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神秘失踪(2)
“哎呀呀，这成何体统啊，快起来，都起来啊！”老书生在一旁急了，半花的胡子都吹了起来。
但地上五个人都已经红了眼，不停地在雪地上翻来滚去，锄头镰刀也扔在了一边不用。赵云仗着力大，竟渐渐占了上风。
好一会儿，待其余四人再没有还手之力了，赵云才精疲力尽地爬了起来，抹掉嘴边的血迹说：“老先生，你快走吧。”
不料那老书生忽然一脸的严肃，眼中闪动的竟是另一种光芒，睿智而深邃。
“你看看他们是做什么的。”
“山贼啊！”赵云哭笑不得，难道他们在演戏？
“山贼会拿着锄头、镰刀出来打劫么？”
“这……”
“是被逼到绝路的百姓啊！”老书生频频叹气，“星象已经现出了混乱之势，眼看着民不聊生啊。”
他又盯着赵云的眼睛道：“心存仁慈的武者才是最强的，暴戾不会变成力量。”
见赵云窘迫喏喏的样子，老书生忽又一笑：“你做的很好，哈哈哈哈！”
说着，向地上呻吟的四人扔下一个钱袋，大笑着骑驴而去。
赵云呆呆的看着那个瘦弱的身影离去，任散落的雪花冷却着头顶打斗后残留的热气……
五年以后，与公孙瓒作战失败的黄巾乱军流窜到常山附近，赵云的家人在逃难途中误中流矢而死。
赵云奋起与追赶的黄巾军拼杀，连杀二十多人后，鲜血将他眼前映得一片血红，就在手中已经卷刃的刀要向一个十余岁的小黄巾军砍下时，他想起了老书生的话。
已经吓呆的小兵看见狰狞的赵云忽然扔下了刀，跪在地上痛哭流涕……
四处漂泊的赵云，最后在渤海附近加入了袁绍招募的兵勇。
在一次大型的操练中，一道熟悉的目光越过千百人定格在操练场中的赵云身上。
“主公，没想到我军普通士卒之中竟也有英雄。”田丰向身边的袁绍作了一揖。
“哦？田先生看到什么了？”
汗流浃背的赵云看到袁绍在高高的阅兵台上顺着田丰的手指望向自己，感觉是那么遥远，只能看到模模糊糊的脸上似乎是在笑，就像现在……
记忆深处的景象幻化成脚下的千军万马，袁绍的脸就在山下的那些士兵中，模模糊糊的笑着。
眼见田丰已经打马来到面前，赵云下马作揖道：“先生。”
田丰微笑着回了一礼，刚和吕布报完名讳就听到对方冰冷的声音：“我知道先生来这的目的，但是请先生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吕将军请问。”
“玉玺是不是在袁绍手中？”
“将军是想与我家主公做交易吗？”田丰狡黠的看了看幻石。
“哼，看来袁绍果然是图谋不轨了，你告诉他拿出玉玺在那里好好等着吧。”吕布说的干脆，竟是下了驱逐令。
“呵呵，我必定转告主公。”田丰跨上马背，临走时又转过头，说了一句：“好自为之。”
赵云知道是在提醒他，又向着田丰的背影施了一礼。
“田丰对赵将军有恩？”吕布问道。
“没齿难忘。”
“禀主公，吕布已经决心一战，属下无法劝服。”
“这么快的速度，先生怕是没劝就回来了吧？”袁绍气呼呼的说。
“吕布的目的是玉玺。”
袁绍听到玉玺二字冷哼一声，收起了流露的表情：“传令下去，弓箭营前进一百五十步放箭，前锋营准备进攻。”
吕布看到下面的方阵中走出一队队的弓箭手，刚刚下令要己方做好防御，便听到耳边嗖嗖声连响，漫天的箭雨落了下来，怦怦怦地落在举起的盾牌上。
只听几声闷哼，已有数名骑兵被从盾牌缝隙中穿过的箭射死。
幻石吓得心里妈呀直叫，其实他和赵云躲在最前面竖挡的盾牌后面，不容易被抛射的箭所射到，反而比其他人更安全些。
