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集 悼亡之主
第一章 黑大觉醒
急促的脚步声响彻了空洞的走廊，艾伯劳大主教神色慌张地推开教皇房间的大门。
“冕下！冕下……”此刻的艾伯劳，神情完全没有了一位主教所应有的镇静与从容。
“亲爱的主教大人，不需要慌张，这里是最接近神的地方，再大的事也有神光的庇护。”教皇不紧不慢的声音从阳台传来，教皇的身影依然面对着死亡沙漠的方向，连姿势都没变一下。
“可是拉西萝茜她……”艾伯劳着急地说道，但还没说完，便被教皇打断了。
“亲爱的主教大人，请称呼她为尊贵的天使大人……”教皇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淡，听不出喜怒哀乐。
“是……冕下，尊贵的天使大人她……”面对一位降临天使，直呼其名实在是太不礼貌，可是艾伯劳从小看着拉西萝茜长大，很多时候，艾伯劳无法把占据了拉西萝茜身体的天使，与尊贵两字联系得上。
话还没说完，教皇所在的阳台外面，徐徐地飘下一个美丽的身影。
金黄如旭日般的秀发，完美的容貌，合体的银白色铠甲，正是拉西萝茜。
此刻的她，与当初刚降临的时候已经截然不同，甫一出现，一股强大而纯正的神圣力量便充斥了整个空间，显然她已经逐渐熟悉这个世界的规则，身为战斗天使的本源力量，也逐渐回到她的身上。
只见她凌空虚悬于阳台外的空中，眼中带着藐视一切的傲慢，仿佛君临天下的皇者般，遥望着死亡沙漠的方向。
好半晌，她才缓缓地转过身来，眼光落到年迈的教皇身上，眼中的傲慢有所收敛，增添了一丝敬意道：“凡间的代言者，异端的力量正在壮大，请容许我现在就出发，对他们进行审判。”
面对这个在降临时、几声大喝便封印她大部分力量的凡界代言者，傲慢的天使无法不敬重，虽然现在她的力量，正因为逐渐熟悉这个世界的规则，而重新回到身上，但与她全盛时期相比还有很大差距。
正是眼前这个年迈的老人，轻而易举把拥有全盛力量的她，封印成这个样子。
这个世界拥有自己的规则，太过强大的力量，必然会破坏这个世界的平衡，如果不是教皇封印她的力量，降临是绝对不会成功的，但是她也由此知道，眼前这个年迈的代言者，并不像表面看起来那样羸弱。
“尊贵的天使大人，妳携仲裁之神的旨意降临，在这个世界，妳拥有绝对的自主权，不必请示于我，不过这个世界有自己的规则，也许妳应该带上一些熟悉这个世界的随从，妳降临的这具身体的主人曾统帅的天使骑士团，会是个不错的选择。”
一丝藐视的神情，出现在拉西萝茜的眼中：“这些人对我而言，只是累赘。”
说完，拉西萝茜转过身，飞快地朝着死亡沙漠的方向飞去。
艾伯劳一头雾水地听着教皇与拉西萝茜的交谈，他还没能力感应到黑龙那两声遥远的无声吶喊，自然不清楚拉西萝茜所说的“异端力量正在壮大”是什么意思。
不过，艾伯劳的问题解决了，他是因为接到报告，知道拉西萝茜突然离开教会给她安排的房间，不知所踪，所以他才急急忙忙赶来报告教皇，没想到拉西萝茜竟会出现在这里向教皇请示。
艾伯劳的心里此刻百感交集，那个用着拉西萝茜的身体、拥有相同名字的天使大人，再也不是以前那个用冷漠伪装自己，却时常迷惘的小女孩了。
此刻的她，是一个真正强大而傲慢的天使。
一个从来没有过的念头，突然出现在艾伯劳的心里，但尚未萌芽，艾伯劳大人便连忙掐灭这种不敬的念头，心里虔诚地向至高神忏悔着。
身为红衣大主教的他，心里竟然出现这种质疑神灵的念头，实在是太不敬了。
胸前虚划着三角形，艾伯劳一边虔诚地忏悔着，一边轻轻退出房间，站在阳台上年迈的教皇，由始至终连姿势都没改变过。
死亡沙漠里，可怕的风暴终于过去了。
在“幽暗幻界”的守护下，让人九死一生的风暴，变成了一场壮丽的风景。
强劲得能把所有人都卷到天上的风力，毫无阻隔地穿过所有人的身体，却无法对他们造成丝毫伤害，以至于后来逐渐习惯自己身体状态的斯文哥尔等人围坐起来，变成一群对风暴品头论足的旁观者。
唯独罗得宾士愤愤不平，难以释怀……
幽暗幻界是一个七级魔法，就连他竭尽全力也用不出来，黑龙竟然瞬发！
为什么以前没人告诉他，这个以躯体强悍而闻名的黄金骷髅，竟然还是个暗黑系大魔法师？
