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2章 人体方程式
十点钟到了，俱乐部内，轰轰轰……中央舞台四周喷起一道道烈焰，音乐声陡然拔高，一瞬间将气氛提升到了顶点。一个声音通过扩音魔法喊道：“女士们先生们，让我们欢迎无人不爱的萝丝·巴巴拉！”
圆形舞台中央陷落下去，一个身材火辣的熟女慢慢升起，她一出场，就送出满天飞吻，立刻引的四周一阵骚动尖叫。
一颗光头从葛征和诺罗敦之间钻了出来，老头汤米昏昏沉沉问道：“我没有错过什么吧？”葛征一笑：“汤米老爷来的正是时候！”
一场面对面的私人服务，让老头汤米的两只眼睛都快眯到一起了，四肢发软，两腿打颤，葛征心里暗笑，自己的目的就要达到了。
“各位！”那个声音又在俱乐部内响起：“今晚我们有一个特别的节目，只要您愿意付出一百枚金币，就能够获得与巴巴拉小姐贴身热舞的机会，现在开始报名！”
葛征毫不犹豫地扔上去一把金币：“这位老先生报名！”老头汤米挣扎的像只螃蟹：“我不去……”
葛征在后面用劲一推，老头汤米那瘦弱的身子好像一只风筝一样飞上台去。众人一阵失望，头筹就这么被这个老头子给拔了。
汤米一声惊叫，紧接着就没了声响，因为他的嘴巴恰好被巴巴拉小姐的胸部堵住了……
是夜，身体极度疲惫的老头汤米被诺罗敦背回了东胜学院。在学院中，诺罗敦正好遇上了查夜的校巡队，据诺罗敦说，他是在路边看到了昏迷不醒的汤米老师，于是不辞辛苦将他背回来。
诺罗敦因此获得学校尊师敬老的表彰。
诺罗敦蛮辛苦的，背了老头汤米之后，立刻赶回了自己的宿舍，没等多久，敲门声响起，门外站着一个女孩。
和舞台上的浓妆艳抹不同，素面朝天的她看上去更加清秀。两只手不安的绞在身前，略略低着头，显得有些自卑。身上裹着一件粗布的大衣，包得严严实实。
诺罗敦原本也没打算真的要做什么，又因为女孩那个眼神心里更觉得不是滋味。今天晚上其实打算搞清楚女孩胸部上的纹身，让后给她钱打发她走就是了。
“钱在哪里？”女孩进来之后，第一句话问道。诺罗敦丢过去一张晶石卡，那是葛征临走之前留下的。
“脱衣服吧。”诺罗敦冷冷说道。他心里一阵不舒服，这算什么事？大师想看女孩子的胸部，却要我来代劳。他已经不是第一个因为葛征觉得心里憋屈的人了，前车之鉴就是堂堂五星大冒险者索尔加多阁下。
女孩背对着诺罗敦，在他话一出口的那一刹那，一道红晕从脸部而下，一直蔓延到脖子上。女孩有些营养不良，肤色略黄，此时，好像奶酪上面抹上了一层薄薄的草莓酱。诺罗敦虽然没什么过分的想法，却也忍不住心头一阵旖旎。
女孩扯开了大衣上的带子，还是背对着诺罗敦没有转身，脸上发烫，慢慢的张开两臂，沉重的大衣从她的肩头滑落，一瞬间一句窈窕玲珑的玉体出现在诺罗敦眼前。
从颈部而下，柔滑的削肩，妖娆的细腰，丰美的挺臀，修长的玉腿，女人完美的曲线、柔嫩的肌肤，在略显幽暗的魔法灯光照射下展现在迪诺拉的眼前，女孩早有思想准备，只想尽快结束今晚的“生意”，哪怕连脱衣服穿衣服的时间也不想多耽搁。显然，对这一桩生意，已经厌恶之极。
诺罗敦很想保持住自己贵族的风度，可是喉结还是忍不住蠕动一下，发出了一声不该有的声音。
女孩的肩头微微动了一下，略一册首，眉角有些冷然。诺罗敦心里一阵悲哀：自己在她心中，肯定已经和那些贪恋美色的男人没什么不同了。他又突然有些惊讶：她心里怎么想，和我有什么关系？她只是一个舞娘罢了！
“在哪里？”女孩的声音不带任何感情。诺罗敦突然有一种受伤的感觉，或许她的身世真的很悲惨，可是你置于把这世界上所有的男人都想得那么坏吗？
其实这也不能怪女孩，一般的女人都会这么想：好男人回去绿犀牛那种地方吗？
这就又产生了一个悖论：好女人回去绿犀牛那种地方吗？
所以，既然又因为生活所迫而去跳脱衣舞的好女人，也有赔朋友不得不去应酬的好男人。
诺罗敦一指自己的床：“平躺在上面。”
