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章 摘除手术
葛征敲了敲自己的眉心，这颗定时炸弹在这里安家落户时间已经不短了。早就想把它摘出来，可是因为要安抚神格碎片们，一直没有动手。现在，杰奎琳女神这一条线索又断了，再也没有什么理由留下这颗“眼睛”了。
安达看着他，问道：“你想把它摘除掉，可不是那么简单。这东西关联着你的大脑，你的神经，很可能还联系着你的灵魂。如果操作失误，或者是哪一方面考虑的不够周全，你最好的下场，我想是痴呆。”葛征忍不住一哆嗦，不过他也能够预测到这样的结果，安达并不是危言耸听。原本从来不参与他们之间讨论的瑞秋丝今天也在，就是因为瑞秋丝可能比葛征更加熟悉他眉心中的这颗定时炸弹。
葛征和安达讨论的时候，瑞秋丝正趴在一旁的桌子上画着什么东西。她偏偏不喜欢好好坐着一定要跪在椅子上，小屁股撅得老高，圆滚挺翘的臀部太扎眼了，葛征虽然背对着瑞秋丝，但是能够看到安达的表现，从安达不断的走神和语无伦次上，也能够体会出瑞秋丝美臀的杀伤力。他忍不住偷笑，心中却莫名其妙的将瑞秋丝和大先生放在一起比较起来。相对而言，瑞秋丝的媚惑似乎更加露骨一些，而大先生，表面上没有任何的表示，但是却是那种从最高的精神层面上散发着无敌的媚惑之光的绝代尤物。
葛征也不知道自己心里为什么会突然冒出来这么一个想法，就在他不断安抚着自己内心的不安和罪恶感的时候，瑞秋丝清脆的声音欢快的蹦进了她的耳朵里：“好了，我画好了。”她把手中的画纸会晤的啪啪作响，有些邀功的递给了葛征。安达化作一风，卷住了瑞秋丝的身体，喘息有些压抑不住：“葛征，你先自己琢磨一下，我和瑞秋丝有些事情要马上处理一下，你等我一下……”不等瑞秋丝说什么，两人已经一阵风吹出去了。葛征摇了摇头，笑骂道：“好一对狗男女！”他一低头，却气得鼻子都歪了：瑞秋丝画的这是什么东西？乱七八糟的线条，中间一个黑色的圆球——这就是自己脑袋里的定时炸弹？如果单从画面上来说，瑞秋丝绝对是抽象主义大师，确实很会意的表达了自己脑袋中那颗定时炸弹的恐怖！不过这颗定时炸弹究竟和什么相关联，却没有表达出来。
虽然葛征很生气，不过终究不能冲进去捣乱人家的好事——正因为他已经捣过一次乱了，所以这一次如果再冲进去，才会让人觉得不可饶恕。他把那张图纸翻来覆去的看了好几遍，掉换了一个角度，又有了新的发现。葛征渐渐的有些明白瑞秋丝的意思了，这张图乱七八糟，瑞秋丝是在表达一个意思：那可神明之眼，和葛征的身体其实并没有什么联系，而是通过空间的重叠，安家在他的眉心中。那可眼珠实际上适合他的灵魂联系在一起的。
葛征关好了门，每当这个时候他都会特别的想起狼鸦。他笑了笑，把自己的多愁善感赶走，回到房间内，盘腿做好，五心朝天，很快进入了物我两忘的境界。他重新内视一番，果然在眉心处没有找到那颗神明之眼——葛征也不禁有些好笑，印象当中，那可神明之眼至少也像枣核那么大，自己的眉心之间那么小的地方，怎么容得下一颗枣核大小的东西藏进去而自己却毫无所觉？
既然确定是和自己的灵魂关联，葛征将心神沉入自己的意识之海。在意识之海深处，漂浮着一个好像元婴一样的小人，这就是葛征的灵魂。葛征一看，果然自己的灵魂体眉心上，被无数像瑞秋丝画出来的那些线条一样的黑线牵缠着的一颗枣核状的眼珠。葛征立刻把那些神格碎片痛骂了无数遍：这样恐怖的东西，还说对自己完全无害，要是相信了他们，自己真的就是脑残了。
每个人都想利用自己。葛征露出一个冷笑，真以为我是这么好利用的？自从来到这个世界，所有想利用葛征的人，没有一个有好下场的！
葛征仔仔细细的看了那些线条，默默的记了下来。炼金术师对于这种东西的精确记忆力比瑞秋丝要强得多，所以葛征退出意识之海，马上就开始动手绘制，将那些线条全部画了出来。这件事情毕竟非同小可，他也不敢大意，画出来之后，又进入意识之海确认了两次，肯定没有错误了，这才咬着钢笔，看着画纸，开始思索应该怎么处理这个东西。