幽暗幻界实际是个无比鸡肋的魔法，所有暗黑魔法师都清楚这个魔法的威力，但从来没有哪个魔法师愿意修习。
首先，这个魔法施放时间长，耗费魔力大，基本一个暗黑大魔法师施放了这个魔法后，剩余的魔力恐怕一个最低级幽冥火都放不出来了。
其次，这个魔法的作用不大，幽暗幻界的效果和五级魔法“暗影”形态差不多，唯一的差别是一个是群体魔法，一个是单体魔法。
暗影形态耗费魔力少，施放速度快，学会了暗影形态后，基本没有哪个魔法师再愿意浪费时间，练习这种效果相同、却助人不利己的魔法。
最后，这是一个群体魔法，施放后，加持了魔法的人不会受到物理伤害，但同时也无法进行物理攻击。
想象一下，如果群体魔法加持的不是剑士或弓箭手，反而是加持到魔法师身上，那有什么作用？
哪个系别的魔法师没有自己的护身魔法？何需这种法术？
如果加持到剑士或弓箭手身上，他们无法进行物理攻击了，那岂不是自己废了自己的攻击力量？
反而，把这种魔法加持到敌人的身上更实用，如果敌人全是物理攻击的职业，把这种法术加持到对方的身上，就可以慢慢虐待他们了，可惜幽暗幻界的施放时间太长，不可能用到电光石火的战斗中。
这种必须大魔法师才能使用的鸡肋魔法，即使是罗得宾士，也是第一次见人使用。
当时，罗得宾士一见黑龙瞬发这个七级魔法，他当场就傻掉了，恐怕即使是魔导士，也无法瞬发一个七级魔法，这不光是级别高就行了。
想要瞬发一个魔法，首先必须对这个魔法非常了解，其次是拥有远远超出施放这个魔法所需要的精神力，能瞬间聚集施放这个魔法所需要的魔法元素。
冥想，其实锻炼的就是魔法师的精神力，或者称之为魔力，精神力越强大的法师，聚集魔法元素的速度就越快。
以最简单的火球术为例，大魔法师有能力瞬间聚集所需要的魔法元素，可以瞬发，如果是在火山地带这种火元素密集的地方，中级法师也能勉强办得到。
除了高上一两个级别的精神力，还需要身体强壮到足够承受元素瞬间聚集所产生的冲击力，魔法元素汇聚的过程，绝对不是平平静静的，甚至可以用暴虐来形容，一个控制不好，后果就是严重的魔法反噬，轻则魔力耗尽，重则爆体而亡。
精神力还好说，承受力就难了，哪个魔法师不是弱不禁风的家伙，瞬间汇集魔法元素所产生的冲击，很少人受得了。
所以，不到最后关头，没有哪位魔法师愿意尝试瞬发，即使想尝试，最多也只能放出比自己级别低上一两阶的魔法。
斯文哥尔虽然是大魔法师，但他也很少用三级以上的魔法，最常用的还是一级的火球术，差别主要是火球的大小，最主要就是低阶魔法比较好控制，可以瞬发，更加实用。
但黑龙竟然瞬发了一个七级魔法……
这可是大魔法师级别的魔法啊……
从来没有人告诉罗得宾士，黑龙竟然还是个大魔法师，所以他傻掉了，光是黑龙会放魔法就足够让他发傻了，何况还是瞬发七级魔法？
一直到风暴过去，罗得宾士还是只懂得愣愣地望着黑龙，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
斯文哥尔同情地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罗得宾士，别这样，习惯就好了。”
他是过来人，所以很明白罗得宾士此刻的心情，以前他也老给黑龙层出不穷的惊喜吓得不知所措，现在他早就见怪不怪了。
“习……习惯就好？”罗得宾士脸颊有点抽搐，盯着斯文哥尔一字一顿地问道：“你是说……这种事情经常会有？”
刚碰上黑龙的时候，因为斯文哥尔的一句话，黑龙突然暴起，吓了他一跳。
塞茵城时，黑龙因为雷神佣兵的一句话，洗劫了对方，吓了他一跳。
布格里的时候，黑龙突然用出了诅咒魔法，吓了他一跳。
朗克岭的时候，黑龙看穿了他们所隐瞒救赎之魂的事，吓了他一跳……
一路上，斯文哥尔都不知被黑龙吓了多少次了。
“这样的惊喜经常都会有。”斯文哥斯苦笑道。
“惊喜过头就是惊吓了，我会被吓出心脏病的。”罗得宾士自嘲地说道。
斯文哥尔一口理所当然语气，罗得宾士也不好意思大惊小怪了。
“不会的，你现在是个尸巫，心脏没什么用的了。”同病相怜之下，斯文哥尔难得幽默一回。
“你快跟我说说你们之前的事情，让我做好心理准备，我才和你们待不到几天就惊吓了两次，再这样下去，没心脏也要吓出心脏病来。”
