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文网 > 我的老千生涯Ⅰ-Ⅲ > 第17页

第17页

书籍名:《我的老千生涯Ⅰ-Ⅲ》    作者:腾飞
字体大小:超大 | | 中大 | | 中小 | 超小
上一章目录下一章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那个南方人果然再没打电话过来。
  晚上7点左右,又接了一个长途,区号是天津的,估计是大军或大宾,没想到电话里是一个女子的声音,问我:“三儿,听说你不认识你李姐了?”我一听,不就是天津那个二老板娘嘛!我赶紧打哈哈说:“别人我不认识,李姐你我咋能不认识呢?”李姐口气挺冲地说:“你拉倒吧,人家在电话里提我的名字,你告诉人家说你不认识。”
  我被她问得一愣,就说:“绝对没这事!”李姐问我:“你接没接到一个南方人的电话?”
  我这才反应过来,忙不迭赔罪,末了我还跟她说:“其实这个事也不能都怪我,我只知道你姓李,全名真不知道,大军当初给我介绍的时候就一句——这个是李姐。让我去哪里知道你的名字?再说那个南方人普通话太烂,比我还烂,当时就是想破脑袋也不会把这个南方人和你想到一处啊。”
  李姐听了哈哈大笑,她希望我去帮帮他。李姐开口,我哪能不答应呢?和李姐通完电话不长时间,电话又响了,是那个南方人的。在电话里简单交流了一下,我第二天坐飞机赶过去,他在机场接我。
  这是我第一次去长沙,那里的冬天真奇怪,成天下毛毛雨,我在那里待了20多天,愣是没看到太阳长啥模样。成天下雨,又阴又冷,弄得我很是烦躁,后来回来看见太阳,我乐得好几天没合上嘴。
  在机场,我见到了打电话的人,寒暄几句,他们就拉我去市内,找酒店安排我住下。晚上给我接风,来了三个中年人,大个的是赌场老板阎哥,中等个的是一家房地产的老总夏哥,小个的是一家私人俱乐部的老板王哥。
  我的普通话不怎么好,他们哥仨的也很烂,交流起来很别扭,费了很大力气我才听明白:他们三个人是同学加好朋友,这次喊我来不是给阎哥的赌场抓千(按照阎哥的说法,没人敢去他的场子出老千),叫我来是帮夏哥抓千的。
  夏哥在当地有点身份,和一帮地位差不多的人经常一起在王哥的俱乐部里玩扑克(王哥的俱乐部是私人会所,会员才可以进),他们玩的游戏叫扯马古。玩到现在已经输了很多钱,他输这么多钱本来也不在乎,撤出来不玩了。后来听王哥说,有个人几乎天天赢钱,肯定有毛病。夏哥也怀疑起来,他这个人也是犟驴脾气,遇事总想搞个明白,于是他又参加进去,按照他本人的说法,死了也要明白怎么死。可是玩了一段时间,又输了不少,也没看出哪里不对。又找阎哥去看,阎哥对赌博出千很开事,居然也没看出来。但是阎哥说敢拿脑袋担保,肯定有问题,先后找了很多高手去看,也没看明白哪里出千了。正好赶上李姐去长沙办事,阎哥认识李姐,李姐就把赌场夏天出内鬼的事和阎哥说了,于是他们决定找我查查,如果我实在看不出啥来,他也就认了。
  我以前没玩过扯马古,经过他们的解说和实战演练,我大致明白怎么玩了:一副扑克去掉大小王,几个人都可以玩,一个人发5张扑克,其中3张加出来一个“斗”(就是10或者是20,比如1、2、7三张加起来等于10,这3张就是一个斗;),扣掉这3张牌,再把剩下的两张相加比大小,最大加到10(10就是马古的意思),可巧通杀。5张牌里必须要有“斗”,如果没有斗还比,那就铁定是输家。
  最后我们互相约好了,我扮成夏哥的妹夫,这次是没事来长沙玩的,阎哥不出面,王哥装作不认识我。第二天晚上由夏哥带我去,他们白天还要上班,一般就只在晚上玩,也不是天天玩,一星期玩三四次。
  当时我先和他们谈好条件:抓不到就算了,抓到了不准伤人。有了夏天天津那两个荷官丫头的经验,我抓千事先都要讲好条件。夏哥让我放心,都是当地有头有脸的人,不会搞出格的事,抓到了把钱要回来再补偿点就行了;对方也是有身份的人,抓到了,不用说也会把钱吐出来。
  第二天晚上,跟夏哥到王哥的俱乐部,那儿可真不赖,桑拿、健身都很全,棋牌休息室在楼上,等了一会儿,人才到齐。