好不容易等箭雨停歇了，只见山下出现了排成几个长排的士兵，他们手持长枪长戟快速逼了上来。
“哼，对付一般骑兵的招数未必对我铁骑有效！”
吕布向身后两名骑兵副将连打手势，两人带着四千骑兵分成两路向张开的钳子一样，狠狠地扑了下去，最边上的持枪步兵在挑杀几个骑兵后，立刻被后面的铁流淹没掉。
中间长长的几排步兵意识到骑兵们是想绕到自己后面展开杀戮，在前锋营将军的指挥下唰的掉头，直指绕上来的两路骑兵。
吕布显然早已预料到这一点，两路骑兵不但没有汇合杀回，却开始在山坡上左右交叉疾驰，只见最靠近的一排步兵像中咒一样忽然纷纷倒下。
“骑兵竟然配弓？”袁绍没有想到吕布的骑兵都配有短弓，己方瞬间已有近千的伤亡。
“让弓箭营放箭！”他咬牙切齿的下令。
“可是前锋营的步兵也在那里，很容易误伤……”一边的传令官迟疑了一下。
“快去！”袁绍恶狠狠吼道，“否则军法处置！”
吕布看到本已退回方阵的弓箭手又走到阵前，立即知道了袁绍的意图：“混蛋，竟然想两败俱伤，以此拼掉我的骑兵。”
他急忙下令，鸣金收兵。
正占上风的骑兵们听到山上响起了收兵的信号，均是一愣，很多人就在这一愣间感到了身上的剧痛——山下的弓箭手又开始了攻击。
所有人只好纵马绕开步兵们锋利的枪戟从两边撤退，却刚好成了弓箭手的活靶子，一时间四千骑兵折损了七八百，等回到山顶只剩下不到三千人。
“主公英明。”田丰在一边呵呵笑道。
袁绍却没有任何得意的神色：“哼，这是他自找的，匹夫之勇能干什么？”
吕布懊恼的听着报上的伤亡数字，把马鞭扔在地上。
幻石四处跑来跑去看着山下军队的布置，得出一个结论是——不可能赢。
吕布似乎也意识到了人数的差异始终是最大的问题，手下骑兵再强也不能抵挡山下这么多敌人的猛攻。
而且，袁绍在山下的布置已然改变，想要冲下去突围也要付出相当大的代价，没想到现在竟是四面楚歌。
其实，吕布现在把赵云和幻石抓起来送下山去也许未尝不可。
但他心高气傲，又不肯在赵云幻石面前丢了面子，此刻心里矛盾重重。
赵云知道一念之差吕布便会倒戈，于是说道：“吕将军不必忧愁，我们全部冲出去不可能，但要送出去一个人却易如反掌。”
“你是说请救兵？”
“没错，公孙瓒部正与袁绍开战，此刻就扎营在几十里外，刘备等人也在那里，只要我们派一个人去请他们相救，两面夹击便可大破袁绍，到时玉玺自可拿到。”
看到吕布眼睛一亮，幻石心中苦笑这吕布真是驴变的，一听到玉玺这根胡萝卜就兴奋了。
“那派谁去求援？”
“幻石，他是刘备的结拜兄弟。”
吕布一脸的惊讶：“原来你和刘备竟是兄弟。”
听出吕布口气中的酸味，幻石连忙拍胸脯保证：“只要我见到大哥他们，立刻就带兵回来救援，再说赵大哥还在这里呢。”
“嗯。”吕布稍一迟疑，“我立刻派人护送你下山，请务必一个时辰内赶回！”
赵云给幻石牵过马来：“你往西出了山谷直走就可以到大路上，顺路就到公孙瓒大营了！”
“赵大哥你们要坚持住，等我回来啊！”幻石本想赵云肯定没事，不然三国往后来长坂坡那些事不都不会发生了么，但转念一想，现在电脑不在自己这里，什么事情也可能发生。
“快去快回，一个时辰内我和吕将军守的住！”
“好！”
唰啦一声，吕布挑选的三百人随着幻石上了马，让他一下子想起《神话》里成龙扮演的蒙毅，率领蒙家子弟兵出战的情形。
“我一定尽快赶回。”幻石热血沸腾的看着身后的三百骑兵大叫，“走！”
“主公，西边山坡被打开了一个缺口！”
“有多少人冲出去？”
“三百骑兵只剩下五十余人逃出！”
