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磐河被擒(2)
听到那野兽般的吼声，所有人都不禁打了个寒战——那不是人类的叫声，简直是从地狱返回人间的魔兽在嚎叫。
幻石等见状大惊，公孙瓒危险了。
公孙瓒此时已是一脸的泰然：“贪狼之血的沸腾！袁绍你究竟从哪里得到这种邪恶的妖术！今天我要死在这里了吧……”
眼见文丑铁枪毒蛇般刺来，他慢慢闭上了眼睛。
忽然臂上一凉，耳边传来一声惨叫。
公孙瓒一睁眼，发现文丑铁的枪刺伤了自己左臂。
他在抬头时，惊愕的看到，文丑背上中了一支不知从哪里来的短箭，正在飞速从人群中退去，远处有四匹马奔了过来。
“公孙将军！”幻石手中握着诸葛亮给他的手弩，飞也似的奔了过来。
“公孙将军，你没事吧！”
公孙瓒见是幻石搭救，顿时松了一口气：“没什么大碍，中了文丑一枪。自从上次战场一别就再也没见过你了，这是……”
公孙瓒看见了幻石身后赶来的阿蛇等人。
“哦，这是我这些日子结识的朋友。”
“从后方硬生生杀散文丑的几百步兵，真是猛将啊！”
“呵呵，公孙将军过奖了。对了，我大哥他们呢？”
“我已经派人前往平原向玄德求救，不日就可以到达我军驻扎在这里的大营。”臂上的刺伤开始传来阵阵剧痛，公孙瓒看着流血的伤口皱了皱眉头。
“幻石兄弟，这里离大营不远，我们回营后再细谈吧。”
“好的！”
回到军帐整顿好伤亡的军士已经是晚上了，幻石四人随公孙瓒进入主帐议事。从公孙瓒的叙述中，幻石等得知了这些日子以来诸侯间的战况。
洛阳被攻陷后，各诸侯陆续撤兵，刘备等人暂时告别公孙瓒驻扎到了平原。
一直图谋冀州的袁绍联合公孙瓒进攻冀州，得手后却背信弃义进攻公孙瓒，双方在磐河上游展开决战。
“酣战之时，我发现对方大将文丑眼睛突然呈现着不同寻常的血红，力量大得不可思议，眉心正中皮肤下，似乎有一道血丝隐隐蠕动，神情可怖到了极点……”
公孙瓒看着军医将白色的纱布一圈一圈的缠上赤裸的左臂，似乎还沉浸在当时的震惊和恐惧之中。
“怎么会有那么奇怪的现象？”幻石等人几乎是异口同声的问了出来。
公孙瓒苦笑一下：“早在数年前，我曾率军与黄巾乱党作战，其中一名黄巾军首领在战场上也出现过同样的状况，在连杀我军七员大将后自己也脱力而死。后来我才知道那是一种叫‘贪狼之血’的巫术，被施术的人在一段时间内会力道大增，嗜血好杀，一般人若是体质不够强健。在巫术效果消散后就会脱力之死。袁绍究竟是从哪里得到这么邪门的妖术啊……”
“这么诡异？”幻石倒吸了一口凉气，脑子里浮现出在电脑上看到的袁绍身边那个神秘的黑衣人。“难道是那个人……”
“谁？”公孙瓒听见了幻石的喃喃自语。
“哦，没什么，我是想袁绍总不会和黄巾乱党勾结吧……”
“我也是这么想，袁绍是汉朝名相之裔，身为祁乡侯，断不会到了勾结乱党的地步，只怕是被妖人蛊惑了。”
公孙瓒叹了口气，活动了一下刚刚包扎好的手臂，抬头冲幻石笑了笑，“这次真得好好谢谢你们，如果不是你们及时赶到，我恐怕就命丧当场了。”
“呵呵，公孙将军不必如此客气。”
“对了，我看那只射中文丑的箭虽小，但力道却很大，不知是怎么办到的？”公孙瓒想起那只短箭，好奇起来。
“哦，那是用诸葛先生送我的手弩发出的，喏，就是这个。”幻石从身后拿出手弩，递了出去。
公孙瓒接过弩来细细观看，口中啧啧称赞：“真是一件利器啊，不论是用来防身还是刺杀，都是最合适的武器。不知这位诸葛先生是什么人，竟有如此智慧和手艺。”
幻石笑道：“是卧龙岗的卧龙先生——诸葛孔明。”
“什么？”公孙瓒一惊，差点将手弩摔在地上。
“竟然出自卧龙先生之手，那你这段时间是在他那里吗？”
“对啊，我在那里住了一段日子，最近听说……所以就来了。”想到典韦，幻石神色一黯。
公孙瓒却以为幻石是听说他在这里和袁绍开战，寻找刘备而来。
他细细抚摸着手弩上的木纹，脸上露出向往之色：“早就听说诸葛孔明学究天人，是当世大贤，只是一直都无缘得见……”
这时帐外更点传来，公孙瓒收起惋惜之色，将手弩还给幻石：“时候不早了，你们下去休息吧，我得做一些准备。”