要想处理这个东西，首先需要一柄“手术刀”，将那些黑线一根一根的切断。能够切断精神联系的手术刀，当然是特殊的组成。葛征想到了巨型幽灵水母。这种寄生体的生物就是精神体生物。可是它们浑身上下柔软无比，看不出来有哪一部分可以用来做成“手术刀”。葛征又想到了王蛊兽的“田螺体”。被他处理之后，变成了可以寄生在巨型幽灵水母体内的精神体计生生物。
田螺体的外壳倒是很坚硬，可以用来制成精神体的手术刀。葛征立刻动手，从自己的储物空间中找出来泡在培养皿之中的田螺体。这是以前培养的，还剩下了几只。葛征取出一只来，用三味真火炼化了之后，在慢慢将田螺体外壳的物质修改成一柄小刀的模样。
就在炼制即将完成的时候，葛征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这么多的黑线，密密麻麻的数都数不清，只靠一柄手术刀，一根一根的切断，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才能清理完。这个念头一浮现出来，葛征心神一动，已经基本成型的手术刀立刻被打散，无数细小无比的手术刀出现，总共一百零八枚。
实际上，虽然用肉眼来看，这一百零八枚手术刀非常渺小，但是在精神层面上，它们比真正的手术刀还要巨大，差不多有匕首大小了。
当葛征将一百零八枚手术刀炼制完成之后，安达才满面红光的冲进来：“葛征、葛征，你考虑的怎么样了？”葛征放出一百零八枚手术刀，好像一百零八只萤火虫一样，幽幽点点的光芒在安达周围漂浮着。安达是精神体生命，一般的兵器对他没有威胁，但是他却能够感觉到这些“萤火虫”的可怕，吓得不敢动弹，被那些萤火虫包围着，有些语无伦次道：“喂喂，你干什么……”
葛征微微一笑，撤去了精神手术刀：“这就是用来解决神明之眼的家伙。”“你已经找到答案了？”安达惊讶问道。他没想到葛征的动作这么快，自己不过是和瑞秋丝燕好一番，他就已经有办法了。
葛征把瑞秋丝画得和自己画得图案都丢给了安达：“你看看。”然后将事情和他说了一下。安达沉吟一下，补充道：“还不行，至少还需要一个能够屏蔽精神力波动的空间，那些黑线可能并不仅仅是将神明之眼束缚在你的灵魂上那么简单，它们很有可能还有别的作用。为了保险，最好还是在一个能够屏蔽精神力的空间中进行这个手术。”
葛征一拍脑袋，自己怎么就忘了这一点呢。如果这些可恶的黑线和冥界那些神格碎片有联系，自己移动手术，神格碎片就会得到消息，他们之间信息交流，说不定神格碎片们还有什么另外的安排呢。“你说的对。”葛征点头道。
精神力屏蔽空间，葛征从来没有涉足过这个领域。他用手指敲着自己额头，正在思索的时候，安达笑嘻嘻的站出来，自负说道：“不用想了，别忘了，还有我这个导师在。如果我什么都不能为你做，怎么能成为你的导师呢？”葛征鬼使神差般的，好像回到了流速山脉中，莫名其妙的冒出来一句：“我的家乡有一句话，达者为师。”安达果然和帕拉切尔苏斯的反应一样：“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谁会的东西多，谁就是老师……”葛征笑眯眯地说道。安达大怒：“那我之前教了你这么长时间，算什么？”葛征的手掌一抬，一百零八只萤火虫冉冉飞起：“那算是交流，好不好？你是精神体生命，我交给你这个，这是纯精神体的攻击手段，对你来说非常有用。”安达大为心动，他一直因为自己是单纯的精神体，没有任何的防御和攻击能力而耿耿于怀。葛征的提议无疑非常诱人。
“那好吧，我先为你制作好一个精神波动屏蔽空间，等你解决了神明之眼的问题，你再教给在我这些东西，作为交换。”
……