“看来是去找救兵了啊！”袁绍略一沉吟道：“马上派人去追，另外在西边山谷设伏，一有救兵马上歼灭！”
“是！”
幻石嗓子干得发疼，身上也洒满了鲜血，看着周围随自己狂奔的只剩下五十来个人，他不由的眼中一热：“我，对不起你们……”
“我们都是被选出的死士，都愿意以自己的性命换取其他人生还，你不必太自责的！”
说话的是领头的副将，这批死士中共有两名副将，其中一个刚才为了截住刺向幻石的一只长枪，被赶上的敌人乱枪刺死。
想起那人的惨状，幻石再忍不住眼泪，哗啦啦的流了下来。
“我一定会尽快回去，为了赵大哥，为了刚才为我而死的那些人，我一定会回来！”
他用没有沾血的衣角蹭了一下眼睛，紧夹着马背抽了一鞭。
大路两边稀疏的树木在余光中飞快的退去，远方平原上渐渐冒起了一面熟悉的旗帜——公孙。
“我们到了！”幻石惊喜的大叫，不料眼前一黑，身子渐渐软在了马背上……
醒来的时候，幻石发现自己的衣服已经被换过，身上的血迹也被清理掉了，阿蛇、瑞子和大胖正笑眯眯地看着他。
“快去救赵大哥啊……他一下子坐起来，才发现双腿几乎失去知觉了，“哎呦……”
“呵呵，没事，军医说是骑马骑的，过一阵就好了。你昏迷了快半个时辰了，张飞将军和关羽将军已经随着那些骑兵赶去救援，你放心好了。”
“哈哈哈，幻石，好久不见。”随着爽朗的笑声，一个人揭开帐帘走了进来。
“徐庶先生！”
阿蛇等人都奇怪的看看那人：“徐庶？这不是单福吗？”
“呵呵，单福是我的化名，只不过我不想让人知道真实身份罢了，现在帐内就我们几人，你们可要帮我保守秘密啊，呵呵。”
“我们早听说过你啦，装得神秘兮兮的。”瑞子小声嘟哝着。
徐庶倒是不以为意，拉起幻石道：“我们快跟过去吧，不知道那边战况如何，你大哥和公孙瓒刚刚出发，我们是第三波。”
幻石一听，顾不上腿疼，马上从榻上爬下来：“那好，我们快点走吧，也不知赵大哥他们怎么样了。”
在赶去的路上，徐庶从幻石口中得知了详情。
他长叹一声道：“那果然是吕布了，唉，不知道长安那边又有什么计划了。”
当幻石看见刘备等人阴沉着脸迎出山谷，便知道事情不妙了：“他们没有坚持住？”
“山谷里没有任何人，甚至连战斗的痕迹都没有。”关羽和张飞也跟在后面。
“什么？”这个消息对幻石来说，比坚守失败还要诡异和难以置信，“什么都没有？”
“幻石，你可记清楚了，是不是有人对你施了妖术，你再好好想想刚才的事。”
幻石仿佛被五雷轰顶般呆在原地：“不可能的……赵大哥！”
他打马冲进山谷，奔上原本吕布驻扎的地方，却发现只有那五十多跟自己出来的骑兵呆在那里。
“同伴的血还在我们身上……这是怎么回事！难道那么多同伴都白死了吗！”领头的副将跌下马来，趴在地上痛吼，其他人粘血的眼角也都湿了起来。
“我不信，一定是袁绍把他们抓走了，一定是，我去找他们！”
幻石拉转马头，却看见阿蛇他们不知什么时候也跟了过来。
“不可能的，袁绍再厉害，也不能把地上的血迹和尸体抹的一干二净，除非有什么妖法。”阿蛇摇摇头。
“妖法，对了……一定是那个穿黑袍的家伙！”幻石纵马奔了出去，“一定是他，现在他们一定在袁绍大营！”
紧随着幻石的众人，来到昨晚冲击袁绍大营的山坡。
“果然……”徐庶无奈地摇摇头。
幻石石化般定在那里——所有的一切都已经不复存在，木栅、营房、土灶，仿佛这一天所看到的都是海市蜃楼。
风忽然呼呼的刮了起来，卷起漫天的尘土。
他们脚下是一片平原，除此以外，一无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