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禁忌之器
菲菲要嫁人的事情葛征多少也知道一些，他对于菲菲逃婚并不意外，意外的是她竟然找了这么一个高手逃婚。幸亏自己在阿克哈马城人证物证齐全，证明自己当时的确在自己的领地内，否则那可就有口难辨——玛瑞斯大公爵恐怕会认定，是自己劫走了他的女儿。
暗黑众神殿派人来取走了药水，洗去了索萨三人身上的避世伪装。葛征通过阿克哈马城的暗黑众神殿，向总议长大人传达了一个讯息，希望能够和他好好谈一谈。可是对方没有回应。不仅没有回应，连格罗妮娅也一直没有出现。
葛征心中叹息一声：看来暗黑众神殿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要一举打垮其他四大神殿了。格罗妮娅一定很担心自己，只不过暗黑众神殿在布置“大行动”，她恐怕实在脱不开身。
葛征并不是想要执行那个被众神的分身强加给自己的任务，他只是想劝劝暗黑众神殿。大陆上五大神殿并立，这是一种和谐的结构。从小接受东方思想教育的葛征，比这个世界的任何人都明白平衡之道，五大神殿就好象五行，并存在能平衡，一旦这个平衡被打破，恐怕立刻会引发灾难性的后果。
除此之外，从萨尔莫多的语气中来看，暗黑众神殿这一次显然做了一件让“上面的人”很不满意的事情。如果他们真的利用这些神器碎片妄图摧毁其他四大神殿的信仰根基，触犯所谓的“神则”，恐怕会招来半神领域毁灭性的打击！
葛征完全是为了暗黑众神殿好，不过对方却没有积极回应，让他觉得自己热脸去贴冷屁股，心中的烦闷自然不必说。
经历了这一次的事情，葛征也想开了：就算是帮助格罗妮娅，他做的也已经足够了。他和暗黑众神殿之间，从来就不存在什么“友谊”，既然暗黑众神殿对于自己的善意是这样的回应，那么以后的事情自己也就不必过问了。
他的心性修炼已经达到了一定的高度，这些事情，当真是说放下就放下，将暗黑众神殿丢在一边，再也不去管了。
就在这个时候，玛瑞斯大公爵的求助信送到了他的面前。
葛征捏着信，苦笑不已。他第一个想到的人是阿达维登：这个刀子嘴豆腐心的封号战神倒是有实力做出这样的事情来，而且从阿达维登的经历来看，当年错过了和拉米尔的那段姻缘，心中一直很遗憾。对于这样家族包办婚姻老虔婆战神一直很反感。
菲菲和薇席是同学，找同学的老师帮忙，似乎也不是没有可能。
他沉吟了一阵子，派人去把薇席找来。威逼利诱、严刑逼供，可惜薇席那两只水汪汪、圆溜溜的大眼睛眨呀眨，就是看不到一点心虚的样子。葛征有些失望：难道不是阿达维登？那能是谁呢？
他答应玛瑞斯公爵帮忙，可也不能真的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寻找菲菲上，他还有自己的领地需要管理。
从领地最北面的若旺镇——现在应该称之为若旺堡了——最南面的胡屠城，中间的阿克哈马城、波尔特兰堡、鲁尔堡、尼西亚城，葛征骑着火尾角马王巡视了一遍。虽然火尾角马王作为九级骑兽已经很威风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葛征总是怀念自己在冥界的座驾：机械蜘蛛。
机械蜘蛛腹内，有马车的宽敞舒适，有行宫的齐全设施，有火尾角马王的速度，有大型战争器械的防御。坐在那里面，实在是帝王级别的享受。
只可惜冥界的东西随便拿出来必定会被空气腐蚀掉，葛征琢磨着在主物质位面制造一只机械蜘蛛。上天入地：上天可以乘坐攻击性飞艇，入地可以用机械蜘蛛。他一面美滋滋的想着，一面马不停蹄地赶往自己的兵工厂。
因为大陆战争的结束，兵工厂的业绩也受到了影响。只不过当努贝罗将账册摆到葛征面前的时候，葛征看着那一串串的数字还是有些小惊讶。他惊讶的不是销量急剧下降，而是销量下降的其实并不明显。
主打产品，套印装备、新式魔炮和魔火毒蜂箭的销量并没有大幅下降，而兵工厂因为战争结束特意提高了这些产品的价格，导致兵工厂的盈利实际上比战争时期还要丰厚。葛征眉头微微皱起，似乎嗅到了什么不安的因素：“怎么会这样？”
