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乐极生悲(1)
兄弟二人一前一后的往凤姐的住处走去，路上平儿迎面走过来。
平儿看见两位少爷兴奋地谈论着，道：“两位少爷可是来找凤姐？”
宝玉道：“恩，凤姐可在房中？我找她有事相商。”
平儿道：“昨日凤姐心情不大好，去拜了拜佛，现在正在房中歇着。不过昨天凤姐解签的时候，那老和尚说凤姐将有贵人相助，所以凤姐现在心情还不错。你们进去吧，我就不替自家人通报了。”说完，平儿径自去了。
听到这话，幻石心里暗喜，如果这凤姐是因为银子没收回来而心情不好，这事情就好办多了。
来到凤姐住所，幻石也顾不得观赏园中的景致，跟着贾宝玉进了内堂，凤姐正躺在躺椅上看着一本账册，见二人进来，忙将账册收起来。
凤姐道：“二爷怎么过来了，平儿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怎么也不告我一声。”
宝玉笑道：“姐姐身体可好，刚才我们见到平儿姐姐了，听说凤姐最近心情不大好，不知道有何难处？”
凤姐站起身来，道：“平儿这丫头就知道多嘴，也没什么，最近身体不大好，前些日子又被人气着了，所以昨儿出去求了签，也没什么，你二人来有什么事？”
宝玉拉了拉幻石，道：“你来说吧，这事我说不清楚。”
幻石看这情形，心里亮堂了很多，忙上前来道：“姐姐可是生意上不大顺畅？”
王熙凤诧异地看着幻石，虽说与幻石也同处了这么多日子，听说过他很多神奇之处，却也没想到幻石能说出这样一句话来。
她所做的虽是赚钱的法，却也不能叫做生意。于是道：“此话怎讲，你莫不知咱们贾府不做生意？”
幻石笑道：“凤姐此言差矣，现在不做，未必将来不做，前些日子我听说家中银两短缺，连买菜的银子都要计较。不知道凤姐有没有耳闻？”
王熙凤道：“我自然知道，家里银子本来就不多，哪里经得住这么多人开销。听你这话，莫非你有什么好法子？”
“姐姐平日忙得很，这红楼诗社的名声，姐姐可曾听说？”幻石故意卖个关子。
王熙凤‘嗯’了一声，盯着幻石。
幻石继续说：“红楼诗社在京城也算是一朵奇葩了，名声在外，如果咱们借着诗社的名气做这纸笔的生意，一定可以起到很好的效果，必定事半功倍，不知道凤姐以为如何？”
王熙凤低头思量，这倒还真没想过，不过做生意自己未必在行，难道这幻石懂得经商。
昨天那老和尚说的贵人不会就是他吧？若他所要银子不多，试试倒也无妨，省得自己天天提心吊胆地去收银子，还收不上来。
看王熙凤的表情，幻石心里明白了一大半，只听见王熙凤道：“这经商之事我却是不太懂，你可是要开铺子？”
幻石高兴地点点头，道：“不只是开铺子这么简单，咱们要做就做大，荣国府的名声也是可以借来用用的，生意越大，利润就越多，到时候广告都不用做。”
这下可把贾宝玉跟王熙凤都弄糊涂了，什么意思？广告又是什么？
幻石看着两人疑惑的神色，不禁咂咂嘴，道：“姐姐若是信得过我，借我一千两银子，一个月之后定当三倍奉还。”
刚才两人还是疑惑，这次两人可是张大了嘴巴，生意还没做，这动动嘴就是上千两，这做生意当真这么赚钱？幻石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若是别人绝对不敢夸下这样的海口。
王熙凤怀疑地看着幻石，道：“此言当真？”
幻石点点头：“我以性命担保。”
王熙凤道：“这一千两银子也不是小数目，宽我两日，只是你千万莫拿这银子打了水花，到时候家里又要过几天紧日子了。”
幻石忙道：“谢谢姐姐，幻石一定不负所托，这生意自是为家中所为，赚来的银子也是家业，幻石我一分也不取。”
王熙凤听了这话，笑道：“你若真是有心，这话先放着，赚了钱才算数。”
说笑了几句，兄弟二人欢喜地去了。
