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大魔王，救世主
“我想我们会在秋天结束的时候，收复失地。你看，暗夜精灵也开始出兵了。”马克嘴里咬着雪茄，整个房间弥漫着浓烟，墙壁的正中央挂着放大的地图，水晶球不断地接收着魔力，然后一副副景象出现在众人的面前。马克眼神眯了眯，忽然邪笑了三声，在瓦希尼和亚罕的疑惑眼神中，嚣张地说道，“从天空中发动进攻，一个劲叉叉就能叉死草原精灵孱弱的后勤。”
抖了一下烟灰，弹指间，他得意地笑道，“这群愚蠢的白痴，会明白是在和谁交战的。”
说完，也不等烟头熄灭，就按在了地图上，烫出了一个黑洞，整个水晶球停止了工作。画面消失，定格在一个位置上，这里，正是草原精灵的前方后勤总部：风神堡。
“飞艇检修结束了没有？”马克扭头问着亚罕，身为一丝不苟的野蛮人，亚罕的督察效果显然比任何人都有说服力。那些矮人们很怕遇到这种一根筋的败类，当然，如果是一年前，或许没人认为亚罕是个败类，只会觉得，这个家伙是再是太老实了。
“已经结束了，只等傍晚时分开始升空，第一梯队一共二十架，随后两批都是十五架，总计会有三个军团抵达风神堡。”亚罕老老实实地说道，“缪斯已经准备引导，现在只等天黑。”
“让妖精们好好地享受最后的安逸吧。”
伯爵大人如此冷酷地说道。
旁晚，山谷中悉悉索索，一队队战士手执圆盾长矛，进入了集结地点，此时飞艇已经开始准备，艇身的舱门打开，立刻有一队士兵进入，然后安稳地坐在地上，长矛靠肩，盾牌作椅，安静之极。
马克不能保证这群该死的斯巴达人会不会上了高空就头晕，但是，他必须这么做，他需要尽快地结束南部的战争，然后，将整个南克孜勒乌马场拿下。按照暗夜精灵现在的速度，马克很有必要在卡其亚王国的国境线附近打通一条连接线。使得南北的军队可以顺利会是，然后将草原精灵的主力控制在克孜勒乌草原的中央腹地，到时候层层推进，草原精灵必然败无可败。
不过，事情如果可以按照想象来进行，那么世界上就没有挫折这么一说了。
西南政权的贝斯家族庞大魔法师军团实在是让人头疼的事情，最重要的是，叶卡琳娜似乎有了新的助力，在传统教派抵达西南之时，整个贝斯家族出奇地保持了沉默，任何反对和欢迎的声音都没有。而原始教派方面同样很低调，这不得不让人猜测，是什么原因，让大祭司如此沉默。
如果说西南政权属于帝国内部的威胁，那么，在这个地区，同样还有一个威胁，那就是强大的邻国，有骑士之国美称的卡其亚王国。
这个王国一向给人与世无争的感觉，但是，现在看上去似乎不是那么一回事儿。
自从白起击败阿隆索·侯赛因之后，沙漠帝国频繁地和恒罗斯帝国发生摩擦，而同样，犹豫多米诺骨牌效应，卡其亚王国也不得不调动兵力，并且开始征召军队。同时为了应对可能出现的边境危机，卡其亚的国内必须思考后路，他们需要开疆拓土，争取更多的保守土地。
而显然，内部混乱的远东帝国，是个非常让人羡慕的地方。
最重要的是，在广阔的西南边陲，不仅仅拥有三大精灵的交界地，还有帝国的西南行省，斯巴达人的聚集区，这一片广袤的土地之上，一向是各大势力的缓冲区，而帝国，从五百年前就没有打算将这片不能种植作物的地区纳入版图。在帝国的眼中，草原只是一种浪费精力的鬼地方。
可惜，伯爵大人的眼光并非如此，他的眼光盯的更加远大，在西南的整个错落山脉之西南，都会深深地吸引马克伯爵。在他看来，只有将这里当做帝国的南方马场，并且在崇山峻岭间开辟一条道路出来，才能真正地让西南边陲免除后患。而这个构想，早在前一年会见帝国皇帝查理三世的时候，马克就曾经和皇帝陛下提到过。
而那个时候，查理只是微笑着说道，“如果你想要，那片地方我就送给你吧。”
查理以为他的权力披泽天下，殊不知，在这个地方，任何一个外部的力量，都很难打破这里的僵局。
