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0章 削铁如泥
葛征心中一动，这铁块的样子和一种稀有的金属十分相似，他忙施展了一个鉴定术，果然显示：海沉铁。
海沉铁乃是这个世界上最坚硬的几种金属之一，和精金、密银并称的三大稀有金属，不过海沉铁和密银不同，密银是“利”器，寻常的兵器加入少许密银，就能成为削铁如泥的神兵。可是海沉铁是“固”器，大多被用在护具当中，一般的铠甲只要加入百分之一的海沉铁，放于利就能提高数倍。
这种珍惜的金属看上去和一般的黑铁没什么区别，只是表面上有水波形的花纹，这是从外观上唯一能辨认的特征。
这么大一块海沉铁，足够打造一面圆盾了。葛征点头道：“不错，是海沉铁，你准备卖多少钱？”他以为这人是来买材料的，没想到那人摇摇头：“我不是来卖材料的，只是想问你，有没有办法打造出能够切断它的兵器。”
葛征一愣，寻常加入海沉铁的护具已经不容易攻破，何况是一整块的海沉铁。这东西的坚固葛征可是一清二楚。那人很豪爽说道：“只要你能打造出来，价钱随你开。”葛征摇了摇头：“能切断这么大一块海沉铁的兵器，已经到了准神器的水准，金币是买不来的。”
那人爽朗一笑：“这才是大师级别的炼金术士，很好！我就知道要请动大师级别的炼金术士出手，不是金币所能办到的，那么你看看这个。”
葛征心中一阵后悔，他缺的就是金币啊！别说什么大师级别的炼金术士不是金币能请动的，只要你能给我一万枚魔晶币，神器我也给你炼出来！
葛征那句“金币是买不来的”，意思是你要拿出“魔晶币”来，没想到那人误会，还以为葛征清高呢。
既然被人误会，葛征也不好意思马上改口，他打定主意，先看看那人拿出什么东西再说，如果拿东西不和自己的心意，就算是厚着脸皮，也要跟他讨要魔晶币。
不过那人的东西一出手，葛征的眼神就挪不开了，什么金币、什么魔晶币统统抛在了脑后。
能够让一位炼金术士这样痴迷的东西只有一样：炼金术方程式。不错，这正是一张炼金术方程式，和一般的方程式不同，这张方程式是刻在石板上的！
乍一看上去，这块石板雕刻的十分粗陋，线条简单，染色对比十分鲜明，没有一丁点的过渡，但是葛征却从中看出了一些微妙的东西：布局。整个方程式的布局十分合理，画面更像是一幅抽象派的艺术品而不是一张方程式。这在葛征之前遇到过的那些方程式之中是从来没有过的。就算是当时帕拉切尔苏斯收藏的那一张龙之炼金术士阿尔博特的方程式，也没有这种效果。
那人只是拿给葛征看了一眼，就很快的收了回来。只是匆匆一瞥，葛征就能肯定，这块炼金术方程式大不寻常。
“怎么样，大师？”那人略微有些得意道。葛征沉吟一下，对他说道：“我需要几天时间来收集材料。”“没问题，我给你七天时间，七天之后我还会再来。”“一言为定！”
葛征已经没心思做什么草药实验了，他现在满脑子都是那石板方程式。上面那些线条粗犷，色彩明放的图案，好像一道道魔咒一样加在了葛征的脑海之中，任凭他怎样驱赶，都挥之不去。
放下手头上的一切事情，葛征带着几张晶石卡出去采购材料去了。七天的时间说起来很长，但是要炼制一柄能够斩断胳膊粗的海沉铁的准神器，时间却并不宽裕。