有了本钱就好办了，首先便是要找到这办公地点，幻石想既然都是自家人，便把这诗社当做办公室，至于销售地点和生产地点再另外找地方。
不过销售地点最好在这诗社附近人流量比较大的地方，这样既能让来诗社的人看到，又能大量地销售产品。
等到幻石着手的时候，他才发现如果每样都要做好的话，一千两银子根本不够，而且如果要建造纸厂的话，还需要至少一千两银子。
幻石在街上转了半天，终于找到一个适合开铺子的阁楼。那阁楼三层，造型很有书卷气，而且在街道口，只是门口开着，上面挂着一个红色的招牌：锦绣阁。
显然这是家布庄，不过只用了一层，上面应该是卧室和仓库。按理说应该顾客盈门的布庄显然不怎么景气，门口没几个人，难道这地方不好？幻石迈步走进了布庄。
刚一进门，一股酸气迎面而来，掌柜地正趴在布匹上打瞌睡，见幻石进来，头也不抬地道：“你要什么绸缎啊？”
幻石马上就明白了这布庄生意清冷的原因：老板态度恶劣，买布匹的人渐渐减少，货物堆积，客人看无新货，来的就更少了。
这老板又懒得清扫，那岂不是把客人都赶走了。
幻石暗笑，真是天助我也。
幻石问道：“掌柜，不知道你这阁楼可否出租？”
那掌柜突然抬起头，道：“你说什么，你要租这阁楼？”
幻石笑着点点头，道：“掌柜开个价钱。”
那掌柜彷佛抓到了冤大头一般，急忙道：“一月五百两银子，若是时间长，先付半年。”
幻石摇摇头，转身就要走。掌柜连忙说：“你开个价钱出来，咱们可商量。”
幻石伸出了两根手指头，道：“若是掌柜同意，我先租一个月，掌柜若嫌少，我也没法子了。”说完把手放在背后，气定神闲的看着掌柜。
掌柜低头考虑了半天，一个月二百两总比一分钱不赚要强，先租给他一个月，反正下个月我还有加价的机会。
两人商量好，幻石跟掌柜签好了契约，道：“还烦请掌柜两日内搬出去，这阁楼我很快就要用。”
掌柜斜着眼看看幻石，拿着二百两银票收拾东西去了。
幻石忙叫茗烟过来看着，自己则去找工匠了。
这几日，幻石在万能笔记本电脑上学了不少东西，造纸的先进方法也学了不少，不过还得要工匠来完成。
现代的纸和毛笔自然比那个时候的要好很多，但因为机器的限制，终究做不出现代的样子，只能看工匠有几成水准了。
工人还是比较好找，幻石贴出了告示，很快就有一批人来应征。
幻石从中挑了几个手艺较好的，又买了一些必须的工具，开始了小规模的制作。
而制作场地，由于银两的限制，幻石只能在村落里买下了一间比较大的破院子，修了修围墙，权当早期工厂了。
等一切都准备好后，幻石手里的钱已经只剩五十两，又找人做了一本新诗集，然后印了一百本。
这本新诗集，都是幻石从网上摘录下来的优秀文章，相信那些热爱新诗的人一定会感兴趣。
这时，七天已经过去了，还没有任何赚钱的预兆，王熙凤焦急地头发大把大把往下掉。贾宝玉看着幻石每日跑来跑去，却不见幻石拿回来一点银子。
终于，幻石在吃晚饭的时候郑重向大家宣布：明天开始新的一页。
这天，‘锦绣阁’的位置上已经挂上了一个‘墨香阁’的招牌。
幻石从阁楼里面走出来，看着门外的哥哥姐姐和围观的学子，道：“今日，‘墨香阁’正式开张，欢迎各位前来捧场，我们特别限量销售《红楼诗集》，全部都是优秀的新诗，开张特价，只收九两九钱。”说完，拿出一本制作精致的诗集出来给大家看。
众人都上去看着新诗集，里面的诗都是经典之作，看得众人唏嘘不已，原来这红楼诗社竟还有这样的珍藏，看来这趟是来对了。
一个儒生看过这诗集，二话不说，拨开人群就往里冲，后面的人突然醒悟过来，跟着冲了进去。倒是站在门口的幻石，被人群活活挤了进去。
听说红楼出新诗集，很多学子在开张后一个时辰之内都赶到了，顿时店铺门前人是络绎不绝，经常听见这样的声音：‘你踩我脚了’‘抱歉啊’‘算了，帮我抢到一本诗集就行了’‘……’‘抢不到就让我踩回来！’‘那你踩回来吧’‘……’
