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集内战的边缘
第一章 城镇屠戮A
这下，是真的出事了。
在兰度的明黄水晶球中，赫然出现了一队大约有五百人左右的皇家卫士大队，他们身上披着皇家卫士的制服，但从那清晰的画面中仍然可以看见制服下隐约是一身隆起的半身胸甲，手中的武器也不是制式的皇家长矛，而是一手战斧，一手中型盾。
战斧，不需要太多的技巧就能使用，只需要足够的力量，将大斧挥出去，那沉重的武器便能轻易破开对手的防御，造成可观的伤害。而中型盾则能够在缓慢的战斧攻击的间隙有效的保护所有者。
显然这批皇家卫士是被当成重步兵训练的。钢盾，战斧，精制胸甲……可见，威尔士亲王早就在为这一天做准备了。
而这支队伍前进的方向，正是帝都的卫星城之一，开索依镇。
“难道威廉亲王就藏在这里？”兰度沉吟道，“五百名皇家卫士……开索依镇周围大约还有近万的卫戌部队，威廉亲王这下恐怕要危险了。仙蒂？”
正在出神的仙蒂抬起头来，考虑了几分钟，小声说道：“我们恐怕得帮威廉哥哥一把。”
“是啊是啊，我也是这么想的，势均力敌才好玩嘛。”兰度微笑道，“假如威尔士亲王太过顺利，我担心他会忘了某些潜在的规则，做出无可挽回的错事来。”
“兰度！正经点。”仙蒂扬手给了兰度一个爆粟。
“好吧好吧，尊敬的殿下，下命令吧，我们怎么做？”兰度颇有几分期待的望着仙蒂。
“兰度和若若去开索依，如果可能，救威廉哥哥出来。”仙蒂答道，“碧丽丝姐姐，你替我去索亚斯爵士府，让爵士召集皇家骑士团，维持帝都的局面不崩溃……我留在这里用水晶球与你们联系。我等你们的消息。”
“喵，捣乱是若若最拿手的喵。”若若得意的挥了挥爪子。
“事不宜迟，我和若若先走一步。”兰度走向门口，突然想起了什么回头提醒道，“仙蒂，无论如何，注意自己的安全，没了你，一切就都没有意义了。”
“好的，我会小心的。”年轻的公主微笑点头，在她略显稚嫩的脸上，隐约浮现出一丝淡定威严的气质来。
“若若，我们走！”
开索依镇离王城有一段距离，所以，单靠游鱼的能量飞行显然太过浪费了一点。在空无一人的街上，兰度唤出死灵空间，从中拉出台风，跳了上去。
若若毫不客气的占据了驾驶座，麻利的打开所有开关，在马达的轰鸣声中，久未出场的双翼螺旋浆战斗机台风号，再一次缓缓升上天空。
“目标，开索依，冲啊！”兰度喊道。
“喵！先来几个侧翼滚翻再加俯冲拉起旋转摆尾？”
“想都别想，给我直飞开索依镇！”
“兰度哥哥真没激情……”若若抱怨着，将马力开到最大，战机怒吼着向着目标直飞而去。
开索依镇，安静得如同无人的子夜一般。
悄无声息的，近万名卫戌军团的士兵已然将整个镇子外围得水泄不通，五百名身穿皇家卫士制服的重步兵正从城镇的大门鱼贯而入，向着镇西的一所商会包围过去。
那里，就是威廉亲王的秘密基地。门口的两个伪装成乞丐的暗哨还没来得及报警，便被宫庭法师的魔法扼杀了。
“看样子，我们来得正是时候。”兰度冲若若比了个手势，示意她准备着陆。
在台风降至离地面五十米左右的距离时，兰度扔出游鱼，若若尖笑着跳上滑板，向地面猛冲而去。而兰度不慌不忙的扔出一张飘浮术卷轴，从空中缓缓降下。
与此同时，一团黑雾出现在无人驾驶的台风之前，这架双翼飞机自动钻进了兰度的死灵空间。那里的骷髅士兵会照顾这台大家伙的。