女孩走过去，把自己平放在床上，闭上眼睛。等片刻，就觉得两股热气喷在自己的胸口上，女孩顿时一阵恶心，心里突然感到一股刺骨的寒冷！
那一刻终究还是要来了，她悲哀的想到，不过这样也好，总比每天晚上都要去那种地方好，说不定哪一天自己就会被……
她已经准备向命运投向，为了她认为值得的理由。可是那两道鼻息热乎乎的喷在她的胸口上，好半天了，从上到下、从左到右，却偏偏预料之中的那件事情并没有到来。
泪水已经从眼角滑落进耳孔里，可是那个应该爬上来的男人还没有动作。
女孩有些奇怪的微微一眯眼，面前的情景吓了她一跳：诺罗敦手里举着一块魔晶石，正闪烁着魔法光芒，对着她的胸部转过来转过去！
“你干什么！”女孩一跃而起，十万戒备的瞪着诺罗敦。
诺罗敦从心眼里对葛征是十分感激并且崇敬的；不过今天晚上这事情葛大师多少有点“仗势欺人”。诺罗敦灵机一动：先跟大师您告个罪了……
诺罗敦收起了手中的魔晶石，影像魔法也记录的差不多了。“这个嘛，小姐，您看我这宿舍条件就应该知道我不是什么有钱人，怎么可能一夜春风就付出三千金币？”
女孩连忙抢向自己的大衣，那张晶石卡就在大衣口袋里。诺罗敦说道：“不用看了，晶石卡是真的，看上你的另有其人，我只不过是替那位贵人拍个照罢了，拿去给他老人家过目，如果他看上你了，你就谢天谢地吧，以后荣华富贵想之不尽……”
“可恶！”女孩一把披上自己的大衣，腰带用力一勒，头也不回的走了。诺罗敦在后面问道：“你胸口的纹身是怎么来的？”
“那不是纹身，那是胎记！”
诺罗敦不过是个恶作剧的心里，可是女孩走了之后，静下心来，他却有些不舒服的感觉：万一葛大师真的看上了她，那可怎么办？
诺罗敦狠狠抽了自己一巴掌：“真贱！”
……
魔晶石散发着动人的魔法光芒，魔法荧幕上，正展示着一双完美的笋型双峰。葛征喜欢这种类型，不过他现在却完全无视这影像中的动人。
如果你不是一个炼金术士，就很难理解一张炼金术方程式对于一位炼金术士的诱惑究竟有多大。
在两座峰峦之间，描绘着一幅精致的画面。和以往葛征所见过的大多数方程式不同，这张方程式的画面十分精美，尽管是描绘在人的身体上，但是它也称得上是一幅艺术品！
一颗上品魔晶石在源源不断地提供着影像魔法所需的魔法能量，影像魔法一遍又一遍的播放着。葛征的眼神执着而深沉，他的手边，放着一本厚厚的大书，智库中的收藏似乎都是这种大开本、大部头的。
翻开的那一页上，记载的就是这种“人体方程式”。
这种方程式是通过一种炼金仪式，在女婴时期，纹印在她的身体上，通常选择的部位是胸部，偶尔也有选择臀部和腰部的。仪式在外人看来十分残忍，对于被施术的婴儿来说绝对是一场灾难。整个过程，婴儿都回嚎哭不止。
据说刚刚被纹印的婴儿，身体上什么也看不出来，当她慢慢长大，身体开始发育的时候，方程式才会慢慢显露出来。因此，如果不被人告知，女孩还会以为这是一个神奇的胎记，而不是纹身。
这个习惯源自于已经消亡的数千年前的一个神秘教派。尽管这个过程很残忍，但是在该教派中，却认为这是一个神圣的仪式，对于被挑中的女孩是一种莫大的荣幸。
他们认为人的身体是上天赐予的，神圣无比，只有这样神圣的东西，才能纹刻最神圣的方程式。
这个传统早已经在数千年的历史长河中消失了，可是今天又突然出现在了葛征眼前。
葛征觉得这张方程式很奇怪，不是因为它的内容……
画面上是一个雌雄同体的双面人，双面人全身呈一种黑色，不同之处在于，男性的一边更黑，女性的一边略淡一些。男性一面手中握着一支宝剑，从他的手臂一直到剑身上，缠绕着有毒的荆棘。女性一面的手中举着一只圣餐杯，罕见的是，圣餐杯上有两道刻线，将杯子三等分，杯中有三分之一的液体，三条毒蛇呈喷泉状从圣餐杯中钻出来。
双面人的脚下，一条七头龙头带七顶皇冠，正在喷出一片片熊熊的火焰。七头龙头顶上的七顶皇冠中有七颗宝石，宝石内分别写着一种神秘的魔法语言。
方程式周围，不同的位置上也标注着许多这种魔法语言的注释。
