一直拿不出什么像样的治疗方案。好在这几个月已经渐渐有起色了。”

  “以你的神力基础,大概五十年后能彻底清除干净。”迪林无视我张口结舌地恶劣嘴脸,自顾自地说:“头脑被袭,你能挺下来保持清醒的意识已是万幸了。这种邪恶毒素不是那么好对付的,哪怕是天界圣将级的高手受到如此创伤,也不是个把月恢复得了的。”

  我忽然想起了静唯,她与龙族作战每次受伤都持续得很久,时常要两三个月才能完全恢复。而且并没有真正的脑部被袭过。以我与她地实力对比计算,我要五十年后才能恢复也不是什么妄言。我愁眉苦脸地把迪林看着,又看了看笑嘻嘻的风萝,忽然心里一阵轻松:他们准是有备而来的,不然不会毫无来由地提这些事。果然,迪林又说:“我不是医生,你中的毒我也无法清除,但可以予以封闭。只要不出大的意外,应该是不会重新发作的。”

  他说着说着把手覆到了我头上的旧疮上面,一层淡淡的荧光从他地手逐渐染遍了我的全身。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他的灵力所为,我脑子里一些混乱的东西也似渐渐变得清晰起来。过了一会,他收回了手,脸色凝重地说:“已经好了,你可以试试看能否运行神力。”

  的确可以,他还没说我就已经悄悄试了一次了,而且似乎比原来更有潜力可挖。迪林看着我,叹了口气说:“我不知为什么会这样,你只是一个人间的普通人而已,为什么我的一点助力会让你的天眼也一并开启?从某种层面上看,你与天界神将已经没什么本质区别了。今后你的神力将会更上一层的,如果勤加练习,达到六级甚至七级神将的水准也不是不可能。但那样做也许会触动封闭的毒素,造成极大的危险,你一定要谨慎为之。”

  “不要紧,我只管指挥人去送死,自己不打仗的。”我却忘了此时他们正扮演着这种角色指挥我去硬拼,挥了挥手,觉得浑身有力,哈哈一笑道:“看我马上回去照那小白耗子头上放几个心灵风暴,电得他满地爬。哈哈。”

  风萝忽然问:“大将军,你的持续时间有多长?”

  这真是一个奇怪的问题。我沉吟了一会,很困难地说:“你先生在这里,这个问题我不太好回答……”

  风萝忽然脸红了起来,啐了我一口,叫道:“谁问你那些莫名其妙的东西?我是说你如果满负荷使用你会用的唯一元素法术‘心灵风暴’,能坚持多长时间?”

  我这才老老实实地回答:“没有你助阵的话,不到两分钟吧,但理论上也能电死上千人了。”

  “在与真正具备神力的人一对一作战中。这种技能还不如你直接运起神力拳打脚踢来得奏效,因为太消耗你本来就不多地神力了。”风萝说:“为什么会消耗得那么厉害?看来你从来没有系统地学过天界武学。其实这些上升到玄魔境界的武学和法术都是殊途同归地,大致有种类可分。按灵界的归类看,心灵风暴是雷系法术,尽管很有杀伤效果,但并不适合你。如果是另一个本身接近雷属性的人来使用,也许神力的消耗只有你的三分之一。”

  “现在跟我补这些课是不是晚了点?”我不耐烦地说:“我是半路出家的不假。可你们既然自己不肯出手,就赶快教我些新的。”

  风萝准备好的一套教程被我打断,只得惋惜地叹道:“哎呀,真是个没有耐心地学生。”

  我昂首顶牛道:“我一向如此。”

  风萝牵起了我的手,瞑目感受了一会,睁开眼说:“你确实是一个很奇怪的人。什么属性都不是。天界的轻气、重气、圣光三大系,你一个都不沾边!”

