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文网 > 我的老千生涯Ⅰ-Ⅲ > 第109页

第109页

书籍名:《我的老千生涯Ⅰ-Ⅲ》    作者:腾飞
字体大小:超大 | | 中大 | | 中小 | 超小
上一章目录下一章

  后来事情出现戏剧性的结果,杨涛的钱是那个小姐和杨涛的那个哥们儿一起凑的。听董强说,那个阴着脸的小子不是杨涛的哥们儿,而是那个小姐的鸡头。当杨涛告诉那个小姐可以设局来骗我这个所谓有钱傻子的时候,那个小姐以为遇到了什么好事,极力撺掇杨涛带她一个股份。不知道杨涛是怎么想的,会把设局的事情告诉那个小姐。为了显摆,还是没钱找人凑钱?我也不清楚。我们走了以后,那小姐和小姐的鸡头一致认为是杨涛下套骗了他们俩,一直要杨涛还钱。杨涛浑身有嘴也解释不清楚,最后三个人一路争吵离开董强家。
  杨涛随后去找董强,想研究一下究竟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董强还很不高兴,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了杨涛的身上。两个人研究了半天,杨涛也没找出证据和破绽,只好自认倒霉。
  我们和董强和平解决了我们之间的所有问题。那之后,我和董强又做过一些局骗别人。董强后来做了船员,具体怎么做上的,我就不清楚了。他上了一条跑韩国的船,听说,后来船停靠在韩国一个港口时,董强下船跑掉了。从此,我和董强失去了联系。
  大昆呢,结果更糟。他见识了赌博的骗局,依然执迷不悟,仍嗜好赌博,常去赌几手。某次,他去一家赌档玩牌九,输了很多钱,借了很多高利贷,实在无力偿还,只好去给那家赌档当了个菜篮子。
  菜篮子是指那些确实没有能力还债的赌徒。债主知道他们没有偿还能力,只好让他们天天去赌场或者赌档报道。他们没事帮人家打打杂,做点零活。赌档生意不兴旺的时候当当托儿啥的,遇到赌档生意好了,还能得点喜钱。有些赌徒拿着喜钱,踉着赌几手,幻想能一次翻本。大昆不知道赌博的骗局?经历过这个事情后,他应该是知道的。但是他为什么会沦为赌档的菜篮子,我很不理解。只是他的人生路和我有啥关系呢?事情解决后,大昆逐渐被我淡忘,写这个千局的时候,他扶眼镜的样子再一次出现在我的脑海之中。