“准备？”幻石不懂。
“将军所说的是做防止敌人夜袭的准备吧。”阿蛇忽道。
“不错。”公孙瓒看着阿蛇露出赞赏的笑意。“这位小兄弟看来也深知兵法。”
“我军新败，士气还没有恢复，一般情况下，敌人都会趁这个机会偷袭，企图一鼓作气消灭对手。”阿蛇侃侃而谈。
幻石听袁绍可能偷袭，马上自告奋勇道：“我们愿意帮助公孙将军防守。”
“最好布个陷阱，如果袁绍亲自来了就生擒他！”瑞子也摩拳擦掌。
“好，有你们相助，今晚敌人胆敢来袭定让他们有来无回。”
公孙瓒站了起来，单掌作了一个斩的动作，帐内所有人都感觉精神振奋，恨不得马上就和敌人搏斗一番。
军营内的灯火熄了一大半，只有四周营角和营门处燃着几只火把。
为了不让敌人疑心己方已有准备，公孙瓒听从阿蛇的建议没有撤掉站岗的守卫，其他的士兵悄然无声的隐蔽在营内四周。
营外两侧的土坡也各自埋伏了军队，黑压压的大营像怪物的大口一样，静静等待着袁绍夜袭部队的到来。
“他们真的会来吗？”
趴着等了一个多小时，瑞子感觉自己双腿都有点麻了。
夜风忽的吹了过来，他不由得打了个寒战。
“应该会的。”阿蛇声音平淡地回答。
“应该？老大，能不能确定一点，不能白在这趴一晚上吧。”
“兵无常势，谁能百分之百肯定。”幻石插嘴道，“人家大胖都没说累，瑞子你就忍忍啦。”
刚说完，只听一阵轻微的鼾声从大胖那里响起。
“拷，我说怎么这半天了没动一下，这都能睡着！”幻石见阿蛇和瑞子都在嗤嗤的轻笑，脸上一红，伸手去推大胖。
“起来啦，你还睡？敌人来了怎么办！”
“啊！什么！敌人！在哪里！”
大胖猛地跳起来大叫，一直寂静的气氛被他一嗓子给破了，周围埋伏的士兵也都吓了一跳。
“你叫什么叫！”幻石压低嗓门把大胖揪趴下。
“我是让你不要睡着了，免得等会儿被劈了都不知道！”
“哦，谢谢啊。”大胖也压低了嗓子，揉揉惺忪的眼睛，却不知道为什么阿蛇和瑞子在一边笑成一团。
“嘿嘿嘿……”他俩拼命压制着笑声，完全不顾幻石在一边尴尬的冲他们瞪眼。
“别笑啦，专心点。”
“嘿嘿哈哈……”
又等了半个多小时，袁绍的部队果然来了——幻石他们感觉到从远处传来微微的震动。
“看来人还真不少啊，看——公孙将军发信号了。”
在幻石对面的公孙瓒打出了一面小黄旗，示意他们做好准备。
所有人的神经在一瞬间都绷得紧紧的。
“不对劲！”阿蛇神色猛的变了，“偷袭的人数不应该有这么多，否则让对方听到动静就失去了效果，现在地上的颤动越来越厉害，而且——是从营后传来的！”
幻石看见远处公孙瓒埋伏的地方似乎也有了一点骚动。
“管不了那么多了，告诉幻石他们，坚守前门！”公孙瓒咬咬牙，狠狠的说。
豆大的汗珠从他额上滑下，关键时刻已容不得他有半点犹豫。
看到公孙瓒打出的信息，幻石等紧紧盯着前方的营门，心中也紧张了起来——生死就在这一次的成败了。
只听“噗噗”两声闷响，营门两侧的哨兵忽然缓缓地倒了下去。
“终于来了——”每个人都抓紧了手中的兵器，看着近百个黑影偷偷摸进了营内。
“杀啊！”领头的黑影一叫，后面轰轰的又冲进了近百名骑兵。
开始冲营的敌人很快发现各个营帐都是空的，还不等领头的人喊撤，公孙瓒已经站了起来：“杀啊！”
四周火光一下子都亮了起来，幻石和其他的士兵从地上一跃而起，向被包围的敌人发起了进攻。
紧密的鼓声中，敌方的骑兵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处境，开始不要命地向外突围。
火光中不断有人从马上坠下，在地上滚了几下后便再也不动。
忽然，慌乱的敌兵欢呼起来，竟然转身反攻了回来，后面顿时有几个正在追赶的士兵被忽然折回来的长枪刺翻。
“怎么回事！”公孙瓒骑上一匹白马，横槊将身边一个骑兵挑下马，稳住稍显不安的部队。
“有大股的敌人冲了过来，刚才这些只是夜袭的前锋！”一个探哨从前方赶回报告。
“两翼土坡上的队伍呢，怎么没有动静！”
公孙瓒大叫起来，战场形势开始混乱，再加上刚才听到从营后地面传来的震颤，他也搞不清敌人的意图了。