但是，令人意外的是，斯巴达人的王居然千百年来第一次消失，于是给了草原精灵莫大的机会，没有统一号令的斯巴达人，很快就在妖精们的进攻下节节败退，当他们退无可退的时候，斯巴达王再度出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收复落月关以南的大片丛林地区。
并且，在短短的两个月内，肃清了大部分还在南部活动的草原精灵，这些优秀的弓箭手很快被钉死在木桩上，而那些想要拯救自己同伴尸体的草原精灵再度陷入死地。
马克利用了草原精灵的信仰，同时，他使用了同胞之间的感情。
他的确是毁灭之子，因为他洞彻人心。
但是，他如此丧心病狂地对待草原精灵，不仅仅没有让斯巴达人对他产生误解和偏见，反而声望越来越高，在接二连三的胜利并且是大胜之下，马克成为了斯巴达人口中的救世主，是战神的使者。
没人知道这个家伙的表皮之下是何种内心，但是，有一点是毋庸置疑的，斯巴达人狂热的吼叫会让马克更加地坚信，自己是正确的。
“老头子啊，我站在了权力山峰之间，只是，为何一山总比一山高呢？欲望啊，权力的欲望啊，太诱人了……”马克喃喃自语地对着夜空，星星闪烁，月亮消失的无影无踪，漫天的星斗根本无法照耀飞艇的身影。
马克的眼神显得有些无奈和疑惑，他无奈的是自己终究不是一头野兽，自己还有对权力欲望的绝对追求。而现在，他手握百万狂热愚民的未来，只要自己的一念之间，就有千万人人头落地。可是，为什么自己还不满足呢？
他心中有些疑惑，在帝都的时候，整个五星光耀城万人欢呼，自己却对权力无欲无求。而现在，仅仅是落寞的斯巴达人，就让自己对权力充满了向往。这是为什么呢？
手指上的戒指闪耀了一下，马克拍着脑袋，自言自语道，“是哩……在帝都，我只是超然于权力场之外，在这里，我却是直接的掌控着，这种权力的快感，这种操控他人思想和行动的快感，实在是让人难以自拔啊。”
他感慨了两句，忽然拳头紧握，露着白牙邪笑道，“只是，我的目的不曾改变啊。查理啊，快了，很快了，我会让那个贱女人，我会让你的那个白痴弟弟去下地狱。你应该在地狱放声大笑吧……哈哈哈哈！”
“快快快！抓紧时间——”
军需官大声地咆哮，三百士兵登上飞艇，立刻嘎吱嘎吱的声音响起，仿佛整个飞艇就要散架一样，操控飞艇的地精和矮人则是一边喝着酒，一边唱着歌，然后看着不远处的飞龙骑士，大声地吼道，“嘿——咱们比比高度怎么样？”
飞龙骑士只是冷冷地扫视了一下飞艇的舵手，然后地精和矮人们立刻闭嘴，安安静静地操控着飞艇。有些矮人则是小声地嘀咕道，“玛莎拉蒂的走狗没有正常的，冷冰冰像机器。”
“我喜欢机器！”地精往往会如此大喊。
“闭嘴！”矮人舵手同样会如此说道。
巨大的飞艇给人的震撼非常强烈，如果说巨龙给人一片狂风的杀气，那么飞艇就是乌云盖地的压力。
在这种没有圆月，并且云彩时有时无的夜里，飞艇的行动根本无法察觉，在高空，你不能指望魔法塔能够防备数千米外的高空动静。
“飞龙骑士！抓紧升空——”缪斯身为十七大队长，拉下了面罩，大声地吼了起来。
双足飞龙扑腾扑腾，都飞上了天空，飞龙的尾部挂上了亮红色的魔晶石，每隔一段距离都会有一位飞龙骑士，飞艇不断地跟上，整个天空形成一片乌黑的云彩。
呜呜呜呜的声音响起，飞艇的螺旋桨和艇身都让艇内的士兵们惶恐不安，有些士兵有恐高症，脸色苍白地想要叫喊，结果被一旁的士兵一掌拍在后颈上，然后昏了过去。
至少这样不会让恐惧蔓延。
众多队长们都是如此做的，然后飞艇内安静无比。
“妈的，这群斯巴达人居然一个家伙都没有声音。”矮人从隔窗瞄了一眼艇身内的动静，然后暗骂了一声，从裤腰带的缝隙里搜出一个银币，抛给了一旁嘿嘿直笑的地精，骂道，“狗娘养的，你是怎么知道他们会这么干的？”
“因为前天伯爵大人正在教这些家伙如何轻松地将人打昏，我路过看到了。”地精嘿嘿一笑，奸诈的眼神让矮人大呼上当，嘴里立刻骂道，“你这个混蛋，你这是欺骗！”
“嘿，是你向我打赌的，可不是我。”地精笑嘻嘻了两声，将银币撒在了怀里，“谢了。”
“去你妈的！”矮人向地精竖起了一根中指。