一般情况下，雌雄同体被认为是贤者之石（哲人石）所代表的完美和谐的一种雏形。但是，这张方程式上，双面人的头上并没有戴着皇冠，那就应该不是代表贤者之石的雏形，而是具有另外的意思。
“双面”从另外一个角度来看，是一种很亵渎的蕴意：近缘乱伦，被讨论最多的就是母子乱伦。
在那种神秘教派的教义之中，人体方程式是最神圣的方程式，可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渎神”的画面呢？葛征有些难以理解。
这本书他之前就看过，对人体方程式略有了解，本来以为在现在的星炼世界，不会遇到这种方程式了，所以并未深究，但是他却知道，这种方程式具有神圣的寓意。那天在绿犀牛俱乐部，第一眼看到这张方程式，他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了，所以才说这张方程式很奇怪。
想要破解这张方程式，还要从它上面的魔法语言注释着手。可是问题又来了：这种魔法语言，葛征没有学过！
智库中虽然藏书丰富，但并非无所不包。葛征并不懂得这种语言，不过看起来却很眼熟：他找了一下自己影像魔法资料，果然上一次和那个暗黑炼金术是战斗的时候，暗黑炼金术士曾经使用过这种魔法语言。
葛征借了诺罗敦的学生证，去了东胜学院的图书馆。幸好现在是在德尔逊王城，如果实在奥巴城，葛征就真的一筹莫展了。
在图书馆里泡了整整一天的时间，葛征才找到了这种魔法语言，很生僻的独立魔法语体系：赛亚量子魔法语言，独立魔法语没有父系和子系（当然，你可以自己独立创作出一种子系，正是因为这种可能性的存在，克洛斯才会试探着用这种魔法语言破解葛征的炼金攻击）。它们被凭空创造出来，仅供一小部分人使用。赛亚量子魔法语言原子与数千年前的一个神秘教派，赛亚神秘圣教，而这个教派，恰好就是崇尚“人体方程式”的那个教派。
葛征看了一阵子之后，不由得一笑，这赛亚量子魔法语言，和常用的创世魔法语体系中的“阿纳斯魔法语言”有几分相似。
他用诺罗敦的学生证借回来了一本《独立魔法语言大全》，抱着厚厚的黑色犀皮纸封皮的大书，回到了自己的临时实验室。
对照着书中的释义，葛征首先从双面人脚下的七首黑龙开始。黑龙的七顶王冠的七颗宝石，各有一个标注，葛征一个一个对照过去，将意思翻译出来。
结果让他更加吃惊，因为这七个词的意思分别是：高傲、吝啬、无节制、淫欲、愤怒、仇恨、嫉妒。
七种恶习怎么能这样堂而皇之的出现在神圣的人体方程式之中？
越来越多的不合理，反倒让葛征越发感兴趣起来。他兴致勃勃地将所有的注释都翻译出来，然后逐一对照，再来破解方程式。
首先来看主体，雌雄同体的双面人是黑色的，除非在那黑炼金术中，否则黑色不会有什么太好的寓意。“黑色的雌雄同体……”葛征自言自语，进而又变成了：“黑色的母子乱伦……”一瞬间一道灵光从脑海中划过，他飞快的从智库中翻出一本书：黑色的封面上，浮绘着一双恶魔的角。下面恶魔文，冥界生物百科大全。
翻开书找寻一番，果然找到一种独特的生物：三眼冥蛇。
对于兽类来说，母子乱伦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在一个种群之中也经常发生。普通的冥蛇都是四眼红色，但是如果是母子乱伦所产下的后代，就会是三眼，通体黑色。
葛征露出一个笑容，自己需要一名黑暗召唤师。
女性一面的手中握着圣餐杯，杯子中三分之一的液体，还有三条毒蛇，程喷泉状。在炼金术中，毒蛇可以暗示着升华，也可以代表物质最初的状态，也就是在自然界中的初始状态。
三条毒蛇，难道代表三分原料？葛征并不能够确定自己的这个判断：似乎有些武断，如果真的是这么简单，为什么圣杯要三等分、液体要三分之一？这个局部的图案，在不断强调着一个数字：三。
仔细分析一下，毒蛇代表着物质最初的形态，在自然界中的最初形态，那么引申之后，毒蛇也可以代表物质所处的“世界”。这样看来，三条毒蛇就代表着炼金术的三大界：动物界、植物界、矿物界。