努贝罗分析的头头是道：“销量的拉动主要来自于帝国内部。克罗尼泽陛下取消了禁止令，不限制贵族私兵的数量。这一举措为他赢得了战争，却也为他的王位买下了隐患。据说皇帝陛下有意重新设下限制。这个消息流传出来，贵族们立刻暗中开始采购装备。而且，最近帝国境内盗匪横行……”
葛征连忙说道：“我们的装备绝不能卖给盗匪团！”努贝罗无奈道：“前来购买装备的都是贵族的管家，有帝国的册封文书为证。可是我们还是监测到，有不少盗匪团中出现了我们的优良装备。”
葛征明白了：“根本不是什么盗匪团，而是那些贵族们私自供养的私兵。”努贝罗点点头。
贵族们不安于现状，克罗尼泽要削减他们的兵权，恐怕会引起贵族的剧烈反弹。葛征不愿牵扯进帝国的权力争斗之中，当年在王城，就是因为不能独善其身，最终才远走阿克哈马城。现在虽然不是皇子夺嫡，但是可比那个时候更加危险——一旦闹起来，就是一场打乱、是造反哪！
葛征用手指揉了揉自己的额头，对努贝罗说道：“把兵工厂的产量削减六成，再把价钱提高三成。”努贝罗点了点头，记下来之后就去执行。
葛征心中暗道：正好我要制造机械蜘蛛，节省下来的材料就用来制造机械蜘蛛好了。他的钱已经足够了，现在正是风雨欲来的时候，没必要为了可有可无的金币卷进这场风波。
葛征把马瑞斯找来，问了一下领地内军队的事情。根据马瑞斯的建议，领地内的防御力量并不强大。葛征把形势看得很清楚：一旦世道乱起来，自己的兵工厂恐怕是所有叛军欲得之而后快的宝库。没有足够的防御力量，到时候就会很被动。
可是这个时候增加军备，克罗尼泽会怎么想？
葛征觉得很头疼。他专门拨了一大笔钱，只用来装备三千士兵。相对于他的领地来说，三千士兵并不算多。兵贵在于精，葛征大大方方的征兵，用自己的兵工厂的武器护具装备自己的军队，要给克罗尼泽一个自己问心无愧的讯号——也算是提醒克罗尼泽，我都看出来不妙了，您也早做准备吧。
巡视了兵工厂之后，接下来就到了两大矿区。波尔特兰堡内的金属矿洞，还有无回滩涂中的泥铁矿区。
金属矿洞产量稳定，只是出产的稀有金属种类并不稳定，最大产量的矿种经常变化，这可不是葛征所能控制的。不过好在稀有金属的用量本来就不大，金属矿坑的出产，已经能够满足自己的兵工厂了。
葛征从金属矿坑出来的时候，心里还是有些遗憾的：如果诺罗敦的领地和自己接壤，再有诺罗敦的原金矿床支援，那才堪称完美！
现在，只能通过魔法师利用储物空间运送，虽然也能供应得上，不过耗费的人力物力太过巨大。葛征也曾经想过用炼金飞艇从空中运送原料，不过算了一下，炼金飞艇所消耗的魔晶石的数量巨大，远不如用魔法师运送成本低廉。
他一面想着这些事情，一面跟随行的人说道：“走，去无回滩涂……”他正要去呢，马瑞斯气喘吁吁的赶来：“城主大人，您快些去无回滩涂看看，泥铁矿场出事了！”葛征一愣，还真是巧了。
泥铁矿场有列娅娜七女坐镇，又有五百名飞行骑兵，葛征本来以为不会有什么大事情，顶多也就是无回滩涂中的那些盗匪团们骚扰，却没想到他赶到矿场的时候，整片矿场已经是一片破败，矿工们死伤满地，空中飘着血腥的味道和伤者的呻吟声。
房屋绝大部分都已经坍塌了，还有些人被压在倒塌石屋下面来不及救出来。
开采出来的泥铁矿已经被洗劫一空，空荡荡的仓库里，只剩下一些堆积的没有用出的泥铁结核。
葛征的脸色发青：“是谁干的！”
他问的是站在眼前的狐族美女列娅娜，后者身上缠着绷带，背后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让她大量失血之后显得极为虚弱。不过，她还保持着指挥官的冷静，听说葛征来了，立刻赶来相见。
“一伙我们从来没有见过的人。”列娅娜眼中闪过一丝惊恐的神色，能够让这个历经磨难的少女觉得惊恐的东西，一定非常可怕。葛征捕捉到了那一丝神色，再看看满地被击碎的飞行马鞍，问道：“是什么武器造成的？”
列娅娜露出了一个回忆的神色道：“是一种古怪的圆环……”