本来数量有限的诗集很快被人炒到了二十两银子一本，学子们很多都是官宦子弟，要么是富贵人家，当然肯出钱买稀罕东西。
一百本的诗集竟然在一刻钟的时间里卖了个精光，没买到的人都郁闷自己来晚了。
正在这时，只听幻石高声喊道：“凡是今日所到之客，皆有纸笔相赠，大家排好队来领纸笔啊。”
一帮人又涌了过去，贾府的几个小厮手臂上缠着红丝带，充当保安维持秩序。只听一人高声叫道：“各位，让我出去啊，我领完纸了。呜呜~~我要回家~~我妈妈叫我回家吃饭了。”
众人笑成一团。门外的几个姐妹也是掩嘴偷笑，平儿看到这场面，连忙跑回去向凤姐报信去了。
等到客人慢慢散去，幻石才休息一下。
宝玉过来道：“二弟果然有想法，今日可谓是门庭若市啊。不过我刚才听许多人抱怨没买到诗集，二弟何不多印些，这样岂不是能挣更多钱。”
薛宝钗几人也走过来，听见宝玉的话，点头同意。
幻石道：“这经商之道，自然有它的道理，如果我有几千册，那么这些人还会抢购吗？价格还能这么高吗？没人抢购，没人制造声势，这店铺的名声自然就无法宣扬出去，那这生意就无法做大，你们可懂？”
几个人半懂半不懂的在那里思考，幻石叹了口气，这些人还真不是做生意的材料，看来这贾氏集团如果成立，还得请些人来管理。
茗烟拿着账簿走过来，道：“幻少爷，今日总共收银子一千四百三十三两，送出纸笔共四百多份，这是账目，您过目一下。”
幻石接过账单扫了一眼后就递给了茗烟，道：“你马上拿着八百两银子去购置一个大院子，越简陋越好，越大越好。”
茗烟点点头道：“放心吧，幻少爷，晚上回来应该就能办成了。”
幻石笑道：“那自然最好。”说完又叫来两个小厮道：“赶紧回去写告示，说要再招二十个工人，要他们明天来应征。大哥，跟我来，咱们去请个人。”
宝玉看幻石一阵指挥，又要自己陪他去找人，疑惑道：“二弟这是要干什么？”
幻石笑了笑，道：“姐姐们先回吧，我与大哥去找一个人，回去我再跟大家解释。”众人也不知道幻石心里怎么想的，但看今天的场面就知道幻石肯定又有什么好法子。
宝玉跟着幻石一直来到一家酒楼，刚进门，小二高声叫道：“贾少爷、幻少爷请，不知道二位吃点什么？”边说边用袖子擦着凳子。
贾宝玉叹道：“这小二，还真是机灵，竟连二弟你都知道。看来二弟这名声也是响当当的了。”幻石并没有答话，只是冲那小二笑道：“张丁，你可还认识我？”
那张丁脸上堆满了笑容，道：“幻少爷，小人当然记得，幻少爷找小的有事？”
幻石指了指自己的胸口，道：“你应该还记得那天我挨了一刀吧？那日咱们还斗过两次呢。”
张丁忙摆手，道：“幻公子，那日小的也是迫不得已，若有得罪之处还请幻公子海涵。”
幻石道：“那天却是我不对，不过今日来是要给你一个赚钱的机会，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张丁道：“幻少爷说笑了，小人贱民一个，那里攀得上少爷。”
幻石摆手道：“你这话就错了，我是真心实意来请你，你若瞧不起，我也无话可说。我最近刚开张了一个铺子，办了个场子，想请你过去当个总管，你若不愿意，当我没说。”说完起身作势要走。
张丁忙拦住幻石，道：“幻少爷此话当真？”
幻石道：“上次我见你虽只是一个小二，却一心为掌柜办事，而且聪明灵慧，必定能够忠于主家，这才过来请你。你在这没多大前途，跑堂的人对掌柜来说随时可换，你若跟了我去，定有你好处。”
宝玉在一旁不知道说什么，听幻石一番话，也觉得这张丁确实是块好材料。
张丁思量半天，道：“好，既然幻少爷亲自来请，我恭敬不如从命，今晚我便跟掌柜辞了这差事，明日到贵府。”
说完，向幻石鞠了一躬，转身招呼其他客人去了。
宝玉终于忍不住问道：“二弟，你且向我解释下，我怎么越发糊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