  人都到齐以后,我仔细观察了一下,一个个看着都很富态的样子,互相打着招呼寒暄着。他们之间都说长沙本地话,我是一句也听不明白,感觉自己到了外国一样。夏哥给我介绍了他们,也把我介绍给他们。那些人都很热情地跟我握手,说了几句闲话,喝了一会儿茶水,他们就去找了大包间开战了。我则继续留在外面的沙发上吃点心,坐了一阵子,我才找了个借口进去,拉个椅子坐在夏哥后面看热闹。
  我了解过扑克是俱乐部进的货,标准的蜜蜂扑克。我坐下来看热闹,大家好像都不介意,仍然互相说着笑话,一派歌舞升平的样子。他们赌得都很文明,没有一般赌局上大呼小叫的阵势。
  夏哥要我去观察一个很胖的中年男人,他是这个局里的常胜将军,夏哥怀疑他出老千。还是那句话,出千看手,我看着他那双蒲扇一样的大手,心里就想乐,这样的手也能出千?一看就不像劳动人民的手。
  不过他天天赢就有点奇怪了,运气再怎么壮也不能壮到那个地步呀。这些人赌得很文明,我看着却很难受:他们都有一个毛病,喜欢去晕牌。所谓晕牌,就是慢慢地,一点一点地打开看牌边。一张牌他们最少能看上一分钟,这让我很烦躁。
  看了一会儿也没看出啥毛病,根据我的观察,那胖子起码没偷牌、藏牌。而且不管谁洗牌都没毛病,我仔细看了场上每一个人的洗牌动作,都没毛病。
  怪就怪在这里,什么毛病都没有的赌局,那胖子还能总赢钱。当时在我眼皮底下作假一般是逃不过我的眼睛,哪怕你再快我也能看得出。看了大概一个小时,我假装凑上去拿着茶壶给大家续茶水,然后借机换了个角度坐下,还是一副看热闹的样子。
  开始我坐在胖子的对面,后来坐到他的侧面。那胖子坐在靠里面的位置,不太可能到他后面看热闹。一般来说,相互不认识就坐在赌钱人的身后会惹人家反感,而且这样的赌局不是赌场里的局,赌场上谁都可以到其他人的后面。
  换了位置还是没看出啥毛病来,这个胖子一直很兴,一会儿工夫就赢了很多筹码。我发现他有个习惯,他晕牌晕得很慢,晕得慢很正常(赌钱的人大都这样,越慢点开牌越觉得有意思)。但他慢得离谱,总是大家都亮完了,他还要晕半天才亮牌。当天我是没看明白他哪里作弊了,明明知道他赢的架势不正常,具体哪里不正常说不出,这让我很闹心。
  连续看了一个多星期,也没看出来究竟哪里不妥,这个时候夏哥又输进去好多钱了,我感觉压力好大,毕竟他是看我来了才又上场去搏杀的,万一我再抓不到,心里怎么能过意得去呢?
  夏哥好像一点也不在乎的样子,总安慰我,让我不要着急,其实我知道他的心里比我还急,那可不是几个小钱娱乐着玩的事。


  31 揭开谜底
  那人绝对没有藏牌,看他洗牌,似乎也没什么手法,而且那人根本就不是一个做老千的料,但是他天天赢,肯定有鬼,可是鬼在哪里呢?我很郁闷!
  由于我对长沙冬天的气候不适应,再加上着急,一个多星期后,我病倒了,晚上发着高烧,一会儿热一会儿冷。夏哥找人送我到医院打点滴,打点滴时,我诅咒那个死胖子,把我知道的所有恶毒的字眼都用上了。
  我仔细回忆那胖子拿牌、洗牌的姿势,他肯定不是一个职业老千,但是出千,千人千样,难道是哪个环节我没注意到?
  连续几天,我不是打喷嚏就是流鼻涕,走到哪里,都带着一打面巾纸。夏哥又输了很多,看着夏哥输钱,我的压力越来越大。他们散场,我还坐在那里发呆,他们互相说笑着收拾自己的筹码,这时我发现一个很重要的细节:那胖子把扑克都收起来揣在兜里。我忽然有个想法,是不是扑克不对呢?
  常规蜜蜂扑克作假就是在背面做暗号,可是扯马古这个东西做暗号没用,该几点还是几点,发出去的牌能透视看到,在这个游戏规则里也没多大的用处。我想不明白扑克有什么问题,不过还是留了个心眼,下次去的时候我让夏哥早点带我去,我得找王哥聊一聊。
  第二天下午3点多,天就黑了,又开始下雨,还下得很大。见了王哥,我问他:“你们的扑克从哪里来的?”
  他说是从专门渠道进的货,绝对没问题。也是啊,根据这个游戏的规则,扑克作假应该起不了啥多大作用。又和他们聊了一会儿,王哥和夏哥看我病怏怏的,都来宽慰我,他们越宽慰我,我就越不好意思。还真不如直接鄙视我,那样我还可以心安理得逃离那里。当时我真是一分钟也不想待了,偶尔也想:没事跑这里来逞啥能呢?