  45 叼走鱼饵的肥鱼
  抓凯子时必须下够本,让凯子以为我是凯子,以勾起他们的贪欲。做局的时候,我总得下够饵,绝大多数时候,都能成功钓到大鱼。俗话说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下饵的时候不会心疼钱,总会赚回来嘛。记忆里,只有一次,我要钓的鱼叼着我的饵游走了。
  不记得是哪一年了,有一阵子小海总到加油站附近的一家家庭麻将馆玩牌看热闹,这家的主人叫刘波。刘波在机关有一份公职,体检时检查出乙肝,办了病休。他闲在家里,就买了两张自动麻将桌,召集熟人来他家玩,他按2%抽水钱。除了小海,常来的还有四个:一个是从机关退休的老头;一个小媳妇——说是某大款的二奶;一个老太太——据说她前夫是我们那里的包工头,每月都会给她一大笔生活费;再一个,就是我想钓的大鱼。
  小海在业余时间跟我差不多是连体婴儿,他玩的地方,总能见到我的影子。他去了几次,就叫我也去看热闹。我是一个闲人,自然一叫就到。我到刘波家,他们正玩得热火朝天。其中一个特别引人注意,又高又壮,粗声粗气,正跟小海他们说自己买黑彩的经验。原来那人经常买一种彩票,每周开一期。那人下注很大,几万几万下,大概是大客户,信誉很好,不用到银行打款,赢了对方送钱来,输了彩票中心的人过来取钱。见我进来,听说我是小海的朋友,那人也不见外,说:“小兄弟,今天开彩,你说个数字吧,我他妈最近老押不中。”
  我赶紧说:“大哥,我是从来也没中过奖什么的,别因为我你买输了。”
  那人哈哈大笑起来,说:“小兄弟,我可不是你大哥,是你大姐。”满屋人都笑起来。
  小海跟我说:“这是张姐,可别乱叫了。”我当时那个窘呀。张姐一点也不介意,非要我说个数字,我随口说:“我看着押3肯定中。”她真听了我的,押了3。别说,还真给押中了。彩票中心的人送来钱,她点出3000,说:“借你运气,大姐赢了,这个给你,别嫌少。”我推不过,收下她的3000,心里想:真是邪门,怎么我自己买这些一次都中不了呢?
  来了几次,跟他们就混熟了,听他们聊天,才知道这个张姐真是很有钱。她有四辆小轿车,自己开一辆,另外三辆租给别人,买彩票也挣了不少,看来是个精明能干的女人。
  刘波很少上桌玩,有几天那个老太太身体不好没来,刘波上去顶了几把,有输有赢,瘾被勾起来了。老太太回来了,他便跟那小媳妇搭伙。他们没搭伙时,小媳妇赢多输少,自从两人搭伙,连连输钱。刘波输得有点扛不住了,小海开玩笑说,你还不如弄个老千麻将,一把捞回来。刘波听了,似乎有点心动。
  我和小海看张姐几万几万地买彩票,眼红得不行,这么条肥鱼在眼前,怎么能放过?
  我俩合计,要抓这条大鱼,得刘波配合,而当时,他输了快一万了,那小媳妇也输了这个数。小海便开始给刘波做工作,让他跟我们合作,玩诈金花,大干一场。麻将桌上,我曾经试探性地问过张姐和老太太,她们说对扑克类的赌博游戏非常熟悉。说了几次,刘波似乎动了心,恰好那个老头那几天有事,他和小海便鼓动大伙先别玩麻将了,诈金花更刺激。
  张姐她们都没意见。我趁机说也想上场玩,张姐不让,她说:“我们几个彼此熟识,输赢就是这几家流通,跟小兄弟你不熟,万一你一把赢干我们,明天我们去哪里找你?”别说我,小海都没捞到上桌的机会。
  我俩只好看他们斗,个个都是老手。散局后,我、小海和刘波一起商量,小海主意多,他让刘波给小媳妇挂电话(他们的关系似乎不一般),让那小媳妇第二天别来,这样小海就能上桌了。当晚我临时培训他俩,主要是教小海洗牌,教刘波切牌。小海跟我跑了很多局,他演局很厉害,就是手笨,教了多少次,天赋不够,一点办法没有。我教他的是最简单的洗一家牌法,比如想给自己发三个A,收牌时,迅速收三张A,洗三回,每一次在两张之间插进一张其他牌,很多人习惯洗完牌两手向上挤压牌,这样扑克形成一个拱桥的样子,牌与牌之间会有很多小缝,之后一般程序是一手握牌,另一只手抽拉几下。为了不让抽拉时打乱牌序,就得利用这些小缝。我让他在编辑过的牌与其他牌之间始终保持一个小缝,抽拉牌时,手掌和手指可以挡住其他人的视线。放牌时,同样利用小缝(就是桥),让同伙切到编辑到的牌序。小海练了半天,还是没法做到一张摞一张,最后说定,就在桌上捡牌,然后假洗。这样可以保证小海自己洗牌时拿到大牌,至于该跟还是该跑,就看场上的情势决定。
  我们商定第一天先不赢钱,下点货进去。该放多大的饵?三个人讨论了半天,都觉得1万块差不多。刘波没什么钱了,本钱只好由我和小海出。第二天一早,我俩各自带5000来找刘波。演局很顺利,别人坐庄时,小海偶尔斗斗,赢赢输输,1万块很快就输光了。当晚结束战斗,几个人意犹未尽,看他们的样子,好像很上瘾似的,约好第二天准时开局。我和小海相视一笑,呵呵,大鱼要上钩了,转天就能赚一笔了。
  次日傍晚,我和小海早早过去,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场,谁知,等了一晚,张姐、老太太都没来,连小媳妇也不见了踪影。小海让刘波给他们挂电话,都说有其他安排,还说改日再来斗。随后几天,依然不见这几个,问刘波,他一推六二五,说不知道。后来再来这里躺的,都是一些陌生面孔,这几个人像人间蒸发一样,再没出现过。事后,我和小海分析,可能是刘波走水,诳走我俩1万元。那天那个“张姐”说“小兄弟,你是个外人”的时候,我们就该有所警惕的。
  终日打雁,不想被雁啄了眼。为此,我俩着实郁闷了一阵子。