两人无声无息的出现在离开索依镇不足四百米的小山上，兰度拿出魔法步枪上的水晶镜筒，远远的打量着即将成为战场的城镇。
一场战斗下来，不知道会死伤多少无辜的镇民。兰度暗自叹了一口气，忽尔哑然失笑，自嘲道：“像我这样邪恶的使徒，竟然会有悲天悯人的思想，真是难得啊。”
“兰度哥哥，我们离得这么远，来不及救那个傻皇子殿下喵。”若若提醒道。
“可是，我们要怎么进去呢？”兰度望着前方，一队队卫戌部队的士兵正列阵整齐的堵在城门前，不大的镇子被这近万人的大部队围得水泄不通，似乎没有什么可以潜入的办法。
“杀进去喵。都是很弱的人类呢。”若若指着脚下的士兵们说道。
“那样多费力啊，万一受伤了就不好了……咦？有了。”
兰度闭上双眼，冥想了片刻，再抬起头来时，他的全身已然闪动着淡淡的黑气。
“这是什么喵？”若若偏着头问道。
“你忘了？那个坐着大鸟来的隐形杀手，我装成他们混进去。”兰度笑道，“若若你就驾飞板冲进去吧。”
“好啊好啊，看若若的喵。”若若笑着挥挥爪子。
“那么，我先来，你数一千下，就直接飞进去。”
“要一千这么久啊？”若若偏着头反问道。
“要想害死我你尽管提早进去。”兰度拍着小猫轻斥道。
“喵，若若听哥哥的。”
……
墓穴引导者的幽体化能力比四阶魔法隐形术有效得多，代价低廉，使用方便，唯一麻烦的地方是，它所持续的时间是固定的，短短的十分钟而已。
所以兰度只能小心翼翼的在速度与隐蔽性之间找平衡。幸运的是他拥有墓穴引导者们的部份记忆，知道如何完美的执行一次潜入。
周围的士兵只是普通的军团步兵而已。从这些普通人身边潜过，相信不是什么困难的事。但兰度还是相当小心，毕竟，自己的时间有限。
很顺利的，兰度灵活的在空隙间穿行着，夜色的掩护下，虚体化的少年即使在跑动中也仅仅是一团会流动的空气而已，除非是眼力极好的人凝神细看，否则很难发现这里有一个人类。
片刻之后，兰度便闯入城镇中，尾随着五百皇家卫士身后，拐进离那间商会不足百米的一段小巷子里。
时间刚刚好，两分钟后，兰度的形体便由虚影变为原形。他灵巧的换下身上的盗贼装束，从死灵空间内换上一身黑魔法长袍，不慌不忙爬上教会的尖顶，居高临下观察着现场。
墓穴先知，一群信仰死亡之神艾达斯的黑巫师组织起来的行会，他们擅长夺取对手的生命，用怨恨的灵魂为武器打击敌人。他们中间有不少人都擅长死灵魔法，兰度此时扮演的，就是一名熟练的墓穴先知。
不多时，若若驾着滑板从空中疾掠而至，她的速度太快，城外的士兵只觉得眼前一花，也没有在意那滑过天边的是一颗流星还是别的什么，于是若若就这么无惊无险的闯了进来。倒让兰度白白担了半天的心。
早知道士兵的警惕性这么低，兰度就用飞行术卷轴直接飞进来算了……
皇家卫士已经将那间商会团团围住，指挥官布置好一切之后，便示意两个壮汉上前破门。沉重的大斧轰然破开房门，两名大汉高举钢盾护住要害就向房内冲去。
轰隆……两名皇家卫士瞬间被一股巨力击飞，以十倍的速度倒飞出来，重重的撞在大门对面的土墙上，轰然将土墙撞得粉碎。
精钢打造的骨片胸甲，竟被那股力量炸得粉碎，两名卫士显然被砸塌了胸腔，满口俱是鲜血，已经没了生气。
“法师团，攻击！”指挥官微微抽搐着脸，大声吼道。