“这群盗匪和普通的不太一样。”狐族美少女一边回忆一边说道：“他们的组织井然有序，不像是盗匪倒像是军队。除此之外，他们的装备十分精良，我敢保证，大陆上绝大部分正规军都没有他们的铠甲坚固、长矛锐利。而且，最可怕的是，他们拥有一种神秘的武器，安装在一种体型庞大的魔兽背上。那是一种圆环，直径大约五六米，虚空悬浮着，只要启动了那只圆环，就会产生一波波紫蓝色的波动，直接把我们的漂浮马鞍震成了碎片。”
列娅娜带着葛征寻找到了那些举行魔兽的脚印：这很不寻常，无回滩涂中地质松软，一般不会有大型魔兽出没。按照列娅娜的叙述，那种魔兽类似于陆地上的蜥蜴，不过却比蜥蜴要大得多，足有普通的魔象大小。
盗匪们一共带来了二十头这种庞大的魔兽，矿厂内的大部分房屋都被这种庞然大物挤到了，仓库内的泥铁矿也被洗劫一空。葛征站在仅存的几间仓库中，地面上散落着无用的泥铁结核，这是泥铁矿的伴生品，没什么用处，也没有地方处理，索性都堆在这里。这种东西盗匪们不感兴趣，全部丢下了。
葛征恼火的一脚踢在一个结核上。咚的一声结核弹了起来，撞在对面的墙壁上弹了回来，嗖的一声从葛征的面前划过去。就在那结核从他的眉心一划而过的时候，眉心处的那只“眼睛”突然有了反应，一道道讯息传来，是一系列的成分分析。
葛征怔了怔，他一直没有搞清楚这只额外被“打开”的“眼睛”究竟有什么用途，在冥界之中，推演那个召唤魔法阵，也不过是误打误撞，刚才的那一道道讯息立刻引起了他的注意——被那些莫名其妙的神明分身莫名其妙的塞了一个艰巨的任务在怀里，如果连报酬是干什么用的都搞不清楚，也实在是太让人沮丧了。
那些讯息中，包含着一系列的成分分析，不过很显然是不完整的。葛征在屋子里搜寻一阵，找到了自己刚才踢飞的那只结核，他将结核拿起来来，举到了眉心处。
果然眉心中感觉有什么东西动了一下，立刻又一道道讯息传进了他的大脑——和刚才的讯息很连贯，拼凑在一起，正是那结核的物质构成！
原来这眉心眼还有这般妙用，不仅能够推演魔法讯息，也能分析材料的物质组成。
搞清楚了这只“眼睛”的作用还不是让葛征最开心的，最开心的是，原来泥铁结核并非废物，从物质分析来看，泥铁结核之中蕴含着百分之十左右的珍惜成分，只不过和其他百分之九十的废物混合在一起，形成了一种十分质密坚固结构，一般的方法根本没有办法将它们融化，并将其中有用的物质取出来。
怎样处理这个问题，那是以后的事情。葛征立刻对列娅娜说道：“你小心保护这些结核，我顺着那些脚印跟上去，看看那些盗匪究竟是什么来路。”列娅娜一愣：“保护这些结核？”葛征没有多说：“照我的话去做。”列娅娜一个立正：“遵命，领主大人。”
她却有些不放心问道：“您要带多少人跟上去？”葛征指了指自己身边的几个人：“就我们三个。”“我也要去！”迷迷糊糊的伊比娅连忙举手。索尔格维纶扫了她一眼，对这个艾伦卡特派在自己身边“间谍”很是不满意：“我们是去执行危险的任务，不是去找地方睡觉。”
尽管他口中的“睡觉”并没有别的意思，却还是引得周围列娅娜等几个女孩微微有些脸红。
伊比娅在自己脸蛋上狠狠的拧了一把，总算是清醒了一些，她气势汹汹道：“你晓不晓得我是龙巢群岛内年轻一代的第一高手？你晓不晓得在龙巢群岛上绝没有人敢这么跟我说话，你晓不晓得要不是因为我们是堂兄妹，我就一爪子把你扔进大海里去……”
索尔格维纶也烦了，把自己的手指捏的啪啪直响，学着她的口气说道：“你晓不晓得我现在很想揍你一顿？”伊比娅把胸脯一挺：“我是女孩子耶，你有种来打我试试看……”
索尔格维纶还真是下不去手，正如伊比娅所说，她是一头母龙，不论在人类社会还是在龙巢群岛，殴打异性，都不是一个男子汉应有的行为。
他无可奈何的摊了摊手，看向了葛征。后者看看伊比娅，有些不放心问道：“你能保证一切行动听指挥？”“当然！”伊比娅忽闪忽闪的眨眨大眼睛——这个动作本来是很诱惑的，懵懂的大眼睛美少女，以四十五度角纯洁的仰望着异性，两只眼睛中透着崇拜和单纯。那两只眼睛，就好象两扇门，直通花季少女的内心，让人忍不住有进去一探究竟的冲动。
