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兄弟一窝都是贼 (8)
“我也不知道圣勋哥为什么突然替我挡那一枪，先前分明是他自己想对我开枪的。”
宋贞熙若有所思：“以往他没有第二人格的记忆，但是通过这次，说不定他会记得。”
“真的吗？”
“只是猜测而已，有没有想过对方为什么要杀你？”
“我不知道。”
“……”微皱了下眉，她没有过多的表现出什么，“先去睡吧，小孩子。”
小孩子？以往的金俊宿绝对会反抗，这对他不是一般的打击，但现在心思似乎总在神游。
郑凌诺跟着金希瑞进了房间，随后关上门，说：“这次俊宿遭袭击，会不会和磁卡的事有关？”
看了他一眼，金希瑞讲述了白天的事。
“……所以，从头到尾，我们都陷入了一个极大的圈套中，如果不找出对方是谁，知道磁卡里到底存在着怎么样的秘密，我们就等着一个个去见上帝吧。”
“有件事我想不通，对方怎么知道圣勋和俊宿在那个地方出现。”
交换了一个眼神，金希瑞接下去说：“我们被监视了，但是这栋房子有特殊的警报装置，外人进不来，所以只有两个可能。一是对方在某个地方观察着我们的一举一动，二是这房子被我们带进来的裴秀恩和宋贞熙有一个有问题，当然也不排除是同伙。“
“你忘了最重要的人，”接受到金希瑞询问的目光，郑凌诺说，“第二人格的朴圣勋，如果我说他是最恨你和俊宿的人，你应该不会反对吧？”
金希瑞一愣，其实这个可能性他也想到过，但圣勋毕竟是有血缘的兄弟，无论如何他都不想怀疑。
“以你的聪明不可能没想到过。”
“我只能说，凌诺，你比我想像得还要冷静。”
“很搞笑你说的不是冷血。”
冷血？金希瑞微微一笑，这两个字和他们五兄弟扯不上任何关系。
“我把整件事情连起来想了一次，突然有种想法，不知道你有没有想到过，总觉得委托人的背后还有很强大的势力在威胁着他，而他们的目的同样是那张磁卡，如果能知道磁卡的秘密，相信一切都好解决了。”
当然，郑凌诺也有想过，只是，他们现在连磁卡的下落都不知道，更别说里面的内容了。
“我才去一天。”
“哦，抱歉。”金希瑞笑着说，“为了兄弟必要时刻就牺牲下色相吧。”
可想而知，迎接来的自然是白眼。
“真是，都一年多了，你怎么还一点幽默感也没有。”整天摆着个僵尸脸给谁看啊。
聪明的选择，郑凌诺决定无视，还是去洗澡睡觉好了，明天还要应付那个难缠的黑道大小姐。
“唉，某人真是好命，以后非但有丰厚的工资可以拿，还可以每天面对着美女，最重要的是那美女还对某人有意思，不像我，还得到酒吧当打杂的。”
金希瑞再次成功挑战了郑凌诺的忍耐力。
“闭嘴！”从牙缝里迸出两个字，紧接着是短而有力的关门声。
“哎呀，不要生气嘛，我只是不想你太担心圣勋了，你说我这样对俊宿说，那孩子的心情会不会好点？”
当然，两人谁都不会知道刚才紧帖在门口的耳朵。
“目前他们还没有什么动静，不过似乎卷入了什么阴谋圈套中，我会进一步观察。”
按下发送键，然后清楚记录。
OK，收起手机，灯光下，宋贞熙的表情变得复杂，并不想做这些，不想利用金家兄弟对她的信任，但有些事不容她选择。
裴秀恩在医院守了朴圣勋一夜，但他仍旧没有醒来的迹象，这不禁让她担心，是不是情况不乐观？
从小到大像公主一样的长大，从来不知人间疾苦，只生活在童话中的大小姐，在遇到朴圣勋后，有了太多的第一次。
第一次哭，第一次喜欢一个人，第一次任性地离家出走，第一次担心一个人担心到彻夜无法合眼。她一直很怕会有不好的事发送在他身上，很怕自己一睡后，醒来时就再见不到他了。
“圣勋……我知道你一直不喜欢别人叫你的韩文名字，除了那几个兄弟，但是这次就让我任性一次吧。”
“圣勋，你一定要快点醒过来，俊宿现在肯定很自责，而且我还对他讲了过分的话，虽然是无心的……一定要快点醒过来。”然后健康地再站在她面前，她会做得比那个安宇真好，让他喜欢上她。