安达一面指挥着瑞秋丝布置着仪器，一面向葛征解释：“精神波动从原理上来说，也是一种波动，只不过这种波动有神物体来产生，能量值很低，但是抗干扰性却很好，可以不用借助任何介质，不畏惧任何的阻拦，所以……”他习惯赢得用手指敲了敲一面圆盘形的仪器，却没有发出碰碰的脆响声，才意识到自己已经没有身体了。“所以，这件炼金仪器的原理就是，用精神波动来抵消精神波动。否则，就算是一般的波动也无法阻碍精神波动。”葛征有些不放心的皱起了眉头：“可是，精神波动互相之间也不会干扰啊，你怎么用精神波动来阻碍精神波动？”
安达又指着圆盘仪器上一个晶石构件说道：“那就要靠这个东西了。这可是整个炼金仪器的大脑。它能够捕捉到仪器内被囚禁的精神波动的频率，然后马上仪器就会复制一个相同频率的精神波动，只有这样，才能相互抵消。”安达用手比划着说道：“整个过程非常迅速，所以你不用担心什么，几乎都是同时的。”
葛征点点头，安达对他说道：“进去吧。”瑞秋丝已经把仪器安装好了，随手拿起一根金属长管在葛征后面抽了一下，葛征恼火：“又不是赶猪进圈！”瑞秋丝捂着嘴咯咯直笑。站在精神波动屏蔽仪器内，安达正要启动仪器：“怎么样，准备好了吗？”葛征突然把手放在仪器上，对安达说道：“你曾经跟我说过，如果有一头巨龙的身躯，用来修练高级神躯，效果会比炼金神躯好很多，对吗？”安达点点头：“怎么了？”葛征虽然很为难，但还是说道：“你能不能接受和索尔格维纶共用一个身躯呢？”
安达一愣，神色有些不悦。葛征连忙说道：“这件事情上，你们两个也并不是完全没有责任的！”葛征差点脱口而出你们这对狗男女，幸好临时收住了。瑞秋丝低着头默然不语。安达很艰难的说道：“这个，让我考虑一下吧……”他随手按下了开关。
“滋滋”几声电流划破空气的声音，上下两个巨大的银色圆盘用蓝色的电流柱对接起来，一道淡蓝色的屏障弧形展开，将整个仪器包围起来。
葛征一抬手，一百零八道手术刀飞了出来，在他周匝一绕，葛征飘然落座，一百零八道淡蓝色的萤火虫消失在他的额前。
意识之海中，在外面看起来只有萤火虫大小的精神力手术刀，到了这里果然如同匕首般大小，一百零八道手术刀，摆出了一个剑仙的大周天剑阵，飘然之间到了那可神明之眼旁边。这一次进来，情形比上一次更加恐怖。那些黑色的细线，就好象一根根的黑刺，扎在自己的灵魂体上，隐隐有形成一只牢笼，将灵魂体整个囚禁起来的架势。葛征感叹，自己之前的猜测果然没错，这些神格碎片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他们现在虽然可怜，但是并不代表他们本性善良。事实上，在争夺他人的神格中被打的陨落，也算是罪有应得。
那些家伙从一开始就在算计葛征，如果不是葛征心中提防，并没有过度的使用神明之眼，恐怕现在，那些黑刺已经形成了一个灵魂的荆棘牢笼，将葛征的整个灵魂都囚禁起来。到那个时候，葛征就是他们的傀儡炼金术师了，要他干什么就得干什么，可就不是一个顶级神躯那么简单了，恐怕葛征要给他们每一块碎片，都准备一具顶级神躯他们还不满足。
一百零八道精神力手术刀上下翻飞，速度如同闪电，顷刻之间已经斩断了几百根黑色的细线，黑线这是才反应过来，果然如他们之前猜测的，黑线猛地颤抖起来，在他的意识之海中发出一声声尖锐的鸣叫声，刺耳无比。一道道波动从神明之眼上扩散出去。
安达神色一紧：“你看！”瑞秋丝连忙凑上去，仪器的淡蓝色屏障包围之中，一道微弱的淡灰色波纹散发开。与那道从葛征身上散发的波纹几乎是同时，立刻有一道相同的波纹从仪器的电光柱上反击回去。两道波纹在仪器之中碰撞在一起，消弭于无形。“成功了！”瑞秋丝拍手欢笑。安达得意洋洋：“那当然，也不看这是谁做的。”葛征要是知道，安达为他准备的这台精神波动屏蔽仪，竟然连实验都没有实验，就拿来给他用不知道会做何感想？