  “以前也有人这么对我说过。”我懒洋洋地说:“那大概是他们的武学系统太粗糙,你给我找个分得细致点的,比如拿你们的元素啊、罗马教团地光与影啊,这些乱七八糟的系统都来套套,看什么适合我。”

  “要你教。你是专家还是我是专家?”风萝顶了我一句,用奇怪的眼神看了我好一会,转身与迪林唧唧喳喳地耳语了一通,才对我说:“四界武学神术上千种,你既然毫无属性可言,自然是样样可学,但也注定了全是事倍功半。看来也只有那几种比较特别的适合教给你了。”

  我无暇顾及她的这句话是在褒我还是贬我,咬牙切齿地说:“能把那小白耗子的招术教给我吗?我让他尝尝那有多痛!”

  风萝点头说:“可以啊。最典型地暗影系法术‘暗言术’嘛。他给你们俩身上同时放了暗言术‘痛’和‘精神鞭笞’两种效果,一旦遭到反击还随时会施放圣光系的真言术保命,就是我们遇到了也麻烦得很。可是你虽然可以学这种法术,知道能坚持施放多长时间吗?”

  我大咧咧地说:“小白耗子已经痛了我两分多钟了,让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我起码也要痛他个十五六分钟吧!”

  风萝毫不留情地打碎了我的梦想:“你的神力大概只能坚持施放这个法术十秒钟,好像不足以对他造成足够的伤害。”

  “那……”我露出了悲愤地表情:“我就不挑剔了。为了报仇,你看着办吧。”

  斯徒尔特不是没有察觉到风萝和迪林的到来,但他万万也想不到我们有这种在1/1000秒不到的时间里在经省世界里交流几个小时的本事。同时向我和陈琪两人发起致死攻击,对他亦是很大的负担,他的额头已大粒大粒地冒出了汗珠。但眼看我和陈琪二人翻滚号叫得逐渐无力,远处他的教徒也渐渐赶过来了,他不由得一宽心。

  就在他刚放下心的那一瞬间,我已脱出了风萝地精神幻境。尽管全身立即重新感受到了剧痛,但运足了神力后依然足以忍受,立即跳起来一个勾拳就把他打得倒飞出去。他的暗言术是需要持续施放的,给我这一拳打断后,纠缠我和陈琪的剧痛和缓慢诅咒顿时消散无踪。

  我饱含愤怒的一拳可不是打着玩的,斯徒尔特当即给我打掉了一排牙齿,喷出了一口浊血。见我以狂暴野蛮人的姿态向他冲来,他再也不敢用适才的暗言术对付我了,立即一边疾退一边念动咒语,全身转为青白颜色。果然能在暗影和神圣状态间自由转化!他立即给自己施放发了一个圣光系“真言术”法术中的“圣光盾”,全身泛出了一层淡白地莹光。

  这个法术对于脆弱的施法者相当有用。甚至连枪弹都打不穿,应可在我地猛击下确保相当一段时间的狗命平安。拖延足够长的时间等他的喽啰们包抄上来后,我一个人的力量毕竟有限,他们还可以利用毫无抵抗能力的陈琪做砝码。然而既然风箩一早提醒过我他一定会使用这个乌龟法术,我们也早就议出了应对方法。我立即转身退到陈琪身旁,也使出了自己的乌龟法术,用神力放出了一个防御罩,然后运动神力。一边依照风萝所教授的方法施法一边大声叫嚣道:“远古地圣兽巴哈姆特啊,响应我的召唤出来揍死这个装神弄鬼的家伙罢!”

  其实我才是在装神弄鬼。施放任何的法术都没有必须要念出名字来的必要,这样念叨纯粹是给斯徒尔特增加心理负担。但从最终结果来看,这种心理负担是没有任何必要加上去的,之所以还要做这种无用功就只能归咎于我比较无聊了。人品虽有问题,召唤法术却半点不假。浓云密布的天空中忽然窜出了一个大约有二十米长地黑影,一直飞到了斯徒尔特的正上空悬停了下来。看到这个如远古传说中双翼飞龙一般的怪物。他顿时给吓得肝胆尽裂,撕心裂肺地叫道:“恐怖巨龙巴哈姆特!你怎么把他召出来的?!”