  46 赌档“开课”
  我做老千的时候,除了做局杀猪,就是去地下赌场、赌档捡漏。很少一个人去,常与小海一起四处流窜,到各地去捡漏。我最喜欢去地下赌场检漏,因为那里检漏的成功率比较高,而地下赌档去得少一些。可能大家以为我说的各种赌博的场所都是赌场,其实不是这样的。我赌博过的地方,基本可以分成三类。
  第一类是山寨版的地下赌场。这类赌场基本都是模仿正规赌场组织起来的,规模稍微小一点,条件也简陋很多,但是赌博游戏多样,大赌场里最受赌徒欢迎的各种赌博游戏,这里都有。
  能开这样场子的人一般都是很有势力的人,20世纪90年代这样的场子很多,几乎每个城市都出现过这类赌场,而且是开门营业的,赌徒只要认得门就能进去。后来因为形势变化,越来越少了。地下赌场有专业防范老千的措施,出千很容易被发现。俗话说:行家看行家,门儿清。但如果是地下赌场自己出千骗赌徒钱,则很容易跟着捡漏,只是破解起来不那么容易。只要能破解赌场的出千方式,就能跟着拿点。当然了,也不能太贪,以免被人注意。我一般神不知鬼不觉地拿个三万五万就立刻走人,决不恋战。
  第二类是赌档。那些势力不够的,就采取打一枪换个地方的方式组织人来赌钱,随便找个地方就可以开始。人是提前召集的,人够了就集体去某个地方开始。赌档一般都怕警察,所以要安排专业望风的。一般是由几个人牵头,成立所谓的培训公司,每次开赌都叫“开课”,以讲课的名义召集大家聚集在一起赌钱。赌档里设施齐全,服务也算周到,有专门跑腿的,专门维持秩序的,专门放水的。但是赌档开课赌法单一,往往只有一种赌法。在赌档很难捡漏,主要是因为开赌者要出千,很难赢到钱,而且在这样的场子出千也有难度。赌档虽然比较隐秘,不过只要有赌徒互相介绍,就能进去。
  第三类是赌局。赌局基本是一些熟人在一起玩,规模比较小。或者玩牌九,或者玩金花,或者玩斗牛,等等。赌局上,不适合捡漏,因为基本无漏可捡。但赌局往往是人傻钱多,所以最适合出千,就像我前面所说的那几个仙人局。只是参与赌局或组织赌局更难一些,必须有凯子们信得过的熟人带领,才可以参与。
  忘了是哪一年了,小海的一个哥们邀请我们去南京玩了几天。那个哥们儿姓牟,我们叫他小牟,年龄和我差不多。他和小海一样,是专门的牵猪人。职业牵猪人生活里有很多,他们都是门路广、熟人多、脑子活的人,把身边的有钱人牵来给我杀。牵猪人在各个城市都有熟人,彼此之间都有联系。他们自己本身没什么手艺,但是能把猪牵出来玩。当时小牟通过小海带我在南京杀了几头猪,之后我们留下来玩了几天。小牟的一个哥们儿就和我们讲,九江有一个赌档,专门玩色子的,玩得很大,叫我去看看能不能捡点漏。小牟在一旁极力地撺掇,一来二去就把我说心动了。于是,答应去看看热闹,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就当去看看热闹。
  说去就去,我、小海、小牟,还有他那个哥们儿当天就赶到了九江。小牟的那个哥们儿联系到当地的熟人,说好带我们去那个赌档看看。我们几个都装成赌徒,那人见我们都是外地的,更愿意带我们去了。当下,他就挂电话安排赌档“开课”的事情。通完话,他跟我们说那边晚上不玩,因为他们“开课”的地方没有电,白天才有“课”,当天是看不成了,我们只好找个地方住下来。在没有电的地方“开课”?估计很偏僻。
  第二天上午9点左右,我还在房间里睡着,正做美梦呢,当地的那个哥们儿来喊我们。他先带我们坐车到了一个县城,等到人差不多来齐了,大伙上了赌档派来的一辆面包车。赌博的人在一起有很多共同的话题,所以不大一会儿全车的人都互相熟悉了。口音南腔北调的,看来哪里人都有。车上的人说,这个赌档非常有名,以公平着称,因此存在很久了,吸引了不少周边城市的赌徒。赌徒们互相交流着经验,都称赞这里比较公平。听着他们的话,我有点想笑了。公平?我倒要去看看有多公平!
  车绕着一片湖泊跑了好一阵,远远看到一座小山头,山头上有一幢孤零零的房子,屋顶上挂着一面彩旗。车子转过山头沿着湖边的土路又跑了一公里,终于停下了。司机吆喝着说:“到了到了。”我从车上下来,眼前有几间平房,临湖而建,没有围墙,门对着湖面,从屋门到湖面,有一条水泥路。屋后就是我们刚才走的那条土路。赌徒们从车上下来,站在门口。门口地方很大,视野宽阔,一抬眼就能看到山头上的房子和飘扬的彩旗。带我们来的那个哥们儿告诉我们几个说,那是信号旗。如果有不明来路的车子过来,信号旗就降下来,这边望风的看到,马上通知大家,把赌局收拾好,赌徒们就装作来观光的样子。
  赌徒们都由“公司”的面包车接送,只要有其他的车过来,那个观察哨就要降旗,看来想得很是周到。聚赌,首先要考虑安全问题。这么做无疑可以解除赌徒们的后顾之忧,让他们放心来玩。近年来很多赌档都采取类似做法与警察周旋。
  那天,“公司”接了5车人,一共有50多人。这些人一到地方,摩拳擦掌,恨不得马上开始。赌档的人还在做着准备工作,简单地打扫一下房间,把画着押注区域的桌布铺到房间里的大桌子上,再把凌乱的椅子扶正。早有等不及的赌徒过去帮忙。他们这不是急着给赌档送钱吗?看他们的猴急样,好像多一分钟都不愿意等了。
上一章目录下一章
本站所有书籍来自会员自由发布,本站只负责整理,均不承担任何法律责任,如有侵权或违规等行为请联系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