可是伊比娅做出来却完全是另外一回事。
并非她不漂亮，作为龙族的第一美龙，伊比娅化成人形也是祸国殃民的级别。也不是他的神态不够自然。说实话懵懂、单纯，这本来就是她的性格（如果一个生物每天二十四小时之中，有三分之二甚至更多的时间都用来睡觉，能不懵懂、能不单纯吗？），对于伊比娅来说，这可是货真价实的本色演出。唯一的问题在于，她的眼角多了一样道具：眼屎。
美丽的形象轰然坍塌，迷迷糊糊的伊比娅也没有想到自己竟然失败在了这样的细节上！
葛征眉毛一挑：“我在你的眼睛里看到了两样东西：诚实和眼屎。好吧，我相信你，你也一起来吧，我们是四个人。”
“啊！”伊比娅低呼一声，连忙用手去揉眼睛，果然在有些痒痒的眼角里揉出来好大一坨，伊比娅粉白色的脸蛋上一团红晕，羞得她低下了头，倒也另有一番诱惑动人的味道。索尔格维纶很没有绅士风度的大笑起来，搞得伊比娅更不好意思了。列娅娜几个女孩也忍俊不禁。
葛征留下了自己的卫队，负责保护泥铁矿场，自己带着狼鸦、索尔格维纶和伊比娅顺着那写巨大的脚印追了下去。
虽然只有四个人，可是这只小队伍的实力，足以横扫整个大陆，因此葛征心里也没什么惧怕的，要是真的遇上了那帮盗匪，正好见识一下在列娅娜口中恐怖无比的那种奇怪武器，究竟有多大威力。
……
半神领域内，二长老回到自己的房间，在门后面的水盆里净了手，一旁的阴影中伸出一只手递上一条毛巾。二长老一点也不觉得意外，结果来擦干了手上的水问道：“事情般的怎么样了？”
“没问题。”阴影中走出一个人来低着头，很恭顺的回答道：“一切都按照您的吩咐去做。奥斯他的那个四皇子，本来就是三长老座下布隆霍斯的人，上一次葛征在恶水山系中斩杀了布隆霍斯饲养的妖兽，两人本来就有过节，这一次，三长老一定会以为是部下们争宠，不会怀疑到您的。”
二长老微笑着点了点头，满意道：“做得好。”他好像突然又想起了什么：“禁忌之器的威力你没有全部打开吧？”“您放心，奴下都已经安排得天衣无缝，埃龙霍斯还以为自己发现了史前遗迹。那种禁忌之器的炼制方法，我也做了手脚，顶多只能发挥出禁忌之器三成的威力，不会危害到我们在人界的部署。”
……
巨大的脚印成烙铁形状，面积足有篮球大小。二十头巨兽的脚印杂乱无章的交错在一起，夹杂着一些人类的脚印，一路往东而去。
葛征他们追踪了半天时间，距离泥铁矿场越来越远，空气中的腥咸味道越来越重，距离大海更加近了。索尔格维纶快走几步，追上前面的葛征说道：“葛，我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那些家伙好像故意留下这些痕迹，让我们追踪似的。”
葛征微微一笑：“你也有这种感觉？”索尔格维纶怔了怔，道：“既然你早就发现了，为什么还跟下去？”葛征满不在乎道：“除了这条线索，我么还有别的线索吗？”索尔格维纶摇了摇头，葛征道：“所以那就跟下去呗。就算是有埋伏，凭我们四个人的力量，还有什么可怕的？”
索尔格维纶想了想好像也是这么回事，他摸了摸脑袋不再说话。
拖在队伍最后面的果然是伊比娅，尽管她答应一切行动听指挥，可是她却不能只会自己的体内的瞌睡虫。在无回滩涂这种泥泞的地面上行走，无疑是很消耗体力的。一旦累了，伊比娅就更困了。
索尔格维纶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显然对这头美貌的母龙没有一丁点好感。葛征却微笑道：“她长得很漂亮，听说是你们龙族的第一美龙？”索尔格维纶明显从个这样的眼睛里看到了另外一些东西，连忙紧张说道：“那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可是一头忠贞的巨龙，一旦确定了我爱的龙，一生一世也不会变心。山崩地裂、海枯石烂也不会改变我的真心……”索尔格维纶大声的宣示着自己对爱情的忠贞，身后的伊比娅“啊”的一声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