地精笑嘻嘻了两声，眼神却从来没有离开前方红色的亮点，他若有若无地问道，“嘿我说伙计，这场仗打完，你想要干什么？”
“我？”矮人挠了挠头，说道，“我不想再给玫瑰家族干了，不论是白玫瑰也好还是红玫瑰也好，这两个家族实在是没前途。我想着该在伯爵这里碰碰运气，真的，这里可以发大财。”矮人的眼神闪烁着光芒，忽然说道，“那都是财富啊，看见了没有，那些地面潜伏而来的佣兵？”
“那些家伙可不是佣兵，是玛莎拉蒂家族的家族武士，不过也有不少阿尔济青年军的骨干成员，你知道，我也是铜炉家族的人，瓦伦西亚可以说是我的叔叔。”矮人点点头，“他们一个月的薪水有足足两个金币！我的天哪，这还只是薪水，知道嘛，阿尔济的军方施行的是军功制，只有战功才能换取地位和财富。我有一个兄弟，是混编军团的一个小队长，现在已经在阿尔济的呼啸山庄边上买了一块地，盖上了漂亮的大房子，我的天哪，我们矮人可是一直住石头屋子或者地洞的。那房子可真漂亮……”
矮人的眼神闪烁着羡慕和欣喜，当然，他对未来憧憬异常，“真的，那房子真是太漂亮了，我喜欢那儿。”
地精听着矮人在那里絮絮叨叨，神情也随着矮人的表情变化，他激动地说道，“伯爵大人似乎并不歧视地精？”
“得了吧，他既然连狂战士都能宣布纳为帝国子民，还会歧视你们？”矮人白了地精一眼，“你们可是难得有脑子的家伙，他不会不清楚。”
地精此时哈哈笑了两声，手舞足蹈，矮人喝了他一声，才没有继续兴奋，然后老老实实地操控着方向舵。
“你没必要这么兴奋吧。”矮人翻着白眼说道。
“你知道个屁，在怀特家族商队里，在里德家族商队里，我就是一头骡子，任由他们驱使，可是在这里，在这里尽管才一个月，我觉得自己是一个人，而且是一个有用的人。狗娘养的，我受够了白眼和嘲讽，我会去北方，我有技术，我有头脑，我要过好日子，我不要继续被人当牲口一样使唤！”地精激动地说着，矮人愕然，然后耸耸肩，洒脱地说道，“你会过上好日子的，等着吧，伯爵是个神奇的人，他总是在创造奇迹。”
“他是真正的英雄。”矮人忽然说道。
“但是对于我来说，他是救世主。”地精忽然说道。
矮人再次愕然。
事实上，这样想的人，或许，不仅仅是这样一个普通的地精。兽人，狂战士，野蛮人，暗夜精灵……这些种种受到歧视的种族，似乎都在将这个暴力夸张，并且神经质的伯爵大人当做救世主。
他无意于做这种无聊的个人崇拜，甚至非常厌恶这种白痴的行为，但是，他越是这样，越是吸引了那些被称作卑贱之人的狂热崇拜。
他的强大，他的不羁，他的格格不入，在打破规则创立秩序的过程中，他的确是救世主。
不自由，毋宁死。
这句玛莎拉蒂家族特有的话，似乎成为了所有渴望自由的种族的愿望。而能够实现这个愿望的最佳人选，或许就是那个被上位者，被大多数贵族和绅士们唾弃的败类，那个贵族中的渣滓，男人中的混蛋，整个帝国的耻辱，暴力伯爵，马克伯爵大人。
“没人可以常胜不败，但是，我现在似乎不是人……”马克嘿嘿一笑，照着镜子，额头上的两支恶魔之角，点燃了熊熊的地狱苍炎，“他们说我是恶魔，是禽兽，现在看上去……他们的眼光真是太毒辣了。从一开始，就将我的本质看了一个透彻啊。”
“唉……看来，我得实话实说，我的确是一个禽兽，一个恶魔。嗯，似乎是一个让人讨厌的禽兽，让人恐惧的恶魔啊。”轰——苍炎爆射，整个身躯仿佛沉寂在苍炎之中，那种澎湃的魔力，压抑的整个玛斯城内的巫师和法师们瑟瑟发抖，这种恐惧的地狱力量，超绝世界，这，就是灭世的威能吗？
“我想，你应该感受到了我的强大，深渊的魔王，欢迎来到主物质位面，我是毁灭之子，迪蒙·桑尼·拉玛。你的主人，你的强有力的主人。”
马克的声音在夜空下响彻四周，整个世界一片寂静，这种恐怖生命登场的前奏，因为，这是深渊大魔王的驾到，他，正前来此地向他的主人，毁灭之子效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