二十多名宫庭法师各自吟唱起咒文，片刻，一长溜二阶术法纷纷向着商会大门内轰了去，火球爆裂声，寒冰破碎声，烈风呼啸声，岩石滚动声……各式各样的声音顿时响成一片，剧烈激荡的魔法元素终于不堪重负，轰然爆炸，将整个建筑炸成废墟。
但……没有惨叫声传出，废墟下一片安静，似乎什么也没有。
“不在？”指挥官皱眉道。
几名皇家卫士立刻上前，数人负责警卫，数人则发扬肌肉男的本色，开始翻动残砖碎瓦，试图在废墟下找到些有价值的事物来。
没干多久，残缺的房梁突然一阵抖动。皇家卫士们立刻来了精神，大斧轰然将房梁砍成碎片，露出其下一片深赭色的……
深赭色的大片皮肤？没等皇家卫士们反应过来，伴随着怪物的嘶吼，一个巨大的身影猛然暴起，身边的残砖碎石立刻如箭矢般向四周激射。
“超大型土元素……”兰度微微吃了一惊。
与他曾召唤过的下级土元素相比，超大型土元素无论是体积还是力量都要高出两个数量级以上，其实力的提升绝不仅仅是翻倍这么简单。这种异界的元素生物拥有极为顽强的生命力，防御极佳，力量惊人，是很出色的守护者。和它相比，那些身穿重甲的步兵就像是玩具一般。
粗长的手臂只是随意一挥，就将身侧清理出一片空地来。这时候皇家卫士们才看清，原来这个巨大的怪物，仅仅在地面上露出了半个身体，它的腰部以下，仍然埋在地下。
一个硕大的坑道，一条地道……难怪，威廉亲王不在商会内，看来他早察觉到异样，从地道内遁走，却留下这么一份大礼给皇家卫士们享用。
仅仅是半个身体，就足以将商会的大厅填满了……如此巨大的怪物，皇家卫士们不由自主的冒出了冷汗。
幸好，有宫庭法师团的二十名法师随行，否则要怎么对付如此巨大的怪物啊……
“进攻！进攻！缠住它！”指挥官大喊道，“别让它发动地震……”
地震，魔法师们最讨厌的类法术能力之一，这超大型的土元素，能够用地震干扰法师们施法。高阶魔法本身就需要比较长的施法时间，而被干扰的后果又格外严重，所以，只有牺牲皇家卫士们为魔法师创造施法的时间了。
普通的低阶魔法砸在土元素身上，只能在那深赭色的表面留下一圈波纹，轻质的武器也很难在土元素的岩石身体上留下有效的创伤。相反的，土元素只是双臂一扫，便能将全副武装的重步兵连人带盾一起砸飞。
“看起来，威廉亲王比我想像得要狡猾得多。威尔士亲王的计划也许要落空了，说不定，还会被这位年长皇子的狡计反击……”兰度在一旁沉吟道，“事情越来越有趣了啊……”
“指挥官阁下，用你的魔法长剑插进怪物体内！我要靠它来定位落雷魔法。”宫庭法师的声音从脚下传来。兰度听得一笑，看起来，这些宫庭法师的实力也很一般啊。
空中的闪电杀伤力惊人，能够沉重打击土元素的魔法波动，两种完全相克的属性撞击在一起，足以将土元素变成一团无害的岩石碎块。而魔法长剑，只是为了让雷击通过金属直达土元素的内部，以期发挥最大的杀伤力而已。
从兰度的角度看上去，皇家卫士已经占了上风，那笨重的战斧对于岩石同样能靠成伤害，虽然相对于土元素巨大的体型来说这样的伤害是微不足道的，但近百柄战斧此起彼伏的一顿乱砍之下，他们毕竟做到了让土元素无暇使用地震的力量。
而魔法师们的三阶魔法，只需要再有几秒钟，就能完成。
一切会如皇家卫士们希望的那样，顺利的结束吗？
第一章 城镇屠戮B
不会，街道的地面突然龟裂，一双双漆黑的爪子破土而出，狠狠抓住了魔法师们的脚踝。