“两翼现在恐怕已经被袁绍派人截住了！”
“什么！”公孙瓒没想到袁绍的夜袭计划竟然这么周密，连原本留着接应的两翼也截住，恐怕他本人也亲自来了。
“袁绍就在前面，大伙冲啊！杀死袁绍的重重封赏！”
眼下，唯一的方法也只有鼓励手下士兵杀出去，擒贼先擒王。
人影和血光的混杂中，幻石等发现大营外的敌人越来越多，双方士兵几次的冲锋全被挡在了木栅门口，只留下一片尸首。
随着敌军的抵抗越来越有秩序，一个黑影在数匹骑兵的护卫下渐渐出现在摇曳的火光中，那人正是袁绍。
“公孙瓒，你两翼的伏兵已尽被我拿下，现在整个大营已经被我包围，你还是早早束手就擒吧。”
袁绍勒着马缰，在原地打了几个转，下令手下的部队退开了数丈，幻石身边的士兵都趁机松了口气。
“两翼的军队都是我军精锐，怎么可能被你悄无声息的消灭？”公孙瓒怒不可遏的叫道。
“带上来！”
袁绍也不辩解，向身后的人做了个手势，一个俘虏被带到马前，正是负责统领两翼伏兵的张瑞，但奇怪的是身上却没有一点战斗的痕迹。
“张瑞，你……你竟然不战而降？”公孙瓒一看顿时脸色铁青。
“主公……我们是被莫名其妙俘虏的……”张瑞虽然没有受伤，整个人却显得有气无力，似乎是虚脱了。
“公孙瓒，他并非不战而降，我手下能人无数，只不过用了个小小的幻术罢了。你若爱惜手下性命，就马上投降吧，否则这两千将士就要被阵前斩首了。”
说着，袁绍抽出佩剑架在张瑞后颈上。
“主公！万万不可投降，我等可以死在奸贼手上，但主公决不可降啊！”
张瑞不知从哪来的力气，大吼之下，竟差点从身后两个魁梧士兵的手中挣脱。
公孙瓒脸在火光映衬下显得阴晴不定，两千士兵的生死不能置之不理，但怎么能就此将自己和手下数万将士交付给这个背信弃义的人。
幻石看到袁绍后早已咬紧了牙关，想起典韦的惨死，双眼都快冒出火来。
他转身向近处的瑞子说道：“把马牵来，我要杀了他。”
瑞子看见幻石狠狠的眼神，吓了一跳：“老大，你冲不到袁绍百步远，就会被他后面的弓箭手射成筛子的！”
“一百步就够了！”幻石眼中透漏着本不属于他的凶狠，但典韦的死无疑给了他很大的刺激。
“手弩的射程就是一百步！”
“我们掩护你冲过去。”阿蛇不知道什么时候凑过来。
“我去告诉公孙将军准备突袭！”
“谢谢。”幻石感激的看了看阿蛇。
经过这段时间的练习，幻石的骑术已经大有进步，此时他催马来到公孙瓒身边，左手握紧了挂在马颈处的手弩，现在里面装满了三只短箭，冰冷的箭头散发着逼人的杀气。
“小心，不成功的话马上回来。”公孙瓒低声道，悄悄示意身后一排骑兵准备掩护冲锋。
只要一声令下，整排的骑兵将和幻石瑞子他们一起冲向对方，一举将袁绍射杀。
幻石心里紧绷着，低低地伏在马背上，看着公孙瓒下令的手缓缓落下。
“冲！”他在心里默喊了一声，刚要纵马冲过去，却发现袁绍后面的军队一阵骚动，像是瘟疫一样瞬间传到了阵前。
“怎么回事？”袁绍大喝。
“有人从我军后方发起了冲锋！”
一个令兵跌跌撞撞地奔到阵前，话音未落，就听见后军有人发出一声猛喝，声音仿佛猛虎般横扫了过来。
“三哥！”幻石惊喜地叫了出来，那个熟悉的吼声正是张飞。
“玄德来了！”公孙瓒口中喃喃，随后向周围的士兵喊道：“我们的援军到了，杀出去，灭了袁绍！”
“杀啊——”
所有的骑兵和步兵一起向着营门发起了冲击，袁绍的部队措手不及的被前后夹击，马上溃不成军。
幻石狠狠踢了一下马肚，拔出手弩直奔袁绍。
“两百步，一百五十步……”
幻石计算着距离，袁绍身边护卫的副将也同时发现了他，纷纷拔出剑来。
“一百步……死吧！”
三点寒星随着幻石的喊叫直直射向袁绍面门，但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短箭在袁绍面前忽然转向，斜斜插入地面。
这时，狂奔的马蹄忽然失陷，将幻石向前甩了出去。
在他昏迷的瞬间，一个黑衣人鬼魅般出现在袁绍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