看上去锻造兵器这种事情，应该由铁匠来完成，实际上要锻造一柄准神器可没有那么简单。除了各种材料之间的配合，还有对于温度的控制。此外，还有一些其它的手段来增加并且的锋利性，比方说魔法融合、魔法阵套印之类的。这不是葛征用来应付博摩斯的双属性长剑，这是货真价实的准神器！
北城门里的霍恩斯炼金术材料店葛征已经是老主顾了，妖精族的霍恩斯相貌丑陋，枯瘦矮小的身材，两只蝙蝠一样的大耳朵，加上一双青蛙般的眼睛，再披上那身干瘪的黑褐色皮肤，直接导致霍恩斯能止小孩夜哭。
因为这份相貌，霍恩斯在望山城没有几个朋友，不过葛征到时能和他聊上两句的人。两人在炼金术材料领域有不少共同语言。霍恩斯不愧是大陆上最适合做商人的妖精族，即便葛征是他少有的几个朋友之一，也从来没有给他便宜过一个铜币。
“三十个魔蚊蛋，五颗五阶魔兽的魔核，两公斤星砂，六公斤缅铁，半公斤珊瑚铜，半公斤琉璃铬——多长时间可以准备好？”
霍恩斯一愣：“怎么，葛你打算抢了费奥雷那老矮子的生意吗？你要小心，他的战锤可是有两下子的。”葛征摆摆手：“有人托我打造一柄魔法兵器。”霍恩斯一怔：“什么兵器药用这么多上等材料。”“你别管那么多，我只问你，多上时间可以准备好。”
霍恩斯背起一个小篮子，推着一把下面带着轮子的梯子，上上下下的在货架上找了一番，找到了就往背后的篮子中一扔，过了一会爬下来：“喏，都在这里了。还差半公斤星砂，半公斤珊瑚铜，我去找找看，如果能够找到，明天我给你送过去，如果暂时找不到，只能从外面订购，那等的时间可就长了。”
葛征点点头：“算帐。”
这些材料都是高级货，比方说星砂，也是兵器中的添加材料，就算是费奥雷的城邦兵器店，一年也用不了两公斤的星砂。
“一共四千六百二十九枚金币，承蒙惠顾，小本生意概不赊欠。”后面两句是霍恩斯的口头禅，不管是谁来光顾，都来这么一句。
这一次葛征可是大出血，将近五千枚金币，一下子把他刚刚攒下的家底都掏空了。都是为了那块石板方程式，葛征一面数着金币，一面在心中祈祷：希望那东西物有所值。
如果用在小店里就能买到的材料炼制出准神器，葛征就真的成可以和炼金术之神赫尔墨斯看起了。他之所以这么有把握，是因为他手上还有另外一种材料：陨铁。
可惜的是只有这么一块，上一次和敦克一起走遍了十几座绝岭也没有再找到第二块陨铁。
材料虽然不足，但是今天葛征可以进行一些准备工作。魔蚊是一种生得像蚊子一样的魔兽，个头足有篮球大小，等级虽然只有三阶，但是它们的卵却是最好的魔媒之一。必须添加魔媒，才能增加金属的亲魔性，进而刻印魔法阵，打造出犀利的魔法兵器。
魔核用来提供魔法力，等级太低了不足以支撑准神器的魔法力消耗，等级太高了葛征买不起，五阶的有个五颗也就足够了。其实炼制魔法武器选择原料，并非等级越高越好，合适就好。如果魔核的等级太高，兵器不能承受巨大的魔法力，反而可能震裂兵器。
至于其余的材料，配合着陨铁，再加上自己的构思，炼制出一柄能够切断海沉铁的准神器，应该不成问题。
炼金术士的锻造和铁匠不同，铁匠是将金属在火焰中烧红，然后用铁锤一下一下敲打成所需要的模样。而炼金术士的锻造，称之为“魔锻”。是将材料按照炼金术的方式进行处理，然后混合发生反应，最后利用魔法力一次形成型。
相比于铁匠们的手艺，炼金术士的魔锻更加深奥，锻造出的器物的品质，也比铁匠高的多。
第二天，霍恩斯把剩余的材料送过来，葛征有负给他六百枚金币。不过总算是把材料凑齐了，他的运气还不错。