轻轻在他唇上留下一吻，眼泪滑落，滴到床单上。
当金俊宿一夜没睡，一早起来医院时，看到的就是这一幕，自己最爱的女孩流着泪亲吻着自己的哥哥。
裴秀恩似乎并没有发现金俊宿看到了刚才的一幕，甚至没发现他的出现，直到听到关门声。
慌忙擦掉眼泪，说：“这么早就过来了？”
“恩，你要不要先睡一下，医生说哥他不会这么快醒的，”看她憔悴的样子，却仍倔强地摇头，金俊宿只觉得心疼，“你不用太担心了，小漠说可以进行心脏移植手术，只要找到合适的心脏。”
裴秀恩没说话，只是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依旧昏睡的朴圣勋。
金俊宿以为她没听到，也就不再多说，既然劝不了，那就陪着一起等吧。
时间慢慢流逝，久到他都以为她睡着了，安静的病房突然响起她哽咽的声音。
“……如果可以，我想把心脏给他。”
金俊宿一直知道裴秀恩很喜欢朴圣勋，只是没想到已经到了这么深的地步，甚至可以不惜生命，给他的震撼不只一点点。
他张张嘴想说些什么，到那舌尖轻碰了几下嘴唇后，却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
原来想和要之间还是有太多的不同，就像他想成为她的唯一，而她唯一想爱的人却只有圣勋哥一样。
沈星漠今天没有去家教，请了假，想提早回家。
虽然时间还早，但仍感觉身后有人在跟踪，他知道不是自己多心，跟踪他的人不只一个，因为那感觉完全不同。
今天一定要搞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打定注意，天色也渐渐暗了下来，沈星漠故意带着身后的人绕圈子，然后消息在一条小巷子口。
“呃？”四下都找不到熟悉的身影，女孩既沮丧又失落，“好像跟丢了。”是不是跟得太近被发现了，早知道就保持着距离好了，不要总想着接近他再接近。
晚风吹来，穿着短袖的女孩不禁打了个寒颤，好冷。
突然一种陌生的温暖包围了她，女孩的身上被披了一件宽大的灰色外套，忙转身一看，对上一张同样让人温暖的笑脸。
“一个女孩子晚上应该早点回家哦，小影。”没有理由，沈星漠从刚才知道跟踪自己的是个女孩时，就认定一定就是每天给他写信的小影。
女孩红着脸，紧张地拉紧了外套，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眼前足足高她一个头的帅气大男孩，心脏早已失去频率。
“对……不起。”真是太丢脸了，暗恋人家又不敢当面说，只会每天偷偷跟踪。
“你不需要道歉，但现在最好快点回家，一个女孩晚上孤身在外很危险。”
“可是……”她喜欢他，疯狂的喜欢他，每分每秒都想看到他。
“每天不间断地给我写信，和我分享你每天的心情和发生的趣事，因为你，我枯燥的生活变得精彩多了。”
被自己一直暗恋的男孩夸，韩筱影既兴奋又激动，很想说些什么，却又紧张地讲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OK，最近这段时间我会比较忙，因为发生了很多事，以后也别再跟着我了，会有危险。”
“可是……”
“我先走了，小影是很真诚的女孩，外套你先穿回去吧，口袋里有我的联系方式。”嘴角上扬，弯成好看的弧度，他转身走开了。
知道他走远，韩筱影才消化完他话中的意思，从口袋里摸出一张便条，上面是一串手机号码，字迹就像他的人一样，干净清秀。
“耶！”将纸条猛亲了一阵后，不顾路人如看变态般的目光，她哼着小曲心情愉悦地回家了。
朴圣勋醒来时，已经是又一天后的中午。
房间里没有一个人，周围静得只听到他低低的呼吸声，刺鼻的福尔马林的味道让他恨不得下一秒就在这里消失。
为什么又是医院，这个他永远不想踏入的地方。