“长角尸魔！”兰度差点叫出声来。那些强壮的怪物，竟然就沉睡在大街上，在宫庭法师们近在咫尺的地方。
突然出现在魔法师当中的尸魔很快便扭转了局面，虽然皇家卫士们很快将这些尸魔砍翻在地，但还是有不少魔法师被尸魔的利角刺穿，或是扑倒在地狠狠拧断了脖子。
二十名宫庭法师，转眼间就只剩下六七人还能站在地面上。
“桀桀桀，这样弱小的魔法师，留在世间也是丢人现眼。愿恶魔之翼庇佑整个世界，让世俗的可怜人，在我们的威严下颤粟吧！”黑夜的天空中渐渐显出说话者的身影，黯淡的黑暗力量在他身边萦绕着，有生命一般尽情向脚下的生灵展现它的狰狞。
“这段话怎么这么像我的台词……”兰度抬头望向空中飘浮着的黑魔法师，忍不住自语。
能使用飞行术的魔法师，一定不是简单的对手。看这老家伙，一身如墨汁般浓烈欲滴的黑色法袍在风中猎猎作响，头顶金冠映在这鲜艳的黑暗中格外抢眼，手中的法杖闪动着耀眼的光芒，十二个闪亮的符文在他身边环绕，正是这种力量，托着他在空中飘动着。
“若若害怕，那个家伙很强，若若感觉到了压力……”若若靠紧了兰度，紧紧抱着他的手臂小声道。兰度笑着拍拍女孩头，稍稍将她搂紧在怀里。
几名宫庭法师连忙将手中积蓄起来的闪电火球向空中发射，一时之间又是五颜六色的光芒在空中绽放，激烈的魔法元素将空中的大法师吞没。
“成功了？”宫庭法师自己显然也不相信，但无论是谁，在全无防护的情况下被六个三阶魔法同时轰击，也不可能毫发无伤吧。
烟火散去，宫庭法师们讶然发现，空中竟然空无一物。
“狡猾的老家伙，居然用念力傀儡来吸引宫庭法师的注意，这下威廉亲王赢定了。”兰度冷笑，虽然他的眼力来不及捕捉对手的轨迹，但从灵魂异动中他能清楚的感觉到，这老家伙一定是幽暗之主的信徒。
信仰，是力量的来源，越低阶的神格越容易感应到信徒的力量，比如辅神和侍从神，向他们祈求力量就要容易得多，但相对的，越低阶的神格所掌管的力量就越专一，而主神的神力则覆盖着他名下所有下缴神。
至于神使，则是主神在物质界的代言人，他所能使用的神力完全取决于主神的心情……
显然，太过专一的力量并不能培养出一个真正的强者，那是一种速成，但前景有限的道路。
而那天上的黑衣大法师，则是向着六大主神之一的幽暗之主直接效忠，虽然向主神祈求力量是一种相当吃力的修行，但其成果却令人羡慕，尤其是高等级的人物，幽暗之主的信徒与力量之神的信徒其实力的差距是相当明显的。
如兰度所想的那样，在宫庭法师们慌忙想要再咏唱咒文之时，空中传来了一阵阵飘渺颤抖的咒文声。那种声音，完全不像是人类发出的，它似乎天生就有让人产生绝望的能力。
“灭绝之咏，这老家伙，难道是星辰大法师一级的怪物吗？”兰度自言自语道，“居然拥有这样诡异的能力。”
灭绝之咏是一种特别的技巧，熟练的使用者能够以这种技巧，将普通的元素魔法异化为黑暗的魔法，带来特殊的效果和额外的杀伤力。但灭绝之咏的冥想波动极为怪异，音调也极为复杂，能使用这种技巧的人，十有八九是星辰大法师以上的级数。
星辰大法师，指的是魔法协会中能熟练使用恐怖的八阶魔法，和多种高级的施法技巧，最接近魔导师阶层的强者。晶石之塔内，也仅有两名星辰大法师而已。
而眼前就有一个星辰大法师同级的恶魔之翼成员，正在空中展现他恐怖的杀戮技巧。
一个星辰大法师，和宫庭法师这样的精英法师显然相差得很远，六名宫庭法师，连黑衣法师的人影都没看清，就被直接干掉了。