正式的魔锻开始，葛征把店里的一切都交给敦克，嘱咐他不论什么人来找自己，都说自己不在。在实验室内，葛征热火朝天的忙活起来。
原料处理分为三步：
第一步，将星砂、缅铁、珊瑚铜、琉璃铬，全部被粉碎成小麦大小的颗粒，淋洗之后风干。
第二步，用“魔吹法”对原料颗粒进行处理。将所有的原料和魔蚊蛋混合，加入一个密闭的风箱中，用强力的风系魔法将颗粒卷起来，利用它们之间的相互碰撞，将颗粒磨的更加细小、均匀。
在缝隙魔法之中加入火系魔法，利用获悉的灼烧，将魔蚊蛋的粉末蒸发成为气体，在密闭的空间中注入少量魔法力。因为魔蚊蛋的作用，金属粉末易于吸收魔法力，这些金属就会变成亲魔法力的“魔法金属”。
第三步，将四种原料严格称重之后，按照4:12:1:1的比例混合。
之所以将它们粉碎，是为了让它们在炉中充分混合，有利于炼金过程中金属之间的融合。之所以进行魔吹法处理，是为了让魔法里对金属进行“预热”，不但有助于后面的炼金过程顺利开展，而且这样处理过的金属，比一般的金属要坚硬。
葛征自己的实验室里还有一些优质的铁矿石，除了这四种添加原料之外，优质铁矿石自然必不可少。一件普通的兵器，如果有九公斤的重量已经足够了，可是对于那人来说，必定还嫌太轻。所以，这些原料其实主要是添加剂，主要的原料还是精铁。
他记得自己仓库中，高品味的原铁矿石还有不少，没想到全部炼化之后偏偏还差那么几十克。
相对于几十公斤的原精铁，这几十克固然显得无足轻重，但是对于炼金术来说，必须是一丝不苟的。
魔锻的最后一项工序名叫“塑型”，用风系和水系魔法将炼金成果吹向虚空，然后凭借魔法控制，就能塑造出心目中的作品形象。葛征的“塑型”比一般的炼金术士还要精巧，因为他可以动用不止两种魔法。
对于星炼世界的人来说，一个人只有一种魔法属性，除非你超越了人类的极限，达到了帕拉切尔苏斯那种“封号”的水准，否则难以发展出第二属性来。但是葛征却不一样，中国方士讲究五行循环、阴阳调和，体内五行属性齐备是必然的，所以他几乎可以施展所有属性的魔法，这个秘密，也只有帕拉切尔苏斯知道。
几十公斤的原精铁差上几十克可能不算什么，但是在最后的塑型的关头，可能就因为差这几十克，而是整个作品无法达到一个圆满的地步。葛征很有些头疼，这个时候出去买，实在有些浪费时间，本来时间已经很紧迫了。
他猛然想起来自己还有两块黄铁矿——敦克当作宝贝的废料。虽然是废料，但是那么大的两块，炼出几十克的原精铁应该没有问题。对于魔锻来说，精炼矿石是最简单的步骤，葛征在自己精炼铁矿，比出去买一块原精铁还要迅速。
两块黄铁矿，果然提炼出了几十克原精铁，还稍微多出来一些。
凑足了所有的原料，准备工作就绪，葛征架起了熔炉开始正式魔锻。弹指打出一道火苗，熔炉中的火系魔法阵被引发，蓝色的火焰呼的一下子燃了起来。葛征口中念出一段咒语，一道朦胧的光幕落下，附着在火焰上。原本无色的光幕，一接触火焰，立即变成了黄色。
这个魔法叫做“火衣”，只有炼金术士才会使用。作用就是控制火焰的温度。火衣会附着在火焰上，共有十种颜色的变化：红、橙、黄、绿、蓝、青、紫、白、银、金，依次向后，表明火焰的温度越来越高。其中火衣显示为蓝色的火焰是一个界限值，必须在蓝色之上，火焰才能溶化金属。各种不同的金属，又有不同的温度要求。