  在风萝对我的特训中,直到召唤出这头巨龙为止,我一直对风萝神神怪怪的种种勾当报以藐视态度,她本身不善斗嘴,因此不住被我气得说不出话来。然而召唤法术学会并运行成功后。那种无神论世界被无情地碾碎地眩晕感让我再说不出一句话来。风萝对这头巨龙的解释引到了许多灵界的上古典籍,按照我一贯的观点,那些东西都不足为信。然而巨龙确实存在而且能被召唤出来,那是否定不了的事实。学这法术耗费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但我逼着风萝用了更多地时间来解释为什么能做到这样。这对信仰神学的她来说确实很痛苦——对于任何一个无神论信仰不如我这般深厚的人来说,只需要神秘兮兮地把这些事都推到神身上就可以了。然而显然对我来说这套晃点人的把戏完全无效,因为我就经常这样晃点别人。

  风萝本想把召唤术教给我,然后坐观我去揍斯徒尔特就算了,万万没想到我如此多事。问得她急了,最后竟然哀嚎了起来:“为什么,为什么要问我这些!”然而她的丈夫真如她所说的一样不爱说话,从始至终没有插嘴,象没事人一样看着我无休止地质问他老婆到抓狂的地步。最后风萝不得不捏造了一个结论出来:这个巨龙的出处我们暂且搁置不论。起码是一种极其雄厚地神力(或者能量)的聚合表现形式,也许与整个星球的神秘生命也有关系。扯到那些方面,就与我所知的现代科学和风箩所知的经典神学离得太远,双方都无法再进一步解释。放弃在这个问题上继续钻牛角尖后,我又问了一个把风萝当场卡得窒息的问题:“既然这龙是属于这个星球的,我能在雷隆多或尼布楚召唤出来吗?”

  风萝的丈夫终于出来解围了:“我们只能说,有这种可能。心灵风暴就是聚合操纵雷电能量的一种法术,已经被确认在外星和雷隆多上都能使用。召唤法术与这些元素法术有多少区别和联系,只有你自己去确认。”

  也就是说,他们只给我举行了一个莫名其妙的灵魂契合仪式,然后让我莫名其妙地召唤出了一头威力惊人的巨龙,但什么原理规则都不告诉我,或者他们自己也说不出来。我们双方在这些问题上做了一些无谓的尝试,最后是谁也不能说服对方接受自己的观点。风萝甚至想让我记忆一个长达二十五个音节的巨龙名字,我拒不接受,强行将其命名为罗马教团教义中最恐怖的上古巨龙之名“巴哈姆特”。反正没人见过巴哈姆特是什么样,乱叫一气不会被揭穿的。

  被强行命名为巴哈姆特的巨龙已降临在斯徒尔特头上,口中正在发出刺耳的尖锐啸声和绽放出刺眼的光芒,显然在蓄积着即将喷溅而出地龙息。斯徒尔特此时已经无时间和心力去研究这头龙的模样跟罗马教团典籍上那些模糊不清且来历可疑地是否一致了。他浑身颤抖、双眼翻白着迎来了巨龙的龙息喷溅。一股直径五米的巨大光柱如伽马炮发射般直喷向地面,顿时使得地面发出了巨大的震动。很快纷纷扭曲破碎开来。以斯徒尔特为中心的直径一百米范围内都迅速被毁灭一切的光和热浪所覆盖接,已接近我们的十几个教徒连叫喊最后一声的权利都没有就消失在了炽热地白光之中。

  待白光渐渐消散时。只见这一片土地已经龟裂破碎成怪石嶙峋的乱石堆。斯徒尔特身上发亮的“圣言盾”法术也给这毁灭一击彻底击破,他的身体被一支原本不存在刚刚才形成的尖利石笋贯穿,但还有一口气在。他看了我两眼,忽然阴恻恻地笑了起来:“你果然是毁灭天地的邪魔,世界竟然落在了你的手里,我没什么可说地了!但你要想轻易地从正义教团手中接过这个世界,也不是那么简单,今后还有很多好事会发生。哈哈,哈哈!”