罗得宾士现在彻底明白，黑龙并不是一具简单的骷髅，对于他以前的事迹，罗得宾士非常感兴趣。
黑龙还沉浸于那难以计数的同类烙印中，久久无法回复过来。
死亡沙漠曾经发生过什么事？才会埋藏数目如此庞大的同类呢？
难道真如他所猜测的那样，这里曾经和科罗拉多大峡谷一样，是一个百战之地？
如果真的是这样，黑龙可以想象这里曾发生过的战争是何等惨烈，规模是何等庞大，烙印一个接一个，一直延伸到他能感应的尽头。
可惜，这些同类存在的年岁过于久远，烙印所携带的信息，大多泯灭在岁月的长河中，让黑龙无从猜测这里曾经发生过什么事。
是天灾还是人祸？
是战争还是瘟疫？
又或者神罚？
死亡沙漠这个名字的由来已经无从考证了，可能是因为这里是毫无生命的荒芜世界，凶险异常的死亡国度，但现在看来，也许是因为这里埋藏了无数逝去生命的躯体才会因此得名。
黑龙的脑袋乱哄哄的，无数个念头在他心里翻腾着，震撼、兴奋、惊喜等情绪接踵而来，如果能让这整个死亡沙漠所有同类全部复活过来……
这个念头，光是想想就让黑龙激动不已，这里的同类数量根本数不清楚了，但绝对比科罗拉多大峡谷的还要多十几倍，而且他所能感应到的范围，只占整个沙漠很小的一部分，在他感应不到的地方，也许还有更多同类的骸骨存在。
不过想了想，他就丧气了，这里的同类太多了，百万？千万？千万之上是什么呢？
黑龙疑惑地皱了皱眉头，连忙回忆阿罗约的记忆，去寻找比千万更庞大的单位，这里的同类数目绝对比千万还要多。
如此庞大的数目，想要全部复活，黑龙累死一万次都不可能。
犹豫了好半天，黑龙不得不放弃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
风暴早就过去了，短暂的夜晚也过去了，经历了惊心动魄的一夜，大家都没心思睡觉，加上抵御风暴耗费的精神，大家全都显得比昨天更加疲惫，更糟糕的是，泰戈病了。
疲惫高温加上受风，强壮得像头牛似的泰戈发起了高烧，反而娇滴滴的娜娜一点事也没有，这让所有人都大跌眼镜。
喂了一些斯文哥尔调制的药物，泰戈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但斯文哥尔等人却烦恼了，泰戈现在的情况需要静养，不适合继续旅程，怎么办呢？
这种重要的事情必须黑龙才能下决定，斯文哥尔连忙把泰戈的情况对他详细说了一遍。
黑龙想也没想，直接说道：“你们留下来照顾泰戈，等他康复后带他离开沙漠，我和孩子们继续前进，等出了沙漠再把你们召唤过来。”
听完黑龙的决定，斯文哥尔心里有种异样的感觉，黑龙再也不是以前那个什么也不懂的骷髅了，丰富的阅历让他的思想成长到很高的程度，现在连说话也很有条理，并且这个决定，是现在这种情况下最好的方法了。
黑龙越成熟，就表示越难左右，这让人很担忧，但斯文哥尔从他一无所知看着他成长到现在这种程度，心里多少有点欣慰。
心情复杂而矛盾地听黑龙说完，斯文哥尔点点头，说道：“嗯，可是泰戈不愿意离开黑大。
“如果他醒来了看不到黑大，恐怕又会闹了，不如让黑大也留下来，照顾泰戈用不了这么多人，把洛特·加龙省、艾琳还有娜娜留下来就行了，娜娜年纪太小，长途旅行太累了。”
“嗯。”
斯文哥尔的建议比较完善，黑龙听完便同意了，心里直接向黑大下命令，让他留下来照顾泰戈。
收到黑龙命令的黑大走了出来，却没走向帐篷，而是走到黑龙面前，望着黑龙说道：“将军，把他转生成我们的同伴吧。”
所有人愣住了，场面一时间变得鸦雀无声。
黑龙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望着黑大，他竟然说话了，而且不是在黑龙主使的情况下自主地说话了，也就是说，黑大的意识觉醒了。
黑龙双手一下子抱住黑大的肩膀，直直地望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地问道：“你刚才叫我什么？”
“将军。”黑大的眼睛一如往常般的死灰，脸部木无表情，语气无比机械，他不像黑二那样表情丰富，但却实实在在说着黑龙从来没有教过他的话。
“为什么叫我将军？”黑龙的语气激动得有点颤抖。
“黑二叫你将军，我也叫你将军。”黑大机械地应道。
