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魔女之眼
这家伙的家还是那么夸张。
看着眼前豪华的洋房，夜星摇摇头，然后叹着气按响了门铃。
“Mr.夜星吗？请进。”
伴随着琉莉尔的声音，外面用来拒人以千里之外的铁门缓缓打开。原本以为只是普通的任务，但是琉莉尔打电话来说有紧急问题出现，于是夜星才带着初雪急忙赶来这里。不过现在可是半夜啊，你起码也要为从睡梦中好不容易起身的我想想。虽然夏天的夜晚并不是那么寒冷，不过这气温也不会太让人好受。夜星心里抱怨着这些，走进了琉莉尔的家。
与夜星不同，琉莉尔所居住的房子是数十年前留下的建筑。被花园和水池所包围，相当豪华高级的宅院。原本用与当年外国使节居住。不过那也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根据琉莉尔本人说，她向政府租下了这里居住。虽然在夜星看来安全风险大了些，不过想想那家伙的性格，也不是很难猜测她会这样做就是了。那个大小姐向来无法忍受没有品位的东西，如果让她住在和自己一样的公寓里，恐怕马上会翻脸发火也说不定哦。
“夜星大人，初雪小姐，欢迎你们。”
“你好，塞蕾丝。”
站在门口，穿着女仆装的黑发少女对两人轻鞠一躬，接过夜星手上的大衣。她是琉莉尔的专属女仆，应该说两人从小一起长大，感情相当不错。不然琉莉尔也不会在跑到这么遥远的东方时依然把她带在身边。如果说琉莉尔是火的话，那么塞蕾丝便是水。虽然没有见过几次面，但是夜星已经发现她总是默默的待在琉莉尔身后，把握着她的情绪变化。她那绸锻般的黑色长发与精细美丽的容貌，配合着金丝边的眼镜总给人一种严肃的感觉。但是那与琉莉尔的威严却有所不同，不过，这也不是夜星所要关心的事了。
“夜星大人……”
在带领两人去会客室的路上，塞蕾丝小声的说道。
“嗯？什么事？”
“请您这次无论如何帮助琉莉尔大小姐，因为她的确遇到了相当棘手的难题。按照大小姐的性格，也许不会那么放下身段来请求您，还希望您能谅解。我也想帮助大小姐，但是我没有您的特长，也没有大小姐的特长。所以只能在一旁着急，如果我有失礼之处请原谅，但是……”
“我知道了，但是你也不必这么请求我吧。身为欧美第一艺术品走私网络的控制者，塞蕾丝你应该多点自信才行。”
“……您，已经了解到那么多了吗？”
塞蕾丝眼睛略微睁大了些，惊讶的问道。
“毕竟干的就是这种职业嘛，琉莉尔偷来的那些东西，如果不靠你的话根本无法运回国去。虽然你只是个普通人，但是至少对于琉莉尔来讲，你是不可获缺的人物。”
听夜星这么说，塞蕾丝低下头，昏暗的走廊无法看清楚她的表情，不过夜星知道，她只是在掩饰自己内心的情绪波动。
“非常感谢您的赞美，这边请。”
恢复了往常冷静的语调后，塞蕾丝将两人带入了会客室内。此刻琉莉尔正坐在沙发上，神情凝重的望着眼前的一封信。
“琉莉尔小姐，夜星大人和初雪小姐来了。”
象是为了提醒她，塞蕾丝说道。这时琉莉尔才仿佛回过神，接着迅速站了起来。
“很抱歉这么晚打搅你啊。”
“没什么，美女的召唤我是一定会到的嘛。”
夜星开着玩笑，坐在琉莉尔的对面。而琉莉尔听到这句话，脸却微微一红。
“……嘴巴还是那么不老实。啊，塞蕾丝，给两人上热茶和点心。”
“是，大小姐。”
低声自语后，象是为了掩饰自己惊慌失措的心情，琉莉尔大声的命令道，接着塞蕾丝微一鞠躬，走出了房间。夜星确定附近再没有人后，才望向琉莉尔，而琉莉尔则叹了口气，将刚才她看的那封信推到夜星面前。
“这个，是今晚我在床头发现的。”
“……”
夜星看看信封，上面没有任何标记。打开来后，一张制作精美的信纸上，有人用优雅的字体写下如下的话语：致琉莉尔·伊莉莎白女伯爵阁下：
十五颗星星笼罩的夜色降临，黑色的精灵为您起舞。如不想与地底的真理接触，请不要出席在明日午下的红茶盛会，在下将不胜感激。如果您坚持到访，那么掌握时间的引兔，则会离开您的身边。在混乱的世界里，失去永恒的坐标。