虽然四周一片雪白，但占据他脑海的都是刺眼的红。
从小到大，这里几乎成了他另一个家，每次妈妈心情一不好，他醒来后的地方一定都是这里。
从外回来的裴秀恩进房间后，看到的就是已经清醒的朴圣勋，一瞬间喜悦盈满于胸，一下子扑了过去。
“Willian！”
多亏身后一起进来的金俊宿早一步拉住他，不然估计朴圣勋又得昏个N多天。
“他身上的伤。”
这才想起来，还好没有真的直接扑上去。裴秀恩激动地抓着他的手，还没开口就先红了眼睛。“Willian，你终于醒了，担心死我了。”
朴圣勋的脑子现在还不是很清醒，胸口也是一阵阵地痛，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感觉脑子一片空白，他为什么会进医院？
目光先是接触到笑得一脸开心的金俊宿和沈星漠，还有完全陌生的宋贞熙，然后在裴秀恩身上停留。
“Angell？”她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在美国吗？”
看他一脸茫然的样子，众人就知道，他已经恢复成以前的朴圣勋了，但问题是他没有了先前的那段记忆。
“你忘了你是为了救俊宿才受伤的，受了枪伤。”
“枪伤？”
“恩，有人在街上要杀俊宿。”
有人要杀俊宿，所以他为了救俊宿而被枪打伤了？为什么他一点印象都没有，难道……？
痛苦地晃了晃头，牵扯到胸口的伤，痛得他扭曲了一张脸。
“你先别乱动，身上的伤还没好，麻醉药的药效也过了。”
“我……出现了第二人格？”
没人回答，裴秀恩回头看了眼金俊宿，后者看着朴圣勋渴望得到答案的眼神，点了点头。
看到弟弟欲言又止的样子，即使他不点头，朴圣勋也能猜到了，不然自己也不会对先前的事一定印象都没有。
可是，他怎么会又出现第二人格，自从兄弟们住一起一年多来都是相安无事的，努力在脑中搜索自己相关的信息。
终于想起，那天陪希瑞哥去交写真，随后推开希瑞哥时手臂被子弹擦伤，一大片的红色……
“圣勋哥，不要再想了。”
金俊宿的话，让朴圣勋诧异了很久，这小子居然叫他哥了，他不是重听了吧，一年多的相处，始终不肯开口叫哥的。
“我们俊宿没事吧？”
“我们俊宿很正常！”接话的是刚进病房的金希瑞。
朴圣勋头向老大身后张望了很久，可惜没人，郑凌诺没来。“呀西，凌诺哥真是……”可惜接下去的话被金希瑞扼杀在摇篮里。
“小子啰唆什么，有我们这么多人来看你还不够啊。”
“Willian，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身体会不会哪里不舒服？”
显然朴圣勋是完全不记得了第二人格时发生的事，习惯了在美国时裴秀恩也是这样的关心，一点没发现俊宿的别扭。“没事，就是胸口有点疼，闷闷的，呼吸的时候有点难过。”
闻言，所有人的表现马上变得沉重起来。
“你们怎么了，这表情……好像我得了什么不治之症一样。”他知道不是自己多心，身体这么多器官为什么偏偏就心脏会痛，而且完全无法压抑。
“没有，你别……”
“对！”
不理会大家向他投来吃惊的眼神，打断了裴秀恩的话后，沈星漠继续说：“虽然你们会觉得瞒着哥比较好，但我想这事他自己的身体，他有权知道。”微微吸了口气，“因为子弹虽然取出来了，但你的心脏已经受了严重的创伤，医生说以后可能经常会出现心绞痛，心脏暂时性休克，直到心脏衰竭为止。虽然可以心脏移植，但是等合适的心脏很难。”
病房里再次陷入寂静中，所有人都等着朴圣勋接下来的反应，流泪应该不可能，那就爆发，或者一蹶不振。
“呵呵……”
只是没想到他会突然笑出来。
“Willian，你……你不要吓我，你没事吧？”
“放心吧，什么事也没有，我是真的高兴，一颗心脏换弟弟一命，况且我还没死，说不定上帝看我人好，在我病发前让我找到合适的心脏，这么说来，还挺划算的不是吗？”
“Willian……？”