“你刚才是说，让我把泰戈转生为我们的同伴，对吗？你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
黑龙已经确定黑大觉醒了意识，但是与同样有意识的黑二相比，黑大显得有点古怪。
黑二自从有意识之后，黑龙随时可以在心里感应到他的所有情绪，比如好奇、兴奋，但在黑大的心里，黑龙却感觉不到任何情绪。
此刻自主说话的黑大，在黑龙的心灵联系中，与别的无意识的孩子们丝毫没有差别。
为什么会这样呢？
“是的，将军，请把泰戈转生为我们的同类，这样他就可以不害怕沙漠的环境，继续与我们在一起了，我的使命是守护将军你，不能离开你的身边。”黑大继续用着机械而生硬的语气说道。
黑龙的心里冒起了一连串的问号，他现在已经不是以前那个什么也不懂的骷髅了，聪明的他，在黑大这些话里听出了许多问题。
黑大的语汇量很丰富，懂得用“请、转生、同类、使命、守护”之类的词语。
黑二刚觉醒意识的时候，还只会说一句将军而已。
也就是说，黑大的意识并不是现在才觉醒的，也许觉醒已经有一段时间了，所以才能学会这么多生动的词汇。
但自己为什么一点也感觉不到黑大的变化呢？
即使是现在，他在心灵联系上，也没感觉到黑大与其它没觉醒意识的孩子们有什么不同，真是奇怪了。
黑龙满脑子疑惑，对黑大说道：“你真的决定把泰戈转生成我们的同类？”
把斯文哥尔这些人转生为不死生物后，他们醒来时那种惊恐和慌乱，是黑龙永远记得的，从那个时候开始，他就清楚地认识到，并不是所有生命，都愿意成为永生不死的不死生物。
不过，对于可以威胁到自己的人，黑龙没给他们选择的机会，但娜娜和泰戈不同，他们一个是小女孩，一个是弱智儿，不会威胁黑龙的存在，所以黑龙容许这两个特例在自己队伍里，等他们有能力决定自己的命运时，黑龙会让他们有选择的机会。
娜娜长大后，会懂得如何选择，泰戈可能永远都好不了，所以这里唯一能帮他选择命运的，只有黑大。
“我建议，请将军决定。”黑大木然的应道。
“不！你是泰戈的阿大，只有你有权利为他决定未来的命运。”黑龙不容置疑地说道。
黑龙从来不会强迫自己的同伴，即使当初斯文哥尔等人隐瞒着他救赎之魂的事，黑龙依然给了他们选择的机会，对自己的同伴，黑龙是很宽容的。
黑大木然的脸上终于出现表情了，就像当初在泰戈的家乡小镇上，被泰戈拉住时，他那种迷惘的表情。
“将军，我的名字真的叫伍格吗？我真的是泰戈的父亲吗？”疑惑和迷惘，是黑大此刻神情中唯一可以看到的东西。
黑龙心中一动，他大概猜到黑大的意识为什么会觉醒了，可能是因为泰戈整天不停地在他耳边唠叨他的阿大伍格的事情，两个身分让黑大迷惑，进而思考，逐渐刺激了意识的觉醒。
这个过程可能很漫长，也许是在那个小镇上刚遇到泰戈便开始了，所以其间黑大一些变化被他大意忽略了，才意识不到黑大的觉醒。
想了想，黑龙郑重地说道：“你是我的孩子，你的名字叫黑大。”
泰戈把黑大当成了他的父亲，整天不断地在黑大耳边诉说着父亲的生平，以致黑大对伍格这个身分产生了认同感。
孩子们的躯体都是黑龙在战场上捡回来的，包括自己这具身体，黑龙不知道黑大是不是真的和泰戈的父亲有什么联系，但他只知道，这些都是自己的孩子。
黑大眼睛一亮，盯着黑龙好半晌，终于默默地点了点头。
这一刻，黑龙感觉到他与黑大深层次的心灵联系顿时中断，深层的心灵联系可以让他像操纵自己身体一样对孩子们的身体如臂使指，但黑二觉醒意识之后，这种深层联系便中断了，他只能对黑二下达命令，却无法像控制自己身体一样控制着黑二。
现在，与黑大的联系也中断了，这就意味着一个自主独立的意识，终于在黑大体内完全地觉醒了。
黑龙很兴奋，终于又多了一个真正的同类了，斯文哥尔这些人只是他的同伴，他们都有着一颗人类的心，只有黑二、黑大这样的，才能算是他真正的同类。
“泰戈的命运由你决定，他的心目中，你就是他的阿大。”黑龙说道。
黑大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转身走到泰戈的身边，向沉睡着的泰戈闪电伸出双手，铁钳般的大手卡上泰戈的脖子，轻轻一扭，喀嚓一声，沉睡的泰戈便在毫无痛苦之中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