  如同许多穷途末路的反派角色一般,他猛地喷出一大口血后倒地身亡了。远处的教徒看到了这一切,纷纷吓得尖声惊叫着跳海逃跑。不到五分钟,葫芦岛就恢复了往日的宁静,只剩下我和陈琪二人。我扶着她走到一块稍微干净的角落坐下,终于感觉有些疲累了。此时才忽然发现她一直呆呆地看着我的脸,嘿嘿一笑道:“看到怪物了?”

  “确实不像是真地。”陈琪转过脸去,视线却无法忽略面对的一片方圆百米的被巴哈姆特轰得粉碎的大地。她把额头靠在了我肩膀上,轻轻笑了起来:“算了,在你身边发生再不可思议的事也不足为怪吧。”

  “想要过新鲜刺激的生活,在我身边就好了。”我趁热打铁地把手放在了她地手上:“如果你愿意。跟我一起重返群星璀璨之处,与我共享成功的喜悦如何?”

  陈琪微微一笑:“你不适合说这种话,一听就知道是抄人家的。”

  我连忙说:“才放了法术比较疲惫,脑子转不过来。你等十分钟,我给你想个好的出来。”

  陈琪摇了摇头说:“算了,我不想再追求什么精彩无限了。人生苦短。我忽然想就平静一点好了。那种生活你能给我吗?”

  她终于不再固执了!我心里一阵激动,伸臂把她拥在怀中:“你要什么我都给你,只要你愿意留在我身边。”

  陈琪又抬起头,金色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我看不清你的面容表情,你用心回答我:你能从此以后只与我一人在一起吗?”

  对于这个问题,回答起来并不是没有些许的心理障碍。但害怕再失去她的心情顿时压倒了一切,我紧紧地拥着她,用力地吻了下去。一直吻了半分多钟。陈琪方才挣扎出来:“现在肌肉封闭剂效果没过,一点感觉都没有,你倒是认真严肃地回答我地问题先!”

  的确没有感觉,但重新寻回她的喜悦已充满了我的内心,我毫不犹豫地说:“傻瓜,你早已是我生命里不可缺少的一部分了。”

  尽管私自逃跑的行为被寒寒批了又批,但她终究不能因此篡夺我的大将军宝座,于是只有坐视我作出几次检讨后又趾高气扬地故态复萌的事实。经此事后,霍书湘进一步加大了对罗马教团在内的涉嫌SD活动势力的打击,先后留置审讯四百多万人,最后被霍书湘定为足可扰乱天下破坏我人类存亡复兴大业的乱党足有一百八十万人,因为SD企图颠覆第三舰队和刺杀我的举动实在是辩无可辩,也没什么人为其求情,最后这一百多万人全被押到了亚当斯矿星带执行二十年苦役,核心成员中只有为奥维马斯和我这边工作的十几个及时与原组织划清界线的幸免。

  从葫芦岛回来之后,陈琪与我便形影不离。寒寒等人分别在不同的时机向我提醒过:无论我个人好恶如何,陈琪毕竟是被奥维马斯处分过至今在逃未归案的罪犯,窝藏就罢了,还要带到人前人后显摆可太不给奥维马斯面子,小心他大动肝火影响彼此关系。然而我全把他们的话当放屁置之不理,依旧带着人前人后瞎混。很快便当真撞到了大白鲨——韩曾为给他们那边效力的几个罗马教团成员求情专门到我这里拜会,见到陈琪后下巴都快掉下来了,支吾着说:“这个姑娘实在面熟。”

  我本来实在是想对他说:“没错,你一点都没看错,就是三星的小陈,我还准备跟她结婚呢”可是在场的寒寒、小淫贼等人都用吃人的目光看我,于是我屈服了,说:“是我新找的小秘,名叫EVA,好听吧?”

  韩曾见面子上的事并未当场撕裂,连忙回答道:“好听,好听”,然后把陈琪当作透明人丢在一边跟我谈起公事来了。

  据奥维马斯幕府那边的眼线报告,韩曾回去后立即向奥维马斯报告了此事。奥维马斯大将军听了后没什么大的反应,只是淡淡地说:“黄而也到了怀念过去的年纪了啊?”

  如果这个看似皆大欢喜的结局就是故事的最后,也许是再好不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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