目前的火衣是黄色的，葛征控制着熔炉中的火系魔法阵，魔法里注入量变大，火衣的颜色也慢慢发生着转变，从黄色变为深黄色，然后逐渐转变：淡绿、深绿、浅蓝……
尽管已经有了火衣的帮助，但是控制炉火的温度一直是炼金术之中的难题，比方说一个蓝色，就要分为淡蓝、正蓝、深蓝三个大的分区，这其中又有无数小的分区，火衣只能给炼金术士提供一个大体上的帮助，具体到细节，还是要依靠炼金术士的经验和能力。
炼化原精铁必须要有正青色的温度。葛征将火焰调节到正青色，然后将魔法阵的魔力输出稳定在这个标准上，将最主要的原料原精铁投入炉中。
原精铁就不需要进行魔吹处理了，因为添加矿物质会改变它本身的性质。
炉中的原精铁慢慢溶化成了铁水，葛征将那些按比例混合的添加物质倾入炉中，重新控制火焰的温度，将火衣的颜色控制在淡紫色。
要想将其中所有的杂质炼化，原料充分融合，还需要六个小时的时间。熔炉的火焰熊熊燃烧，葛征也并没有闲着。陨铁也分为很多种，先辈方士们早有研究。不同成分的陨铁也要区别使用，否则将会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很可能一件上好的兵器，因为加入了陨铁不合适，不但没有成为神器，反而跌落一个等级，变成了普通的兵器。
还好先辈们已经总结了经验，葛征在这六个小时的时间内，仔细地研究了那块陨铁，最后确定下来，要想达到自己对这件兵器的期望，陨铁的最佳加入量为六百二十克。葛征用天平称了六百二十克的陨铁，在六个小时之后投了进去。
随着陨铁的加入，一股青烟冒起，粘稠的溶液翻滚起来，就好像翻着气泡的岩浆。
当炉中的原料熔成一团青红色的粘稠液体，葛征将五枚魔核投进去。魔核几乎是完全纯净的能量结晶，不含杂质，所以投进去之后，马上被高温熔化，变成了最纯粹的魔法能量。葛征用自己的魔法里，牵引着这股庞大的魔法能量，在炉中不断的游走。火焰慢慢减弱，就在溶液处于凝固和半凝固状态之间，一股风力从熔炉中讲溶液全部托起，云华水幕从天而降，嗤嗤嗤的一片白烟，魔法力牵引着，那一团青红色的溶液迅速定型，同时魔法力在其中飞快的套印上了三层阵法。
寒气喷涌，刚才还炽热无比的溶液，此时已经被冻在了一块巨大的透明冰块之中。而它的形态，也已经不是那么混沌一团，变成了一柄寒光闪烁的宝刀。
因为用魔法力牵引意念控制的塑型，完成想象之中的形态，在液体状态下只能保持那么一瞬间，所以马上要用冰系魔法将其冷冻，稍微慢一点，就会产生一些形变，难以达到最佳的外观效果。
葛征看着自己离开智慧女神斗篷之后的第一件魔锻作品，微笑着点点头，还是比较满意的。
宽阔的刀身上布满了细密的鱼鳞状花纹，刀锋寒光四射，锋利异常。刀背敦厚，靠近手柄的地方伸出来一截两拃长的金色背扣。护手成龙翼型，嚣张的张开，手柄上有六道弧形花纹，即便于握刀，又能帮助排汗。
这柄刀的锋利毋庸置疑，里面加入了三层套印魔法阵，并没有采用任何的攻击魔法阵，而是用上了防御魔法阵，以加强刀体的坚固性。不过在塑型的一刹那，葛征心头一动，在到身上留下了三个孔洞，如果能够找到高阶魔兽的魔核，嵌在里面也能凭借这把刀放出魔法。
冰块溶化，葛征抄刀在手，手腕一动，呜的一声金鸣，宝刀出世，也展露了它自身的傲视天下的雄心。