神明之眼剧烈的颤抖起来，似乎身边每一道黑线被切断，都让它感到剧痛一般。随着它的颤抖，一道道的波纹散发出去。慢慢的，神明之眼中，伸处了一根根粗短的黑刺，其根黑刺从神明之眼的后下方伸出来，对准了葛征的灵魂体！显然，只要得到神格碎片的回应，它就会立刻执行命令，攻击葛征的灵魂体。可是不论它放出了多少到精神波动，向冥界的神格碎片报告，却始终没有得到回应。
葛征不敢分心抓紧时间，一百零八道精神力手术刀以最快的速度上下飞舞，就算是葛征现在也只能看到一团淡蓝色的光膜，将神明之眼整个包裹了起来。朦胧之中，一条条的黑线被斩断，好像橡皮筋一样蹦跳着。这是葛征来到这个世界以后，最凶险的一次较量，稍有差池就可能沦入万劫不复之地。他的沉着冷静在这一战之中尽显无遗，一百零八道手术刀，每一柄手术刀都划出了至少三十刀，每有一刀落空，没有一刀失手，那些黑线几乎是在一瞬间被一起斩断，神明之眼立刻漂浮了起来，成了一颗失去固定的氢气球。
一百零八道精神力手术刀四下合围，逼住了神明之眼，将它一点点的推出了意识之海。
外面，安达和瑞秋丝紧张的盯着仪器中的葛征，刚刚之前，葛征身体内停止发出那种精神波动了，只有两种可能：第一葛征成功了，已经控制住神明之眼了。第二，神明之眼彻底控制了葛征，不需要在发出讯号汇报了。
时间突然变得漫长起来，瑞秋丝伸手想要抓住安达的手，这个时候她需要一个依靠，不管她有多强大，毕竟还是个女人。可是她的手和安达的手融在了一起，什么也没有抓到。安达歉意的看了她一眼，瑞秋丝勉强一笑，心中突然浮出一个想法，或许安达借用索尔格维纶的身体也有一定的好处呢。
葛征的额头前突然一阵起伏，好像皮肤下面有一只虫子一样，瑞秋丝大吃一惊：“怎么回事？”她紧张的想要冲进去，安达大声道喊道：“不要着急，看看再说！”瑞秋丝硬生生的收住了自己的脚步，不是因为安达的呼喊声，而是因为葛征的额头上，眉心之间，突然冒出来一团淡蓝色的光芒。一百零八道手术刀包围着神明之眼，已经透了出来。虽然看上去似乎是从葛征的皮肤下钻出来的，实际上却是从平行空间，只不过空间通道的出口正好在葛征的额头上，造成了视觉上的误差。
就在神明之眼从葛征的额头上冒出来的那一刹那，原本一身干净清爽，衣衫飘风的葛征，突然冒出来一层热汗，白气蒸腾，刹那之间衣服和头发湿成了一片。虽然只是短短的几分钟的时间，但是葛征消耗的经历却是极为巨大的，几乎就在这短短的时间内，将他的体力消耗一空。神明之眼还在他的意识之海中的时候，他的精神一直紧崩着，身体也紧绷着，没有任何表现。神明之眼被逼了出来，精神上一放松，立刻就出了一身大汗。
“呼……”葛征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睁开眼睛来就看到瑞秋丝和安达奇怪的眼神。葛征正感到纳闷的时候，正好看到神明之眼被精神力手术刀包裹着从自己眼前飘过，立刻明白了瑞秋丝和安达的意思：这可神明之眼，在葛征的意识之海中看上去像是一颗枣核，可是到了外面，却更像是一只甲虫。缠绕在它周围的那些黑线纠缠在一起，好像一条条虫腿。葛征摸了摸自己的额头，问安达：“有没有办法解除它上面的神格烙印？”安达笑道：“怎么，你还想控制它？”“当然了。”葛征说道：“刨去它的危险性不说，这东西的用途还是很大的。”确实，如果这东西只用益处没有坏处，它的分析能力对于炼金术士来说大有帮助。
安达考虑了一下：“这还要看在这个东西中留下烙印的神格碎片的能力大小。但就我们自己的人而言，瑞秋丝拥有最强大的神格。如果这东西中的神格烙印原本的神力，还在瑞秋丝之上，那我就没办法了。”葛征若有所思道：“就是说只要有足够强大的力量，就能够将其中的烙印抹掉？”安达点点头。
他又看看葛征，问道：“你是不是在和我想着同一个人？”葛征一撇嘴，两人异口同声道：“大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