那只是一颗由灭绝之咏施放的死岩散花而已，一个普通的三阶魔法，轻松的将六名法师砸倒在地。宫庭法师们昂贵的装备并没有发挥作用，在那些黑气萦绕的碎石冲击下，这六名宫庭法师，连同他们身边保护的十数名重步兵，便被无数碎石射成蜂窝一般。
星辰大法师手中的三阶魔法，也绝对不能小看。等级的差异排在那里，哪怕是对抗整个宫庭法师团一百名精英法师，兰度相信那狡猾的恶魔也不会落于下风的。
死岩散花很适合灭绝之咏，那从天而降的魔法岩石一落地便会爆开无数碎石，虽然仅凭飞溅碎石其杀伤力有限，但加上灭绝之咏赋予的黑暗力量其穿透力及杀伤力便相当可观。虽然皇家卫士们身穿骨片胸甲，但腐蚀力极强的黑暗力量还是能够穿透他们的裸露在外的手脚，令他们失去战斗力。
一共二十次死岩散花，对于一个星辰大法师级别的控法者来说，实在算不得什么。但对于皇家卫士的指挥官来说，这二十个三阶魔法，几乎将所有皇家卫士击倒在地——肉体，连同信心，都一并被这并不强大的魔法击倒。
“巴比斯，上来吧。”
巨大的土元素嘶吼着，将它那巨大的身体从地道中拨出。这一下兰度才看清它的全貌，这个岩石大块头竟然足有十米高，十多吨重，稍稍移动便有地震般的轰鸣声。
“这货哪还需要地震术，踩两脚便自然有地震了。”兰度笑道。
虚影一闪，那衣着华丽的黑衣大法师便出现在土元素的肩头，冷冷的向脚下看着。土元素很轻松的将丧失战意的皇家卫士们一个一个震倒，踩扁，渐渐走远。
“浪费材料的家伙！”兰度在旁大怒道。
“兰度哥哥，你为什么生气呀？”若若趴在兰度耳边，对着他耳孔吹气道。
“都踩烂了，我怎么复生骷髅……”
“若若还以为兰度哥哥也会同情敌人了呢。”若若歪着头笑道。
城外驻扎的士兵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他们接到的命令是完全服从皇家卫士的指挥。虽然城镇内魔法碎石战斧尸魔打得热闹非凡，没有接到命令的人类士兵们仍然安静的驻守在原地，防止目标逃脱，这是他们最后接受到的命令。
卫戌军团的士兵相比皇家卫士无论是装备还是实力都略逊一筹，但他们多半是从边境战线上退下的老兵，要比皇家卫士们更有经验。这支近万人的部队中，还少量精英剑士和狮鹫骑士存在，虽然数量不多，但在大量士兵的支援下，这些昂贵的精锐部队仍然相当有威胁。
在帝国的中心，很难想像会有什么力量能够与这样一支军团为敌。士兵们有些松懈下来，他们的阵型不再整齐，少数胆大的士兵在军官们的默许下甚至席地而坐小声谈笑起来。
就在这时，空中飞翔的狮鹫骑士猛扑下来，大声警告道：“敌袭！数量两千，西北方两公里，正在突进！”
最高指挥官尼索拉子爵立刻反应过来，挥舞着长剑厉声吼道：“全体军官归队指挥！狮鹫骑士升空侦察，步兵队伍守住各个城门，平原战阵型准备，精英剑士部队立刻到军帐集合。把我的命令传下去，马上！快快快！”
精锐部队的反应很快，片刻之后，十来名狮鹫骑士便驾着坐骑升空，在他们锐利的目光下，那滚滚烟尘中的袭击者缓缓逼近了。
“天啊，是怪物……”一名狮鹫骑士大声向同伴吼道。
“是尸魔，羊城肆虐的尸魔！该死的，不是说这些怪物已经被消灭了吗？怎么还有这么多？”另一名狮鹫骑士也吼道。不怪这些骑士没有风度，在风声咆哮的飞行中，不用大吼根本听不见同伴的说话声。