随手将地上的一根胳膊粗的铁棍扔向空中，葛征挥刀一晃，铁棍断成四截掉在地上。当真称得上是削铁如泥！
这柄刀总共用去了各种原料计四十公斤，可是葛征握在手中，却觉得轻飘飘的没有一点沉重感。待要一刀劈出，却又觉得刀身沉稳，丝毫没有轻浮飘动的感觉。
葛征一笑：看来这刀比自己预想的还要好。只是炼金术士的本能让他在开心之后，又开始思索造成这样效果的原因是什么。
绝大部分原料的性质葛征都十分清楚，只有那陨铁他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葛征突然心中一动：难道是那两块黄铁矿？
冶炼黄铁矿得到的原精铁还有一些，葛征挠了挠头，实验室内已经乱成一团糟，那几十克的原料早已经不知扔到哪去了。葛征手忙脚乱的寻找着，敲门声响了起来：“老爷，那个人已经来了。”
炼金术士的实验室，连窗户也被封得严严实实，葛征推开门，外面一片艳阳天，明媚的眼光耀的他有些睁不开眼。想不到时间过得这么快，已经是第三天了。
葛征顾不上去找那一小块原料，捧着那柄宝刀匆忙去了。
自从那宝刀出现，那人的眼神就没有从宝刀上挪开过。“好刀！”那人赞道，声沉如寒潭之水。就算这柄刀不能切断海沉铁，也是一柄万金难求的宝刀。
那人打开包袱，将那一块海沉铁放在桌子上，从葛征的手中接过刀来，默默一运气，一股浓稠的金色光芒潮雾般从身上涌了出来。葛征大吃一惊：十二级斗气！这家伙到底是什么人？
那人也不顾自己十二级斗气惊世骇俗，将全身功力提至顶峰，手中宝刀却缓慢落下，不带一丝声响。
刀锋与海沉铁相交，没有丝毫的滞碍，速度一如之前的沉落下去。“叭”的一声轻响，海沉铁断为两截，宝刀嘎然而止，连下面的布都没有割破。
呼！那人身上金光收敛，十二级斗气的压迫下，可怜的敦克已经趴在了柜台后面，脸贴在地上，口水流了满地。
“哈哈哈！”那人放声大笑：“好、好、好！”他连赞了三个好字，十分满意：“想不到偏远的望山城，竟然藏龙卧虎！它是你的了。”说罢，丢过来一个盒子。葛征接住了，打开一看正是那块石板炼金术方程式。
“我海……做事一向干脆，才货两清，大师，后会有期！”那人说罢，高大的身躯一转就要离去。葛征好不容易遇到他这样一只肥羊，又怎么能让他这么轻易的就走掉。“先生留步！”
那人猛一转身，目光如电射来：“还有什么事情？”葛征心中暗道：你至于这么警惕吗？
他指着那人的包袱说道：“如此大好材料，不炼制成护具岂不可惜？”那人眼睛一亮：“得了宝刀，我心怀大畅，竟然忘了这件事情。多谢大师提醒！不知大师收费几何？”葛征笑笑道：“那要看你打算炼制什么东西了。”
那人微一沉吟，道：“不知可否制成护甲？”葛征有些为难：“只成整套的护甲材料不足，若一定要做，只能做成局部的护具，保护住心口和后背。即便如此，我还要添加一些原料，所以收费贵一些，一万枚金币。”那人立刻将背后上的包袱取下：“如此，有劳大师了！”同时，另一只手放下一袋蓝晶晶的钱币——魔晶币！
炼制护甲简单得多，一夜时间就已经完工。第二天那人便来取货，然后飘然而去不知所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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