三月猫
“暗语呢。”
“没错，才会让我感到不安。”
琉莉尔脸色苍白，她捧起茶杯喝了点红茶，但是却完全没有办法冷静下来。
“这封信的意思，你应该了解吧。”
夜星问道。
“嗯，对方是不想让我去偷‘爱莉丝之眼’，才会发出这个警告的。”
“爱莉丝之眼？”
“……”
面对夜星的询问，琉莉尔拿出几张照片，上面所照的，是个看上去类似眼罩的东西。但是个普通的眼罩有所不同，虽然经过岁月的洗礼，可以看出，它是用铁做的。相当坚固的东西。“十五世纪的猎杀女巫行动中，这个东西就是为了遮住她们的眼睛，以防止她们诅咒可以看见的任何人。而且做工坚固，无论怎么样都无法取下。所以，她们只能生活在黑暗的世界里。”
“如果是那样的话，这东西应该是大量存在的吧，但是为什么要偷它？”
“……其实，这本来是不想告诉你的。”
琉莉尔为自己和两人倒上红茶，轻叹了口气。
“因为它是十五世纪众多真正被害女巫中法力最为强大的一个名叫爱莉丝·巴尔特的女人所使用的东西。在那个黑暗的世代，无数女性被冠上女巫的罪名，她们大部分都是无辜的，但是也有一些女巫，我们无从知道她们究竟做了什么。可是，在当时的情况下……”
说到这里，琉莉尔深吸了口气，显然不愿意提及那段历史。
“剃光女性身上的体毛，用针刺她们的身体，如果没有反应就不是魔女。无数女性就是这种毫无道理的羞耻和屈辱中死去，爱莉丝原本是西班牙一个富裕家庭的长女，她看不惯这社会的一切，于是，她开始学习巫术。”
“……这有什么联系吗？”
夜星不太理解，一般在那个时候，别说学了，连提都不准提吧。
“根据我所得到的资料和爱莉丝的日记来看，她是个理想主义者。她认为人们之所以猎杀女巫是因为害怕她们的力量造成破坏，那么只要自己用巫术证明这些对人无害的话，那么这种行动就会停止吧。真是个可怜的孩子，抱着永远不可能实现的梦想而努力，更讽刺的是，她居然真的具备着女巫的能力，而且还非常强大。当她的家人发现这一事实时，可以想象他们有多么惊慌失措。最后，她被自己的母亲出卖，在西班牙宗教法庭被判了死刑……但是，事情并未就此完结。”
琉莉尔说着，起身从后面的书架中拿了本书，翻到其中一页放在夜星的面前。那是幅素描，画的是人们最为熟悉不过的“爱莉丝梦游仙境”图。但是与人们记忆中的童话有所不同的是，爱莉丝惊慌失措的逃跑，而原本招待她参加茶会的兔子却手持剪刀，在后面追赶。
“宗教法庭无法处死这位可怜的少女，因为只要触及她的身体，就会被一阵包围她的旋风弹开。现在看来，那不过是女孩试图自保而采取的手段。但是当时反而证明了女巫的确存在，同时为了不让宗教法庭的神圣性被动摇，最终人们给她戴上眼罩，并且放逐到了深山。还记得，那个故事的结局吗？”
“结局吗？不好意思，我不怎么看童话……”
夜星仔细想了半天，苦笑着回答道。初雪却侧着头，显出一幅很有兴趣的样子。
“童话？”
“没看过吗？那是给小孩子看的故事，也许初雪你有时间该去接触一下。”
夜星向初雪解释完后，继续等着琉莉尔的说明。
“爱莉丝溜进了法院，看见公爵正在受审，因为不公正的审判而要处死公爵时，爱莉丝挺身而出，但是就在这个时候，她醒了过来，和姐姐一起回家了。最终，公爵是否被处了死刑，故事里并没有交代。”
说到这里，琉莉尔停顿了下，似乎在叹息她的命运。
“正如同这故事所暗示的一样，虽然爱莉丝本人被放逐，但她展现的能力使所有人都毫无疑问的确信了女巫的存在。于是大屠杀在那之后进行到了高潮。她本人也被无数的怨魂所缠绕，最后失去了踪影。当人们再去寻找她时，只找到了这个眼罩。如果要说的话，就是这东西，隐藏着她本人强大的魔力。”
“怎么听上去象欧美三流恐怖片的内容？”
“或许如此，但是，事实的确是这样。我也不知道，它究竟有着什么样的力量，所以才要将它偷回去。”
“但是，你这个想法应该没有向任何人说过吧。”
“没有。”
琉莉尔摇着头，显然非常苦恼。
“我没有对任何人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