来的是两千尸魔，其中的主力是长角尸魔，每十头长角尸魔中便额外有一头红色尸魔和黄色尸魔随行，在长角尸魔的前方，是两辆载满金属尸魔的货运马车，正在几十头尸魔的拉扯下隆隆驶来。
尸魔们堆成一个锥形的突击阵型，以它们那略显笨拙的速度向着开索依的西城门冲击。狮鹫骑士们甚至能看清它们狰狞扭曲的面孔和那双已然失去人性光辉的绿色双眼。
大地在颤抖，隆隆声响中，尸魔群步步逼近，它们虽然没有武器，却要比全副武装的皇家卫士更让人恐惧。
“准备接触！弓兵部队抛射十轮，步兵部队下盾，架枪阵！”指挥官的命令被传令兵大声向部队传达下来。步兵大队中立刻传来整齐的哗啦声，十来秒钟之后，四排由步兵大盾组成的盾墙便拨地而起，盾的间隙间是一杆杆锋利的长枪，将坚固的盾阵变成刺猬般的防御武器。
尸魔近了，很快，双方相距只有两百米，正是弓箭手们发威的好时候。
“标尺四，满弦，放！”弓手大队的军官挥舞着佩剑下令道，弓弦崩响，千枝利箭破空而起，密集的落向尸魔的队伍当中。
“这些家伙真是奇怪，难道他们打算用对抗骑兵的方法对抗这些笨重的龟壳吗？”兰度撇撇嘴道，“我是不是应该去提醒一下这些笨蛋尸魔的性能参数呢？”
“兰度哥哥，什么是性能什么数？”若若歪着头问道。
“和你说你也不懂啦……若若，一会儿我们去欺负那个黑衣老头子吧？”
“不要，若若害怕，他很强，若若胆小了。”若若小声道。
兰度怜爱的拍了拍小猫的头笑道：“若若聪明了，要知道，惹不起的对手就尽量不要惹他，我们只欺负能打得过的家伙。”
“好啊，若若喜欢欺负人。”
轰……在兰度与若若窃窃私语的时候，土元素巨人突然踹开了镇子的大门，出现在人类士兵身后。
卫戌军团的士兵正在全力应付面前尸魔，他们的大盾与长枪都在阵列的最前方，而身后只有身穿布衣的弓箭手，一旦土元素闯进去，这个阵型自然会被撕得粉碎。
兰度却不希望一场好戏过早结束，虽然他不喜欢威廉亲王，但他绝不会介意威廉亲王的手下为自己多杀几百个尸魔的。于是，他拉着若若，悄悄向城门绕去。
发现了身后的异样，弓箭手方阵连忙回身，冲着土元素一阵攒射。虽然土元素的身体很大，不会打不中，但普通弓箭手的箭在它那层吸收伤害的岩石身体上很难留下哪怕一丝痕迹。一排箭下去，叮叮当当连声响过，土元素除了身边多出一圈箭矢之外再没有任何变化，仍然不紧不忙的向人类士兵们走去。
空中飞翔的狮鹫骑士连忙赶来救援，他们的速度极快，从空中俯冲而下，用手中的骑枪狠狠的插入土元素的身体。但狮鹫毕竟不是灵活的燕子，它们巨大的惯性令它们无法灵活自如的在空中转向或是减速，因此，骑士们的长枪在高速突进时根本来不及拨出，便崩然断裂扎在土元素的身体内了。
土元素发出痛苦的嘶吼声，它挥舞着巨臂，仰起丑怪的大脸望向空中，等待着对手再一次下扑。它的反应虽然慢，但那长而宽厚的手臂挥舞的范围极广，笨重的狮鹫并不能保证在这双手的挥击下总能逃出生天。
果然，在第二次扑击的时候，便有一名倒霉的骑士被连人带鹫砸得正着，在空中爆出一团血花，轰然坠地。
用狮鹫骑士的空中优势吸引土元素，显然是个失败的想法，这头巨大的元素界生物是有主的魔宠，它的战斗经验可不像刚刚召唤到物质界的普通怪物一样浅薄。它是个真正的危险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