葛征脱口道：“三位一体！”
在进一步引申，从三位一体来看，又可以是：天界（神界）、人界、冥界。他看了看手中的书本：三眼冥蛇，冥界、动物，那么应该还有两种原料才对。
他思索一阵，拿出一张莎草纸，抽出自己制造的钢笔记录下来：子母树种，秘瑟合金。
子母树是一种巧合产生的植物，人界有一种大树，能生长到几人合围，老树的树皮不断枯死，如果有老树的种子落在老树的树干上，就在枯死的树皮中生根发芽，也能长成一株小树。这就是子母树。子母树种，当然是生长在老树身体上的小树的种子。
无巧不巧，一般这样的树种，表皮通常都是黑色的。
秘瑟合金在大陆上有一个流传的说法：这种合金是神赐给众生的。传说在神界中，秘钢矿会伴生着瑟钨，这两种材料通常状况下不会互相反应，但是丢进神的熔炉之中，就会很容易炼制出一种黑不溜秋的合金，秘瑟合金。
虽然诞生了新的产物，却将两种矿物的“神性”完全抵消，成了普通的矿物，所以神究竟它们赐给众生。
这个传说不知道是否可信，但是大陆上从来没有什么秘瑟合金矿，但是却总在各处发现这种奇怪的合金。究竟有什么用处也不好说，似乎它的用处不少，却总不是最顶级的材料。
三眼冥蛇：动物界、冥界。
子母树种：植物界、人界。
秘瑟合金：矿物界、神界。
男性一面手握缠满了荆棘的宝剑，宝剑用来战斗，预示着激烈的反应。荆棘缠绕——葛征思索了一阵子之后，被自己得出的结论吓了一跳：宝剑已经体现反应过程十分剧烈，还要加上荆棘，难不成这个反应会发生爆炸！
葛征反复推敲几次，自己的结论应该没有错，结合着周围的魔法语注释再研究一下，他越发肯定了。看来，这次的炼金过程必须小心。
七首黑龙喷出火焰，再加上它的一双龙翼，暗示着在火焰之中“升华”，也就是炼制的初步过程。并且葛征知道，这个过程很剧烈，会发生爆炸，随意最好不要用太昂贵的熔炉，免得得不偿失。
现在所剩下的问题，就是七首黑龙头顶上的那七顶王冠中宝石的寓意了：高傲、吝啬、无节制、淫欲、愤怒、仇恨、嫉妒。
七颗宝石各自被虚线牵引，连接起不同的步骤和材料，虚线上也有不同的注释。看起来像是不同的添加剂，在不同的炼金阶段，加入反应之中。
葛征猜不透这七颗宝石究竟代表着什么意思，在智库中翻书找了好半天一无所获。葛征猛然想起在东胜学院的图书馆内，似乎看到过一本《暗黑炼金术材料总集》的书，决定再去图书馆看看。
在图书馆中，凭借着他的记忆，很容易就找到了这本书，在目录上翻看一下，一个词条跳进了他的眼帘：恶习宝石。
葛征马上找到那一页，果然罗列着一行七颗宝石。这是千年以前的说法了，现在已经很少有人使用这个词汇。
恶习宝石，只是一个象征性的称谓，它所代表的七种物质并非宝石。“高傲宝石”寓指秘银，“吝啬宝石”寓指魔荆棘花、“无节制宝石”寓指原金矿石、“淫欲宝石”寓指巨龙之鳞、“愤怒宝石”寓指九头蛇眼、“仇恨宝石”寓指地精洞土、“嫉妒宝石”寓指魔角蝰蛇蛇蜕。
“啪”葛征合上书本，夹在胳膊下面，准备把这本书也借回去看。出门的时候却被拦住了，人到中年的肥胖管理员用不带感情地声音说道：“学生一次最多只能外借一本书。”葛征上一次借的那本《独立魔法语言大全》还没有还。
“什么？”他一愣，管理员把背后墙上贴着的图书馆规章拍得啪啪响：“你是新来的吗？”
没办法，葛征只好恋恋不舍的放下了那本《暗黑炼金术材料总集》，幸好恶习宝石的条目他已经记住了。
“问一下，老师可以外借几本？”葛征突然想起来自己还有帕拉切尔苏斯的推荐信。“老师不限。”
葛征点了点头道了声谢，心中盘算着，如果在这里做个挂名导师，不用上课，还能免费使用学校的各种资源那就好了。
从东胜学院出来，葛征就直接去了冒险者工会。这张炼金术方程式所需要的材料都很奇怪，普通的材料店恐怕一样也买不到，只能寄希望于冒险者工会的寄卖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