  当天晚上他们继续玩,我还是像个瞎子一样看热闹。我想确认一下,那胖子走时会不会把扑克带走。果然,牌局结束后,他又随手把扑克一起拿走了。直觉告诉我那扑克有猫腻。联系到每次开始玩都是胖子主动去服务台拿扑克,我想肯定是扑克有问题。但是具体哪里有问题,我还没整明白。其他在扑克上作假的赌博游戏往往是通过看别人的底牌,但他们玩的这个游戏没必要提前知道别人的底牌,知道了也没用。
  但那个死胖子为什么要带走剩下的扑克呢?我想这个绝对是关键所在,于是我留心观察,每次他都自告奋勇去拿扑克,按理说这样的会所服务绝对到位,喊一句话,会有很多服务员提供服务。他自己拿牌不合常理,于是我决定看看他是怎样拿牌的,说不定能有意外的收获。
  这一天我早早去了,坐在服务台对面的沙发上,手里拿着他们的会所杂志假装漫不经心地看。等了很久,他们一群人悠悠然上来了,那胖子直接去服务台拿了两副扑克,我的眼睛就跟着他一路进了包间,我发现他把扑克揣在兜里的。我也晃悠进去,那两副扑克已经躺在了他们玩的桌子上了。
  照例我又是看热闹,还是没看出结果,夏哥又输了很多钱。看热闹的时候,那胖子和我说:“天天来也不玩,多没意思啊,要是没事可以上来玩玩。”我随口说:“我没那么多钱,玩这么大手会抖的。”他听了,哈哈笑起来,说:“没事,你姐夫有的是钱。”
  我说:“我姐夫不会让我玩,我只是个公司小职员,没他那么多钱。”话没说完,我就后悔了,出来找个没人的地方狠狠抽了自己两耳光,大好机会被我错过了。如果当时我上去玩,起码我能知道我发出去的都是什么牌,那样我会早点看到结果。
  那胖子换了扑克,问题是换了扑克又怎样呢?他到底换了什么扑克,里面有什么古怪?他换的扑克跟我常见到的老千扑克肯定不一样,究竟哪里不一样呢?我感觉离答案越来越近了,可是揭开谜团的关键我还没找到。我决定先确认他是不是真的换了扑克。
  第三天,我在一家卖殡葬用品的商店买了一根白蜡烛。然后提前去了会所,大概1点多我就去了,直接去找王哥,要求他把所有要提供给那个包间的扑克都拿给我,而且要求他把服务台的人给支开。
  我担心服务人员可能也是他的同伙,我当时变得很敏感,除了王哥和夏哥,其他人在我的眼睛里都是可疑分子。王哥照我说的,支开服务员,把所有扑克都拿给我。然后我找了个空房间,用蜡烛在所有的扑克上都做了记号(记号在外面的包装纸上,我做得很巧妙,就是有心人去看也看不出我做的记号),随后我又把扑克原样放回去。
  等待的时间可真漫长,晚上他们又聚集在一起,我还是假装坐在沙发上看杂志,一边用眼睛的余光看着那胖子拿了扑克进了包间。他们还是老样子,聊天喝茶,一点也不着急玩。我心里有事,也只能干着急。
  可算等到他们开始了,照例又是开封,拿掉大小王,洗牌,下注。不过我的心思没在那上面,我的眼睛一直盯在那扑克的塑料包装纸上!
  包装纸被他们随手丢在烟灰缸里,我马上出去找了个干净的烟灰缸进去给他们换上。那些人好像又在开我的玩笑,大概意思我听明白了,是说夏哥带了个服务员来了。我跟着大家傻笑了一通就出去了,到了没人的地方把那包装纸仔细展开找我用蜡烛做过的记号,啥也没有。
  扑克被那死胖子给换了,这下我敢百分百肯定,他在扑克上作了假。接着我又检查了另一副,也是被掉包了。扑克有毛病,但是毛病在哪里呢?我一点谱也没有。
  但是总算看到了曙光不是?奶奶的,我心里把那个死胖子又骂了百十来遍,末了还加了句,死胖子,我要干死你!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我不能再等,必须得做点什么,于是我出去找王哥要了一副扑克;自己找了个房间打起了单人扑克,练练手法,晕晕牌,洗洗牌,隔几分钟去他们房间看看热闹。
  我有个大胆的想法:那死胖子每次走的时候要把玩过的扑克给拿走,我估计他拿走就会扔掉,他不太可能收藏一副旧扑克。当然我也不是十分确定,我也和自己赌赌看,我要把一副新扑克玩得和他们的一样旧,然后去偷换他们玩过的扑克。
  他们几个人热火朝天地玩着,我在这边也热火朝天地自己玩着。玩着玩着我禁不住傻笑起来,这个叫啥事啊?
  终于,我也把扑克搞旧,然后揣进兜里,若无其事地进去看热闹,他们还没换扑克,但是夏哥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两眼,他最近输得很多,我有点脸红。但是我木着脸没去回应他。我集中精神观察那胖子的一举一动,看他怎么晕牌。
上一章目录下一章
本站所有书籍来自会员自由发布,本站只负责整理,均不承担任何法律责任,如有侵权或违规等行为请联系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