“我真的没事，俊宿有没有受伤？”
金俊宿微红了眼睛，摇摇头，突然想到第二人格的朴圣勋说的话，他永远也无法体会他曾在的痛苦和灰暗，为什么圣勋哥都不恨他，还对他那么好。
“我什么时候可以出院？”
“你在开什么玩笑，才刚醒过来就出院。”
“我只是问什么时候可以。”
“……等下我去问医生。”
朴圣勋抬头看了眼金希瑞，然后对其他人说：“我有话想单独和希瑞哥说，你们该上学的上学去，该休息的休息去。”
“可是……”
“Angell先回去吧，再不好好休息就不漂亮了哦，明天可以再来看我，而且有希瑞哥在，你还怕我出什么事。”
拗不过朴圣勋，虽然不想，但还是依依不舍地离开了。
病房里只剩下两个人后，金希瑞在他床边坐下：“把人都支走，有什么话说吧。”
“我变成第二人格时，有没有做什么伤害你们的事？‘
“……“
“你不要想着隐瞒，我的智商可一点不比你低。“
“臭小子，”责怪地瞪了他一眼，本来就没打算要瞒他，善意的谎言固然会使一切看似很好，可是真相一旦被拆穿，心会变得更加灰暗，“其实也没什么，就是你差点杀了俊宿。”
“……MO？”
“不过最后是你为了救他差点挂掉。”
“……还有呢？‘
“这个我只是猜测，第二人格的你可能联合委托人。’
“为什么？”
看了他一眼，相对于他的紧张和不敢相信，金希瑞却坦然很多，甚至拿过一边的苹果削起来。
“两个理由，你想报复，他想得到磁卡后杀人灭口。”
看朴圣勋沉默，他继续说：“本来想从你口中得到那个家伙的联系方式，查出他的身份，这样或许对知道磁卡的秘密有帮助，可惜，你完全不记得第二人格时发生的事。”
看他一脸惋惜，大有【你现在为什么不是第二人格】的样子，朴圣勋就有误进狼窝的感觉，这什么兄弟啊，他现在好歹是重伤患者，拜托他露出点关心或者见到他很高兴的表情好吧。
“当然，裴秀恩，也就是你的Angell，还有专门为你准备的心理医师宋贞熙都很有嫌疑，不过凌诺说第二人格的你拥有最大的嫌疑，原因不用我说你也想得到吧，智商一点不比我低的朴圣勋同学。”
真是毒舌！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
“什么叫我的Angell？”
“第一次见到我们就自称是你的未婚妻，人家一个女孩至少不会撒这种谎吧。”
OK，他承认，他和裴秀恩的确，勉强可以称为未婚夫妻，但那都是裴家两老的意思，想起在美国就只有裴家人真心对他好，知道秀恩从小喜欢着他，而他也没遇到喜欢的女孩，所以就答应了，没想到现在竟被兄弟拿来调侃。
“不否认，那就是承认了，是不是兄弟啊，住一起快两年了，居然一点都不提起，长兄如父知不知道。”
金希瑞一掌拍在他肩上，虽然刻意放轻了力道，但现在乃是一超级大病号的朴圣勋却仍旧无法承受，牵扯到胸口的伤，心脏狠狠地一痛，要窒息了般，本就没什么血色的脸更加的苍白可怕。
“你……没事吧？”这下可把金希瑞吓到了，将苹果放一边，忙轻轻地抚他的背，帮他顺气，“要不要我叫医生？”
“不，不用了。”拉住要起身的人，朴圣勋努力让自己轻轻的呼吸，心脏真的很痛，一下一下地像针扎，“我没事，医生不是……说没办法嘛，来了也……没用。”
“圣勋啊……”就是怕看到弟弟这种病态的脸，所以一直以开玩笑轻松的口吻谈话，没想到最后会这样。
“习惯就好了。”他虚弱地笑笑，以后这样的疼痛应该会时常出现吧，但愿不要加剧，不然那几个家伙一定担心死了，特别是俊宿，那孩子一定会自责到不行。还有，也不想看到秀恩为他流泪的样子，虽然对她似乎只有兄妹的感情，但总想要好好保护这个女孩。
“磁卡的事有眉目了吗？”
“你真的没事？”
“放心吧。”
得到再三的确定后，金希瑞才稍微松了口气：“我和凌诺都怀疑磁卡还在安宇真手里，而她应该也知道了凌诺就是那天帮俊宿偷走写真的人，不然她不会才见一次就要凌诺去做她的保镖。”